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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容易顺过气儿来,手拢住衣服领子站在窗边儿:“张二毛,我不想嫁给你,我有心上人了,你就放我走吧。”
张二毛瞪着小眼睛似乎很不解,半天才露出傻笑:“你你你是我老婆,我我我在你心上。”
软软咬着艳红的下唇简直想放声大哭,这到底该怎么办?
看着张二毛一步步逼近,他那黑豆似的小眼睛也越来越大,她左右顾盼忽然发现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把剪刀,她飞快的抓起来对着自己的心脏:“你,你站住,你要是再敢往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张二毛站住不动,小小的眼瞳像沉在水里的卵石,闪烁着冷漠不耐的流光。他忽然很流利的说:“就那么不想嫁给朕,朕有什么不好?”
“你,你,你……”现在换软软结巴上了。
“我朕不是张二毛,朕是皇帝,刘珲。”那人忽然换了副表情,虽然也是猥琐瘦小的外形,整个人却有一种清贵逼人的气势。
软软刚才因为心乱,什么也不能顾及,现在忙收敛心绪,打开那只阴阳眼。
张二毛的身体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魂魄,那人二十多岁的年纪,眉宇开阔,面容清秀,气度雍容,最奇异的是他头顶上盘踞着一青一白两条龙气。
软软大骇,这龙气不就是传说中的帝王之气吗?这个人到底是谁?
“你是谁?怎么到了张二毛体内?张二毛呢?是不是你害死了他?”
“朕是刘珲,你们的皇帝。”
“你是个疯子。”
“姑娘,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软软闭上眼睛歇了会儿,手里的剪刀却还握的紧紧的:“你说的这些我不信,你是个生魂,也就是你根本没死只是离了身体,可是张二毛呢,他的魂魄又去哪里了?”
“朕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他的身体里,朕只记得睡前有人给盛了一碗汤,喝下去后朕就在龙案前坐着睡着了,然后一个裹着黑斗篷的人硬是抓了朕,说要把朕带去什么山洞。可是在洞口有个人拦住他,二个人似乎起了争执,最后还打起来,朕趁乱逃脱,不知怎么就到了张二毛的身体里,为了瞒过他的家人朕只能装疯卖傻,从见到姑娘的第一眼,朕就知道你不是个平凡人,所以朕才告诉你实情,希望你能帮助朕。
软软吓呆了,眼前这个人,不,这个魂真的是皇帝?“就算我相信你也没有用,我根本就帮不了你,放我走。”
刘晖无奈叹息:“好吧,朕也不难为你,可是你要怎么走,房子四处都有家丁看守,门口还有大狼狗,你出不去的。”
“我不怕,我要走。”软软握着剪刀,她有她的坚持。
“好吧,你帮不了朕,但是朕能帮你。朕现在去柴房放火,你趁乱逃走。”
“你去放火?你真的要帮我?软软可不相信他有这么好心。
“你且等着,趁乱快逃。”
软软看着他出去,剪刀镗的掉在地上,她手指掰着桌角紧张不安的等待。
过了一会儿,屋内屋外都骚动起来,人的喊声狗的叫声响成一片。在夜色墨黑的户外,柴房方向亮起火光,接着就听到人们呼喊着救火。
软软蹑手蹑脚的溜到门口,果然,这里冷冷清清没个人影。她颤抖着吸了一口气,把繁琐的嫁衣下摆撩起来,准备撒丫子跑路。
天太黑,软软摸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大门,忽然前面跑过来几个人,软软迅速躲起来。
那几个人中明显一个可能是管家,他一面跑一面喊:“快出去找人来救火,少爷还在柴房里没出来,那里面存着好几桶火油呢。”
他们过去后,软软呆了。她早该想到如果那个人真的是九五之尊肯定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又能干了放火这种勾当,现在深陷火场出不来,这可怎生是好?
软软想了想,转身向着柴房跑去。
柴房里火势很大,火焰吞噬着干草,贪婪的火舌四处蔓延,火苗迅速茁壮成火海,呛鼻的浓烟飘散开来,风助火势,映红了半个天空。
软软睁大眼睛,想都没想就冲到火里。
人很重要,他头上的珠花也很重要,所以这个人必须救。
众家丁只是往里面泼水没有人敢进去,任凭张大户喊破了喉咙,不管他给人多少银子,也没有人愿意冒这个险。
可是却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闯进火海里。
火势很大,一进去就烤焦了她的头发,她拔下头上的法王伞,催动咒语挡在身前。有了法王伞的护卫,她已经感觉不到烈火的灼热,但是轰然倒塌的梁柱却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张嘴,却呛了一口浓烟,她吭吭咳着大叫:“张二毛,你在哪里?”
