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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归尘的脸色一阵惨白,无力的坐到了椅子上,眼神茫然……
晏之舟坐在桌边,看着手上渐渐淡去的伤痕,轻咳了几声。
身后的扣门声打断了他的雕刻,吱呀一声,一席灰影走进了屋里。
晏之舟幽然一笑,终于,你终于还是来见我了,“歌溯罹,我以为你这一世都不敢独自来面对我了。”
“夜更他们到城下了。”歌溯罹的声音有些苦涩。
“是吗。”晏之舟没有回头,也没有多余的话,只是一声冷笑。
“你一点都不担心吗?玉归尘可能会杀你的。”歌溯罹的声音是颤抖的,他开始怕了,开始后悔了。
“你早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日。不过,我赌他不敢,他没有这个胆量。”晏之舟的笑容里是嘲讽和轻蔑。
从第一次见面到昨夜的那场闹剧,晏之舟打心里轻视玉归尘,表面的高傲冷静,其实骨子里只是一个没胆量的世家子弟。
“你就没听说过兔子急还咬人吗?万一他疯起来……”
“我记得,你好像是背叛了我的,你不是应该去为你的新主子打算才对吗?”晏之舟浅笑着转身,看着歌溯罹,眼中透着冷冷的淡然。
歌溯罹只觉得自己像被无数尖刀刺中了一般,痛楚一直深入骨髓。
“你一定要这么刻薄吗?”歌溯罹无奈的反问道。
晏之舟笑了起来,“刻薄?哼,原来这样叫刻薄。那么被你出卖的我,刻薄你几句也不为过吧。”
“够了!你以为我想出卖你吗?你以为看你变成阶下囚我会很开心吗?”歌溯罹揪起了晏之舟的衣领吼着,“你看看你自己,一付要半死不活的样子,你到底知不知你需要什么?”
晏之舟一巴掌打开了歌溯罹的手,“我知道。”声音虽不高,却很坚定。
“我自己的命,我要走的路,我都知道。你想让我苟且的活着,可这样跟死了有什么分别,与其作个活死人,我宁愿杀光我的敌人,死在刀剑里,至少这样对得起我舐血戮命的名声。”晏之舟淡然的笑着,“对于一个注定要死的人,他至少有权选择他的生命要如何终结。”
歌溯罹看着晏之舟,似乎这一刻他的想法,自己又渐渐明白了,这种久违了的了解对自己来说是多么珍贵。
晏之舟指着胸口说道:“十六岁时,我娘一剑刺穿我的胸口,结果我没死,那个时候我就对我自己说,从此之后,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主载我的生死,就算是老天也都不可以。”
歌溯罹愕然了,他从来不知晏之舟胸口上的那道深深的疤痕是这样来的。
“歌溯罹,如果你还记得我们之间曾有一点情义,就帮我告诉夜更,敦煌一定要攻破,就算我死,也一定要攻破。”说着,晏之舟蓦然的笑了,“如果我死了,你就是倚剑楼的新主人。”
歌溯罹除了惊愕没有其它了,这是什么样的决心,死也不后退,至死也不放弃已经决定的事,而我,你居然让我接掌你一手创立的武林霸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歌溯罹,你变了。”晏之舟看着神色黯淡的歌溯罹,轻声的说道:“以前的你,是一柄杀人的剑,忘我的去杀死敌人。而现在,你在害怕。”
歌溯罹蓦然握紧了拳头。害怕?这个词曾几何时,自己根本不明白,可是今时今日,自己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种忐忑不安,没有一刻安宁的感觉。
“我们冲出去。”歌溯罹坚定的说着,抬起头看着晏之舟。
真是讽刺,当初是自己把他带来这里,是自己背叛了他,可是现在,却又是自己心意动摇。
晏之舟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摇着头坐到了桌边,“冲出去?你觉得到了今时今日,我们是说走就能走得了的吗?敦煌的三万大军就在城里,你跟我两个人,四只手,能敌得过三万人六万只手吗?……只怕到时,我们会死的连灰都不剩。”
歌溯罹一拳砸在了墙上,怎么会落到如此的窘境,真是恨自己。
“去找夜更和水滴,”晏之舟轻声的说道,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里应外合的话,我们还有机会。”
“你还相信我?”歌溯罹没想今时今日,晏之舟还会对他说这样的话,还会把命交到他手上。
“怎么?你觉得我怀疑过你吗?”晏之舟反问道。
“我背叛了你。”虽然现在,这并不是歌溯罹想说的,可是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只是站在他身后,却仍然不敢抬起头看他。
晏之舟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幽然的笑了起来,“那又怎么样。……有人的地方就有背叛,我不敢说我会忠于我身边的所有人,自然也就没有想过,身边的人会忠于我。你说你背叛我,那么至少可以表示,你曾经忠于过我,这还不够让我再信任你一次吗?”
