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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按下内部通话按钮,传呼他最得力的微生物化验师里查德·奥维斯特瑞特。
“我还有件事想提出来探讨,”杰克说道.“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你对我说,由于美利坚保健削减了你的预算,化验科要保持运转是多么令人头痛。按一比十的比例,你的不满到多大程度了?”
“你什么意思?”马丁警觉起来。
“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杰克说,“只是问一下。”
电话铃响了,马丁拿起电话。这是玛丽·齐默曼大夫打来的。马丁问她能不能到化验科来一趟,因为这儿刚好有件重要的事。
“我看问题在于,这三种病同时冒出来的可能性接近于零,”杰克说道,“你怎么解释这一点?”
“这话我听都不要听。”马丁大喊大叫。
“可我以为你必须考虑,”杰克说道。里查德·奥维斯特瑞特出现在门口,他和先前一样,穿了一件带有手术痕迹的化验服,一脸苦恼的样子。
“科长,什么事?”说着,他向杰克点头致意,杰克也点头回礼。
“我刚听说,一个名叫拉根索佩的病人死于落基山斑疹热,”马丁态度生硬地说。“查一下是谁取的样,谁做的化验。”
里查德站着不动,显然被这个消息惊呆了。“这意味着,我们的化验室里有立克次氏体。”他说。
“恐怕是,”马丁说,“你马上把结果拿回来。”里查德离去了。马丁转向杰克。“既然你给我们带来这么个好消息,你或许还可以做件好事,离开这里。”
“我倒是倾向于听听你对这些疾病的病源有什么高见。”杰克说。
马丁的脸红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玛丽·齐默曼大夫已出现在门口。
“马丁,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她开口先告诉马丁,她一看见杰克来了就给急诊室发了传呼。她眯缝着眼睛.显然比马丁还要不高兴。
“你好,大夫。”杰克喜形于色地和她招呼。
“我还以为我们再也看不见你了呢。”齐默曼大夫说。
“你千万不要听见什么都相信。”杰克说。
就在这时,里查德回来了,一脸的心烦意乱。“是南希·维根斯,”他脱口说道,“取样是她,化验也是她做的。她今天早上打电话来说病了。”
齐默曼大夫核对了一下手里的一张单子。“维根斯,我刚通知她到急诊室做检查,她也是病人之一,”她说,“很明显,她得了某种突发性感染。”
“噢,不!”里查德叫道。
“这儿是怎么回事?”齐默曼大夫问道。
“斯特普尔顿大夫刚带来一个消息,我们的一个病人死于落基山斑疹热,”马丁说道,“南希也有危险。”
“问题不在化验室,”里查德说,“对于安全性我是敢打保票的。从发生鼠疫以来,我就坚持所有的传染性物质都只能在三号抗生化验间里处理。如果她受了传染,只可能是受病人的传染。”
“这不可能,”杰克说道,“另外还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医院里有很多扁虱。”
“斯特普尔顿大夫,你这话就没意思了,也很不合适。”齐默曼大夫说。
“远不止是这样,”马丁说道,“你来这儿之前,齐默曼大夫,他还造谣中伤,说我同最近这些病的传播有关系。”
“不是那么回事,”杰克纠正道,“我只是说,在可以否定是偶然发生的情况下,就必须考虑是有意传播,这才合情理。你们都怎么了?”
“我认为光是这种念头就是妄想狂的产物。”齐默曼大夫说道,“坦率地说,我没功夫听这类胡说八道。我得赶回急诊室,除了维根斯小姐,又有两名工作人员出现严重的相同症状。再见,斯特普尔顿大夫。”
“等一等,”杰克说,“让我猜猜那两位倒霉的雇员是在哪个部门工作。他们该不会是在护理部和供给中心吧?”
齐默曼大夫已经朝门口走了好几步,这时却停下来,回头望着杰克。“你怎么知道的?”
“我已经看出这是一种模式,”杰克说,“这个问题我还无法解释,但却是存在的。我的意思是,那位护士染病令人遗憾,却可以理解。但供给中心的人怎么办?”
