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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吃下那带有酒精味道的虾仁后不久,慕容轻羽确实感觉到脑袋重了几分。这会儿听见南宫袭襄的询问,只觉得头更重了,就连意识也跟着有些恍惚。
“酒醉后的陛下,可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最后的意识里,回荡的便是南宫袭襄的这句话带着灼热的气息吹拂过她的耳畔。慕容轻羽只觉浑身一阵仿佛点击般的酥麻后,便软软的倒进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里。
“你既然知道,你还……”还故意端进来这盆菜,也不事先跟她说一声!这是慕容轻羽坠入梦境后一直记在脑子里的话,想着等酒醒后一定要跟这个无良的男人好好算账!
南宫袭襄望着怀里不省人事的小人儿,无奈的叹了口气,温柔的一吻顺势落在她的娇颜上:“羽儿,你说,我究竟是该高兴,你对我总是缺乏防备。还是该担心,你现在这么迷糊,要是着了其他人的道该怎么办呢?”
——
一人一骑,快速的奔跑在密林间。极速而过的风扬起马上之人的披风,却掀不开他脸上的遮掩。
在路的另一头,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亦极尽所能的奔驰着。
最终与这一人一马以相对的方向,在一个岔路口相遇。
马上人一拉缰绳,止住了马蹄的方向。
而马车上驾车的女子在远远听见马蹄声时便已经勒住缰绳,最后,一人一马堪堪立在离马车前一丈的距离。
但看两方旅人谁都没有让道,或者欲借道的意思,便知并非偶然撞见。
“你主子呢?”马上的人随意轻慢的问道,语态带着几分慵懒的轻邪,露出黑巾的眼睛里光泽也是迷离的让人难懂的。
驾车的白衣女子闻言回头转向所在马车的后面,这时,一只纤手从马车帘后伸出,微拉开一条缝隙。
乍见那原本应该青葱雪白,如今却是沾染着脓血,明显溃烂了皮层的手指,马上的人皱了一下眉头。
“我要的药,你拿到了?”车内传来女子虚弱无力的声音。
“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马上的人不答反问。
“这么说,南临女皇已经将药给你了!”马车内的女子跟着道,虚弱的语气里因此注入了一股生机般。
“既然约了你,你说呢?”马上的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回道,继而修手一翻,一个小瓷瓶赫然出现在他手中。
“给我!”女子一声急喘,咳嗽出声,显然是很激动!
马上的人看了一眼女子因为激动而衣袖下滑,露出更多溃烂伤口的手臂,又皱了下眉头,然后爽快的将药瓶扔了过去。
药瓶精准的落入了那只手里,可见主人的激动,差点因此打翻了手里的瓶子。
而马上任已经将东西交出后,也不崔马车里的女子,只静静的立在马上,看着马车的方向。
“没错,是这种药!”马车内女子的声音是满含惊喜的,兀自欣喜了一阵,这才想起还在马车外等着的男人。
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了两个瓶子,一红,一绿,左右掂量了片刻,最后将红瓶收入袖中,指尖一弹,那个绿色的琉璃瓶便飞出马车。
马上的男子精准的接住,并未曾打开瓶盖,而是隔着黑色的布套在手中把玩了一圈,继而开口:“魔灵姑娘,经历过一次教训后,难道你还不知悔改吗?蛊尊不杀你,当真是最适合你的惩罚了!”语气里不无嘲讽!
此话一出,马车内女子袖子外里没有多少完好肌肤的手指一抖。而那只袖子里,正藏着她刚刚收起来的红色琉璃瓶。
“太子殿下,我不懂你的意思!”
018章 大结局
“哼!”马上的男人低低的一声嗤笑,继而开口:“听不懂就算了!”说着微扯了缰绳,一副欲要离开的样子,并没有要追究手里琉璃里的药是真是假的意思般。
“等等!”马上的男人刚刚转了马头,马车里就传出女子的声音。
“怎么?”男人听见声音半侧过身,望向马车的方向,却没有调转马头。
“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马车里的女人探究的问。
“应该是本宫问魔灵姑娘你这是何意才对!”正是独孤梦澜的男子微扯面巾下的唇瓣,不以为意的道。
马车内的女子暗自咬了咬牙,开口:“既然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给的药,如今这般又是何顾?”
言下之意是奇怪独孤梦澜既然以为她给的药是假的,为何不追究她反而拿了假药就这样要走了?
“你很好奇吗?”独孤梦澜了然的问。女子被问的一噎,一时间沉默住。
独孤梦澜也不追逼,转正了身子,轻抚了一下衣襟的位置,仿佛衣衫后面藏着什么。独孤梦澜的眸色也因此染上了一层迷离梦幻般的期待,不过只一瞬间便又恢复清明。继而一声低斥,扬长而去。
听见声音,马车内的女子微讶的掀开车帘望了出来。然后露出白色丝巾上的眼睛里露出惊讶之色,暗道:独孤梦澜真的走了?!
