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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害。如果能将他留在身边,他希望能给他快乐;但从过去到现在,他带给他的痛苦多过快
乐,悲伤多过喜悦。
他无法相信自己值得他用情至深,他没有那个价值,没有!
改捏为握,掌心收纳银色光芒压在胸口上,怵言重重叹了口气。
如今他找上门了,是否表示无论如何都要有个决断?他该如何作决断?
叩叩!门板忽地作响,惊起想得入神的怵言。
“谁?”
“将军命校尉回府,又说您若不复命别怪他迁怒。”
又拿公子威胁他!“卑鄙小人。”他敢说此刻离休就在府里等他。
“校尉?”门外士卒听见模糊细语后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回府复命,说我随后就到。”怵言对门外人说道,将掌中的物件重新安置在腰间的暗袋内
。
“是。”士卒的脚步声逐渐远离。
“为什么不死心?”喃喃自语,对于离休锲而不舍的追逐说不心疼、不为之折服是不可能的
,但要他回应又太难。他无法突破自己的心防,更没有保护好他的把握,甚至不认为自己配
得上他、值得他如此用情。
你是寄人篱下的死士,离休是皇族贵胄,你配得上他吗?呵呵!
卢方死前的冷嘲像是诅咒,无时无刻不在他脑海中出现。但是这样的追逐已经长达五年,再
下去对离休并非好事。
是该有个决断,也必须有个决断才行!
心念立定,怵言打开门,举步离开。
? ? ?
“你们俩的事我插手至此。”在派人传唤原被以为已逃离幽州的怵言进入厅堂后,西门独傲
走下阶梯朝外头走去。
经过怵言时,他停下低语:“恩怨情仇总要有个了断,要逃要解决,你自该有数。”啧,认
识离休数载,直到今日才知他非女儿身,哼,瞒天过海的本事可真高啊,连他西门独傲也瞒。
看向等他进门的离休,今日的他恢复男子装扮,俊秀的脸上隐约带着不安。
怵言目光一黯,面无表情地颔首表示将话记在心上,似乎心底已有决断。
待厅堂只剩两人,沉默氛围也就如影随形般笼罩在彼此间。
好半晌,冷哼出自离休,“不逃了?”
“事情总要有个了断。”
了断?“很好。那么给我个答案,告诉我这五年来我费的心力是不是都付诸流水、都徒劳无
功?”
怵言正眼看他,细细巡视他的容貌。“听说你是春阁坊的主人?用这张脸骗尽天下人?”
“你又想用这编派我的不是?作为拒我于千里之外的理由?”
怵言没有回答,却伸手触上离休白皙的脸颊。“要到何时你才肯以真面目示人?”
“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哈!哈哈!”狂笑数声,离休缓缓拉开他的掌。“我该死的不想这样
,但我绝不能被人认出来,我不要进宫,也不想当什么皇子无端被卷入后宫政争,那些事与
我无关,大唐天运是兴是败,我离休没有兴趣。”
“你易容,是为了避人耳目?”
“哼,花了五年的时间想通,你的脑子还真管用哩!”离休讥讽道,心底则为他突来的举止
感到惶惶不安。
这厢的怵言对他的嘲讽只是一笑置之。“你还是很容易动怒。”
“还有脸说?我动怒是为了谁?”指尖用力戳上眼前的肉墙。“是谁每次说话都要挑起我火
气的?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你,喜欢的人是你,偏偏就故意作践我的情意,一躲再躲,一逃再
逃,难道就不能像我一样坦诚、一样不去在乎世俗眼光?你知不知道五年来我有多气,气你
更气我自己!”
“气你自己?”
“当然气,为什么我离休就这么笨、这么死心眼,明明你就不希罕啊!可是说什么我都不死
心,就算听见你亲口说、说……”
“说今生今世别让我——”
“还说!”迅速捂住他嘴的离休,气得睁圆眼狠瞪。“不准你说这么绝话!”
怵言拉下他的手,“既然我把话说绝,你又为何不死心?”当年他以为这么说就能断绝他的
情意,让他死心,没想到反而让他更执着。
照理说,他漠然的言行应该让他心底生恨,为什么没有?
