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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鸡总得切开,我这里没有切刀。”
“到她房里切去。”
“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跟我来。”
张先一手拎鸡一手拎鸭,跟着柳七到那妇人屋里,柳七道:
“姐姐,请你到那屋里坐。菜由张先弄就行了。”
妇人本想说由她弄菜的话,又想和柳七在一起,便依了柳七出来,进了张先屋里,寻个干净处坐下。
“虽是自家房子,这屋自张先住进后,我还是头一次进来。”
“张先也是第一次进你的屋吧?”
妇人笑笑,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他道:
“看你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怎么和他在一起?”
“他怎么啦?”
“……没……也没什么。”
“人不可貌相,张先在文坛也是算得上的角儿。”
“你们文人圈里的事我不知道,可我总觉得他有些虚伪。”
话说到这地步,柳七便不再说张先,正准备岔开话题,张先哇哇叫着冲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切刀。
柳七吓了一跳,妇人尖叫一声,心里后悔自己多嘴说张先不是,却听张先道:
“兄长,快,快看我脸上伤得重不重?”
柳七这才看他的脸,从鼻梁到颊上一道斜斜的刀口,血正往外流呢。
“呀,你这是怎么了?”
“快别问了,疼死我了。”
妇人赶紧关好门,插上问道:“是大尹伤的你呀?”
“嫂嫂别怕,是我自己伤的。”
“自己伤的?”柳七有些奇怪。
“我……我在切鸡肉……”
“切鸡肉怎么切到脸上了?”妇人问。
“我一手按住鸡,一手提着刀……疼死我了……切下了一块……啊呀……我想尝尝鸡肉香不香,就切到脸上了。”
柳七还是不明白:“你尝鸡肉香不香,怎么会切到脸上?”
“我……一手按住鸡……一手拿起鸡肉往嘴里塞,但忘了放下刀……”
柳七和妇人听言,笑得直不起腰来:“张先张先,你也太馋了。”
幸好刀口并不很深,血也不再外流,妇人道:
“还是我去做吧,你俩先坐一阵。”说着接过刀去弄菜了。
这一天,三人又吃又笑,玩得十分开心。那妇人坐在柳七身边,小饮几杯后,身上更加火热,张先脸上有伤,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笑,只是抿着嘴吃肉,听柳七和妇人说话。
傍晚时分,天竟然飘起零星的雪花。那妇人说长这么大,从未见过下这种东西——江南的雪,极薄极软,不冷,带点暖意,仿佛玉帝刚刚脱下的衣服,带着一丝体温,妇人说:这么好的天,到外面去转转吧。
张先推说脸上有伤,不肯出去,柳七便和那妇人出了门。光线已经黯淡,除了在灯光中看不见雪花,地上很是潮湿,有些地方还有点点滴滴的水光。柳七道:好爽的夜哦。
妇人看着前后,已经不能分辨出人脸,便将手臂挽了柳七往前走:“咱们去江边玩吧。”
“你不怕冷?”
“不怕。”说着往柳七身边靠靠,柳七伸出手,搂住了她的腰。
雪花落进江水里,发出一丝轻微的声响,江水倒映着两岸依稀的灯光,江南丝竹断断续续地传来。妇人说,外面是最好的,不像一人闷在屋子里,浑身都不舒服。
两人来到一块僻静的地方,柳七将她抱住,先是轻轻地、浅浅地吻她,逐渐地深入,直到妇人浑身上下扭动不已时说:“咱俩回屋里去。”妇人身子便更紧地贴着柳七。
回到家里,张先的屋子还亮着灯,推开门看,他已经醉倒在床上,嘴里不住地咀嚼着什么。柳七轻声道,真是天赐的良机。妇人笑,拉了柳七的手出门,来到自己房间……
一时间,两情依依,爱意浓浓。
“哐!哐哐!”一阵砸门的声音。
“不要怕,张先不会胡说的。”
今宵酒醒何处十(3)
“我不是怕他,是怕大尹突然回来。”
“他经常来吗?”
“他高兴时就来。”
“但愿他今晚不高兴。”话音没落,又听到几声砸门声。
“坏了……坏了”妇人浑身抖着说,“大尹今夜高兴,来了。”
“别怕,快去开门。”
“你呢?”
“你别管。”
妇人忙穿好衣服出去开门,待她进来时,床铺已经叠好,没有一个人。
“怎么,你还没睡?”男人的声音。
“一个人睡不着,坐着时却又打盹。”
“唔——我近日太忙,抽不出身,委屈你了。”
“都委屈三年多了。”女人抽抽搭搭的声音。
爬在床下的柳七被飞扬的灰尘呕得张不开嘴巴,便将头从床下伸出来,张大嘴巴呼吸。他看见两双脚,便伸出手,抓住那个细嫩的掐了一把:
“哎哟!”女人的声音。
“怎么啦?”
