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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后合箬异常安静;不说话,不到万不得已不挪一□。担心她给她张罗一堆食物她只道:“懒得吃。”
靠!这女人不吃饭的理由都跟别人不一样!
拜托她去休息下,原本闭着的双目睁开后不带任何温度地睨向他:“你打什么鬼主意?”
……哇嘞这什么世道还有没天理了?
气得他到院子里绕圈跑;跑回来又问:“要不要上医院?”
她就懒懒地睁眼,懒懒看他一下,懒懒转向窗户后轻道:“你敢把我弄医院去试试,我打到你出不来。”
“……”
她好像在看外面的明空郎日;又好像什么也没看,眼里只有空洞。
侧脸化满了从以前就常常光顾的某种混合物,落寞与哀伤。
实在看不下去了。当年她在医院治伤,每天去看她她都是这么个样子。
“我去就订机票,坐最近一班飞机回国怎么样?”
“恩。”
头都不转一下。
飞机上也坚持沉默。不论召曛如何搜肠刮肚绞尽脑汁耍宝逗乐,她都能在其他乘客笑得不自禁的情况下合目假寐。
最后召曛放弃了,只问一句:“那人……真是他?”
合箬也就应了整个飞行过程中唯一一句:“恩。”
恩恩恩!她就只会说这个了!
心像被剪刀“喀嚓喀嚓”过一样,没剪断没剪烂,拼命流血却还跳动。也不知是为谁而动。
自五小时四十分钟前她哭得昏天暗地后,再没哭再没闹,静静陷入自己的世界中,随时都是“思考者”的一号表情。
一登机就孩子气地巴着靠窗座不放的合箬此时脸上覆着某种淡定气息。明明人就近躺在侧盖着薄毯闭目养神,召曛却分明感到她离自己一个太平洋之远。
让司机送犹还依依不舍的Jane回校,皇寂到公司找上在经理室忙着的滕漠。
“你少爷怎么有空过来?”滕漠抬头扫了一眼门口,复又专注回自己的电脑上。
“今天出门,碰到一个疯子。”
借Jane的话一用。只是骂那个双眼同时充斥绝望与希望的女孩是疯子,怎么心会……蓦地紧了?
“疯子?出门没看黄历吗?”他应和地笑笑。
皇寂在沙发上坐下,正对他的办公桌,“一个女疯子。知道我的中文和英文名;拉住我的三分钟内一直盯着我的眼没有移开。说了一大堆疯话,还有她好像叫‘合箬’。”
真的……有在哪里听过……越是回想,越觉得……她不像认错人;本想绕回去找她的可……说到底还是先来找了滕漠。
“你知道什么……吗?”皇寂推推眼镜,瞄向对面已经明显僵硬了的人。
果然,那个女孩……
……你生我的气对不对?气我一直不肯亲口说喜欢你对不对?所以这么多年你都不见我是不是?所以你才骗我的是不是?……
急切的语气中成分多元,愤怒?失望,难过?痛苦……心下一个决定逐渐成型。
一、二、三、四,“不知道。你们学校的?还是看你太帅?”
四秒;再看他蹩嘴的那个样子……
“我要回中国。”
“什么?!”不出所料,他的表情像是挨了一拳。
“我要回国。我爸妈那边我负责,你不站在我这边没关系,但不要想拦我。当然,我恳请你陪我回去,毕竟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按你们的说法,我离开那里有……十年了。”他刻意用“恳请”这么酸又客套的话对自家表兄说话;并重音强调。
“……你这突然唱的哪出?因为刚才那个女孩?”
滕漠头疼地捏捏眉心:合箬那个傻丫头,当初就想过她很可能会追来加拿大。
“你要去就去好了。我会想办法,请调过去一阵。”
说来,自己在那里也留了些东西需要拿回来或者,物归原主。
“真的?”皇寂怔忪。
这么简单?原本以为是一场持久战的。没想到宣战第一天就大捷,还收获一名战略地位重要的同盟。皇寂微微苦笑。
三年前的车祸,他很不免俗地——失忆了;而且是相当不落俗套地选择性失忆——遗忘了初中以后的大部分记忆。
四肢复原后,脑海里不被自己了解的过去常让他纠结到不行。
家人口径一致地帮他把记忆块拼凑好,于是表面上什么都完美了。
可他就是觉得有地方不对。高中三年好像没有爸妈说的那么单纯,不是自己初中毕业就来加拿大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但没有人告诉他。事实上,根本没人主动跟他提以前的事,只有他问他们才答。问题是他连自己想问什么都不知道。
只有不断地迷惑。
医生说这是重大变故后的不安定感以及什么什么一大堆鬼。但是……今天从天而降突然抓住自己的女孩子,叫合箬的女孩……
高佻的身材却显单薄,抓住她的时候都要担心是否再一使劲,就会拧伤她胳膊。而她揪住自己的十指,因用力过度而泛着慑人的白;和她的脸色一样,如死灰。
模样算不上惊艳。他只记得她黑色的眸子,还有里面像是炸开来的波绪。
……为什么、会不忍心对她说“不认识你”?……为什么会觉得应该追她回中国,把一切搞清楚?
