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屎云救人成功的蒙古大夫,而是发起了真正悲天悯人的惆怅。
阿落犹在昏睡中,猪哥收拾了工具走出真空罩,示意小破去拿一张毯子给阿落盖上,目光注视那两个小孩子的身影,问的是服莱:“长老,夜舞天本身习性如何。”
姜是老的辣,这么难的生物问题都可以张口就来,服莱已经从身份不被小破承认的郁闷里稍稍缓解,当即答:“夜舞天种族的特点,就是没有特点。”
猪哥大眼睛对他愣愣地,良久冒出一句:“啥?”
服莱的耐心,这几年好像已经变得很好了,想必在族中无主的时候,他老人家勇敢地担负起来了处理大量鸡毛蒜皮琐碎事务的重担,脾气已经被折磨得很平和了吧。。
因此他慢慢解释:“夜舞天个性如何,全看他所追随的主人个性如何,倘若某一任达旦极邪恶,夜舞天过多吸取主人的黑暗成分而难以净化,那么本身也会是相当暴躁危险的宠物,反之如果达旦的个性比较温和,那么夜舞天就会有比较多柔顺的时候,,事实上这一族类数量非常非常少,所以一向由破魂监护繁衍,免于灭亡。这许多年来我族中内务纷乱,自顾不暇,夜舞天已经在暗黑三界中销声匿迹很久了,居然意外在达旦周围出现。。。”
作为一个被生活折磨得相当先知先觉的朋友,猪哥此时一个飞跃,奋不顾身冲上去,一把捂住了长老的嘴,从掌心传来的感觉告诉他,长老不出所料,正在充满激情的感叹着命运如飞刀,一刀一刀不离后脑勺。
这当儿辟尘检视猪哥从阿落胸膛中取出来的心脏完毕,郑重通知:“这小孩的心脏,是因为内部能量堆积而破裂的,刚才打那一架,导致小破的能量在持续觉醒,速度很快。”
小破听到自己的名字,走过来靠着猪哥:“什么啊?”胳膊搭在猪哥的肩膀上,多么父慈子孝兄弟连。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他,每个人的眼神中都流露出不同的情感,小破很不习惯突然成为注目的焦点,皱皱眉,简洁地说:“说话。”
辟尘很陶醉地说:“哎,生气都生得那么有气质。”跑进厨房去了。
小破不明所以,但他的个性是绝不纠缠,耸耸肩膀,视线落在缩在沙发一角的梦梦身上,告诉猪哥:“他们抓了阿落的爹,说要找就要去暗黑三界,哎,街上好多大虫子啊,有没有进家里来的。”
猪哥抬头看了看自己开了一个洞,还没来得及补上的天花板,说:“已经来过了,不过给辟尘一风吹死了。”
随即问梦梦:“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在个人身上发生的变异,两个礼拜前已经开始,丝米国际学校里那些身体和智力上出类拔萃的学生,不同程度感觉到自己身体上出现了奇怪的现象,莫名之间,具备了极快的速度,或者手指的锐利程度超过刀锋,有时候跳跃时滞空时间奇异地长,仿佛可以飞翔,一开始秘密只属于自己,慢慢便发现同伴。当彼此确认这不是梦幻时,并且慢慢开始接受这变化时,一个幻影便出现在他们周围,告诉他们,世界将要变化,他们被选中成为带来变化的使者。对于十六岁的孩子来说,变化并不是坏消息,即使破坏,都不是坏消息―――反正这世界如此沉闷,甚至不值得眷顾。
两个星期前,正是小破一家搬入本城的时间。到丝米国际学校面试及办理入学手续,之后猪哥带他去芝加哥观看全球地下搏击精英赛,推后了上课的时间。邪羽罗的初步觉醒,估计也就从那时候正式开始,本能促使他追随达旦的气息而来,将控制的力量第一时间笼罩住丝米国际学校。
这些都不是小破所关心的问题,他所关心的是:“爹,暗黑三届议事厅在哪里?”
猪哥倒抽了一口凉气,强笑:“你问这个做什么?”
服莱长老的耳朵噌一下就竖了起来,站过来掠阵,就差没贴着猪哥了,看样子他说错一句话,就要冒着被长老无差别攻击的危险。
猪哥的表情不知道多难看,看看长老,看看小破,看看犀牛,最后一拍大腿:“他妈的。”
给出答案:“挺远的。”
长老气得要命,刚要插话,小破又说:“是不是我每进一个学校,那个地方的怪东西,都要来找我麻烦?”
