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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思定安顿好沈琳,兰平川和高英娥也赶到医院,最开始兰平川不愿意来,想他不久前跟老白头打仗,没想着这一下人就进了医院,连病危通知书都下过了两回,说到底他心理接受不了。
他不满意白艾,但是白厚文是他的战友,以前年轻打仗的时候他俩就吵,在一个部队吵,最后结婚有了自己的家庭见面少了也就不吵了,可几十年都吵过来了,本来以为还可以吵几十年,老东西却一下躺在医院里,世事无常让兰平川难受的眼睛直泛酸。如果不是高英娥硬把他拽来,他是死活不会到医院的。
在医院高英娥看见兰思定正陪着白艾静静的坐在一边,她好像一个乖巧的孩子,将所有的人生和情绪都畏缩到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中,面色焦急把兰思定拉到一边小声的问,就怕白艾听见增加她的心理负担:“思定,你白伯父怎么样呢?”
“还在手术中,情况不太乐观,刚才沈阿姨晕过去,这会儿应该醒过来了,你去看看,就在走廊尽头右手边的第一间病房。”
“行行行,我去看看,你看着白艾,她人好像不对劲,这都什么事啊?”高英娥一边叮嘱一边准备去病房看沈琳。
兰平川被兰思定和高英娥给忽视了,他没有地方去只能不太自然的坐到白艾的身边,兰思定也正好抽空在不远处给骆方志打电话,不过视线一直放在白艾身上。
兰平川看了看白艾,总想说点什么,奈何白艾根本没注意他的存在,只是安静的守在手术室门口,毫无表情。
“爸,你去陪妈。”兰思定挂断电话后对兰平川指挥到。
“哦。”兰平川乖乖听话的赶紧站起身,艰涩道,“那个,你好好照顾她,有什么事打电话。”在人祸面前他就算再铁石心肠也知道轻重缓急。
“我知道,你去吧。”兰思定点头,两父子第一次和颜悦色。
这一天白艾守着手术室,兰思定守着白艾,直到手术进行中的灯暗了下来,周黑棘带着疲惫从自动门后现身。
“周三省,情况怎么样?”兰思定代为问道。
“手术很成功,脑中的血块取出来了,不过白叔叔还还处于昏迷的状态,得等人苏醒后才真正脱离危险期,现在让护士把人送到监护室,你们还不能进入探望,过了今晚如果白叔叔的情况稳定一些后我会留些时间给你和沈阿姨。”
手术成功并不代表病人就会安然无恙,这是医学上的无奈,如果白厚文一直无法苏醒,脱离不了危险期,结局就是成为植物人。
周黑棘不用把话说的一清二楚,兰思定和白艾都明白。
白艾轻轻的对周黑棘说了一声:“谢谢。”
“要我去跟沈阿姨说明吗?”周黑棘道。
“不用,我自己来。”事情已经发生她必须面对。
周黑棘点点头,和兰思定交换了眼神,然后将空间留给他们俩人。
“小白,哭出来或许会好一点。”兰思定抱住白艾已经无力支撑的身躯。
白艾摇了摇头,她已经哭不出来,眼泪能宣泄情绪却带不走痛苦:“我去跟妈说一声。”
兰思定皱着眉头将白艾再用力抱了抱,借以缓和她浑身的冰冷:“没事的,你要相信白叔,他硬了半辈子的脊梁,没那么容易一次就倒下。”
白艾用额头抵住兰思定的胸口,闭上眼让自己相信他的每一句话,会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父亲的坚强不会这么轻易的允许他放弃再次醒来的机会。
远处,武康路看着白艾将头毫无顾忌的靠在兰思定的胸口,感觉心口被沾了水的棉絮围追堵截着,什么时候寡情冷淡的她也能在外人视线中依偎别的男人。
武康路有一瞬的晃神,从前的白艾不喜欢牵手,不喜欢拥抱,不喜欢在任何公共场合表现出亲昵,但是现在她却将自己毫无保留的交给了兰思定,武康路不甘心他想上前安慰,这么想着他也上前了,可是走了不到一步,就有个人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武康路,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武康路低头,看见了抓住他的夏敏。
“学姐。”
“别叫我学姐,这个姐字从你口中叫出来戾气太重,我受不起,你跟我过来。”夏敏因为接到林沐琳的电话,风尘仆仆的从外地赶回来,她指使着武康路,让他跟自己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关上门,夏敏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严霜,让人窒息:“李菁菁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结果肯定需要时间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终究会有一个结果,在这段期间我希望你不要用任何借口来医院或者到白家去。”
武康路低声回道:“我办不到,我不能看着白艾痛苦却什么都不做。”
“武康路,你如果真的为白艾好,就不该来找她,你离她越远才是越对她好,她的痛苦就是因为你的靠近。”就是因为武康路一再的骚扰白艾,如果不是他李菁菁不会被逼的发疯,不会对白叔叔进行报复。他不是凶手,但是也是间接的同谋者。到现在他居然还能毫无愧疚的说他办不到。
“学姐,你还在怪我吗?”