再者,逃避了五年也该让他心生怨怼才是,毕竟他性烈如火。可是,也没有。
再见面,他仍然只执着地想要要他承认对他的情意,不言恨、不谈报复,只要求他坦承、要
求他回应他的情。
无视伤痛,单纯执着地想要得到他的回应,好傻的离休。怵言心疼地暗忖。
“不死心也是因为你。”
此言拉回怵言心神,扬眉看他。
“德、宁二王的死是你下的手对不对?”虽然疑问,但离休的口气十分确定。
“你——”
“除了你,没有人会为我这么做。”这就是他无法死心,认定他对他亦有情的原因啊!“你
是把话说绝了,让我差点死心;但事后德、宁二王相继丧命的事却让我怀疑是你做的。”
怵言转身背对。“我没有必要——”
“你有。”打断他的话,扳他转身相视,离休笃定说道:“你有必要。因为他俩是我的仇人
,为了我,你有必要。”
这份傲然自信从何而来?“他们一个遭人暗杀死于侍妾房中,一个丧命在盗贼手上,与我何
干?”
离休闻言,双眼一亮。“你真是个傻瓜!”这下子不是不打自招了吗?呵!
“离休!”被戏称傻瓜的男人皱了眉头。
“我可没说过他们是怎么死的,你又怎么知道?”
“我……”
“杀德王对你来说是轻而易举,但杀宁王就不同。宁王是你的主子,要你背叛他根本不可能
,除非有个更重要的原因。”逼近他,望见对应的黑眸目光游移不定,他知道自己说对而且
也说穿了。“那个原因就是我。你担心我为了报仇让自己身陷险境,所以你先替我动手对不
对?”
“别胡扯。”
“是你!就是你!”耐性被消磨殆尽的离休忽然闹起孩子脾气。“我说是你就是你!就因为
你这么做我才无法死心,才不甘心就这样让你离开。我喜欢你,这一生一世就只要你一个!
除了我娘,你是我惟一在乎的人,我只想在你身边……”
“别说了。”这回,换怵言捂住他的口。“你的执着、费的苦心都不值得。”
不值得?言下之意是——会意出他语义的离休楞楞的拉下他的手。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我再怎么说、再怎么做、再怎么费心,你还是不愿意承认你对我动情?
”
垂眸看着彼此相触的掌,暗吸口重气,几经挣扎,怵言别过脸不看他。“别逼我。”
“是你在逼我!”扳正避开自己的脸,离休气得咬破唇瓣而浑然不觉得疼痛。
反倒是怵言看了,触目惊心地伸手欲抹去那道血红,却被一掌拍开。
“别碰我!”
“你的唇在流血。”凝视唇角一点如樱瓣的血红,怵言失了神。
离休的怒吼迅速地将他的心神拉回。“这点小伤比起你给我的算得了什么!”
“不要胡闹。”怵言沉声斥责,再度伸手。
却也再一次被拍开,而且更使劲。
“离休!”
“不要碰我!如果最后得到的结果依然是白费心机,你就不要碰我,不要给我任何希冀,不
要让我继续执迷不悟。”
就是这番话,让怵言断去为他拭血的念头,黯然收手。“你最好死心,我不值得你为我付出
这么多。”
“我不懂。”他真的一点都不懂。“你百般拒绝逃避,就只因为我不是女的?”
“不是这样,而是我不值得你如此费心,更不值得你用情。”
“不值得?”离休想了想,寻到些许眉目,“因为我的身世?”见到他倏然一震的反应,他
知道自己猜对了。“哈哈哈,就因为那可笑的身世,所以你拒我于千里之外?”
“别胡说。”
“你明明就在意这该死的身份,还怪我胡说!”这个傻子!天底下哪有这种大傻瓜!可是对
这傻瓜动情的他更傻。
“你这个傻子,为何在意这种小事?”
小事?“离休,你是当今圣上的儿子,是大唐的皇子。”
“我叫离休,与李家无关;再者,如果大唐灭亡,李氏一族也不会是皇族。”
惊世骇俗的言论令怵言咋舌。“如果你介意我的身世,我可以让大唐败亡,到时我也不过是
个平民百姓。”反正朝中奸臣倍出,大唐要灭不过是早晚的事。
“你疯了。”
“是你太死心眼。”抚着额角,离休觉得头痛欲裂。“我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的确男扮女装蒙骗过你,但那是情非得已;我也瞒你身世,让你生气,可是我并非蓄意
。如今你知道一切还是躲我,我不懂也想不透,明明对我有情,不惜落个叛主的罪名刺杀宁
王,却拒绝我,躲我躲到北方来,怵言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想你离开,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他转身,因为太过使劲,腰间掉出东西而不自知…
09
微闪的银芒勾住离休目光。
俯眼垂视,离休蹲身捡起掉落地上的物件,摊在掌心。“又一次。”这回,话该由他说了吧
?看着掌心里的物件,离休暗忖。
一只耳饰置在他摊开的掌心。
那是他怎么找都找不到的耳饰,是怵言丢进湖里的耳饰,竟然在他身上!
“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求?怵言绷紧全身。“什么事?”
“求你别嘴上净说些绝情的话,却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