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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蛇愤怒地咬住我的右前臂,我也愤怒地看着师父,说:“我死了,凌霄派就关门大吉!”
师父摇摇头,说:“快想办法用内力逼毒,不要慌慌张张。”
我咬着牙道:“那你快教啊!快!”我看着眼镜蛇死咬着我的右臂,心中大怒。
师父轻轻解开我的穴道,将两只蛇抓进袋子里,将袋口绑了起来。
我急忙坐在地上,问道:“快!怎么逼毒!”
我的双手已经麻木,脑子也开始昏沈。
师父静静地说:“观想体内气行,找出毒血路线,慢慢催动内力,慢慢增强,以气将毒逼出。”
这不是废话中的废话么?我知道多问无益,只好勉力运气走脉。
我一边观察两种毒血的交融,一边细细问道:“师父,我不行的话,你要救我!”
师父点点头。
我欣慰地继续观察毒血,一边以内力阻断十大好穴附近的毒液,以免毒攻心房。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随着时间经过,我看着手臂越来越黑,我却无法以内力继续推送毒液,脑子也恍恍惚惚的,无法查知毒液侵入小穴道的途径,我忙道:“师父!你准备了!”
师父点点头。
我正要感到快慰时,突然发现一件惊人的事实:师父睡着了!
师父不停地点头、点头、点头,原来是在打盹!
我气极,又无力大叫,眼看毒血就要废了我的四肢,我开始考虑是否要放弃逼毒,用剩余的力量爬到师父旁边叫醒他。
师父流着口水。
一滴接着一滴。
第十八章
忿恨冲击我的脑子,竟令我清醒许多。
我只能靠自己了。
我想起师父拿蛇咬我的原始目的……凌霄毁元手。
于是,我放弃用内力阻挡毒质,索性将所有防御的内力从十大好穴撤走,全数用来催动记忆中的凌霄毁元手。催动。
“喝!”我咬紧牙关,眼前一黑,内力急速从夜歌、九碎、牛息、铛环、苗栗、守翼,最后来到掌心的凌渡与指掌的霄转穴,然后滚滚而出!
我的掌心飘着黑红色雾气,竟成功将毒素和着血气蒸散。
我精神一振,虽然无法将毒素一次排出,也无法纯然排出,不过我耐着性子一次次催动掌力,黑雾也愈来愈淡,我想体内的毒质已经大略排出了,而我的手臂也由黑转灰,由灰至青。
几个小时过了,天也渐渐亮了,我却无法继续将体内的余毒散出,因为我的内力已经耗竭。
尽管我依旧非常虚弱,但我已有力气走到师父身旁,一脚揍向师父。
“没力啦?”师父头一偏,躲过我这虚浮的一脚,一掌击中我胸前的飞龙穴,我闷声摔倒。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师父一直醒着,装睡是为了要让我竭尽全力抢救自己,方能心无旁骛,全速锻炼内力。
我中掌后,原以为师父会过来帮我逼毒,不料师父爬到我床上,盖上棉被,说:“这次我真的要睡了,你练功完自己上学去吧。”
我正要大骂,却发现胸口烧着一团惊人内力,原来是师父顺着那一掌过嫁给我,用来帮我驱毒的生力军;我赶忙运功一掌一掌拍向墙壁,直到墙上都是黑手印,检视过体内大小筋脉确认无毒后,我才放心地喘了口气。
真是痛快!
在科技发达的西元1986年冬天,还能用内力逼毒疗伤的,恐怕只有本人了!这种原始的优越感让我哈哈大笑。
不过尽管痛快,我的身体还是颇为虚弱,毕竟两种剧毒跟我的内力交战了一夜,已经大大耗损我的精力。
“过来。”师父眯着眼睛,困倦地说。
我嘻皮笑脸地走向师父,让师父在我的背心印上火烫的一掌。
“转着二十周天就差不多了,去吧。”师父沉沉睡去。
我一边运气嘹神,一边整理书包。
我会笑了。
经历了这么令人不悦、惊惶的烂事后,我懂得笑了。
我的个性也许正在转变。
“你的手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可怕的伤口?”
我看着乙晶递过来的纸条,撕碎。
反正乙晶也不会相信。
我依稀听到不存在的哭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放学只是遥遥跟在阿义、阿纶、小咪、乙晶等人后面,你问我为什么不自己走,要这样跟着,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我一直等待着什么吧。
今天撕碎乙晶递过来的纸条,也许我真的太过火了。
在下八卦山的山间小径中,我遥遥看着乙晶,听着他们的对话,嗯,因为内功有点根基的关系吧,所以我依稀能听见远处的声响。
这时,我的心突然揪了一下。
急促的心跳提醒着我。
是杀气。
“师父在附近?”我狐疑递看了看四周。
不,不是师父。师父的杀气远不只如此。
那,是谁的杀气?这个社会难道真有其他的武林高手?
远远的,我看见一堆穿着皮衣、花格衬衫的中年人,手里拿着卷起来的报纸筒,我算了算差不多有七八个人,正朝着乙晶等人走过去。
杀气沉沉,来者不善!希望他们跟阿义没什么关系。
我急步走下石阶时,却看见那八个大汉已经将阿义等人围住。乖乖隆的咚,果然是阿义惹的祸!
