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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今日这事,你可知其严重性!弑君罪名,没人担得起。”
面对皇上愈发锐利的眼神,我渐渐低头:“臣妾不曾去想谁担弑君罪名,只望皇上身体康健。”
“德妃倒是关心朕,咳咳,不过若不如德妃所说,可想过后果。”
“攸关皇上身子,即便冒死,也该拼一拼试试。”
“咳咳咳咳。”又是一阵剧烈咳嗽,我感觉着臂膀中强烈的震动,一时无措。
倒是张婕妤很快递来茶水,我木讷接过,只小心翼翼扶着皇上,灌下茶水。
“咳咳,咳咳,咳咳。”看着他愈发苍白的面色,我亦心悸,蓦然涌上一股难言的悲戚。手不自觉轻柔拍着皇上背部,“慢些喝,罗汉果最能润肺止咳,喝下便舒服些了。”
如今做下这些,不为做戏,只是真情。我原以为我是恨他的,却原来看着他生命的流逝,依然伤怀。那个夜夜批阅奏章、勤勤恳恳的帝王,那个心思深不可测、沉着内敛的帝王,抛开所有算计,他确实散发引人魅力。至少,他亦陪伴了我三年,充实着我孤寂的三年夜半时。
“皇上,奴才冤枉啊!”外边侍卫绑进一个品级颇高的公公,内务府里管事公公分别跟着不同的娘娘,这是宫里人心知肚明的,而这位洪公公,是宜妃之人。
“奴才断不敢做那些该死事情,皇上明鉴,万不能听了小人谗言啊。”
看着匍匐在地高声喊冤之人,我只是冷笑:“本宫倒是成了小人了,单凭你这么不知分寸的一句话,即便现在拖出去斩了,也不为过。”
公公抬头,看着我后瑟缩了一下:“奴才不是…不是,只是…”
“哼,冤枉了人,也不许喊句冤了?虽说是奴才命,但德妃这样冤死无辜,倒不知给个什么说法。”外边宜妃缓步走入,身后跟着容妃。我想,该是命人抓了这公公时,宜妃便得了消息吧。不过此时,她不该是撇清关系,如何还敢顶风前来。
“宜姐姐,话不可说太满了,你怎知这奴才,不会做些什么?或是,这奴才做的事情,宜妃都了若指掌。”我顺从皇上旨意,将他扶起,待皇上安稳坐着。才顺口讥讽。
“你!呵,妹妹,话不可说太满这句话,还是还给你吧。我不过听了说有人前来打搅皇上,才不放心过来,就怕有些人为了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就扰了皇上休息,耽误皇上修养,谁能负责?”
“是不是捕风捉影,待会立见分晓。”我看了眼张婕妤,她只低垂着头,倒是个谨慎的人。
“你们一人少说一句,朕乏了!”
皇上话音一出,我们只能闭嘴,等着张太医到来。不过心里隐隐地不安,这样趾高气昂的宜妃,依旧安稳沉默的容妃,也许,我真冲动了…
想起宣政殿前何则鸿的话语,我隐约感知了些事情,一切,怕是只不过个圈套,等着我跳入,然后,太子再没有靠山…宁王便是这宫内主子了。
可宜妃若不下手,皇上怎会病得如此之巧?突地脑海出现一个骇人想法,我再看了眼张婕妤,她依旧低着头。也许,容妃却有下手,不过,不是檀香,有人借着我的自信笃定和急切心情,做下了这么一番算计…
…
“张太医到。”张公公如雷般的声音让我心一阵紧缩,看着宜妃嘴角那抹微笑,我心下叹息,终归我太过急切了,一招错,满盘皆输…
“张公公,你可仔细检查了檀香?确如德妃所说,含了毒素?”宜妃上前讥讽问道。
张公公果真如预料般,恭敬跪地:“回皇上、娘娘,老臣里里外外检查过香炉檀香,都没有问题,只一般提神宁气的香料。”
一句话,让寝殿内众人神色不一,宜妃容妃自然得意,然我却目光直视,迎面对上皇上深沉的目光。我知道,如今事情怕是已经闹大,皇上断不会姑息了我,接下来有何责难,我也只能认了。
感觉皇上目光在我身上停留许久,才缓缓道:“德妃,这件事,如何解释。”
“是啊妹妹,你起初那番笃定哪去了?明知洪公公与我亲近,这番怕是想污了我,好在后宫独大吧。”
我不言语,我知道我早洗不干净了,却在此时,张婕妤跪地:“德妃娘娘,这檀香每日都是臣妾亲手换上,刚事情不明,臣妾也不敢发话,可如今,臣妾却想说,娘娘可是觉着臣妾伺候不周?若这般,臣妾便请了皇上,换娘娘前来伺候罢。”
好一个张婕妤,这些年,陪我兜了好大一圈子,这戏,着实精彩!我跪地,等着皇上降罪。心中却悲戚万分,如今我若失势,待太子回朝前的这段时间,太子党怕是都该被清理干净了,翕儿回来时,除开不能入京的数十万军队,还能有什么…
☆、第40章 顶罪
我听着皇上一声叹息,“德妃,你太让朕失望…”
皇上话音还未完,我便感觉身边有人与我并排跪下,坚定的声音从我耳边飘来,却让我吃惊睁大了眼眸。
刚刚淡眉说…说了什么…像是特地重申一遍,那句话原原本本再次落入我耳朵。
“这事是奴才的错,奴婢本想在檀香中做手脚,借着德妃之手陷害宜妃,不想反被宜妃先识破,没机会在檀香中动手脚,反冤了德妃,奴婢事情未做周详,害了娘娘。”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小小一丫头,倒有本事逼了主子做事么,哼。”宜妃急着跳出来,我却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只静静看着淡眉,她想做甚!
