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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脸,正在梳头发时,众人也陆续起床。
八时正,万平老人敲响板通知吃早餐。
火腿蛋的火腿是大家从东京带来之物。面包和蛋只要至车站前就能买到,不过若想要美味的火腿,则要搭电车至寄居才可能买得到。
虽只是很平常的食物,却因为他们年轻,食欲旺盛,连黎莉丝都一边在第二片面包上涂着奶油,一边悄悄环顾每个人的表情。
大家都是努力动着下颚,很难从中判断出昨夜潜入餐厅的人物是谁。不,也很难说是围坐在桌前的人,也许是花子,更或许是万平老人,当然,也有可能是窃贼!
吃过早餐,大家各自休息,有人听收音机的晨间音乐,有人抽烟,可说各式各样。
黎莉丝又伸手拿扑克牌盒过来。她是全部人之中最爱玩者,而且对于扑克牌的各种玩法都很精通。
“怎么样,不玩牌吗?”
“只有三十九张牌,怎么玩?”
“可以玩的方法多得很呢!”
行武翻白眼瞥了牧和黎莉丝一眼,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表情。
“我帮你占卜婚姻运。这件事也和我有关系,必须慎重进行才可以。”
黎莉丝开始把牌排在桌上。
室内一片静寂。
但,就在这瞬间,尼黎莉丝晃动高挺的胸脯,剧喘不已。
“咦,奇怪哩!”她开始一张一张算牌,“不对呀,只有三十七张牌。”
“三十七张?昨天算的时候是三十九张吧?”
“是的,没有黑桃花色,当然只有三十九张,但,现在却又减少两张了。”
纱絽女对互相对望的两人说:“怎么啦?什么牌不见了?”
“红心3和梅花J。”
“奇怪了!每过了一夜就会有扑克牌减少,这未免太奇怪啦!好像是天方夜谭。”
“什么,又不见了?”安孙子也加入,问。
“少了红心3和梅花J。”
“红心和梅花?这可奇怪啦!何不问问行武大侦探呢?他绝对又会发表异想天开的论点才是,否则心里会闷得很不舒服。”
和他那孩子气脸孔正好相反,他有很深的执念,彷佛仍惦着昨夜的争执般,满含讽刺的以下巴指了指行武。
但是,行武对这次扑克牌又减少似也完全难以理解,频频摇头不语。
突然,黎莉丝大叫了:“我明白啦!”
“什么嘛,吓我一跳。你明白什么?”
“昨夜的事!我半夜起来上洗手间,却察觉在这个餐厅里躲着什么人,我好害怕,慌忙回房间,锁上门上床。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对方一定是正在找红心3和梅花J!”
大家互相对望,沉默不语。正因为不明白偷走牌之人的目的,才更令人感到恐惧。
窗外笼罩着浓雾。
4
牧若无其事般的注意着橘的反应。但,见到橘彷佛已完全忘掉昨夜的苦恼,显得相当开朗,他总算放心了,暗自得意自己的精神治疗法奏效。
橘和纱絽女并肩坐在餐桌前,像往常一样愉快交谈。牧认为两人会刻意表现出如此亲昵模样,一定是为了不希望被察觉彼此间有过麻烦,所以决定不说出这件事——他本来就是口风很紧之人,而且对自己所说出的话会完全负责。
等扑克牌的纷扰告一段落,橘独自上二楼。唯有专注于钓鱼时,他才会置纱絽女于不顾,对这位充满现代感的肤浅男人而言,会喜欢钓鱼,实在有点难以想象。
“纱絽女,你可得小心些哩!都是你让他买钓竿,才会那样着迷的。”橘离开后,黎莉丝讽刺的说。
纱絽女只是喉咙轻唔出声,并未回答,那惺忪眯着的眼睛,看起来像是陶醉于幸福中的女人。
“他要钓什么?大肚鱼吗?”
“他说是钓香鱼。”
“嘿!是友钓法吗?”牧问。
“我不懂,我对钓鱼毫无兴趣。”
“他好像有些狂热吧?”
“是去年开始的。到了这儿,万平老人又能帮他,今天已约好吃过午饭后出门。”
鱼饵和其它装备由万平老人负责,橘则由东京带来两支钓竿和钓线。他是那种不管做什么事都想装成行家之人,所以连钓竿都是向新桥有名的钓具行老板订制。
牧上楼一看,果然见到橘只穿一件汗衫,正在擦拭钓竿。
“你看看这光泽,这可是一般钓竿师傅做不出来的呢!必须要名匠才有可能。”橘用陶醉的眼神凝视着整支钓竿,简直就像是正在鉴赏刀剑一般。
对于橘这种执着的态度,牧觉得非常滑稽,说是单纯、天真也无可厚非,但若往坏的一方面讲,也能说他是幼稚、挑剔、好高骛远。
橘当然不知道牧的这种想法,开始说明有关钓竿的一切,譬如,在哪里购买之类。牧正觉得厌烦之际,尼黎莉丝进来了,让他情不自禁浮现得救的表情。
“有什么事?”
“我有事要去一趟邮局,所以要出去一下。”——要去邮局必须走至车站附近。
“马上就要吃午饭了!”