“听着,斯特普尔顿大夫,”齐默曼大夫说,“我们也许欠了你一份情,你又一次提醒我们当心一种危险的疾病。但我们各人有各人的事,我们根本用不着你那种痴人说梦式的幻想。祝你愉快,斯特普尔顿大夫。”
“请稍等一下,”马丁冲着齐默曼大夫喊道,“我跟你一块儿去急诊室。如果是立克次氏体症,我需要确定,所有的取样都绝对安全。”
马丁抓起他挂在门后的那件又长又大的化验服,快步跟着齐默曼大夫走了。
杰克难以置信地摇摇头。他每次到曼哈顿总院来都显得有点怪,这次也不例外。前几次他让别人给赶了出去,这一次是没有人理他。
“你真的认为这些病可能是故意传播的?”里查德问。
杰克耸了耸肩。“跟你说句实话,我不知道怎么看。可这儿明摆着有某种自卫行动,尤其是刚才离开的那两位。你说,切维大夫向来都是那样反复无常?他好像突然就冲我翻脸了。”
“他对我一向很客气。”里查德说。
杰克站了起来。“那,肯定就是我的不是了,”他说,“我估计我们的关系从今以后好不起来了。这就是生活。对了,我还是走了的好。但愿南希没事。”
“我也是啊。”里查德说。
杰克走出化验室,心里盘算着下一步做什么。他想要么去急诊室看看那三个病人,要么再去供给中心走走。他决定去急诊室。杰克思忖着,尽管齐默曼大夫和切维大夫也去那儿了,考虑到急诊室那么大,工作又那么繁忙,估计再次发生冲突的可能性不大。
杰克一到那儿就看出有一种普遍的恐慌。查尔斯·克利正神色焦急地和另外几位院长商谈。接着克林特·阿贝拉德从救护车入口大步冲了进来,又消失在中央通道里。
杰克走向一位正在工作台后边忙碌的护士,作了自我介绍,并问这么乱哄哄的是不是因为那三名患病的医务人员。
“那当然是啦,”她说,“他们正忙着考虑怎样隔离他们才保险。”
“诊断是什么病?”杰克问。
“我刚听说他们怀疑是落基山斑疹热。”护士回答。
“太可怕了。”杰克说。
“是啊,”护士说,“有个病人就是护士。”
杰克用眼角瞥见克利过来了,赶紧掉过脸去。克利走到写字台前,向护士要电话。
杰克离开忙乱的急诊室。他考虑着要不要去供给中心,但又决定不去。他想,差一点又和查尔斯·克利狭路相逢,还是回办公室的好。他虽说一无所获,但毕竟是自愿离去的。
“呜呃!你上哪儿去了”切特见杰克走进他俩的办公室便问道。
“去了一趟总院。”杰克承认。他开始收拾写字台上的摊子。
“你至少还是规矩一点,上头又没逼你去。”
“我的表现很好,”杰克说,“是的,相当好。那地方乱成一团。他们又闹出一个病例。这一个是落基山斑疹热。你信不信?”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切特说。
“这恰恰是我的感觉。”杰克说。他告诉切特自己是如何向化验科的头头暗示,就这么几天,爆发了三种由节肢动物传播的罕见传染病,这不可能是自然发生的。
“我敢打赌他们可不好过。”切特说。
“噢,他很气愤,”杰克说,“可后来他忙着处理几个新的病例,就把我给忘了。”
“我真觉得奇怪,你怎么没被人家扔出来。”切特说,“你干嘛要这么做?”
“因为我相信‘丹麦国里恐有些不可告人的坏事’。事情有点不对头。”杰克说,“行啦,说我说得差不多了。你的案子进展如何?”
切特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你想想,我一向喜欢枪击案,”他说,“这家伙会惹起一场轩然大波。五颗子弹有三颗是从背上打进去的。”
“这可是该警察局头痛了。”杰克说。
“我也头痛啊,”切特说道,“哦,对了,我接到科林的一个电话。她要我们俩今晚下班到她们工作室去看看。听着:她俩想征求我们对几个广告的意见。你怎么说?”
“你去吧,”杰克说,“我得签发这些案子。吓了我一跳,我大大落后了。”
“可她们要我们俩都去,”切特说道,“科林专门说过的。说真的,她说她们特别希望你去,因为你已经帮了忙。去吧,怪好玩的。他们打算要我们看一些今后要搬上电视的广告样片。”
“你真的认为有趣?”杰克问。
“好啦,”切特承认了,“我还有一个首要的动机。我和科林在一起很开心。但她们要我们俩都去。你就成全我吧。”
“好吧,”杰克说,“可就算要了我的命,我也不明白你干嘛需要我。”
第十九章
1996年3月22日,星期五,晚上9:00
杰克一直工作到很晚。切特只好买来一些中国外卖,以便让杰克继续干。杰克一旦开了个头就不想停下。到八点半的时候,科林打来电话,问他们在什么地方。…qī…shu…wang…切特不得不又是催又是哄地让杰克关掉了显微镜,放下手中的钢笔。
下一个问题是杰克的自行车。讨论了好半天才决定,切特坐出租车,杰克还是和往常一样骑自行车去。结果,他俩几乎同时到达,在威洛与希斯广告公司门前会合了。
一名夜班警卫打开门,要他俩作了登记。两人走进唯一还在运行的电梯,杰克敏捷地按了一下上11楼的开关。
“你真的来过这里?”切特问。
“我跟你说了,我来过。”杰克说。
“我还以为你在骗我呢。”切特算是服了。
电梯门开了,和杰克昨天晚上一样,切特大为惊奇。工作室正在全速运转,就好像现在正是八小时以内的某个时间,而不是已经差不多晚上九点了。
两个男人站了几分钟,欣赏着眼前的忙碌景象。他们完全给冷落了。
“来的都是客。”杰克评论道。
“或许有谁应该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