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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次起床了,那边拉开了窗帘的母亲笑着走过来靠近她亲了亲她的面颊,她呆呆的坐起来看着他已经跳下床依然没有跟着行动,他似乎对着她抱怨了一句什么吧,接着被母亲弹了弹脑门说不要欺负妹妹……
直到他在母亲的帮助下换好了衣服,她还是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他们,像是一个局外人看着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切。
回过神来的时候迹部看到春美忽然已经站了起来,他下意识地开口喊她的名字:“春美……”
她转过头看着他,深蓝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呆呆的看过来,这样看其实能明白她不是在看着他,只是单纯地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来,但是他还是告诉自己——她就是在看着他。
然后微笑起来对她说:“过来,我们该吃晚饭了。”
她看着他这边,然后朝着他的方向走了两步,看着她走过来迹部的笑容渐渐加深,可是忽然她又停了下来,这突然的停顿让迹部感觉心脏忽然提了起来。
在下一刻春美猛地倒退回到床边,双手举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左右摇着脑袋象是在逃避什么,看着这样的春美迹部没忍住快步走过去想要伸手抓住她的手:“怎么了春美,不要害怕啊,我是哥哥……”
可是固执捂着自己耳朵晃动自己脑袋的女孩不仅没有搭理他,反而开始用身体撞击他,没防备的迹部被撞开了些,跟着听见了女生的尖叫声——或者不该说是尖叫声,更接近于演唱里的海豚音爆发,那声音还蕴含着旋律的起伏,让听得人的心脏像被看不见的手猛地揪住了,感觉要窒息了似的喊叫。
看着这样的春美迹部试图拥抱她,可是春美相当抗拒着他的靠近,一边那样尖叫着一边继续撞击他,到后来就松开了捂着耳朵的手用力推攘他,好几次迹部都差点被推开,因为害怕太强引会让她更害怕,可是彻底松开不管有担心她会做出更过激的行为,这样左右为难着的时候猛地感觉手臂一阵剧痛,迹部愣愣的睁大了眼睛——春美咬住了他的右手臂。
他愣愣的看着她面无表情的侧脸,试图看清她眼底里的神色,但无论怎么看都是呆滞的……尽管如此却依然让他感到胸口闷的发痛,他张了张嘴,那句别害怕,我是哥哥……说不出来了。
在忽然间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迹部退后两步坐到了床上,咬着他手臂不放还渐渐加重力道的春美被带动着摔倒他身上,小臂上感觉像是要被咬掉一块肉一样的疼,可身体里有比那更严重的疼痛。
那样愣愣看着她……其实只要掐住她的两颊就能让她松口,或者狠狠心打晕她……但最终迹部却选择了收拢起手臂拥抱她:“……都会好的,别害怕我……慢慢放松,我不会伤害你……不用害怕这里,这里是我们的家……别害怕了春美……”
小时候也被咬过,那时候毫无顾忌的就把她摔开了,事后还被父亲打了手板,教训不该欺负妹妹要懂得忍让妹妹,然后就生气告诉自己要跟她绝交再也不搭理她,这种单方面的冷战没有持续上半小时,自己又蹭了过去跟她说话,自己一个人津津有味的说,她只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你会慢慢好起来……我们不会再分开了……所以别害怕了。”
到后来春美再次睡了过去,看着她的睡颜,忍着手臂所传来的阵阵剧痛,迹部把她抱回到床上帮她盖上了之前没有盖着的薄绒被,已经不再想吃晚餐了,坐在上发上一会他叫了管家进来收拾,看着一点也没动过的餐点管家也没问到什么,安安静静的收拾完就离开。
他在管家里开的时候对他说:“把医药箱拿过来。”
管家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终没问出来,非常懂得察言观色的老管家闭着嘴把东西拿给他之后才问了句:“需要我帮您么少爷?”
“……不必了。”他略一思索就拒绝了,他没看自己被咬成什么样,怕让对方看了会被传到母亲那里——这个管家是母亲帮他招聘来的。
管家也不再多说什么,对他行了礼之后退了出去。
迹部拿着药箱坐到沙发上,然后将面上有些红的衬衫衣袖折到上边,露出了受伤的小臂——相当深的牙印,都已经咬进肉里了,还没止住的血流到了手腕。
他盯着这牙印很久才转头开了药箱,消毒液清理伤口然后上消炎药,整个过程让伤口一次又一次受折磨,疼痛不断加倍,迹部却连眉头都没皱一皱。
在他身后的床铺上,瘦小的女孩在缓缓蜷缩起身体,面色病态的苍白额头有细密的汗水出现,从紧绷着的面颊肌肉看出她似乎在咬紧着牙关……
她用双臂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肩,下巴往里收缩跟抓着肩膀的手掌贴在了一起,唇色黯淡的嘴巴微微张开着,似乎想要说什么,但那嘴里却并没有声音发出来。
当迹部收拾好伤口放下袖子,拎着药箱准备离开回隔壁自己临时的起居室的时候,站在床尾的他看了看床上滚到靠右一些的春美,这个视角看不清已经蜷缩起身体春美的脸,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他接着走向了门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心底里说不出究竟什么感觉,回房间以后把药箱放在靠窗那边的茶几上,他拿起铺在床上的睡袍直接进了浴室防水准备泡澡。
看着热水慢慢囤积在浴缸氤氲的水汽弥漫在这并不算大的空间里,迹部越发觉得似乎什么地方不大舒服,在忽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疾步走出了浴室快步回到春美的房间直接冲到了床前。
紧张的看着蜷缩成一团满头是汗的春美,略一迟疑就跪坐在了床前神识试探她额头的温度——是烫的。
“春美!?”抓着她的肩膀喊着她的名字,喊完才发觉自己这样有多蠢,她既然发烧了就该叫医生而不是叫她的名字,叫她的名字她又不会好!