这么想着,拿在手里的解药便变得硌手起来。
女子怀疑的又打开药瓶小心翼翼的嗅了一下气味,依旧确定是她想要的解药。可是,她刚才给独孤梦澜的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药啊,她以为他分明已经看穿了!
“主子,现在怎么办?”外面驾车的侍女望着已经隐没在密林里的人,不禁问道。
女子踌躇了一阵,将药瓶收入掌心道:“之前探子给的消息可靠吗?”
“应该没有假,独孤太子这一路向西欲往东楚的意图十分明显。咱们中途截获的密信里,他也确实与人这般通讯,好像说到哪一味他们需要的药东出玄门也是有的!一个意思是今日取药若然不成,咱们回南疆的路恐怕不会太平。而东楚玄门那边,他亦是势在必得的样子!”
“哼,也怪不得他不拦着我了!”马车内的女子,眸子讥诮的一眯:“想取我魔灵的性命,没有那么容易!东楚玄门是吗……”
听见女子这话,一旁的侍女便已经了然,然后曲指在唇瓣吹了一个响哨,不多时,两个人影鬼魅般的白影飘出树林。
之后四个人同时进入马车内,片刻功夫后,两道白影掠出马车厢,快速消失在密林深处。
随后出来的侍女脸上已经蒙上面纱,继而控制好缰绳,载着车里的人策马向南而去。
——
昏昏沉沉之际,脸部不停传来的湿热感觉扰的梦中的人儿不得不从沉香的梦里醒来。
最初,落在枕畔过于强烈的阳光刺的美眸微眯。
“娘娘!”待得适应光线的时候,听得这声稚嫩的轻唤,还未睁开眼睛的人身子猛然一颤。
不敢相信,但是,最终还是忍不住睁开眼——
暖暖的光这时正从窗外倾洒进来,渡满小家伙留着口水的粉嫩形象。小家伙正漾着纯真的笑,乞怜的趴在她的枕头边,看见她醒来,忙欢乐的凑了过来。
这时,一抹鲜红的颀长身影跟着推开房门,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那刹那只觉神思恍然,床上还躺着的人有点分不清今夕何年的错觉。
她是再一次于一个永生难忘的美丽梦境里的醒来,日复一日重复着不可能回去的过去吗?可是,孩子沾满口水的吻落在脸颊上的感觉那么清晰,照到身上的阳光是那样温暖。
看见她醒来,那个她朝思暮想的人便走了过来。
看见她颤动的长长羽睫,他对她微微一笑:
“醒了!”因为阳光照得她微眯着眼,南宫袭襄无法看清她此时眼中的神色。
直到走近床边,而躺着的人没有突然跳起来指着他质问谴责,或者做出扯过衣衫遮掩身体等一系列动作,南宫袭襄直觉哪里不对劲。
然后便弯了身子,在她身边半蹲下来,对上她半磕的羽睫。接着,她那灵动的眸子微微转动,羽睫掀开,终究与他相对。
四目相对的刹那,南宫袭襄只觉心脏被狠狠的撞了一下。突然间就觉得呼吸困难,喉咙哽咽。
那一眼,仿佛隔世万年后的再次重逢,让两个相悖的心跳再次撞击到了一起。
“羽儿!”南宫袭襄暗哑的轻唤,伸手轻抚上身边人的眉峰,想轻触一下她望着他的眼睛,却又害怕那是一场海市蜃楼般的梦,一碰及碎。
容轻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眼前人经历了多久都不曾改变的深情眸色。只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最终一滴泪滑落眼角,落进他的掌心,无声无息,却烫疼了他为她担惊受怕了百年的心。
“梨落!”许久,容轻羽开口轻唤。她知道,他该是全然想起了过去,想起了所有。
南宫袭襄轻应一声,伸手将她带进怀里温柔的拥住:“对不起,羽儿……”
容轻羽想说话,一张口,却觉得满喉咙的哽咽,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只得任南宫袭襄的体温熨烫着自己,紧紧回揽着他,听着他熟悉的心跳。
过往的恩怨纠葛,在这一刻突然都微不足道起来。
容轻羽只知道,这一场忘尘的梦境里,却是无论如何也挥灭不去眼前人的影子。既然她还没有离开,既然他不肯放弃执着,那么,最后的人生里,她何不再拼一次?哪怕粉身碎骨,她也该因为他们相爱过而知足了。只因为人生在世,生为何欢?不过一个知心相爱的人而已!
许久,容轻羽从南宫袭襄的怀里微微挣开一些,然后将在一旁急的要哭的小印儿一并搂在怀里。
南宫袭襄会心一笑,湿润着眼角,将妻儿一同收纳进自己的臂弯里。
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已经不是南宫袭襄,而后,他只是眼前女子的夫,怀里孩子的父。他们才是他的全部,若这世界没有了他们,天地又与他何干?
“羽儿,最后一次回东楚,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了你一个心愿!之后,天下如何也在与咱们无关!”
南宫袭襄在容轻羽的头顶柔声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