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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绾棠这几日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陪着白络韵说话。
第一百五十二章 女子的苦楚
大婚将至,白络韵却好似很焦虑的模样,日日都想要同慕绾棠说话,可说的话却是毫无章理,让慕绾棠有些哭笑不得,却又仍是要安慰她。但总之,她知道了一点,就是白络韵对这桩婚事没有什么不满,却也谈不上满意。白络韵不止一次提起羡慕她,寻的是自己中意的夫婿,不像她,却只能一次定终身。
慕绾棠苦笑,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簪缨世家的女子,大多都由不得自己择婿,她是幸运的,出身高,父母又不逼迫,才能有了这样的机会。倘若她生在白家,或许也便没了这样的机会了。
白络韵又是拉着她说了一些胡话,这才放了她走。慕绾棠刚走出没几步,便又是让人拦了下来,定睛一瞧,是白弗岩身边的寿祿,笑着道:“姑娘可好?我们爷让我来请姑娘去一趟。”
慕绾棠心里头纳闷,突然却又是想明白了,许是前些日子傅璟日日同她一道来寻白络韵,今儿没来,他纳闷了呢。元锦看着她,她却是了然道:“我也许久没有见你们爷了。带路吧。”
寿祿忙是笑着应了,恭敬地在前头带路。
到了一处假山花园地,白弗岩正一袭青色长衣,在亭子里头等她。见她来了,忙是急匆匆地赶来,带着些羞赧:“你……今儿……我……”磨蹭了半日,竟是也说不出话来。慕绾棠见他的模样甚是好笑,便笑了一下,然后道:“你是问我,为什么傅璟没有来?”
白弗岩羞赧地笑笑,慕绾棠道:“倒也不是旁的原因。”说着,瞥了白弗岩一眼:“她已经十六了,家里头自然着急,美人上门提亲,自然就要带出去相人。”
一听这话。白弗岩的脸色便变了。慕绾棠他心中暗叹,和北阑闫一样是晓谕京中的男子,却偏偏他在情感上没有北阑闫那么大胆,那么厚脸皮。那么死缠烂打。
慕绾棠看着他,虽然有些上心,可是明显却没有冲动,便是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可告诉你!你们都是年纪到了的,你还没有夫人,傅璟是尚书大人的嫡女,你若是不抓紧,就该说亲给别人了!傅璟现在也心仪你,你就赶紧吧!”
白弗岩有些惘然,慕绾棠翻了个白眼。想了想,终是拿了狠话激他:“你在这一点上就永远比不上北阑闫!如果你要什么,就去追求!若是这般畏缩,只会让人看不起!”说罢,便也不想再回头。直接就走了。
白弗岩自个儿站了许久,这才猛然间回过神,朝着白夫人的屋子快步奔去。
慕绾棠回了慕府,一路上都在觉得白弗岩不争气,原先觉着的知己至交也荡然无存了。
白弗岩跑进了白夫人的屋子,方式正对着一堆的东西忙乎着,冷不防瞧见白弗岩这么慌忙地跑进来。着实是吓了一跳,这个孩子自小便是养在她身边的,她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自然也是将这个儿子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看的,自小便是不慌不忙有理有据的一个人,何曾见过他这样?忙让他坐下。也不管那一堆的东西,坐下来道:
“这是怎么了这么慌里慌张的?”
白弗岩咽了口唾沫,终于讲出了那藏在心底里许久的话:“儿子想向傅家说亲。”
白夫人的一愣,这个儿子那么大了,一直都没有想要说亲的意思。她也只能是做主往他的屋子里头塞进去几个通房,但也都不过是而而罢了,如今竟是主动开口说要说亲,傅家,心下思忖了一阵:“是尚书傅大人家的?”
白弗岩点了点头:“是他的嫡女,傅璟。”
白夫人想着,这孩子好似同慕四姑娘一同来府上和自己的女儿一块儿玩耍说话,人她也见过,是个娇俏的小娘子,只也已经十六了还没说人家,不免也带了一些迟疑。
见白夫人久久没有答话,白弗岩道:“母亲,儿子真的觉着她很好,她也是个好的人,正经人家的孩子,母亲……”
白夫人见白弗岩这样,心里叹气,女儿的亲事她能做主,可儿子的亲事她却未必能做的了主。何况这个儿子素来有主见……但到底是她的儿子,媳妇儿她不能不看过,便道:“瞧你着急,即便是你喜欢了,母亲还得去人家家里头看了人,人家若是同意了,再是同人家换了庚贴,这才能算是说了亲事;何况眼下你妹妹的婚事在即,母亲也得忙着你妹妹的事儿,总得先按着顺序来啊。”
白弗岩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儿子鲁莽了。儿子只心里头挂念她,便想着先来同母亲说。妹妹的亲事是紧要的,我也放在心上呢!”