有了这个意识以后迹部忙跑回门边,站在走廊上就喊起了管家的名字,对着似乎受了惊吓的管家几乎是在咆哮的要求他马上把家庭医生叫过来,管家大约是被他的情绪给感染了,也慌张起来的跑回楼下去打电话——回到床边守着春美的迹部在家庭医生忍足诚也来到后才把位置让开给医生。
“……普通发烧,吃药就可以。”面容相当淡然的忍足医生让迹部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抱歉,打扰您了。”
“您完全可以再电话打完的下一刻告诉我不用来了。”忍足诚也不留余力的打击他;“侑士还以为您是什么不得了的症状,让我向您转达关怀呢!”
“我明天会告诉他我很好的。”渐渐平息了下来了的迹部自然不会再让这个长辈占他的便宜;“忍足先生放心吧。”
忍足诚也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边收拾起自己的听诊器一边看向春美:“这就是迹部君的宝贝……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之前收养她的家庭虐待她了!?”
“天生的。”略一皱眉之后迹部如此说道;“可以的话麻烦您顺道开一些调理的食谱吧。”
“我应该有告诉过您我营养师执照没考成功。”忍足诚也依旧很冷淡,从这一点上很难有人愿意相信他是忍足侑士的爸爸,尽管他真的是;“如果出了问题,我是不会负责的,迹部君。”
“……本大爷信得过你。”
扫一眼说这话的迹部景吾,忍足诚也背起自己的诊疗箱走到沙发那边坐下,掏出了笔跟开诊单低着头开始写些什么:“具体情况说说吧。”
“……儿童孤独症。”这个词会吐出来的时候迹部看到忍足诚也的身体似乎有一瞬间的顿住,然后接着动笔往下写着:“小时候得过急性肺炎,把她从医院接回来的时候据说支气管也不太好,肠胃也容易受刺激导致上吐下泻……”
“她身上还有好一点的器官么?”忍足诚也说着这句话抬起了头看向迹部;“迹部君,除了那张脸她真的是你的双胞胎妹妹?”
“本大爷只有这一个妹妹。”相较于他眼底里的怀疑,迹部景吾倒是回答的很坦荡也很肯定;“只管开你的药膳吧,忍足先生。”
于是忍足诚也不再说什么,加快了下笔的速度把单子写了出来递给少年:“看在这些东西的份上,迹部君,我不太想看见自己的儿子或像被人围殴了一顿一样的回到家。”
“啊嗯,本大爷会考虑你的提议。”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没让忍足诚也露出生气的姿态,迹部看着他像是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身由管家带着离开了房间,而他则低头看着单子上列出的三餐食谱开始忧郁怎么才能让春美乖乖听话吃饭……不那之前是怎么能让她吃药。
再扭头去看依旧蜷缩起身体的春美……迹部深深的叹息,接着就发觉自己最近两天的叹息都快赶上整个国中时期叹息的次数了。
“……真是太不华丽了……”如此喃喃着他走到了床边蹲下了身,看着满头汗水的春美,他伸手帮她擦去一些;“你这是怎么了啊……做噩梦被吓到了么……如果是噩梦的话那快醒过来啊,醒过来就好了啊笨蛋妹妹……”
她蜷缩着身体坐在大树下,四处都是漆黑的阴影,天空上有带着荧光的圆点落下来,树枝桠上也有那些带着荧光的东西,忽然有一些落了下来在她头上,感觉非常的凉,像是很久以前落入会让她鼻子被堵上然后身体感觉钝钝的,脑袋昏沉胀胀的,然后四肢不着任何可又确实感到了在和什么接触着似的昏暗里一样……
渐渐,渐渐,她又开始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四肢似乎消失了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了。
有声音传进了耳朵,视线里模糊的看到了什么,很高个但是黑黝黝就像她身边被她依靠着的大树一样的影子,似乎朝着她移动过来……
听不清是在说什么,心跳变得快了些,她努力的想要看清那个身影,但是视界却在慢慢的缩小起来。
要看不见了,脑袋里钝钝地出现这个预言,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很不舒服,想要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