“宜妃也知道,淡眉先前伺候已故皇后娘娘,又伺候德妃好些年,深得先皇后与德妃娘娘信任,对于奴婢的话,德妃娘娘向来听得进信得过。”随后淡眉朝我磕下一个响头,“奴婢对不住娘娘,枉费了娘娘多年的信任。”
我愣愣没有动作,只听着宜妃大喊大叫:“胡说,想替主子顶罪?你可知这事本来简单,不过是德妃诬赖了本宫,你主子最多被小小惩戒一番,可若是你这丫头故意陷害,便是诛九族的死罪!想清楚了再答言。”
淡眉淡淡瞟了眼宜妃,嗤笑道:“淡眉向来做事敢担当,既是淡眉的错,便不该德妃娘娘来顶,要杀要剐,淡眉都认命。”
“你…”
“好了!吵什么,朕还未发话!”皇上轻咳几声,将争吵打断后,冷静问着淡眉:“为何要做此等事情,你跟着先皇后多年,向来守规矩,朕也极为欣赏你的。”
淡眉向皇上又是一磕头,“淡眉自幼入宫,转眼十三年了,一直本本分分,只盼到了年纪便可放出宫过些父慈女孝的平淡生活,再嫁人生子,从此相夫教子、平顺一生。可眼看出宫日子在即,却因着宜妃娘娘心中妒意,一把火毁了衍卿阁,亦是毁了淡眉的十三年来的梦!”说完右手颤颤抚上脸颊,那道道红痕伤疤透着发丝狰狞显现。
“死丫头,还敢乱咬人,本宫没有放火!”
“闭嘴!”皇上一声怒火,止住了宜妃的歇斯底里。衍卿阁大火,虽不了了之,可宫里都在传是宜妃纵火,不过没有证据罢了,然她如今怎么也洗不清。
皇上没有就这个话题深究下去,反是转眼看着我,眼神透着探究,却万分严肃,“德妃,淡眉说这事是她设计的,你说是么?”
我深吸口气,压下刚刚的震惊,平静地磕了个头,淡淡道:“臣妾不知,臣妾只知道这件事不是臣妾有意陷害,臣妾确也是听了淡眉的话,信了,才过来禀告皇上的,至于是不是淡眉苦心设计的,臣妾,着实不清楚。”
云淡风轻的答话,一时间大殿里异常安静,所有人怕是都在诧异我的冷情,淡眉跟随我多年,事事帮我打点周旋,可如今,就这般无情离弃了她。怕是都感慨着:可怜衷心奴才,却跟错了人…
然只有我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痛,这一切都是自己大意惹下的祸端,却为何,要别人为我受罪!即便曾经对淡眉有过忌惮疏离,可心底如何不是很倚赖着她,这些年的陪伴,还有那日大火的牺牲!原我欠了你这么许多许多…
藏在长袖中的双手紧紧握拳,似能感觉到指甲划破手掌,还有丝丝肉感。但再痛也要咬牙熬着,躲过这一劫。不是我贪生怕死,进了这后宫,我便生无可欢,但,翕儿就要回来了,我的翕儿,我不能让任何伤害逼近你,一点都不行…
“来人,将淡眉给朕拿下,念在她多年尽心伺候先皇后的份上,留个全尸吧。”皇上说完,疲惫挥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
…
窗外秋风阵阵,煞是凉爽,外边满园秋菊开得繁盛,不识人忧愁地随风摇曳。景色依旧,然人面何处?忆起淡眉昔日月下红妆,确是那般娇艳,一如这繁花,正是生命最好时。
“起风了,娘娘还是关窗子吧,免得着凉。”
身上披了见外衣,我没有回头,只是出神问道:“玖丫头,你说淡眉这偏方怎这般有效?我喝过后真少了梦靥,睡得也踏实多了。不过,今后我是不是又该梦也不断,难以入睡么?”
“不会的,淡眉姐姐平日泡茶是,我也在一旁看过,学下了大概。以后奴婢给娘娘泡茶喝,不会间断。”
我摇摇头,“不一样的,有些东西,一旦换了,便不同滋味了。”
“娘娘莫要伤感了,淡眉姐姐也开心的,她一直盼着娘娘好,太子好。如今就当姐姐圆满了。”
眼前一朵菊花被风吹落,那便萋萋落在尘土中,煞是可怜。想起今日宣政殿上,淡眉被押走的最后一瞬,她在笑,笑得真心,却异常刺眼。我咬牙,心下做了决定,遂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