回答她的只有火焰哔啵燃烧的声音,屋梁倒塌的声音,却没有那个结巴的一丝气息。
软软咬紧牙根,逐一把横木顶开。但是,火焰吞噬乾草的速度,远比她的动作快,迅速火焰燃烧到脚底下。
咳、咳咳咳,对、对不起,我不该让你来放火。她一边咳,一边道歉,眼里都是被烟熏出来的泪水。“别急,我一定要救你出来——咳、咳咳咳——”她保证著,用疼痛不堪的肩膀,拚命的想把横木顶开。
接连顶开几根横木,她已经累得双腿直抖,非得连连深呼吸,使出最後的一丝力气,才把横木移开。挪开横木後,她已经力气耗尽,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狼狈的摔跌在地上。
“救命。”一丝微弱的声音传来,软软大喜,她往前爬了几下果然发现了张二毛。
“快起来,我救你出去。”软软上前把张二毛搀扶在肩上,连拖带拽往外弄。
从这到门口的距离不过十多步,可是软软却觉得想走了好久,她几乎记不起来是怎么把张二毛交到张大户的手里,也记不得自己怎么样晕倒在发烫的土地上。
她醒来日头已经老高,她身边躺着一个男人正睁着眼看着她,她吓了一跳:“你,你你干什么。”
张二毛,确切说是当今皇帝刘晖冲她一笑,然后轻声说:“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谢谢你,是你救了朕,朕要封赏你。”
软软无力叹息,你还是想想你怎么能再当上皇帝吧,就你现在这样拿什么赏呀。
软软伸手到他鬓边,拔下珠花:“你还是先把这个还给我吧。”
刘晖看着她把珠花收起来,问:“这个对你很重要,是你心上人送的?他人呢?”
“他人?他人很快就回来了,对了,或许他能够帮助你。”提起琅夜,软软眼睛瞬间就像那初升的太阳,烁烁发亮。
刘晖傲娇的转头:“不用,朕自己可以。”
“你可以?你要怎么做?”
“考科举,朕若考中了定能入朝为官,到时候可以看到现今的皇帝又是哪个?不对,是哪个鬼魂占住朕的身子。”
“你太天真了,哪能像你说的那般容易,就算你能当官见到皇帝,可是你又能怎么进入以前的身子。”
刘晖不知怎么回答,转头哼了一声,软软轻声笑了:“皇上,我帮你。”
刘晖遽然又转回头:“软软,你若助朕夺回帝位,朕封你为后,你是朕的小福星。”
软软为他的天真不知所措,她转头看着初升的太阳忽然想起已经过了*,不知巫女大人怎么样了,她*未归,她找她一定是找疯了。
此时子苏已经受了*的煎熬。
被冰和火无尽的肆虐着,子苏觉得自己快要四分五裂了。剧烈的疼痛从身体还有五脏六腑传来,还有那窒息的感觉感就丝线将她密密麻麻缠了个结实。她嘴唇苍白,面色发青,头晕目眩,想要呕吐,四周什么也看不清楚,混沌一片中到处是乱舞着的记忆残肢和碎片,如幻影和破旧的棉絮一般被撕扯,被搅拌,分不出这些深处的记忆到底是来自谁。
她拼命想挣扎,可是那种惊天的力量太过巨大,容不得人丝毫反抗,在一阵阵仿佛鬼哭狼嚎的凄惨破碎的奇怪声响中,子苏逐渐失去意识。
外面车流滚滚,太阳很大,子苏穿着白T恤卡其色七分裤站在大街上,四周明明人流涌动,他却觉得自己站在一个孤岛上,没有人看见他,也没有在意他,他又冷又孤单,像覆盖冰雪。
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戴着的孔雀石项链,他用手紧紧按住,似乎要压在心脏里。
“子苏。”一声轻唤似在耳畔又似在天边,他茫然四顾,就像在寻找自己失落的心脏。
“子苏,子苏。”温暖的声音就像暖泉流淌到冰冷紧绷的身体里,让他陡然放松下来,远处,隔着滚滚人潮他清晰的看见,一个人,白衣黑发,眉目如画,轻笑淡然。
“孔瑄!”
子苏一声嘶吼,眼前的画面忽然分裂破碎,就是锥子撅着太阳穴,他觉得自己要爆炸。
“娘亲,娘亲。”
又是一声轻唤,带着让人融化的酥软,子苏张开眼睛看见一团金光包裹着一个小奶娃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娘,我是男人。”
那小奶娃生的像一团雪,小小年纪便黑发连鬓,浓眉长睫,最漂亮的是他的眼睛,幽深如湖水却又散着淡淡碎金,和孔瑄的一模一样。
小奶娃伸出处胖胖的小手拂开子苏的长发,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娘亲怎么糊涂了,我是你的孩子呀,不过现在我还在你肚子里,要十个月后才能出生,”
“啊?你在我肚子里,可是你…。。。”子苏指指肚子又指指孩子,这也太神奇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孩子胖胖的小手抚摸着她的身子,轻轻的揉着她的肚子,“娘亲,有没有好点,我是孔雀明王的儿子当然生来就有神力,可是如论如何娘亲都要坚持下去,如果你不能挺到爹来救你,我也不会生出来了,娘,你要坚强。”
孩子的手宛若清风细雨一点点抚慰子苏残破的身躯,和暖的光芒照耀在身上是一种释然的温暖。
子苏抬手摸摸他软绵绵的小脸儿:“你真是我儿子?”
“嗯,娘亲觉得我跟爹长得可像?”
“像,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小时候的孔瑄,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