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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如果南宫袭襄这次出了差错,别说凭北辰流亭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再接受自己!就是她的良心上也过不去,她多么想狠心一点,可是让她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为了救自己而死,她做不到。
最初的行医道德,早就已经根深蒂固在了她的心底,生成了根本的品质,难以更改。
“你已经核对出来了吗?”容轻羽梳理了下心情反问。
司马舞萦闻言一讶,然后笑道:“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的眼啊!”顿了下,却是叹了口气又道:“虽然说我精通这个,但是我说我其实从来不信命理之说,你信吗?”
“你有话就直说吧!”容轻羽道,哪里听不出司马舞萦这是在提前给她安慰。
司马舞萦一听容轻羽的话,知道被看穿,却也只能讪然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百年难得一见的天作之合!而且命格里为你们分析的结果是,一开始或许有些误会矛盾,还会有些劫难阻隔。不过只要你们同心协力闯过去,越往后就越是蜜里调油,到最后的发展结果就是非卿不嫁娶!简直是让人人艳羡的宿世好姻缘啊!”
司马舞萦说,期间注意着容轻羽的表情。
难得的,看见容轻羽的眉心因为一件事大幅度的蹙紧。
“轻羽?你没事吧?”
容轻羽兀自沉郁着,这老天爷这次的玩笑是不是给她开的太大了一点!
她突然想笑问:命运安排她来到东楚,究竟是为了什么?她本来遇见北辰,以为这里本应该是她的归属地。
可是这几番波折下来,让她不禁怀疑,她当真是上辈子造孽太盛,所以过来受爱恨不能的情苦惩罚的。若真的如此,她便不奢求自己会如何,只要——别再一并折磨他就好!
可是,情根已种,谁还能撤足离开呢?如今这局面,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舞萦,麻烦你帮我将婚期拖到七月聚贤会之后吧!”容轻羽静下心神,最终决定道。现在,她也只能以拖延的方式,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去搞定那个太过正经的北辰流亭了!
马车行驶不多时,便到了贤王府。
门房一听说是容轻羽来了,根本就未及去通报,便将大门闭合拒容轻羽与大门之外。
“我们王爷身体不舒服,需要静养,还请容太傅改日再来吧!”门房努力表现的淡漠的道,而心里则是直打鼓。
心想今天这差事真是让他给摊上了,拦未来主母啊!他的前景堪忧啊!可是,王爷有令,他也不能不从啊!
马车内的容轻羽听见马车外的话,不禁皱眉,这南宫袭襄又怎么了?据她估计,他此时应该正在受病痛折磨,如果说是担心她看见他病发的样子的话。她的医术,他本就没有理由怀疑啊!
然后脑海里不禁浮现之前在容府花园里,南宫袭襄说过的话,心头的隐忧越来越重。有没有可能,北辰流亭与南宫袭襄其实……
她都感觉那一刻他是想告诉她什么,但是此时却似乎又是反悔了!
“那门房犟的不得了,轻羽,怎么办?”一起跟过来的司马舞萦折回马车,一掀帘对着车内道。
可是待定睛,却发现车内已经空无一人。
稍微诧异了一下,司马舞萦回望了眼经紧着脸尽职尽责站在贤王府门口的门房,大声叹息道:“哎,容太傅啊,咱们也别为难人家一个小小的门房了,既然如此,咱们就回吧!”说着,便颓丧着脸上了马车,“欢欢走吧!”
其实本就不想自己小姐拖着病弱的身体过来的容欢闻言微皱了下眉头,不过还是依言一踢马腹。哼,要不是小姐刚才走的时候有交代,她早上前去拆贤王府的门板了。
贤王府的门房眼看着容府的马车架走,这才松了口气。
殊不知,他千防万防的人早就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而远处的一栋楼阁里,窗户后的一双眼睛正看见容轻羽翻身进墙的动作。
“王爷,你还真了解容太傅啊,她果然翻墙进王府了!”
常宿佩服的叹道,然后,身后传来一声咳嗽声。
常星赶忙走回屋内人的身边,看着脸色煞白的南宫袭襄不无担忧:“王爷,容太傅的医术那般高明,你为何不让她帮你看看,兴许她真能帮你根除此病。”
南宫袭襄闻言妖冶的眸色却是黯淡了几分,只道:“走吧!”他怎么会忘记,上次她说的解毒方法……
常星闻言赶忙走至这间布置的还算清雅的房间里唯一的床铺边,微一拍床头的镂空花纹,三声响之后,正对床铺的书架跟着抖动,片刻便向两边自行移开,露出了一个出口。
常星不敢耽误,赶忙推着南宫袭襄走近密道。
密道的门也在主仆二人的身影没入之后,悠然阖闭。
而几乎是在书架阖闭的同一时间,房间的门边被从外推开。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扭着腰身,端着搁置着绣品的簸箕走了进来。
妇人走至窗边,倾身爬上矮榻,将原本只露出缝隙的窗户完全推开,就着窗外大好的光线,着手做起手上的活儿来。嘴里也跟着哼唱起民间的小调,曲音不甚婉转,却是甚有情调。
背在贤王府的墙头内,容轻羽站在梨花下,一阵风过,吹拂她浅蓝色的衣袂,飘逸而脱俗。听着一墙之隔的民舍阁楼里传来的妇人的歌声,容轻羽秀眉微蹙,犹豫了一下,最终信步离去。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南宫袭襄这是故意想让她欠他的情啊!