“没关系,我早上吃太多了,现在还吃不下,正好去散散步。”
“那么,午饭我们就先吃了。”
“好呀!那,我走了。”
黎莉丝挥挥手,转身离去。
不久,午饭时刻到了,牧来到餐厅。可能因少了平常的谈话对象,感觉极端无趣。
“牧,怎么一脸落寞呢!”
若是平时,牧一定会马上反唇相稽,但,今天他只是毫无气力般的默默瞪视安孙子稚气的脸。
“人穷却不能志短,别一脸贪婪的表情,让我看了都快同情的掉泪了。”安孙子得意忘形的继续说。
牧只是默默抚摸下巴。
“不要再欺负人了。”纱絽女看不过去,说。每次,她总是帮牧解围。
“没问题,既然你这样说,我当然遵命。”安孙子调侃的说。
在单恋对方失败之后,安孙子有很多时候行事似已逸脱常轨。
吃过饭,未来的爵士钢琴演奏家回自己房间,换上针织帽、天蓝色衬衫、白短裤的轻装,一手提着钓具下楼了,领口还披着白手帕,一副钓鱼高手模样,嘴里哼着“Stardust”的旋律。
纱絽女跑过来,宛如贤妻良母的模样说:“这条手帕太新了,感觉上怪怪的,还有,帽子应该这样戴才对。你可得早点回来哦!”
“真令人嫉妒呢!连我都会这样觉得,而没有对象的行武和安孙子会有何种心情也就可以体会了。”牧走至玄关的拱门,笑着说。
橘穿上运动鞋后,轻握纱絽女的手,之后向牧挥手。
“帮我告诉管理员夫妇一声,要他们不必准备晚饭的菜,我会钓一大堆鱼回来。”说着,橘抛给纱絽女一个飞吻!只有他才可能做的动作。
“他现在夸下海口,也许回来时只好到鱼摊去买几斤鲸鱼肉交代了。”牧边对纱絽女说,边回到餐厅。
听到他们的脚步声,花子一面以围裙擦手,一面走出来:“那位小姐还没回来吗?”
“为什么问她?是黎莉丝答应买什么礼物送你?”
“不是的,因为我现在要外出购物,怕午饭会冷掉。怎么办才好?”
“这个,别理她,她讲过今天吃不下的。冷掉就让它冷掉,你尽管出去购物吧!这儿距离有点远,当家庭主妇的话,每天一定很累,若有一辆脚踏车就好了,不过,如果是伯母骑的话,不是装甲车一定很快就坏掉。”
“呀,你这人可真坏!”花子被嘲讽,像小女孩般的以胖胖的手比出想打牧的姿势,“那么,我走啦!今天的午饭是广东式的炒米粉,她如果回来,请告诉她用电锅加热一下就可以吃。”说完后,花子离去了。
牧进入餐厅时,纱絽女和行武、安孙子已吃过午餐,正边喝茶边聊天。
收音机传出探戈音乐。
“为什么阿根廷探戈称为波登尼亚音乐呢?”一行武忽然抬起脸,问。
“所谓的波登尼亚在拉丁语里是‘港口’的意思,而这里的港口乃是指布宜诺斯艾利斯。”
“啊,原来是这样。没办法,我就是不懂通俗音乐。”行武一如平日般既讽刺又不像讽刺的说。
在自认为是艺术家的这些人之中,被指了解通俗音乐不能说不是一种侮辱,果然,安孙子不高兴的板起脸孔,默不作声了。
行武的讽刺很可能是在下意识之间脱口而出,不似含有恶意,这从他继续若无其事的问“现在播放的是什么曲子”即可明白。
安孙子没开口,因此行武望向牧和纱絽女。
随着轻快节奏唱出的歌曲乃是“草原,再会”。
“这是很有名的曲子呢!你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的话,我告诉你好了,就是‘Blue Sunset’,亦即蓝色夕阳。”
可能是行武的讲话语气也令她不悦吧?可以感觉出她的话中带着挑衅意味。
“什么?Blue Sunset?”
“没错!为何这种表情?”
“你是在讽刺我?”
“讨厌,你在说什么嘛!你想知道曲名,我就告诉你是‘蓝色夕阳’呀!”
被纱絽女这样一说,行武似领悟到自己的不对,沉默了。但,他内心好像很气愤,呼吸急促,平时苍白的脸孔转为铁青。
牧不明白他为何会为这种小事生气,轮流望着两人的脸。
安孙子大概也是相同想法,稚气的眼眸圆睁,呆然不语。
在四个人闷不作声之间,音乐结束了。
日后回想起来,牧终于有所领悟,不过在当时,他完全猜不透为什么行武会对“蓝色夕阳”这种字眼生气。
打破闷重沉默的是外出回来的尼黎莉丝。看样子她走得很快,两颊通红,脸上沁出汗珠,呼吸急促。
“啊,橘呢?”
“他去钓鱼了。”
“是吗?纱絽女,你可要小心了。如果现在就出现这种情形,以后如何也能猜得到了,他不是变成高尔夫球狂,就是变成钓鱼狂了。”
“放心,一旦结了婚,我会用我的爱情让他折断钓竿的,我有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