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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说他的伤没什么,只是发炎比较严重而已。阿茶也觉得自己应该没什么,撑一下就过去了。
他站了起来,慢慢地往门口移动。
海渊睡得很熟,阿茶不想吵到他,反正这点伤还能忍受,又不是伤到筋骨,不需要特别小心,自己走去上厕所就可以了。
当他这么思考着的时候,却觉得房间里好象有哭声传来。
阿茶纳闷了一下,竖起耳朵仔细听。
海渊还在睡觉,轻轻的打呼声音平稳起伏着。那哭声不是从床上传来的,但阿茶很确定是在房间里。
走到门边打开电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灯没亮还好,灯一亮,阿茶吓了好大一跳,震惊得往后退了几步。
房间的角落,在书桌旁靠着窗的位置,有个穿着白衣服的女人微笑地看着他,然后白衣女子旁边跪了个少年人,少年人不停哭着,头低低地盯着地上没抬起来。
“啊啊啊……”刚睡醒脑袋还钝钝的阿茶愣了好一下子,才叫了出来。这不是他的乖媳妇小桃,和他的乖孙子泽方吗!
“小桃,啊你不是在医院?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阿茶想到了不好的事情。人只有死掉,灵魂才会出窍,猫也是一样。
那瞬间,阿茶的眼眶都红了,难过地看着他的媳妇。
“我没事啦阿爸。”小桃轻声笑着说,声音柔柔的,还有回音飘来飘去。“车子把我的灵魂跟身体撞分开了,但是只要再回去就可以的,我一点事都没有。”
阿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喔,害我吓了好大一跳。”
“我今天来,是带泽方向你认错的。”小桃笑着,伸手揪住泽方的耳朵。
泽方哀哀叫了好几声,被他妈从地上给拉起来。
“还不去跟阿公道歉。”小桃将儿子推了出去。
泽方边哭着边走到阿茶面前,噗通一声又跪下。“阿公对不起啦,我知道我错了,以后不会再乱来了啦!”
“唉呦,这是干嘛啦!”阿茶伸出手想把他孙子扶起来,但双手捞了很多次,却没办法碰到泽方的身体,泽方好象半透明的一样,挥来挥去都抓不着。
“这孩子趁着我不在,在你旁边搞了很多小动作。我明明要他在投胎前帮我照顾阿爸你的,但他却胡乱来,让阿爸你事事不顺利。”
“啊……”阿茶不知道泽方做了什么,于是盯着他看。“你给阿公搞了什么?”
“又没有……”泽方瘪着嘴,不想承认。
“还不说给阿公听!”小桃伸出手,本来漂亮的一双手变得好长好长,从窗边的位置一直伸到泽方头顶上,然后用力地记扇下去。
“唉呦!”泽方痛得大叫了一声。
“你要我在这里脱你的裤子,打给阿公看吗?”小桃虽然温柔地说着,但语气中的威胁意味可不是开玩笑的。
泽方吸了吸鼻子,哭着说:“人家又不是故意的。因为人家真的很喜欢海渊啊,所以才把阿公的眼睛挡起来,然后让阿公看到幻觉,以为红线是牵在日清身上的嘛! ”泽方嚎啕大哭。
“夭寿!”阿茶瞪大了双眼,没想到红线居然是孙子搞的鬼。
“还有呢?”小桃说。
“人家也是想回来嘛,那个身体明明是人家的,为什么现在是阿公在用啦!这又不是人家的错,人家怎么知道明明就是叫阿公过来,车子为什么会去撞到妈妈啦!本来应该要撞到阿公的,这样人家就可以回来了。讨厌死了,为什么死的是我啦!”泽方哭得伤心,他才十七岁,还有喜欢的人,老天爷却这么捉弄他,让他这么早就死翘翘,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的啊,他要读书、上大学、跟海渊和日清谈恋爱,过美好人生啊,但现在却因为一场乌龙跳楼意外而全部化为乌有,老天爷实在对他太不公平了!
“唉呦喂,别哭了啦,你先起来,哭得阿公都心疼了。”无论再怎么调皮捣蛋,泽方毕竟还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孙,阿茶听过这些事情以后只是震惊了一下,但随即也可怜起泽方来。“妈妈没叫我起来,我不敢起来啦!”今天被他妈追了一整天,追到以后被打到屁股都肿了。最可怕的人就是这个妈了,连阿公以前都没有打过他,但她却把他打得叫救命。“媳妇啊,叫泽方起来啦!反正阿爸现在好好的又没事,你就别再怪他了。”阿茶对媳妇说道。
“起来吧!”小桃摇了摇头。泽方个性这么糟糕,绝对是因为她阿爸太宠孙子的关系。
阿茶伸手想帮泽方把眼泪擦掉,但却还是没办法摸到泽方。
阿茶心疼地看着泽方说:“你想要回来,就出来跟阿公说啊!从小到大你想要的东西,阿公什么时候没买给你过。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你的了啊,阿公只是不小心跑进来而已,如果你要的话,阿公当然会还给你啊!”