她知道南宫袭襄就在身后,不禁惊叹他的心思慎密,还有在自家王府对面藏楼的秘密。但是她知道,有些秘密,即使是知道,也是不能说的……
然后又想到,关于他与北辰流亭身份的秘密,心里又打起了结。
“呱!呱!呱!”容轻羽刚刚走出没有多远,就听见一阵鸟鸣,不多时,小八哥便扑腾着翅膀停落在了她的肩头之上。
“不好啦,不好啦,香香不见啦,香香不见啦!”虽然已经停定,不过八哥小九依旧不安的在容轻羽的肩头扑腾着翅膀,显然十分激动紧张,能够感觉到期间还有一分难以掩饰的惶恐。
容轻羽闻言心头一跳,原本不太确定的怀疑再次划过脑海,可是却还是不敢妄下结论。
因为她也有想过,是不是这两师兄弟故意安排今天的事情想误导自己。
这么想的时候,不禁捏紧身侧的秀拳轻问:“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
“小木屋里,香香收到一只死鸽子的书信后,就立即关了房门。小九见他许久不出来,从窗户缝一看……没有香香了!没有香香了!就是刚才,就是刚才!”
刚才?容轻羽努力从小九给的讯息里分析出时间的出入。以小九的速度,从城郊飞回她这里,至多不会超过一刻钟。
而一刻钟前,南宫袭襄还在她容府为她运功疗伤……
可是,小九很久以前就跟在她与北辰身边,对于自然的感知也很敏锐,不可能认不出北辰的真伪。那么,有人冒充他的可能便被排除。
可是一想到之前南宫袭襄分明故意引自己去摸他的脸的行为——究竟他其实是想用美色诱惑她?还是故意想透露什么讯息给他?
但是又觉得前者的想法太牵强,因为世人皆知她容轻羽自小目盲,心目中或许会有事物的雏形,可是对于人的面貌又怎么会有美丑的概念?
“你再回去继续蹲点,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容轻羽轻声吩咐着小九,小九闻言呜呜咽咽的应了,便效率的窜飞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安慰容轻羽道:“美人儿,你别太担心,香香一定好好的,不会再向以前那样突然消失不见的!”
容轻羽闻言心房猛然一颤,脚步僵在原地,直到小九已经飞远的看不见,才微动了身子,想要离开。就在这时。突闻远处一阵异响。
不待她给出什么反应,就已经听见似曾熟悉的少女声音:“咦,你是……”
虽然对方没有指名道姓,不过容轻羽感觉得到,这里目前除了她和面前那个内息不低的少女外再无二人,她显然是在和自己说话。
以她的速度,应该能在对方发现自己的第一时间离开。可是或许太久没有遇见敌手,所以即使遇见危险,她的警觉性也难以提起来,加上刚刚的走神,所以让对方发现了自己。
而听见少女的疑问,容轻羽不无诧异,这声音……这不是司空寅月吗?她为何会不认识自己般?
司空寅月上下打量了容轻羽一眼,眸子里探究的意味明显,最后眸光落在容轻羽的蒙睛丝带上才恍然大悟道:“你莫不就是我那未来的二师嫂!”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好奇,而没有半分的恶意。
“你是司空小姐?”容轻羽反问,对于对方能猜出自己的身份并不意外。
而她这一声司空小姐,问的可是模棱两可,不知对方会如何向她介绍自己。
如果她猜的没有错的话,这个少女,应该不是之前与自己起过冲突的司空寅月。
“咦,容小姐见过我妹妹寅琪吗?”少女惊讶的道。
一听少女这话,不用再问,容轻羽已经猜到面前这个女子的真实身份了!
“嗯,见过了!”容轻羽道,却没有多说其他!
司空寅月看了眼容轻羽淡然冷静的态度,眸光闪了闪,娇颜上的笑容依旧。而不知是因为面对的是个瞎子,不用表现的太做真,还是因为本性如此,所以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此时不禁心想:这容轻羽不是见过冒充她出现的司空寅琪吗,怎么都不好奇的追文一下,他们双胞胎姐妹的关系吗?
“我猜也是了,不然容小姐怎会一下就猜出寅月的身份,说起来,我与我妹妹不论是声音还是相貌上都几乎是一模一样!从小就是亲生父母,都难辨我们是谁。刚才,容小姐有没有错把寅月当做了寅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