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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怪罪他。很快警探就显露出他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愚蠢,因为他虽然慢条斯理,
可对哈克先生急不可待的询问处理得有条不紊。
“好了,好了,我想这不外乎又是一桩传统的老三件:意外死亡、自杀和谋杀。”
哈克脑子里满是在‘侦探十天速成班’手册里学到的那些术语。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一桩意外死亡,”警探回答说,“当时的天色并没有黑,
水塘又离那条直道五十码远,而且将军对于回家的路了如指掌。他即使故意去躺在
街上的水洼里,也不会跳进那个水塘里。如果说是自杀,那可得说话负责任,我想
这十分的不可能。将军性格开朗,事业成功,而且非常的富有,事实上可算得上百
万富翁。当然这和此事之间没有关系,但他看上去非常的正常,个人的私生活也非
常的和谐,我想他是世界上最不可能自己淹死自己的人。”
“那我们将不可避免地涉及到这第三种可能性。”秘书哈克降低了声音,但掩
盖不了他内心的兴奋。
“我们现在可不能急于下结论。”警探的回答让哈克十分的恼火,因为他总是
急着搞定每一件事。“我们得先搞清楚一两件事。比如,我们得清楚他的私人财产,
这是第一件。你是他的私人秘书,你知不知道谁在这个财产的继承圈内?你有没有
关于他遗嘱的信息?”
“我还不至于获得将军那样的宠信吧,”年轻人回答道,“他的律师是沙特富
汉大街上的威利先生、哈德曼先生和泰克先生。我想遗嘱是由他们来保存和执行的。”
“那好,我想尽快地见到他们。”警探建议道。
“那我们马上就去。”秘书先生更是迫不及待。
哈克先生在屋里来回转了两转,突然,他好像又找到了新的突破点。
“尸体那边进行得怎么样,先生?”
“尸体还在警察所里,史崔克医生正在验尸,报告一两个小时内就可以做出。”
“越快越好,”哈克评论道,“如果我们能在律师事务所里同时见到他岂不更
好?那样可以节省时间。”说到这里,秘书先生那冲动的语气突然变了调,好像有
些不好意思。
“瞧,我想……我想替小姐,就是将军的女儿尽量多着想一下。她有一个请求,
虽然我觉得是胡闹,但我不愿意让她失望。她在这城里有一个朋友,她想听听他的
主意。一个叫布朗的男人,是个牧师什么的。小姐给了我他的住址。我对牧师这类
人不太感兴趣,但是——”
警探点了点脑袋表示同意:“我对牧师这类人也不太感兴趣,但是对布朗神父
却是大大地尊重。曾经为了几桩离奇的珠宝盗窃案,我不得不和他有过交道。他真
不该是一个神父,他应该是一个警探。”
“那好,”听得大气都不出的哈克先生一面说,一面从房间里消失了,“那让
他也到律师事务所里见。”
于是,当他们急匆匆地穿过镇子去律师事务所和史崔克医生见面时,发现布朗
神父已经坐在了那里,双手重合在那把特大号的雨伞把上,此时正和事务所里唯一
的律师愉快地交谈着。史崔克医生显然也刚刚到达,正小心地把手套放进桌上的礼
帽里。神父圆圆的月亮脸上表情自然开朗,眼光兴高采烈,鬓发已花白的律师正低
声吃吃地笑,这一切都表明史崔克医生尚未告诉他俩有关将军的死讯。
“又是一个美丽的早晨!”布朗神父正评论着天气,“风暴天气看来已经过去。
天上虽然还有大块的乌云团,可我注意到没下一滴雨。”
“是没下一滴雨,”律师表示同意,他手里玩着一枝钢笔。这是泰克先生,是
事务所里的第三位合伙人,“天上的云团现在都吹散了,晴得跟假日一样。”这时
他意识到有人进来了,便抬头望去,接着放下了笔,站起身来:“喂,哈克先生,
好久不见,身体怎么样?我听说将军很快就要回来。”
“很遗憾得由我们来报告这个坏消息, ” 哈克的声音在屋里空洞地回响着,
“克雷文上将到家前被淹死了。”
虽然神父和律师谁也没动,态度也依旧,但是屋里的气氛紧张起来。两人都盯
着哈克先生,似乎一个玩笑就让他俩噤若寒蝉。然后两人相对而视,嘴里都重复道
“淹死了”这个词,之后眼光再次凝结到了消息的报告者身上。接踵而至的问题掀
起一阵小小的喧哗。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布朗神父问道。
“尸体是在哪里找到的?”泰克律师问道。
“是在海边的一个水塘里找到的,离绿人村并不远,”警探回答说,“拖上岸
时全身都是绿色的浮垢和杂草,认都认不出来了。但是这里的史崔克医生已经——
你怎么了,布朗神父?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绿人村,”布朗神父浑身一阵战栗,“我太难过了……对不起,我实在有点
心烦意乱。”
“神父,你心里烦什么呢?”警探问道。
“想着他被绿色的浮垢网住,”神父一面解释道,一面苦笑,笑声微带点颤抖。
