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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身,不知费了多大功夫忍住一脚将他踢下楼去的冲动,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声音来:“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听了这话,却低下头去,半天没有声音。
我仰天长叹一口气,依旧上楼去,进了屋转身要关门,却被他一闪进来。
我不再搭理,径自走到内间里去,和衣卧下,不再动弹。
外面的人徘徊了一会,约摸过了半个时辰,终于是没有声音了。
我才轻轻摸向怀里,将那琉璃壁握在掌中,心里忐忑不安。
我实在不知这人打得什么主意,若要是劫财劫色,我不知是低估了他还是高估了他,若再有些别的打算,照说他是不知道我身份的,如今还追着要我名字,这里便可见一斑。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
越想心中便愈加不耐,这人或许无甚要紧大事,可我却不能在如此磨蹭下去。无奈此时不但逃不出去,身上更是分文都无。想到这里,不禁又想起前些日子那个书生模样的人,心中火气更大。
手中摸索着那琉璃壁,待心里慢慢平息下来,竟是空空荡荡犹如秋风扫过。
若即,你在何方,我什么时候才能寻到你。
这般想,夜便愈深俞静,死水一般沉着,一如前路。
三春已暮花从风,空留可怜与谁
我与辛垣几天过来,也是走了好多的路,他每每要与我搭讪说些什么,我却总也没个回音过去,长此以往,这话竟是少了许多去。
只有一件事,似是让他起了不知什么心思。那日我服药的时候被他撞见,他竟大惊大骇地冲上前来,夺过我手里的药瓶,难得地厉声问道:“你在作何!”
我僵在原地,看他好笑:“除了吃药,能是作何?”
他似是不信,一边问道:“你有何急症?”一边从药品里倒出几个药丸来,放在鼻子底下细细地闻。
我有些不在乎地说:“不过是一些先天不足,调养方子罢了。”说着便要从他手里去夺下药瓶来,谁知他向后一退,我竟扑了个空。
他只手中捏着一粒药丸,又舔了一口,我不禁浑身起栗,禁不住说道:“你不识货也莫要浪费东西。”
他却正了神色,抬头看我时眼中不知什么神情流转:“倒是什么人家,九转玉露丹这般给你当糖一样吃。”
“我纵说了,也与你无关。”我一把夺回药瓶来,不再与他多言语。
我不愿说出姓名,不是没有道理的。这江湖之上,我的名字怕是与若即,不,是木尽风的挂在一起,知道的人绝不会少了去。何况如此私奔在外,楚冉、安昭文,还有皇上那边,难说不是在四处寻我。
我决不能给他们寻了回去,要不然他们保准就是把我送去什么医师那里。
这几天来一直往西走,我便一路打探,江湖上刻有什么门派或是名人用琉璃壁来做信物的,却总也理不出个头绪来。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什么。
两人行至街口的时候,我将行李包一甩给他:“等我。”
他手忙脚乱地接住包,又从后面伸出头来急急问我:“去哪里?”
我一指面前的药店说道:“去买女孩子家葵水时用的东西。”看着他一张脸腾得通红,不禁笑着一勾头,“可要跟得来?”
他血红的脸立马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声道:“不……不要了,我在这里等你便是。”边说还连连退了两步。
我头也不回走进铺子里,就有一个小药童屁颠屁颠跑过来问:“小姐要抓什么药?”
我直直往里间走:“找你家掌柜呢,要谈生意。”
小药童眉心一皱,粉嫩的嘴往上一嘟:“掌柜今天歇了,有什么事便同我说罢。”
我四处打量下,这药铺子并不大,而且昏昏暗暗的,只是在这小镇里,也算得是光鲜门面了。
我笑那药童:“你什么时候能站到那柜子后边去,再做这个打量罢。”
药童轻轻哼了一声,笃笃笃地往后厢跑去,我便跟着进去了。
不到半个时辰,我摔了袖子便气冲冲地出来,一下走到辛垣面前,把包抢过来边往前走。
那个掌柜未免小气过头了,九转玉露丹三百多两银子一颗的药,他死活要收,却连一百两银子都不肯付。生意不成便也罢了,本来就是两三句话的事情,他还死活拖着不让我出来,软磨硬缠要问我药的来历,又是七拉八扯地,好不容易才脱出身来。
辛垣有些好奇地凑上来问:“怎么了?”
我只说:“和掌柜谈不拢价钱。”
总不能说,我打算卖一些续命的药,换些跑路钱,再顺便买点迷药把你撂倒。
他大约有时想起我刚才的话,只是不自在地哦了一声,并未多加纠缠。
我与他同行一段才想起来问他:“这般是去向哪里了?”
他想了一会,将头一侧问我:“你要去哪里?”
我看他:“大哥,我正在被你劫持。”
他便一副及其委屈的样子:“你便看你这副样子,别人也只当了那被劫持的人是我罢了。”
我朝天翻一个白眼:“你自己的原因,不要归咎到别人身上。”
他便一副被陷忠良的嘴脸,哇哇大叫:“若不是你这副样子,我定是早就进了状态了!”