心中有很强烈的感觉,自己的问题一定要回到中国才能解。
反正都是康复后一直想回去的地方,M省,那个有海的城市。
心里记得,那里有的不仅是海……
遥远对召曛就这副电线杆子尊容杵在自家楼下给八卦人士制造话题颇有微词,“你不用倒时差?”
“加拿大现在是早上六点,我还精神着。”
“合箬呢?我还想明天再找你们。”遥远避开他□的俩眼不看。
“丢回她房子睡觉了。也不肯吃东西,棒棒糖都不吃。我不知道怎么办。”召曛摇头。
“棒棒糖也不吃?怎么会?”合箬是再怎么样、有棒棒糖就万事好商量的怪胎啊!
“她是不是看错了?那人有说什么吗?”
“好像是认错了,因为那人说……不认识她。”
以合箬的反应,她不可能认错;而且认错谁也不可能认错想念多年的人吧?
那么那人的冷淡反应是怎么回事?冷淡到他以为他真是个陌生人,是合箬幻觉了;还就那么让他离开。
“不认识?”遥远低念,“那应该是看走眼了。”
“……这么肯定?”
遥远来回迈小碎步,“如果真是皇寂,怎么可能这么说?他到死都还想着合箬。”
两句话,轻易敲碎召曛本就疲劳的神经。
“你这么说……”出口的话也支离破碎。
“阿曛,不是我刺激你,”踱着的步子停了下来,“我劝过她,但合箬好像、真的、已经,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一个词一个词地加重语气,遥远砸着牙道,“说她心死了是烂了的台词;我要说的是,合箬她疯了。”
“你,不适合说笑话。”……中肯地评价。
“……真的,她整个人都疯了;皇寂一死她就跟着疯了。不是……可能更早以前皇寂丢下她移民加拿大后她就不正常了。你以为她为什么想去留学?你以为她自虐、自杀都是为了什么?”遥远狠擦一把眼角。
“她自杀……自杀?!”召曛大眼忽地放大——
合箬?自杀?
那个永远骄傲得像要自己独活于世的……合箬?会自杀?
“高二的暑假,200片安定。几家药店轮着买几片,自己攒了不知道多久……她妈妈有事回家时发现的;送到医院,给她洗胃的医生都说,会把安眠药咬碎了自杀的绝对只见过她一个。”
骗鬼……“你该改行当编剧。”
“你明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算我拜托你,就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好不好?”遥远强忍住不飙泪。
“我……没有……”召曛语塞,不明白自己明明只是喜欢她,希望她好过而已,怎么会招惹?
……让她痛苦了吗?
“她认识那人时才多大!凭什么十几岁时认识一个人就要把一辈子都赔进去?”
“这我也想知道……不过你没见过他们在一起的样子,合拍得好像生来就认识一样,掰都掰不开……”
她抓抓头发,烦躁地挥手,“你早点收心,放她一个人好了。我去看看她。”
召曛纹丝未动站在已经亮了的路灯下。
合箬是准备埋了一辈子,给自己当嫁妆,也给他陪葬的……?
想到合箬在睡觉,遥远直接拿钥匙进门。
但在卧室没见她人;心下微凛。转身蹿到阳台,万幸,她坐那儿;只是位置玄点——阳台的护栏上,两腿晃荡在外。
“来了?”
遥远后背涔涔冷汗,不敢妄动。“恩……你下来说话行不行?”
“不要。”她回转头,脸上是任性的笑;遥远心一动:有多久没见这笑了?“今晚风很大诶,好舒服。”她又把脸调回去,仰面看天,享受清风抚面,“你看我一回来,连风都欢迎我;我果然跟它们是一体的。HOHO哈哈!”她自恋地疯言疯语。
也是很久了,没见她这么娇纵的样子。
“你坐稳点……刚才阿曛来找我说你在睡觉。不累吗?”飞机上肯定没睡,现在还这么神采熠熠?
合箬摇头,继续微笑吹风。遥远差点以为再一阵风就会把她卷走。
“饿吗?给你买吃的?”心里干着急,又不敢露在面上,“棒棒糖?”
“不要。诶我没事,遥遥你干嘛?”她回头嗔笑。
越这样才越可怕!遥远心念……“那个,阿曛跟我说了;我觉得,你看错了吧?”小心翼翼措辞的结果就是一句话省俭到不行。
“遥遥,”合箬看向遥远,面上不再有笑。“你以为我是什么人都会看错的?”
“你都不爱戴眼镜,就你那大近视隔那么远怎么……”
“遥远,”她嘴角轻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