“怪,怎么不怪,你瞧瞧这些年你对白艾到底做过些什么?我警告你,不要用你所谓的好心去打扰白艾的生活,我现在跟你好好说你就好好听,如果你不好好听最终落到兰思定的手中,不需要我多提醒你,你也该知道下场是什么。”
夏敏提到兰思定的名字让武康路明显的瑟缩了一下,他对这个名字的畏惧显而易见。
夏敏见武康路的样子,知道他不敢再轻举妄动,推开通道门最后撂下一句劝告:“不要再执着不属于你的人,不然总有一天你会变成第二个李菁菁,你好自为之吧。”
武康路不堪的跌坐在楼梯上,他怎么可能变成第二个李菁菁,他只是还爱着白艾。
……
在此期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李菁菁消失了,在被武康路威胁以后,她无声无息的从众人的视线中不见踪影,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到了哪里去,除了兰思定。
这场车祸不是李菁菁制造的,但是从头到尾却经过精心策划,她害白厚文撞车是故意的,挺着大肚子假装站在路中间,在面临车祸危机的时候白厚文势必会将她推开,从而因此命丧车轮之下。
李菁菁不是笨蛋可惜也不够如此聪明,她绝对不是一个懂得利用公路监控,来掩饰自己杀人意图的聪明人,一个在宴会上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给自己带来无尽无穷麻烦的女人,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指点,她怎么可能连脱罪的后路都想好。
“李菁菁,让你久等了。”兰思定推开门,走进黑暗的审讯室,走廊中的亮光给审讯室内增添了一些刺眼,他的身边跟着骆方志。
关押她已经四十八小时了,一般的人都会在这种环境下出现精神涣散的情况,李菁菁也不例外,眼眶下的黑青表现出她心中莫大的压力,因为弄不清当前的状况所以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紧张。
李菁菁见到兰思定的出现,忙不迭的说道:“兰思定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好担心白叔叔的伤势,你没有权把我关起来。”焦急的口气显得底气不足。
骆方志在心底对李菁菁的演技翻白眼:“这种时候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比较好。”
“你们以为是我害白叔叔撞车吗,你大可以去查一下路边的摄像头,我当时在路中间被来往的车辆吓傻了,白叔叔救我是他自愿的,这是一场意外,谁都不想,我告诉你兰思定,如果你不赶快放了我,我会告你们非法监禁,还有故意伤害罪。”
“你说的是这些摄像头吗?”兰思定将手中提着的袋子丢在桌面上,四个对她有利的摄像头,没有存在的价值。
兰思定看到李菁菁现在的表现,更加确定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受到了别人指示,当时白厚文出车祸的路段是整条街车流量最大的地方,那里有多个摄像头能把车祸现场拍下来,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这么缜密的手段对于只会挥霍金钱的李菁菁来说太高难度了。
“你为什么把摄像头都拆呢?”李菁菁心中开始发慌,不知道兰思定想干什么?因为看不透所以觉得眼前的人高深莫测让人心生畏惧。
兰思定道:“李菁菁,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也清楚,只可惜我要做什么你或许还不清楚。”浅浅的笑痕有深深的阴影。
“你想做什么?”层层虚凉冻裂了她的嗓音。
骆方志将电脑放在李菁菁的面前,打开多镜头分切的视频:“看看吧,看完你就知道我们想干些什么了。”
车祸现场的医生出现在左上角的视频中说道:“那姑娘奇怪的很,又不让打急救电话,还一个劲儿的抱着老先生的头使劲的摇,你都没看当时那血,我在旁边提醒她不要摇晃伤者,她也听不进去,大吼大叫感觉受了很大的刺激。”
“她说伤者是她亲叔叔,说我们要害她叔叔,我看她抱着老人的头一阵使劲晃悠,那样子看起来才像杀人。”
“再笨的人也知道出车祸后要赶紧拨打急救电话,不能轻易的搬动伤者,还说是自己的亲人,我觉得她比较像仇人。”
……
电脑里纷纷传出车祸目击者的声音和影像,指责声和质疑声纷沓而至频频让李菁菁的瞳孔缩小。
在视频完结以后,骆方志厉声喝道:“李菁菁,到底谁才是故意谋杀,你不如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李菁菁瞳孔的紧缩眼白过甚,嗤嗤发笑好不得意:“你没有直接证据,根本奈何不了我,有这些目击者又怎么样?凭猜测定我的罪吗?”
“没有吗?”兰思定问,“你以为我为什么把摄像头拆呢?”他确实没有直接证据,李菁菁说的没错,但是她或许没听过一句话叫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骆方志又从电脑上打开了一个视频放给李菁菁看。
“是她指示我撞那位老先生的。”视频中开车的司机看着李菁菁的照片指正到。
“你做了什么?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