当无语变成生活常态,我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忽视更有用了。我只当听不见,一径往前走去,却在出城门的当口,被后面不知哪里飞出来的一块板刷,嗵得一下子将斗笠连同面纱一起打了下来。
刚才与药店老板不爽,火气还未全下去,这样被人头上来一下,瞬时火冒三丈,猛地转过身去:“什么人!”
不知是不是我太过大声,熙熙攘攘的城门口刷得没了一丝声响,往来的人停了手里的东西,都呆呆地看着我们。
几个不知道拿着什么在巷子里嬉玩的小孩子一愣,立马抛了手中的东西哇哇地跑了。
我还没看清,辛垣已将地上的斗笠面纱捡了起来,快手快脚地抖了抖,就给我戴上,拉了我就往城外去。
不等我问什么,他一把将我拖上昨日买的马上,自己也翻身上来,猛地一抽,那马便腾地一下跃尘而去。
我吓得一把抱住马鞍子,回过头去隔着面纱和扬尘,未见得辛垣的神情,却看着城门口一片骚动。
他把缰绳一拉,风把他不高的声音吹得模糊:“这幅相貌,你不是适应么。”
我听得浑身一凛,以为他便知道了里面的什么事情:“什么意思?”
“你若天生便是这幅相貌,便一定知道绝不能轻易示人。这样子江湖行走,光是斗笠面纱是远远不够的。且刚才露出面貌来,你竟不晓得先将容颜遮掩起来,显是不曾惯然这般的。”
我听他这样说,心中是安定了一半,却又悬起一半,谁知他又叹口气继续说下去:“女子好姿颜,这是惯然的,只是何苦要吃易容这种苦头。况江湖之上,这般容貌给不了你一定点好处。”
他话到这里,是把我当作好慕美色而顶着面皮四处晃荡的,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不想他在想到别的地方去,便连辩驳都懒了。
他见我不说话,便当我是默认了,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嬷叽。
我只当他是风声的背景,兀自想,这些日子里,的确过于懈怠了,等到下一个城镇,还是去弄些易容的东西备着,总是有益无害的。
西施谩道浣春纱,碧玉今时斗丽
一同乡野奔波了几日,总算是到了一处大城镇,说是落在荒国与里国的边上,商贸进出往来全要经由这里,不热闹得翻天都不行。
几日里未见人气,都只有身后这位老兄不停叨咕,憋得我够呛,此时一见那车水马龙,立刻便浑身都爽快起来。他那高头大马在人流货物中并不好走,我一下翻身跳下马来。
他见得这般,也跟我一道跳下,四处寻了寻,就随便找了家旅店开房栓了畜牲。
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最容易脱身。我只要从他身边逃开了,随便去跟一队西去的商队,不几日便可以同那老兄相忘江湖了。思及此处,我不是一般的开心,立刻便要去找个药铺卖药换钱,又怕他生起什么疑心来,毕竟这人是否同面上这么白目,实则也难说。若真这般没什么心眼的,如何能在江湖上行走这些许时间。
他将行李都交付妥善,便回身问我:“此时要去哪里?”
我便道:“市里热闹得很,一路我看见好些铺子有卖西域的东西,实在新鲜,要去看看。”
他有些太过兴奋地看我:“你喜欢西域的东西?”
我瞬间警惕:“见得少了,总有些稀奇的。”
他一双眼睛简直放出光来:“那些铺子里的算什么,哪时候我带你去我家镇上,那边住的可都是代代传下来的手艺人,要论成色手艺做工,这些杂七杂八的铺子,怎么比得上。”
我将他推开一尺远,此刻我只要找个理由上街去晃荡,哪里想到竟引出他这些话来,不由头大如斗:“我只不过图个新鲜,哪里管它正宗不正宗。再说你家在什么地方,我哪时也不会去的。”
谁知这话一出来,却像是戳中了他什么软肋似的,整个人瞬得没了神采,半晌才咕咕哝哝应了一句:“也是,我也不知要得哪时才回得去。”
说罢茫然相望前方,立时变身一沦落番邦的江湖浪儿。
我刚想顺他话下去,相问家住何方,家中又几何了,毕竟同行这么长时间,这些情分还是有的。
谁知我那些话刚到了喉头,忽然见他面上神色大变,恍如春风扫雪,急浪破冰,一瞬间如百万亩油菜花齐放,仿佛见到天外飞仙般的口气:“这里有卖糖摊饼?”
说罢急急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终于在腰带里摸到三个铜板后,便捏着铜板夺门而出。半路被门槛一绊,哗得踉跄冲到路中间,居然还转过头来问我:“你要不要?”
我连摇头都没有力气,径直转身走掉了。
街上晃了没多少时间,在一家珠花摊上停了下来,自从那书生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