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陷入回忆之中让她看起来离自己更远了。
她好似自言自语般,“滕漠和花花的约会是我多管闲事牵的线;自不量力又贪玩,是我拖着你跟我一起去看店,如果不是我我们不会碰到那些人……”
明知不能这么想——假如不是他们当了替罪羊,滕漠可能会死在那里直到隔天才被发现。原因是他常夜宿“□”,皇寂不会意外地、想起去寻他——但她就是……无法不把错归到自己身上。
“就连碰到那些人,也都是你在保护我,害的你都不能弹琴。所以你爸妈是对的,他们应该把你带走。没哪个做父母的会看着自己孩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无动于衷。都是因为我,我害得你这么惨……”
皇寂无言,安静地看着她。发现她似乎是在强迫自己忍住眼泪后,心酸地靠前一点,抚上她无血色的失神小脸:
“没事了,都过去了。”
现在他知道了。当时他的父母一定是无法接受儿子终于玩出血来,而下定决心逼着他离开,去了异国。
伤口已不再痛;虽然留有疤,总好过心里有伤。所以不让她再在心处剜伤比较重要。想要宽慰她,不让她再自责这些。
轻捧起她自怨的脸,定定地看入她黑玉般幽邃却无神的眼里,坚毅道,“现在没事了。我回来了就都好了,嗯?”
“可你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不是吗?”
冷冷淡淡地开口,不痛不痒一副与己无关的样子。合箬卸下他的手后,微移开头,“现在你都知道了,可是有什么用?什么都没有改变不是吗?你一样什么都没想起来。”
茫然无措的眼里空荡荡,最后落回他臂上……早说了,就算告诉你、又有什么用?
皇寂胸内堵塞,苦笑:“说到底、你就是在气我失忆的事?”
……又绕回原路了。
“我很累,要休息了。”解开西服脱下,推到他胸前——管他接还是不接——“还你,回去吧。”
从此真的没屁事要见面了……吧?
想去卫生间洗把脸;却累得一步都动不了。耷拉着脑袋抗争半天,终于滑着衣柜一□坐到地上。跟前是他熨线笔挺的西裤;看着就烦,
“叫你走啊!以后都没必要再见了不要来烦我!”
拿手顶着额头吼出来;最好把眼泪也顶回去。
看到她脖子上一红一黑两条线,还有胸前不知什么时候露出来的护身符的原貌;想到一些事。
蹲下来,在掉落地上的西服里袋中摸着,翻出一样事物。
摊在手心里送到她眼前迫使她面对,“这个东西在我出事前就带着了;你可以跟我解释下……”
也是黄纸红字的护身符,外套很常见的塑料膜。只是少了根红线。
没看见藏在手臂后合箬的脸已经惨白、双唇哆嗦得厉害。动手打开,把里面的纸张取出、翻开,“为什么这么丑的字、会在我的护身符里吗?”
还稚嫩的五个狗爬字——因为?很灿烂
合箬一见便再也制不住泪。扯着自己脖子上的护身符,相同方式打开后展给他看:
喜欢?微笑
称不上多飘逸俊秀,起码比他手上的那几字工整干净能入眼。
合箬哭得声息不匀、泪眼婆娑。模糊视线锁着拼凑起来的不算句子的词语连接,它们被液体打湿、却倔强得保持着姿态不变。
喜欢,微笑;因为,很灿烂……皇寂决定离开前他们去庙里拜拜时求的护身符。他先写了字、给合箬带上;那五个龙飞凤舞的狗刨型字,是她的回赠。
“根本就、狗屁不通。”
语义不详,文法不顺;到底想表达什么,原本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现在只剩下她一个。
“你还有胆拿给我看?!”
猛地抓过他手上单薄的纸片,连同自己捧着的一起撕到粉碎。
粉碎的岂止是她一直守着的东西?
皇寂抢救不及;看到她发疯,不意外地、心又痛起来。
“狗屁护身符!护个头护!护到我们分开这么久护到我们都出事你失忆了我都不认识;护到你不能弹琴我不能再打球!护个屁啊有什么用护成这样子?!”
算不算是亵渎神明?毕竟是他们虔诚求来的东西。
但顾不了了。一想起自己所经受的,合箬竟开始怀疑一直以来视作珍宝的东西是不是……其实讽刺到可悲?
真的有神明吗?
看着全身发抖不住啜泣的合箬,虽有心疼却更有一股无力感打从心底迷漫开来。
“那些事,都不是我们谁的错。我失忆也一样;你就这么放不下?恨我……”
“……怎么可能不恨?”
绝望。很像能断裂骨节的绝望。
“我们身上的伤都是连在一起的;它们都记得的事你不记得。我们一起笑过也伤过,你一句‘不记得了’就全没了……分开这么久,我等你这么久;你回来了却是现在这个样子,那我这些年傻等的是什么?”
泪水止步;她最后骂出一句:
“你他妈告诉我我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是什么你告诉我啊?!”
