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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夷推开晏之舟,不服气的撇过头去,“没有!只是不小心。”
晏之舟笑了笑,不语。
这样倔强的女子,到是很少见。
“你笑什么?……不许笑!”慕夷嗔道。
本来觉得他的笑很优雅,可是现在却觉得这样的笑很讨厌。
“你们男人都一样,总是看不起女孩子!我阿爹是这样,符江是这样,连你都也是一样!讨厌!……我狠死你们了!”慕夷真的生气了。
从小到大,慕胤总是看到她就叹气,只因为……她是个女孩子。
符江总是说,你是女孩子,不能这样不能那样!
女孩子怎么了,女孩子就要被轻视吗?
现在眼前这个人,明明一付弱不禁风,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可是却也如此小看自己。
“我的命可在你的手上,你可不要发个脾气就打算不理会我的死活了,我可指望着你呢。”晏之舟话语间透着轻浅的温存。
慕夷看着幽然月光下勿明勿暗的他的面容,茫然……
他不一样,他和阿爹,符江不一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慕夷失神的问着。
晏之舟举起了被慕夷绑着的手,浅笑着,“你的俘虏。”
慕夷陷入了混沌不清之中,茫然的后退着。
月光不定的明暗交织,他的脸庞也时明时暗,一样的微笑,可是却有两种感受冲撞着慕夷的心门。
明时的温柔,暗时的阴异……
分不清,分不清……
“小心……”他的呼喝声把慕夷从迷乱中叫醒了。
齿轮的运转之声在慕夷的脚下响起,慕夷蓦地听到身后传来的呼咽之声,转头间,磨盘般粗大的树杆倾泻而来。
慕夷完全惊呆了,晏之舟轻而易举的挣开了冰蚕丝,抽剑直指迎面撞来的树杆,一手将慕夷环揽在怀里,轻点地面,飘然而起,纵剑劈下,树杆分开两半断裂在地上。
可是他们还未定神,雨滴般的箭阵飞射而来,晏之舟环剑挡拨,飞箭在他们耳边呼啸而过。
划破了阴冷的空气,又是一根树杆猛然飞下。
晏之舟手臂一松,推开慕夷,沉重的树杆砸在了他右肩的半边身子上。
他的身体如风中的枯叶一般飞落在三丈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你……”
慕夷挡开飞箭,心中深深的抽痛了一下,可是开了口,却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夷儿!”符江的声音打断了林子里的飞箭划裂空气的哨声。
符江飞身来到慕夷面前,把她从箭阵里拉出。
晏之舟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股腥甜冲口而出,手里还握着剑,可是整只胳膊已然无法动弹了。
他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眼看着自己就要成为箭耙,晏之舟依然浅笑。
“小心啊!”慕夷的喊声中似有哭音,符江蓦然一怔。
寒冽的剑光猝然而至,切断空华的剑气,横纵交错间,飞箭变成了废木散落一地。
晏之舟笑了笑,看着眼前的一席灰影,“你来啦。”
慕夷的心几乎在那一瞬停止了,却又在飞箭断落的一瞬跳动了。
乌云从月间飘离,月色下,一张冷漠的面孔看着砸来的树杆,抬手一道利落的剑光之后,他已转身望向晏之舟,而树杆则在顷刻之间断裂。
一击清脆的耳光打在了晏之舟脸上,“刚刚为什么没砸死你!你真该死!”
晏之舟拖着半边身子,笑了笑,“你不是说,只有你能杀我吗?……我怎么能把命交给了那根树杆……”
晏之舟的身子倾倒了下来,却被另一个身子支撑住了。
歌溯罹冷厉的看着慕夷和符江,手中的剑透着寒暄的光。
“放了他们。”晏之舟的声音轻轻的渲染开。
歌溯罹收起了剑,架着晏之舟,转身离开了。
符江的手心全是冷汗。
为什么害怕?
只因为那个灰衣人的眼神吗?
那是一双透着死亡气息的眼睛,似乎只要再多看一会儿,自己全身的血液就会凝固了。
晏之舟,这样的人,居然是你的手下,你到底有多可怕!
慕夷却只是茫然的看着他离开了。
他的微笑印在了她的心里。
他总是微笑吗?
就连面对死亡时也是如此?
他到底是谁?
茧(下)
晏之舟伏在马上,歌溯罹牵着马,一路向营帐走去。
歌溯罹不说话,一句话也不说,脸色冷凝的几乎疆硬。
“生气了?”晏之舟看着他,右边的手肩似乎已然不是自己的了,挂在马背上,轻轻的摇晃着。
歌溯罹仍然默不做声,径直向前走着。
晏之舟咳了两声,笑了笑,“一定是敦煌的风沙太大,把你吹傻了吧……”
歌溯罹停下了脚步,转眼看着晏之舟,“你真该被树砸死,你这个疯子!”