“你自然是放在心上的,不然,你那珍藏了多年的行图又怎么会拿出来?还不是希望你妹妹的夫婿能好好待她?母亲都是看在眼里的。”
白弗岩对白络韵是上了十足的心的,也是白夫人对白弗岩当作自己亲生儿子般抚养,才会有白弗岩对白络韵有亲妹妹一般的看待。
唉,这女子,总得有个弟兄相互依靠,行走世间才算有底气。
又是回了沁月阁同母亲在对了对庄子上的账簿,觉着真是累了,一路打着哈欠回了自个儿的沁月阁。正想着回去睡上一觉,却意外地瞧见了显然心不在焉的陆挺,一脸焦急,明明守在她的门前,显然心不在她这儿。心里头一阵好奇,便走过去,喊了他一声。
陆挺好似吓了一跳,见是她,脸上那紧张的神色不免轻松了不少,行了礼,站起来又是支吾着不敢说些什么。
慕绾棠一看他就是有话要说却没有说出口的模样,无奈道:“你要说什么便说就是了,怎么这么吞吞吐吐的?”
陆挺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道:“听说爷遇刺了。”
他虽未将事态往严重了说,但却让慕绾棠心中一惊,接着感到心头便也消停不下来,忙道:“怎么回事?”
陆挺知晓内幕,但是北阑闫交代过了,又是不敢说出来,便只好支吾着捡了一些片段道:“是昨儿半夜,同王爷喝完茶后便分道扬镳了,才走了没多久便遇上了刺客,刺客用的是腰佩弯刀,只怕不是咱们大澧的人。”
腰佩弯刀!慕绾棠虽说是个深闺中的女子,第一世的时候可能不知情,但如今这一世,她的生意已经做到了北方去,哪里还有不晓得的道理?她记得万大钧第一年去北方的时候就将一把腰佩弯刀带回来,细细和她讲了这里头的妙处,那弯刀分有两刃,刀柄上有机关,转动刀柄便是有毒的一刃出来,是极其阴毒的东西。
这是鞑韃人的东西,鞑韃人善战,有勇无谋,因此才总是难以攻克下大澧的边关。
弯刀,鞑韃……慕绾棠想了想,怎么也想不通,心里却记挂这北阑闫的伤势,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道:“快去给我备马,我得去一趟北府。”
元锦知道她挂念着北阑闫的伤势,正要去让人备了马车,却让陆挺一把拦住,道:“姑娘,爷不在北府,在东巷内里的一条胡同中的私宅处,旁人是不知晓的。姑娘若是要去,属下带您过去。”
慕绾棠忙点了点头,想了想,一身的襦群实在是不方便骑马,心里头着急,便让伽林去让人备马而不是备马车,自己又让元锦将那身骑马用的马装给找了出来换上,出了门让陆挺在前头带路,便急匆匆地走了。丫鬟们不会骑马,慕绾棠便让她们都在府里等着,也省的跟出去浪费了时间。
陆挺赞赏地看了慕绾棠一眼,策马却不敢骑的太快,生怕让这位姑娘不舒服。慕绾棠却觉着他过慢了,中途说了好几次快些。
两匹马疾行了一段路,终于是到了东巷的胡同私宅里头,慕绾棠下了马便是赶忙奔了过去,陆行一开门,瞧见是她,心中讶异,侧了身子便让她进去了。
慕绾棠走进了北阑闫的屋子,却突然不敢伸手去砰那扇门,冷不防听见了里头传来的声音:“当年你若是和师父好好地学一些调理功夫,今日也不至于这样了。”没有听到北阑闫的回应,倒是听见了一声略带压抑的闷哼声,心里一急,便推开了门。
苏陀正好收了针,见慕绾棠进来,脸上带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意,慕绾棠却没有理他,直接跑到了北阑闫身边,着急地问:“你怎么样了?”
北阑闫看她一身红色利落的马装,心知她是骑马来的,看着她关切的脸庞,心中不由得一暖,扯了扯嘴角:“我没事。”
“是我让你没事。”苏陀白了他一眼,然后对着慕绾棠吩咐道:“他体内的毒一时半会儿未必能够排干净,你得督促他喝了药,我每日都会过来给他用针的。”说罢,背起药箱便走了,也不管身后北阑闫那略带些幽怨的眼神。
慕绾棠看着他的背,已经用纱布缠上了,却隐隐有红色的血丝渗出来,也不知是怎样惊心的伤口。果真是让她猜中了,既是入了大澧过境,又是蓄意想要杀人的鞑韃蛮子,定是会用毒的那一侧刀刃。
眼眶微微发红,有些责怪地道:“大晚上地不在府里好好呆着,往外头跑什么!这下吃苦头了?”
北阑闫侧头看着她,心里流过一阵暖意,抬手抚上了她微皱的眉:“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第一百五十三章 生气
慕绾棠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头靠在他的肩窝处,有些憋屈地道:“你说没事就没事?你都这样了,还说这些安慰我的话。你要是有事了,你让我落实了那妖孽的罪名,还是要让人给我扣上一个克夫的罪名?”
北阑闫让她弄的心中痒痒的,连着背上的伤都好了许多,伸手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喃:“放心,有我在的一日,便是谁都不能给你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慕绾棠“扑哧”一声笑了,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到底是为了什么,那些鞑韃蛮子会来袭击你?”
北阑闫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揽着慕绾棠的要道:“只怕想要袭击的人不是我。”
慕绾棠倏地抬头:“裕王?”
北阑闫仍旧是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