皇寂微愕。
盘腿而坐、直面对她。合箬却低下了眼,默默地伸手到一旁——抓过一把刀握在手中。
“我叫你走。”
反手握着刀子划过郁金香。鲜红血液毫不犹豫地溢出,覆盖花朵的黑色线条。
不见他有反应——“我叫你走啊!”
眼泪掉落,和自己的鲜血碰到一起;竟化不开它。
合箬失神哭笑,扬刀又要劈下——
皇寂右手扣住她手腕,同样的冰冷传递入她脉搏;左手送上,压在她血流不住的右手臂。
“别乱来了,”
温润如玉,像望着她的眼,“想刺的话刺这个。”
合箬瞅着水水的眸子,内里挣扎着不知在撕扯什么;盯着他看,像做错事的孩子。
左手安安落下。“你……?!”
她握着刀子抱在胸前,又开始掉眼泪,“你……”
皇寂看她抖着惨白的唇嗫嚅不语。倾身上前将她护进怀里,大掌轻缓地拍着她的背,“小笨蛋……”
合箬的手缩了缩。你才笨蛋,这有刀……
皇寂向她坐近了些,把她抱得更紧;她就又把刀收了收。
在她的耳边道,“对不起。”
郑重的一句。不是自己做错什么,而是她实在受伤太多。
如今他了解了当初遥远那句,“你不知道你给她留下什么让她不能活得是合箬。”
眼泪忽愣愣地地掉落。
很久没有这么不听指挥了。明明瞪大了眼不让它们出笼的,可为什么就是挡不住眼睑的酸楚而投降?
不过就是一个“对不起”而已?可为什么……就是,眼泪掉到停不了?
把那柄可笑的刀子丢到一边,双手捂着嘴,哭到天昏地暗才好。
好像是这么多年的枯等有人负责了;一句“对不起”证明了她不是一相情愿自作多情的白痴。
终于泪水决堤,沾湿赶来救场的一双手,完全于事无补。
重回到他温暖的胸膛里被拥住,细细拍着她的背。
渐渐环紧后,那人在她耳边温柔许诺:
“我想我不会再放手了。你不要想赶我走也不要再想从我身边跑开。
“……对不起。那时候离开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是我不好。以后没事了,有我在你不用再担心,嗯?”
“是、是你说的……说的不再走了?”
她挣扎着爬出脸来,哭红了双眼,“你说的,要是、要是你敢耍赖皮,”
因为哭泣而抽噎个不停,话都说不顺溜。“我会、我会干出什么事……事来你知道的!”刀子嘞?刀子跑哪去了?
?这算威胁吗?为什么她要顶着这么一张花猫脸来张牙舞爪?看起来好笑大过严肃。
于是他微笑应答,“是,我知道。”伸手帮她拭去眼泪……和鼻涕满面。
“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
皇寂还是忍不住皱眉:搞什么,自己还是少不了做这种护工工作?!
冷风中,帮她包扎好伤口,两只傻瓜才觉察出冷。
合箬意识到自己一身狼狈,红肿着双眼爬起来,躲着他眼、含糊说道一句,“我去洗澡,你自己开暖气扇吧?”
皇寂收拾了东西,笑而起身。甩甩僵麻了的胳膊,披上外衣。看见抱着睡衣“咚咚”跳进卫生间的合箬关上门、忽地又打开,探出那颗笨脑瓜后,拧拧老旧的门把……最后抬起头虎着一张脸对他说:
“这门把居然是松的!?你!不许偷看!”
“嘭”一下又摔上了。
从头至尾都在看她独个表演的皇寂笑岔了气;住了这么久才知道家里有门锁坏?
她也真算是个活宝了。
头顶搭着毛巾走出卫生间,合箬回到卧室。没见着皇寂,向阳台一张望,看到他形单影只地趴在阳台护栏欣赏着什么。
穿上睡袍扎好。走两步又觉得冷,加披了没长毛的毯子后,搓着头发到了阳台。
……还说怎么刚才看他的背影如梦似幻原来是在抽烟?
她也不开腔。停下擦头发的动作后拿过他肘边的烟盒——合着这也是自己的?——取出一支,撞撞他胳膊……
皇寂一扭头看见一白忽忽、没有五官、会动的……脑袋。
“你想吓死我当寡妇啊?”他皱眉。表情不比话语调侃。
合箬不理会,扒下毛巾后把烟叼在嘴里;转向他并伸手把他的脸掰过面对自己,稍微踮高来、让两只烟的前端碰在一起。
皇寂眉一锁,下意识地吸上一气——正好让自己的烟瞬间红透。合箬逮住机会大大呼吸一口;很好,点火顺利!
装作没看见皇寂要吃人的样子,合箬得意洋洋地轻吁出一口,目光在夜空中搜寻:“看什么呢那么出神?就那小破月亮?”
小破月亮其实不小了,大半已经亮起。且空中没有云彩,亮白亮白的月,没遮没拦地那么挂着,她的心也跟着开了。
“冷了,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