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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你只说一张皮?你忘记了要我带回多少张?不是要我带四张鸣?”
“喔,你说话很傲气嘛。你有四张皮?”
“有。”
“这不是真的,这不可能,没有人相信。”
“老枪手说的话,句句是实。”
“你怎么能够扛那些皮子?四张灰熊皮,没有一个人拖得动。”
“乌塔的儿子们看来很弱,派四名战士往森林边缘走40步。他们可以扛来他们发现的东西。”
“我给你两天时间,今天和明天。如果你认为可以开玩笑,我将惩罚你,两天作一天算,你今天就得死。”
“闲话少说,派人去取就是了。”
“好,这个白人只一天就变成疯子了。”
四个人根据老枪手的指点去了,其他人极其紧张地等待着,一声不吭。那边响起了惊讶的喊叫声,这是一个可靠的信号,表明红色人的路没有白走。原来坐着的乌塔人都跳起来往那边张望。四个人来了,每人拖着一张熊皮,放到火边。
皮子被扯来扯去,仔细观看。“老父亲埃弗赖姆”的皮引起的轰动最大。大家找子弹孔,没有找到。他们终于看见两个并排的刀刺伤痕,认出不是用枪射杀的,而是用刀刺死的。先是议论纷纷,接着是一片寂静,所有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惊讶地看着这位白人猎手。
印第安人把杀死一只灰熊当做最了不起的英雄行为。不借助别人力量杀死一只灰熊的人,一直到死都受到尊敬,甚至死后很久还受到尊敬,并且不论年长年幼,在长老会上,是首领之后第一个发言的人。乌塔人还没有因特殊战功受过奖励,所以战胜一只灰熊受到他们的评价,要高于对其他著名部落的勇敢行为的评价,更不用说是四张皮了。在这些皮中,有一张是真正巨兽的皮,是用刀猎获的。没有一个乌塔战士敢于仅带一把刀在小得多的灰熊附近走动。所以,当所有眼睛都对着老枪手的时候,全场一片寂静。
他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烤熟的肉来吃。首领便问:
“这块肉是这些熊身上的?”
“是的。”被问者回答。
“烤肉需要火。我们把老枪手所有的口袋都掏空了。他既没有草原火石,也没有其他引火物。”
“说得对。”
“可他还是取了火,他是怎么点燃的?”
萨里奇变得怀疑起来。老枪手回答说:
“红色人不懂白人的科学,白人既不用草原火石,也不用含硫的木头,萨里奇听说过钢石取火吗?”
“知道。”
“钢就是我的刀刃,火石在岩石里找到了,只要有一点点空气就可以点火。”
“这是真的。我已经想到,老枪手找到了其他人,白人,他们给了他火。你是怎么找到四只熊的?”
“我有眼睛。”
“捕杀呢?”
“我有一支枪和一把刀。”
“怎么把这些重皮子扛到这儿来?”
“我有肩膀和胳膊。”
“但是,没有一个人能够扛动四张熊皮。”
“谁说我是这样做的?不是一次。”
“你可以用别的办法?”
“当然,难道我不能一张一张地背上来?”
“这是对的。我们将看看,明天你还能不能拿一张皮来。”
“还拿一张?谁要求的?”
“我。这儿有一张很小的,这张不算。”
“灰熊越大越老。”
“它不算大的,熊就是熊。”
“我同意,熊就是熊。小的是熊,我带来了四张熊皮。”
“是我一个人说了算,而不是你说了算,你要住嘴。”
他想都没想,就作了决定。这肯定比他看到熊皮还要激动。老枪手平心静气地回答:
“你真的以为,老枪手是个听你随意处置的人?我想说话,就说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无权命令我。”
“无权?你难道不是我的俘虏?”
“不是。”
“因为你有枪和刀,你就这么想?”
“呸!”
“我让你两件都得不到,并且必须告诉你,我们是多么牢靠地掌握着你,我可以把你重新绑起来。”
“你办不到,你要求我做的,我做完了,也就自由了。”
“离自由还远哩,这只小熊不算,即使上算,你也只救了你的命。你愿意与我们同行,在我们这儿娶妻吗?”
“不。”
“那,你就还是俘虏。”
“我觉得奇怪,你居然敢用这种方式与我谈话。我既然不怕下熊谷,并且能够拿上来四张灰熊皮,也就不怕任何红色人。我把我的自由从熊谷中一起取上来了。”
“如果要我的耳朵听懂你的意思,你就讲明白些。”
“好,我讲明白。我让你选择,是把老枪手当作朋友,还是当做敌人。给我自由。”
“我拒绝给你自由。不要吹嘘你的刀枪,它不是老铁手那枝不装弹连射的神枪,那枝枪百把战士都奈何不得。”
“你认为那支枪比你们的武器优越?”
“我认为是这样,任何战士都必须承认这个事实。”
“你看见过那件武器?”