“你就是带头的阿义?”为首的男子脸上挂着斜斜的刀疤,瞪着阿义。
阿义没好气地说:“干什么?”
这时我距离他们只有五步的距离,不过我已感受到阿义内心的惶恐。更别提,乙晶等人心中极度的恐惧了。
“你们找阿义喔?他还在学校打篮球啦!”阿纶笑嘻嘻地说,搭着阿义的肩膀,又说:“圣耀,等一下去你家打电动。”
阿义机械地点点头,一伙人,除了反应神速的阿纶外,全都紧张地脸色苍白。
我也紧张地掌心全是汗。
“站住!”为首的流氓男子拉住阿义,瞪着他说:“骗肖仔!你不是阿义!?干你他妈腿软啦!敢动我阳明国中的小弟!却他妈不敢认啊!”
阿义脸一阵青一阵白,说:“那你想怎样?”
阿纶此时也擦着鼻头上的冷汗,说:“各位大哥,有话好好说,让女生先走好不好?”
一个彪形大汉露出报纸卷中的铁棒,恶道:“谁都不准走,来!给我拖进林子!”
两个流氓抓着发抖的乙晶、小咪,硬拖进山径旁的浓密林子,阿纶跟阿义只好跟在后面,我吓得赶紧盘算山上警察局的距离。
不行!太远了!
“喂!你在看什么?你也给我进来!”一个脖子上刺青的汉子拿着棍子指着我,我一咬牙,真的进了林子。
“你干嘛进来?”阿纶细声骂道,似乎唉叹着失去报警的机会。
“乙晶。”我看着流氓的铁棍。
第十九章
林子。很适合痛殴。
全身冒着冷汗。我的身体正在告诉我,我们正处于真实的危险中。
“他们都是好学生,真的不关他们的事,放……”阿义白着脸说。
“干!”彪形大汉一脚猛力踹向阿义的肚子,阿义半跪了来,脸色痛苦。
阿纶犹疑的表情,看着阿义,又看了看我,似乎想传达些什么。
我看了看乙晶跟小咪,她俩已经吓得低着头,眼睛都是泪水。
阿纶微微点点头。
我懂了。没问题。
我从皮包拿出两张一千元,恭恭敬敬地交给为首的刀疤流氓,说:“这是给大家花的,请大哥今天放过那些女生,不关她们的事,我们等一下再好好谈。”
刀疤流氓冷冷地将钱收下,说:“当我白痴啊,放了她们叫警察啊?那么漂亮,放了多可惜。”
阿纶跟我突然向抓着小咪跟乙晶的汉子猛撞,大叫:“你们快跑!”
两个流氓被我们扑倒在地,小咪跟乙晶拔腿就跑,却被彪形大汉从后一把抓住,我跟阿纶则被压在地上。
阿纶大怒:“你们敢动女生,我杀光你们!”
阿义也大叫:“放他们走!我让你们扁到爽!”
我看着挣扎的乙晶,她那恐惧的眼睛。
刀疤流氓一棒敲向阿义的脑袋,鲜血登时挂满阿义的脸。
刺青流氓踩着阿纶的头,笑道:“干你娘!杀?你不要先被挂了!”
我被乱脚踹着,挣扎着爬起,鲜血模糊了我的眼睛,依稀,我看见流氓毛手毛脚地摸着乙晶跟小咪。
“师父。”我勉强站了起来,调匀呼吸。
我瞥眼看见阿义被架在树下痛扁,阿纶则抓狂地冲向小咪,却被流氓用铁棒伺候。
“夜歌、九碎……”我缓缓平举右手,流氓一棒捅向我的肚子。
我吃痛,双腿微弯,口中仍念道:“牛息、铛环、苗栗……守翼……”
我的脑袋蹦出鲜血,我的眼睛始终盯着哭泣的乙晶。
“干!念什么!咒我们吗?!”大汉一拳轰向我的鼻子。
“凌渡……霄转……”我模模糊糊念道,鼻血直流。
“还咒!”大汉大骂,拿着铁棒轰来。
“崩。”我一掌按在大汉的胸上,神智不清地看着,大汉扭曲的脸。
大汉慢慢软倒,跪在地上。
四周静了下来。
“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正义……”我蹒跚地走向乙晶,继续念道:“夜歌、九碎……牛息……霄转……”
“干!”两个流氓举起铁棒,朝着我的肩膀轰下,我的肩膀吃痛,双掌缓缓推向两人的肚子。
“崩。”我念道,看着两流氓口吐鲜血,双脚跪倒。
抓着乙晶跟小咪的彪形大汉吃了一惊,大叫:“鬼附身!”
为首的刀疤流氓楞了一下,说:“装神弄鬼!”拿着铁棒走了过来。
我摇头晃脑地走向乙晶,含糊地说:“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乙晶只是哭着。
“干嘛哭?”我呆呆地问。
“啊!”我呼吸困难。
我被刀疤流氓从后面紧勒住脖子。
“不要再打他了!”乙晶哭道。
我被勒得几乎昏过去,但我努力地将手掌贴向刀疤流氓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