柳七又抽空捏她一下,女人哎哟哎哟叫个不停,最后竟格格地笑了起来。
床下的柳七不久便听到了沉沉的鼾声,他从床下爬出来,捏捏女人的手,做个鬼脸,像个灵巧的猫般出了房间。女人这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柳七来到张先屋子,见他仍然沉睡不醒,便点燃油灯,一时间文思如涌,展开纸头,提笔疾书:
欲掩香帏论缱绻。
先敛双蛾愁夜短。
催促少年郎,先去睡,鸳衾图暖。
须臾放了残针线。
脱罗裳,恣情无限。
留取帐前灯,时时待,看伊娇面(柳永词《菊花新》。)。
柳七正写着,张先睁开眼睛:“兄长,那女人床上功夫如何?”柳七赶紧堵住他的嘴:“不敢胡说,张大尹来了。”
“我早知道,大尹砸门时,我把你的马拴到房后了,不然他非起疑心不可。”
“多谢贤弟。”
“你也别谢我,一年多来,我也没个玩处,身上没钱,心里干着急。”
“这个方便。”
两人说着话,天就亮了。那妇人已经早早起床,柳七和张先梳洗一番,一开门,是她立在门口:
“姐姐睡得可好?”柳七说着将写好的词塞到她手里,“我和张先今日出去,有空我会来看姐姐。”
张先低着头,佯装不知,妇人听柳七要走,眼里早蓄满了泪水,扭身进了屋里不再出来。
两人合骑一马,哒哒哒地来到金陵宝宝家,柳七对宝宝耳语一阵,宝宝点头称是,转过脸看张先一笑说:
“请随我来。”
张先跟着去了片刻,又出来了,对柳七说:
“我都没看上。”
“一个像样的也没有?”
“除了宝宝。”
柳七为难地沉吟一阵,那你就试试吧,估计要费些功夫。
他们俩住了几天,张先越来越沉溺于宝宝的姿色,一双眼盯着她的身子转来转去。其实,柳七知道,宝宝和一富家子弟很是要好,张先几天的努力几乎是白费功夫。但他不便告诉张先,只看他被单相思煎熬着。
这一天,他俩又和宝宝共宴,那个富家子弟来了。他装作不认识宝宝,到里屋喝茶去了。
三人喝了一阵酒,张先不断说着挑逗的话,并大胆地伸出手去,捏着她的腿,宝宝也不反抗,过了一阵说:
“我喝多了,想去睡一会,二位少陪了。”说完起身离开。
两人等了好久,张先有些着急:
“兄长,我到她屋里可以吗?”
“可以可以,不过贤弟先听我讲个故事后再去不迟。”
“快说。”
柳七柔柔地讲道:古时何仙姑在仙机岩独居,有一天曹国舅来访,和她谈论玄妙,两人谈得正高兴时,吕洞宾从仙机岩后驾云而来。曹国舅远远地看见了,对仙姑说:“洞宾要到了,我和你同坐于此,怕他怀疑,我该怎样避开他呢?”何仙姑笑着说:“我把你变成一颗丹吞下吧。”
等吕洞宾到来,只见仙姑一人坐在那里,两人便开始聊天,可没说几句,钟离和蓝采和骑着白鹤从空中冉冉而来。
仙姑笑着对洞宾说:“你快把我化成丹吃下去吧,别让师长看见了。”
于是吕洞宾又将仙姑变成丹吞进了肚里。
洞宾刚合上嘴,钟离和蓝采和都到了。
蓝采和问吕洞宾:“为何独坐在此?”
洞宾说:“我刚才到人间游了游,正在这里休息。”
蓝采和说:“你别耍我了,你独自在这里休息,可你肚中有何仙姑,为什么不让她出来见我?”
何仙姑只好从洞宾肚里出来。
钟离看看何仙姑,笑着对蓝采和说:
“你说洞宾肚中有仙姑,你不知仙姑肚里更有一人。”
张先听完,马上明白了柳七的意思,说,兄长,我不想在这里,换个地方吧。
“也好。”柳七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转念道:
“给宝宝留一首小词如何?”
“我没兴趣,你要留就留。”
柳七提起墨笔,在粉墙上写下几行字:
小园东,花共柳,红紫又,
一齐开了,
引将蜂蝶燕和莺,
今宵酒醒何处十(4)
成阵价,忙忙走。
花心偏向蜂儿,有莺共燕,吃他拖逗;蜂儿却入花里藏身。
蝴蝶儿,你且退后(柳永词《红窗迥》,《红窗迥》一词按律应有五十八字,此词只有五十五字,可能有些错误。)。
写完了,携着张先手,潇潇洒洒走出了宝宝家。
今宵酒醒何处十一(1)
转眼一年又过,想京城又是春榜动、选场开。柳七身在金陵,可心已经到了科举场上,思前想后,终于耐不住寂寞,想回东京赶考应举。临行前,先别了张先,再到熟稔的妓馆一一作别:
“应试完后,我即来金陵。”
各楼里均派出人来送行,浩浩荡荡往江边而来,惹得路人也跟着凑热闹。这一日恰逢太子赵祯换了便服赏游,见此景致,心中大叹,对身边的官员说:
“快去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