“没有。”
“那么,你就扭头看看左边。”
我们没有对老枪手交待过特殊的行为规范;没有与他约好做什么,说什么,他和我们的态度要视情况而定。温内图和我把他对这个首领提出的要求作为提示,于是站起来。我把我的枪对准萨里奇,温内图大胆地走出来,好像到了老朋友身边一样,把他的镀银的枪对着他的脸,并且问:
“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一支什么枪?叫什么名字?”阿帕奇人的出场姿势通常都很潇洒,充满着自豪和自信。从这次又可以看出,他给人的印象是多么深刻。所有的眼睛都对准他,没有人敢碰一下他的枪。乌塔人感到突然和恐惧,完全忘记了变换他们的表情。他们的首领也忘记从地上站起来,眼睛望着枪,几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
“这……这……喔……这是温内图的银盒。”
“是的,我就是温内图,阿帕奇人首领,那是我的兄弟老铁手,他手里拿着他的神枪。在他后面,是好几个红色人部落的首领和勇敢的白人战士,他们的枪都对准了你们。告诉你的战士们,手脚都不要动,谁敢动一下,他的脑袋就会挨子弹。”
观察这几句话的效果,对我们来说,是真正的愉快。没有一个印第安人敢动一下,都一动不动像图画上的柱子。他们的首领恐惧地看着我,用请求的口吻回答温内图:
“我看,你是温内图。我也相信,那个白人是老铁手。我不想让他的神枪对着我。请告诉他,他可以把枪口朝下。”
温内图回答说:“乌塔人首领好像不懂得怎样与他打交道。我在这儿看到,我的兄弟老枪手脚旁边放着皮带,那是什么皮带?”
“是今天早晨以前捆绑我的。”被点名的人回答。
“把它捡起来,用来捆绑萨里奇的手脚。”
这位首领想跳起来,我把我还没有拉栓的枪扳响。
“别动,安静!”温内图警告他,“再有一个这样的动作,子弹就会不客气了。你们乌塔部落所有的人都听着,我对你们所说的话,一个字符、一个音节都不能漏掉。你们是我们的俘虏,把你们的枪放下,让我们把你们绑起来,明天早上,你们重新获得武器和自由,去你们想去的地方。不满意的举手,但是举手的,脑袋上马上挨子弹。”
当然没有手举起。
“你们把我们的朋友和兄弟老枪手捆绑起来,带着到处跑,让他在死亡与斗熊之间作出选择。这些是必须受到惩罚的,我们对你们进行温和的、微不足道的惩罚,让你们当一夜俘虏。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识相的将送命。温内图的话完了。”
他没有说一句自相矛盾的话。因此,我说:
“我,老铁手,也给乌塔战士们几句话。明天早上,他们将重新获得自由,如果他们让我们捆绑的话。首领是得到皮带的第一个人,哈默杜尔和霍尔贝斯,你们两人熟悉这项业务。我的话讲完了。”
有点水到渠成的意思。我们平和的、坚决的和自信的态度,我们的声望和对我的神枪的恐惧,都对乌塔人起了作用。尤其是这位阿帕奇人的外表、处理问题的方式、朴实的话语,与他的意图配合默契。当皮带捆到身上的时候,首领没有抗拒,他的战士们当然只能仿效他。等到最后一个乌塔人被捆绑以后,我的枪才放下,我的胳膊都举酸了。
老枪手重新得到了自己的财产,没有丢失任何东西,这种情况起了和解的作用。因此他说:
“这些印第安人本应受到惩罚,把我作为俘虏拖着到处跑几天,这是不能接受的。我杀死你们两个人,这不能算到我的账上,因为那是在生死攸关时进行自卫。到目前为止,账并没有结清,还有一笔,这笔账就是我在这儿与你们相遇的原因。所以,我想把我的账一笔勾销,同意你们明天早上可以走你们的路。熊皮你们当然不能拿走。”
“补充一句。”哈默杜尔表示同意。“谁想要熊皮,可以与这位自然而然往皮里面生长的小子谈判。不是吗,霍尔贝斯,老浣熊?”
“哼,”大个子嘟囔着。“你究竟往哪张皮里面长,亲爱的迪克?”
“当然不是往你的皮里面长!别又糟蹋人了。老铁手今夜起成了我的知心朋友,我要维护声誉,不能让你欺侮。可是,谁把这些沉重的熊皮扛到山上去?这可是一件麻烦事。”
“我的兄弟们将放弃这些熊皮,只保存战利品,”温内图回答,“这已经够了。”
他指的是牙齿、爪子、耳朵,猎人们把这些东西挂在脖子上或帽子上。我必须提一下,我们用斧头和刀子把这些动物的牙齿敲碎了。问题是,谁得这些战利品,老枪手猎获了第四只熊,他当然应该得到这只熊身上的东西。母熊的皮和牙齿归在我的名下;强大的“老父亲埃弗赖姆”要给温内图。他却用下面的话来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