泽方突然止住眼泪抬起头来,看着阿茶。
“你知不知道阿公一直在找你啊?”阿茶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起来。“阿公一直都在等你回来找阿公捏,阿公自己一个待在这里看不到你,真的很难过说。每次只要想到你离开了阿公,阿公就好难过好难过。阿公真的很希望死掉的是自己不是你,因为你是阿公的宝贝孙子,阿公也是舍不得你走的啊!”
阿茶伸手抹了抹眼泪,把自己心里头的话一股脑地全对泽方讲了出来。“阿公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如果阿公可以选择的话,绝对希望死掉的那个人是阿公,而不是你啊!”
泽方也红了眼眶,他低声地说:“阿公……对不起……”明明知道这个人从小疼自己疼到大,把所有的心力都用在自己身上,但自己却把这些全都忘了,而对他做出一堆不好的事情。
“你要这个身体,那就拿回去吧!啊不然阿公再去马路上给车撞一次好了,这次阿公不会躲了,可是你要好好看着身体喔,如果被撞烂掉就去了了,什么都没了!”阿茶含着眼泪笑着说。
“阿爸。”小桃叹了口气,说:“有些事情注定的,你跟泽方是不可能换回来的。从你回魂那天开始,这个躯体就已经变成是你的了,这是你的命,也是泽方的命。泽方的阳寿已经尽了,所以他才没办法回来,而你命定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如果泽方强行要把你赶出这个身体,那叫作害人,这种事情有损阴德,他以后也会有报应的。”
泽方难过地趴在阿茶的胸口,哭了起来。
阿茶心疼得不得了,不停说着:“别哭了、别哭了。”与亲人天人永隔的寂寞和遗憾也让他的心脆弱起来,泪水像被打开闸门的水坝,不停地掉落。
他想拍泽方的背安慰他,却因为阴阳有别,而无法碰触到泽方。
原本一直睡着的海渊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他静静地坐在床上,不发一语,没想过要打扰他们的祖孙团聚。
“阿爸,我该带泽方走了,我们不能在你身边太久,那样对你的身体不好。”小桃走了过来,将泽方从他阿公身上带开。
泽方头低低的,看着地板,后悔得不得了。“阿公掰掰……”他轻声说着。
“你要带泽方去投胎了喔?”阿茶紧张地问。
“泽方还有一段时间才能走,所以我会先照顾他一阵子。等在下面找到褓母帮我带他以后,我就会回来。卜小桃微笑着回答。
“那你的身体怎么办?会不会变成植物猫啊?”阿茶十分担心。
“只是会再睡一阵子而已,这段时间就麻烦阿爸你了。”小桃朝阿茶点了个头,跟着发现躺在床上的海渊也看着她,又朝海渊点了个头。
海渊点头回礼。他还是第一次跟另一个世界的人打招呼,觉得挺神奇的。
“啊我的线到底是连到哪里去,泽方唉,你给阿公说一下好不好?”媳妇和孙子就要走了,阿茶连忙问着。
“阿公还要找你阿嬷捏,虽然那个千岁说有线牵起来不一定是你阿嬷,但是阿公还是觉得应该会是你阿嬷的啦!”
泽方的嘴瘪着,不发一语。
小桃的视线由海渊身上回到柯茶那里,之后又转向海渊淡淡一笑,声音很轻,轻得像春
天风次过的声音:
“一直都在这里啊!泽方要了点小诡计让它不被人看见,但它其实一直都在这里啊!”
海渊愣了一下,奇怪着小桃为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后来突然恍然大悟,想到了之前那些事情和对阿茶的特殊情感。
“我?”海渊用食指指着自己,问着。
小桃笑了笑,没再多说,牵着泽方的手,母子俩转身往窗口处走去,身影也慢慢变淡直到不见。
“蛤?”阿茶在后头看着他们消失的身影,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和海渊对看了一下,突然又悲从中来,大哭了起来。
“你这是在哭什么!”海渊眯着眼看阿茶。
直到因为阿茶的哭声不停止,隔壁房间里的人起了骚动,整间宿舍的学生几乎都从睡梦中被惊醒,开始来到走廊上,隔着他们房间的门板在外头窃窃私语起来,海渊这才把阿茶拉回床上,抽卫生纸给他擦眼泪。
“帮帮忙,哭小声点行不行?”海渊躺回床上看着阿茶哭得都扭曲变形的脸,不是太在意地说着。
“真的假的啦媳妇你回来说清楚啦”阿茶哭得更大声了。“你话说到一半走掉,叫阿爸要怎么办啦!”
小桃离去时说的那段话,讲的是玉蝉就是海渊吗?
这怎么可能呢?
他漂亮的老婆玉蝉居然变成男的回来找他了。
一时间无法接受,加上媳妇和孙子又离开了他,阿茶辛酸得不得了,又悲又伤地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怎么也停不下来。
海渊静了一下,发觉不让阿茶用力发泄,他也不会舒坦的,于是耸了耸肩说了句:“算了!”就也随便他了。
阿茶哭着哭着,突然站了起来往外面走去。
“你又干什么?”海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