歌溯罹沉了一口气,一句也没有说,转身走出了屋子。晏之舟的话依稀还在耳边,他是属于江湖的,他是属于争斗的,他的心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了解的。世间上有许多种人,而晏之舟就是那种无法平凡的人,更加是让我无法背叛的人。
那么好吧,一切交给天吧,是生是死,一切就由天定吧,能不能从敦煌离开,都交给天意吧。
歌溯罹想着,不自觉得笑了笑,自己真的不适合江湖了吧,居然把一切交给了老天,也许……自己已经不再有留在他身边的资格了。
沙之蝶(下)
敦煌风沙连天,金色之城,忧昙望着戈壁上的太阳,它是那么灼烫的燃烧着,照耀着。
雅月,在你心中,小晏是不是也是一轮耀日呢,虽然他不似太阳这般明媚,可是他去却和太阳一样高高在上,不断的燃烧着,谁也不知道他的内心存在着什么,想达到样的境地,可是却不由的会被他吸引。
他不是一个好人,他杀戮不断,满手血腥,这样算是大恶之人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都被爱上这样一个大恶之人呢?因为他的真吧。他从不伪装自己,冷酷无情的杀死敌人,从不在别人面前装的仁善,在他眼里好与坏,对与错其实都不重要吧。
忧昙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不能再留在敦煌,必须要让他出敦煌。”
相伴不过十日,忧昙却没想到,他们的相聚却牺牲了雅月,忧昙不敢再去见晏之舟,那种深重的负罪感让她无力再向他迈出一步。
也许真的是命吧,自己的小晏终究是注定了不会有结果,无论自己努力了多少,上天没有给彼此缘份,就是没有。
忧昙不禁落泪,命吧,终究无法改变。
忧昙擦去脸上的泪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有缘也好,无缘也罢,无论岭南的荔枝树下,还是敦煌的万顷戈壁,自己都不会后悔。
歌溯罹一路在宫城里走着,身后鬼祟的几个身影,他早已发现,现在不只晏之舟成了阶下囚,自己也成了笼鸟。
这样的小娄娄,根本不在歌溯罹的眼中,自己要出城是易如反掌,但是这样一来,晏之舟就危险了,就算自己走得了,也没有意义了。
“得想个办法,甩开这些跟屁虫才行。”歌溯罹低语着。
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了自己面前,“歌公子,不知是要去哪儿呢?”
歌溯罹抬头望去,竟是那个死而复生的圣女。心中不禁有些错愕……
营帐之中,夜更坐在正位,水滴站在他和身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刚到敦煌城下,就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下位坐着的正是叶如止,他一付气定神闲的样子,品着手里杯中的茶,暗自得意夜更此刻的错愕不安。
“不知叶大人来意为何?”凌冽见局面疆持了这么久,做为分堂堂主的他先开口打破了疆局。
叶如止放下了手中的杯子,笑了笑,“如今,晏公子正在敦煌做客,有歌公子在陪,叶某特此来向倚剑楼的各位,通报一声。”
夜更手中一紧,欲要发难,水滴按住了他的肩,向他使了个眼色。水滴转眼望着叶如止,笑了起来,“敢问叶大人,今日只是来向我等通报这个消息的吗?”
叶如止一直听说,倚剑楼中有一位堂主,本是墨教之主,是中原之内能与宁夏阎罗宫相比的杀手组织之一,虽然是个女子却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杀人无不留情,而且心细如发,是个精明的对手。
所谓关心则乱,人人皆知夜更与晏这舟是生死相交的挚友,自然他对晏之舟的关心就有别于其它人,自然也就容易自乱阵角。
叶如止思量之下,笑了起来,“不然,姑娘以为叶某还有什么事要说?”
水滴从叶如止的话语中听得出,他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说话说七分,留下三分让人猜,这么一来自然可以乱了对方的阵角,挫去对方的势气。
“那真是有劳叶大人了,只是水滴不明白了,怎么我家公主没有跟你们城主说吗,他早已告诉我等他在敦煌做客,让我们一定要守在城外,等候他回来。”水滴语毕,幽然一笑。
叶如止一听,脸色完全变了,锁紧了眉头,心下一怔,不可能,晏之舟不可能有机会通知倚剑楼的人,他明明被软禁起来了!可是,可是她却说的言之凿凿,也不像是装的。这,这到底……
水滴看到他的面色有变,心中暗喜,看来他有些乱了,如果小晏在他们手中,自己的这句说话,自然可以乱了他们的布局,他们本以为可以先发制人,让倚剑楼掣肘,现在若是得知倚剑楼对他们的计划了如指掌,自然就会乱了方寸,如此一来,小晏的安全便可稍安,倚剑楼也不会完被动了。
夜更茫然的看着水滴,直到水滴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才好似明了一些,神情淡定了一些。
凌冽看着水滴,这位平日时自己一直不敢小视的堂主,甚至有些佩服的女子,她一直默然的站在晏之舟身边,风头远不如夜更与只歌溯罹,堂中更有不少弟兄对她的地位有所质疑,觉得她只不过是一个女人,武功智谋都不及其它两位堂主,却可以担此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