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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难道忘了柳三变不成?”
“柳三变?他是谁我怎么不知道?”
“老爷呀,那柳三变改名柳永后一举中了状元,后因品行不端,被削了状元头衔,赐为进士出身,今派浙江睦州为团练推官,他却往西京而来,估计是为了谢天香。”
钱大君道:“张千呀,柳耆卿状元之事我早就知道,单等他来见谢天香呢,你快到街上去给我守着,耆卿往天香家去时引了往堂上来。”
“小的遵命。”
张千刚走,钱大尹吩咐大摆筵席,专等柳永回来。
张千在街上等一阵,远远见一队人骑马而来,吊眼一瞅,便知那是柳永,赶紧迎上去:
“柳大人,我家老爷有请。”
柳永认出张千,怒道:“张千,我听说钱可道娶了我心上人谢天香为妻,可有此事?”
“柳大人……相公请你到堂上说话。”
“我不去,闪开!”
张千上前把住马头:“我的状元郎,好歹你也该见我家相公。”说完拖着马头往那河南府中走。
“也罢也罢,小的们,去河南府。”
钱大尹设好宴席正等间,张千来报:
“请的状元到了。”
柳、钱二人相见,柳永不说话,只用眼逼视着钱可道。
钱大尹说:“贤弟峥嵘有日,奋发有时,一举状元,好不壮哉。张千,拿酒来,我为柳状元贺喜。”
张千拿酒倒好,钱大尹道:
“贤弟,满饮此杯。”
“小官量窄,不能吃酒。”
钱大尹:“怪了怪了,贤弟平日以花酒为念,今日为何不饮?”
柳永道:“今非昔身,官身所拘,功名在念,岂敢饮酒?”
“功名你已得了多时,不饮此酒,难道是怪老夫不成?”
柳永依然不语。
钱可说:“闻说贤弟初任睦州推官,到西京来有何贵干?”
“看一个人。”
“谁?”
“请你关照的谢天香。”
钱可一笑,将酒先饮了,叫张千过来,耳语数句,张千称是走开。声音虽小,可柳永依然听见“请”“夫人”“见客”之类,他的心不由怦怦而跳。张千来到后院对谢天香说:“谢夫人,相公前面招待客人,请你也过去。”
谢天香跟了张千进入府堂,偷眼试看堂上客人,见是柳耆卿,心里叫苦:我这一去,该说些什么呢?
“天香啊,”钱可说,“过来给柳耆卿施礼。”
“贱妾这厢有礼。”
柳永仍然不语,低头一动不动。
过了片刻,柳永抬起头,汪汪一双泪眼:
“姐姐,你靠我近些。”
谢天香不动,心里却道:“耆卿呀,这里是知府大堂,比不得秦楼楚馆呀。”
钱大尹见状道:“天香啊,给柳耆卿敬酒。”“是,大人。”谢天香说完,端酒来到柳永跟前:
“柳大人,请酒。”
柳永抬头,看着谢天香,心里苦楚,端起酒杯又放在桌上,长叹一声。
钱大尹道:“天香啊,请柳状元满饮此杯。”
谢天香忍住泪,又一次将酒端到柳永面前:“柳状元,请酒!”
柳永道:“我不能吃酒。大姐,你怎么瘦了许多?”
谢天香低头不敢言语。
“耆卿呀,你为何还不吃酒?”
柳永道:“下官吃不得酒。”
钱大尹这才一笑:
“罢罢罢,话不说不知,木不钻不透,冰不冻不寒,胆不试不苦,我现在就说破了吧。常言道,‘君子见机而作,不俟终日’,想当年,我见你留心谢氏,恣意于鸣珂,耽耳目之玩,惰功名之志,所以我才有意冷落你,使你怏怏而别。你走了之后,老夫差人打听,你临行时留下那首《定风波》,老夫让张千唤谢氏来,张千把盏、谢氏唱歌,就让她唱那‘芳心是事可可’,不想她将韵脚改了,我甚爱其才,随即从乐案里除了名字,娶在我家中为姬妾,我不管别人说长道短,只为了和贤弟的交情。如果天香依然像从前迎新送旧,贤弟,岂不辱没了你高才大名?老夫在此照理了二年,治百姓水米急交,和天香秋毫不犯。我等你剪了你的路旁柳,削断了她的出墙花,才可以成为天地一对——这都是因她一曲《定风波》,因她和曲填词,移宫换羽,老夫由怒作喜,想出这个办法,还了你平生之愿。你不肯烟月久离金殿阁,可我怕好花输于富家郎,所以才二年培养牡丹花,只等你金榜题名时。贤弟,你想想,歌女行首怎么做大臣妻妾?我怕你得了官后,品官不娶娼女为妻,因此上锁鸳鸯、巢翡翠,结合欢、谱琴瑟,只可为你续断弦,怎能分开比翼鸟?老夫佯装她为小夫人,实则是等你有个志气,科场上得意——老夫多说没用,天香呀,你面陈肝胆。”
芳心是事可可四(3)
谢天香这才明白,于是将详情说给柳永细听,柳永听完道:
“嗨!多谢兄长,为小弟如此用心。”
钱大尹道:“张千,今晚准备好屋子,就在这里为二人成亲!”