接着他又较为肯定地加了一句,“我想他本可能被海草网住的。”
大伙都盯着神父,自然觉得他的脑筋有些不正常。然而,下一个爆炸性新闻可
不是布朗神父放出来的。在一阵死寂之后,医生开了口。
史崔克医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甚至看上去就是这样。他的个子挺高,身板
笔挺,衣冠楚楚,至今仍保持了一种从维多利亚中期就鲜为人知的时尚。他的年纪
虽然不算大,却蓄了一大把棕色的长胡子,悬落在西装背心上。相对来讲,除了脸
色看上去有些苍白外,他的五官还具有一种粗犷的美,可是眼睛深处似像非像的斜
视影子使这种美大打折扣,虽说他并非真是斜视眼。屋里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些,因
为当他一开口,就带有一种语言难以形容的权威性,像是代表了当局。然而,他所
说的仅为:
“如果讲到克雷文上将被淹死的细节问题,我只有一点要补充,那就是他不是
被淹死的。”他的声音铿锵有力。
警探这次的反应相当敏捷,马上质问医生讲的话可有依据。
“我刚刚完成了尸体检查,”史崔克医生说道,“致死的原因是胸部被一把尖
利的匕首捅穿了。人死之后,甚至可以说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被藏进水塘的。”
布朗神父的眼睛楚楚生动地盯着史崔克医生,他平时很少这样看人。屋里的人
散开后,布朗神父在回到大街上之际,极力地与医生靠近,想跟他再攀谈一阵。刚
才在屋里,警探的询问其实并不多,仅仅局限于遗嘱的事宜,而年轻秘书的耐心被
老练律师的职业陈规着实地折磨了一阵。大概由于神父的老练和警探的威严,律师
才没有无事生非地跟大家兜圈子。泰克先生说他完全没有必要隐藏任何事实,并且
微笑着承认,克雷文将军的遗嘱很正常,很一般,他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他唯一
的孩子,奥妮芙。
布朗神父和史崔克医生在街上慢慢地走着,这条街道通向镇外,一直可达克雷
文大宅。哈克先生兴冲冲地在前面埋头急走着,像是有明确的地方要去。而后面这
两人则沉溺于他们的谈话,并不关心行走的方向。个头高高的大夫对身旁矮矮的神
父说道,语气十分地隐秘:
“呃,布朗神父,您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神父抬眼注视了他一下,说道:“我开始在考虑一两个可能性,主要的困难是
我对克雷文将军不甚了解,虽然我跟他的女儿有点接触。”
“据说,将军这种人在这世界上不是没有一个敌人的。”医生说话时面部冷冷
的,毫无表情。
“我猜您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一些东西很不好说?”
“哦,这不关我的事,”史崔克医生急着补充道,语气有点刺耳,“他有他的
脾气,记得有一次因手术问题他还威胁过要和我上法庭,后来他又算了。我可以想
象他对他的下属的脾气。”
布朗神父的眼光落在了在前方远处疾走的秘书身上;在凝视的同时,他意识到
了他这么急匆匆的目的。再向前五十码的地方,克雷文将军的女儿正慢吞吞地向家
里走去。秘书先生很快就赶上了小姐,在余下的时间里神父只看到两个无声的背影
消失在了远处。秘书先生肯定有什么令人激动的事,如果布朗神父猜到了什么,他
也没告诉别人。 当他来到一个街道的拐角, 医生就要回家时,他再一次地问道:
“我不知道您还有没有该告诉我的事情,史崔克大夫?”
“凭什么我该?”医生的语气非常粗鲁,然后就离开了。留下神父在那里发愣,
不知道他的意思究竟是指凭什么他该有情况,还是凭什么该向他报告他所知道的情
况。
布朗神父独自一步步朝着那两位年轻人消失的方向跟去,来到上将公园路路口
的时候,他被将军的女儿挡住了去路,后者是突然转身,直奔他而来的。小姐的脸
色非常苍白,眼睛里闪耀出一种新的情感,虽然暂时还说不出是属于什么性质的。
“布朗神父,”她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必须马上得到您的忠告。您必须听我
讲,我已经别无他法。”
“那是当然, ” 神父回答说,随便得就像街上的流浪孩向他打听时间一样,
“那我们到什么地方去谈呢?”
姑娘漫无目的地将他带到公园一个快塌的凉亭上。刚一坐在参差不齐的村房后
面,她立即向神父倾诉了一切,似乎不这样做她就会晕厥。
“哈罗德·哈克刚刚告诉我一些事,可怕的事。”
神父鼓励似地点了点头,姑娘继续讲了下去,“是关于罗杰·鲁克。您知不知
道罗杰?”
“有人告诉过我,”神父回答道,“其他的水手都叫他快活的罗杰,因为他从
不快活。看上去阴沉得像个海盗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