没错了。
此时阿落发出了无意识的声音,将要醒来,小破起身过去看护,嘀咕:“那我还得和阿落去那里找他爹啊,真麻烦”。
以猪哥的冰雪聪明,居然祭起装傻大法,完全不顾孩子的口气言若有憾,其实喜焉,兴高采烈地说:“不用不用,你别担心,这么没有难度的事情,就不用劳动儿子你的大驾了,老爹爹我亲自走一遭”。
他噌噌噌就爬上楼去,手舞足蹈准备行装,还念叨着:“出任务了出任务了,什么装备什么预算,这次就不要犀牛这只拍档了,带太多厨具影响工作。”
小破楞在那里,看看辟尘,看看老爹,看看阿落。挠挠头。
像孩子等到七月要去游乐场,却被告知暑假的节目是英语培训班。
猪哥飞快地进进出出,拿东西,打包装箱,努力兴高采烈。只要能延迟或干脆灭绝小破觉醒的希望,让他这古怪而温馨的家庭生活天长地久下去,无论是胡混还是赖皮,都绝不用思考第二次。
可惜他忽略了小破眼睛里的渴望,甚至比那象征灵魂力量的蓝色光芒更加醒目。
渴望冒险,独当一面,去更远更广阔的所在,试验自己双臂能够承担的重量。
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面对无垠无限的世界,面对仿佛无穷无尽的时间,都该感觉到过这样的冲动,征服,或者创造,甚至只是路过。
不辜负上天赋予的生命,本身已经蕴含的那么多可能。
但是辟尘看到了。
他在厨房门口,手里拿一块抹布。就是刚才充当飞去来,给了猪哥警告一击的那块。
慢慢地,慢慢地。
说:“猪哥,小破有他自己的一生。”
声音很低微,但是每个字都很清楚,每个字都像一记闷棍,当当当接二连三直接敲在了猪哥的心上。他在楼上停住动作,难以置信地转头看看辟尘,嘴巴张成一个小酒杯那么大,许久许久都没有动。完全是一副被飞车党拍了头,拍成植物人的表情。
这副表情,只说明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错了,虽然他一点半点丝丝点点,都不想承认。
他何尝不知道
每个人都希望他成为一个伟大的猎人。
而辟尘,每只犀牛都希望他成为一个伟大的风的控制者,一个合格的长老。
但是,如果他们的乐趣,是变成两个在全世界流浪的保姆,一个负责做饭,一个负责打零工赚钱,那么,这就是他们选择的人生。
是自己选择,自己清楚了解过程和结果,并且也决定去承担一切的人生。
所以。
“小破,你愿意怎么样?”
是让老爹我奋起出手,神威再现,拿一把菜刀直接杀入暗黑三界议事会议厅,摆平那个好死不死,非要再死一次的邪羽罗,看看江左司徒那个没义气的,到底传给我多少力量,还是你和阿落一起出门去,走一趟新鲜路,即使,再也回不了头。
小破记事很迟。关于童年生活,印象最清楚的,一是吃书,二是起床。
吃书,真是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泻肚,油墨纸张一分解,直接进了十二指肠,和大脑屁关系没产生。
要说人家小孩子起床,乖有乖的起法,犟有犟的起法,无论哄蒙利诱,间施有限暴力,基本上都遵循安全第一,就算非要一盆水淋下去,事先也要调到恒温三十八度。
唯独小破,永远在睡梦中肚子一凉,一阵超强单线飓风悄无声息地逼近,用兰花指将被子猛然掀起,先叠叠好,如果小破这时候还不识相,继续和周公周旋的话,很快就会发现自己无动力升空,与天花板面面相觑,然后身不由己地笔直下降,速度之快,与法国阿迪丽娜火箭有一拼,然而一旦无限接近地板,即刻又重新上升,如此循环,直到他彻底清醒,在空中哇哇哇叫出来。
如此超限制状态下蹦极,所产生的冲击力之强,足可以使普通人等一下上洗手间,吭哧吭哧就拉出两片内脏来。。。
好在,起床作为小小警告之后,辟尘,这头著名的,溺爱型,家居犀牛,很快会准备好大量的食物作为早餐,其精美程度,放眼全世界一流酒店,统统都要拜下风,米其林倘若有胆来评级,就会恨自家星星数字不够多。
那是多少年的好时光。小破永远会记得。他亲爱的老爹,总是带他去全世界各个地方漫游,在法国治安最混乱的十三区,在美国地下无限制拳击决斗现场,在摩洛哥金碧辉煌的赌场,在人命如朝露的瘟疫封锁地带,在战争中,在灾难中,在黑暗中。
因为猪哥的沉默与眼泪,小破逐渐了解什么是坏的,什么是不应该的,什么是自己必须阻止的。悲悯,他的血液中本来并没有这个成分,是老爹移植给他,像移植一片肺叶或一片皮肤,从此跟随他,成为身体的一部分,也成为人生的一部分。
去得更多,是更美丽的地方,看一月雪,三月花,六月葳蕤,十月秋光,苦寒,大漠,钻石般星辰,深海鱼。
这些记忆,是小破收藏得最深的东西。
在跟猪哥和辟尘说再见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这些东西都涌上来,像有了自己的生命,争先恐后要突破咽喉,反而在那里把声带堵住。
他诚实地说:“爹,我舍不得你,要不你跟我一起走吧。”
猪哥说:“门都没有。”
小破点点头:“哦。”
站在那里站了一下,阿落已经在远远的地方等了,拎了两个行李箱。决定让他们两个一起出门去之后,朱家两老,将平生修炼的打包绝学用到了极致,塞在一个标准体积的行李箱里的东西之多,直接媲美开去几内亚救济灾民的直升飞机,打包完毕,辟尘把行李递到小破手里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轻而易举就接过了那两个濒临崩溃的箱子。
那是阿落。曾经弱不禁风,就算所有老师联合帮他作弊,他体育都万万不可能及格的阿落。
摘除他人类的心脏之后,他在短时间内即恢复意识,随后身体以奇异的速度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