柳永和谢天香双双跪下:
“深谢相公大恩。”
……
第二天,柳永起来,向钱可道辞行,见钱可已经将面部胡须全部落去,干干净净,年轻了十岁。
谢天香心里道:“没想到钱相公如此英俊。”
“赎了当年罪,落了十载须。”钱大尹道,“耆卿啊,将来咱们大庆殿上共勉。”
“如日后能蒙擢升,必与兄长并肩。”
于是,细细做别,柳永携天香往睦州而去。
柳永和谢天香离开西京往睦州而去。朝中范仲淹休假到期,皇上加恩,任他为天章阁侍制,兼任开封府知府,范仲淹谢恩完毕,乘势将那天未说的话讲了出来。
“陛下,微臣有奏。”
“范爱卿但讲无妨。”
“皇上,官人之法,皇上应当以其政绩确定升降。政绩相同则依其在位的长短定升降之序,任用、升降之事,不应该全凭宰相做主。”
仁宗闻言,思忖半晌,觉得范仲淹所奏虽不明了,却非同小可,便问道:
“范爱卿的意思是说,臣相之中有人在官员升降中作弊吗?”
范仲淹从袖间取出一样东西,呈给皇上。皇上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幅画,画面的主体显然是吕丞相的府邸,近百名大小官员提着厚礼排队等待进入,进门时官员忧心忡忡,两手重重,出门则喜上眉梢,两手空空。再细看,画中有几人显然是由吕夷简新荐的命官,有两人现在就在堂下站着呢。
画面右角隶书题名:百官图,右下角落着范仲淹的红印儿。
仁宗看罢,忍俊不禁,看看吕夷简说:
“吕丞相。”
“臣在……”他低着头,迅速琢磨着范仲淹弹劾的内容及自己的辩护方式。
“范爱卿上得一幅画来,你想看看吗?”
“如皇上命臣看,臣不得不看。”
皇上让他将那《百官图》细细地看,吕夷简表面上看图,实际上在思考对策,待对策想好了,心里发一声冷笑道:
“皇上,范知府所奏不实,且他的奏章不能算数。自天朝开国以来,所忌者越职言事,今范仲淹越职言事不说,还诬告本丞相,实属恶极!”
仁宗道:“范仲淹越职言事暂不说,众爱卿,你们看看他的所奏是否属实。”
那幅《百官图》便在众臣百官中传阅,许多官员见自己就在图中,恨得咬牙切齿。
范仲淹得罪了众臣,众臣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仁宗奏表,有人说他荐引朋党,比如柳永;有的说他离间君臣;更多人说他越职言事,当受处罚。群而攻之,范仲淹一张嘴敌不过众多口舌,晏殊见败局已定,便不再为他辩解。此时众人的眼光都落到侍御史韩缜身上。
仁宗道:“韩爱卿,这些事都该你管,你认为如何?”
韩缜权衡一阵,站出来道:
“范仲淹确有荐引朋党,离间君臣,越职言事之过……”
“既如此,”仁宗道,“范仲淹,你可知罪?”
范仲淹只得跪倒在地。
“范仲淹,朕念你治水有功,不罢你的官职,派你到睦州去任职你可愿意?”
仁宗话音刚落,从宫外送来十万火急奏章。兵部尚书跪下奏表:
“皇上,西夏赵元昊率兵万余人扰我庆州(今甘肃庆阳。)。”
仁宗大惊,忙问:“赵元昊何许人也,竟敢率众造反!”
“皇上,赵元昊袭封以来,就早有谋反之心,招得许多亡命之徒,四处抢掠,自号青天子,在西夏发布秃发令,让西夏人均剃了光头,若有不从,即令诛杀。每次举兵前,率大小头目游山打猎,打到猎物后下马环坐,生吞活剥,于今年年春杀掠扰边,私改元为广运……”
当朝大臣闻说是赵元昊造反,都低下头,生怕皇上点自己的名。
刚遭贬谪的范仲淹站出来:
“皇上,臣愿往西夏平赵元昊反贼!”
仁宗心里感慨,这多文臣武将,也只有这越职言事的范仲淹敢作敢为,正想下旨,不料吕夷简从旁边站出:
“陛下,范仲淹常越职,让其率兵怕不妥当,我保举一人前往西夏治贼。”
“吕爱卿请讲!”
“臣保举刘平。”
仁宗问:“刘平是谁?”
“刘平乃延州(今陕西延安市。)副都部置,此人文武双全,并且熟悉庆州地理,虽然年少,但可任以统帅,知他的人都说有杨延昭之才。”
仁宗大喜:“如天朝再有个杨六郎,何愁边庭不固。准奏,传旨下去,命刘平为庆州解围。”
仁宗说完,看看跪地不起的范仲淹:
“范爱卿,你还有何话讲?”
“臣愿辅佐刘平伐贼。”
韩缜站出来:“范大人,你还是去睦州为官吧,伐贼战况,我会派人告知,若刘平真的不利,再派你前往不迟!”
晏殊站出:“皇上,和西夏战况应如实记录,以便辨明功过是非。”
仁宗道:“晏丞相言之有理,你看派谁当此任?”
“苏舜钦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