他的语气冷厉,要不是看晏之舟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早就要揍他一顿了。
“我被树砸死了,你去杀谁?”晏之舟依然淡然,好似玩笑般的说着。
歌溯罹这会儿是真的想杀了他。
慕夷回到阴月圣教,不发一语的回房了,符江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可是符江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阴郁,那时的两个人,月光下,他们身披银霜,如同死神般的站在自己面前。
那个灰衣人,他的眼神……
似乎这个世界上有生命的东西,他都要毁灭,这种寒意是符江从示感受过的。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跟倚剑楼是否有关联,如果他们真的是倚剑楼的人,那阴月圣教只怕……
符江用力的甩了甩头,他不敢再想下去,慕胤的嘱托如魔呓一般穿透了他的心。
“如果瘴林也法阻止晏之舟,那就……”
“不可以!”符江喊叫着,他受不了了,慕胤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一直……一直……
“这是怎么了?!”水滴和夜更看着歌溯罹把晏之舟架进了大帐,如同丢弃尸体一般的抛到床上。
“水滴,你给吃几颗疮血丸,他受了内伤,先把他内脏的出血止了再说!”歌溯罹说话的神情,没有半点怜悯。
“知道了。”水滴点着头,急忙从腰间拿出了一个小布袋,里面有好多的小瓶子,她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瓷瓶,倒出了几粒白色的药丸让晏之舟服下了。
“他怎么会伤成这样?”夜更冲着歌溯罹喊着,“你不是说……”
“你给我闭上嘴!”歌溯罹的冷言如利剑般切断了夜更的话语。
歌溯罹指着床上的晏之舟,质问着夜更,“你看他半死不活的样子,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他在吃这玩意儿!”
歌溯罹咆哮着把怀里的灰色小瓶子扔到了夜更身上,“你不是很重视他吗?你不是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吗?……那你还让他吃这玩意儿!”
晏之舟挪了挪身子,半侧着身子,倒在床边,“不关夜更的事,是我……”
“你闭上嘴!混蛋!……我当初给你吃这玩意儿,是不想你死!没想到到了今天还在吃,你不想活了,就给我堂堂正正的死在刀剑里,流干你身上最后一滴血!”
水滴从未见歌溯罹发过这么大的火,以往的他总是冷淡的面对一切,就算是生气了,也只是不语的冷然以对。
可是今天……他的样子不只是生气……而是恨……怨恨……
因为小晏的自我伤害?
从没想到,歌溯罹居然如此在乎小晏。他们之间的友情也许已经超出了夜更……
“你们两个给我出去!”歌溯罹指着帐帘,对水滴和夜更喊着。
“为什么?”夜更从沉静中醒来,深深的自责已经让他快要发疯了。
“你还有脸问为什么?……好,你留下!……你留下看着他没有迷迭香时的痛苦,你留下再给他迷迭香,让他继续沉沦下去,到他变成废人,到他死在你眼前!”歌溯罹揪着夜更的衣领狂暴的吼叫着。
“我们也可以留下来帮忙啊!”水滴不想看到他们三人痛苦。
歌溯罹放开了夜更的衣领,讽刺的笑着,“帮忙?哈哈哈……我们三个人里,除了我,你们两个扪心自问,你们忍心吗?”
水滴和夜更都沉默了。
是啊,他们都不忍心。
每次看到小晏病发时的虚弱和痛苦,他们的心就像被刀剐割一样。
不是不知道迷迭香会让他万劫不复,只是没办法看他如此痛苦。
“夜更,我们出去守着吧。”水滴拉了拉夜更。
夜更看着床上尸体般的晏之舟,愤恨的转身冲出了大帐。
夜更冲出大帐,不停的用拳头砸向山边的石壁,直到水滴死死的拉住他的手。
“夜更,不要伤害自己,小晏会伤心的。”
夜更转眼看向水滴……
她哭了……
从未见她流过泪,可是今夜……她哭了……
“你真的生气了!”晏之舟的话很轻很轻,轻得几乎快要听不到了。
歌溯罹站在床边,俯视着倒在床上,如同一具尸体般的晏之舟。
“你真的该死!……你要让你身边的人分担你的痛苦是不是,看到他们为了你生不如死,你很开心吧!”歌溯罹咬着牙,狠厉的说着,“你是个疯子!是个魔鬼!”
晏之舟半张脸埋在被褥里,浅笑着,如此雍容温宛的笑容,却又是如此的残忍。他伸出那只还能动的手,拉着歌溯罹的衣服,看着眼前歌溯罹的衣摆,眼神很茫然,很凄迷……
“我没有快乐可以分给他们,只有痛苦……这是我仅有的……”
歌溯罹握紧了拳头,紧紧的闭上双眼……一种深入骨髓的刺痛袭上了全身……
小晏,这是你的慈悲吗?
把你仅有的,和你重视的人分享着,哪怕是痛苦的折磨……
“青虫结了蛹,等待着破茧而出后的美丽,它等待着,也被别人期待着,可惜他永远不会破茧而出了,因为,它已经死在了茧里。它没有什么可以跟陪伴它的人分享,除了死亡的阴霾。……我除了活着的痛苦,什么也没有。快乐可以分享,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