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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即笑,一擦我的嘴角:“急什么,我还能跟你抢不成?”
我推推他催道:“趁热吧,凉了便腥了。”
蟹满膏黄,我吃得满手都是油,里里外外舔过去。若即看了,赶紧来抢我的手:“又不是不够你吃的,舔手做什么。”
我往后面一靠:“吃不下了。”说着点了点面前的蟹壳,竟有七只了。
若即温了些陈酒与我:“多少时候没吃过了,荒成这样。喝些酒暖暖身子,少不了夜里要肚痛。”
我躲开去洗手:“有你在,我又怕什么。”
吃完了东西实在没事,我也没兴趣再去街上逛。现在虽已经是这镇上的热闹时节,但真要跟临阳那样的大城市比,还是比不来。
今日天气清爽,又没有风,若即便说到楼上露台去看江景。此时月亮倒还没有起来,原以为一片萧条的江上面,却是星星点点的灯,被波波粼粼的江面拉成长条,流光不散。
我好奇地趴在围栏上看:“怎么这么夜了,还有出渔人?”
若即笑着从后面靠上来:“都是给你捉螃蟹去的。”
他贴着我坐下,揽我在怀里,轻轻帮我整了整衣裳:“夜风冷么,要是冷,我给你取件毯子来。”
我摇摇头,夜风却是有些利的,不由将身子往若即的怀里藏了藏。
看着湖面上星星零零的渔船,忍不住问道:“果真都是捉螃蟹的?”
他笑:“自是。晚上一盏渔灯,鱼虾便都自己靠过来了,比白日里要省心得多。”
远远驶来一艘歌坊,三层楼面,雕梁画栋,灯火玲珑,歌舞升平。
那歌坊驶到近处,离这楼台不过二十丈远,看得见水袖飞舞,听得见靡靡之音。
我从若即头上拆了发带,两端一结便可以玩挑绳了。
若即誊出手来随我,却一边说道:“就不怕明日下雨?”
我接着往下翻,一边说道:“下便下,等湖水涨到院子里,我们捞鱼吃去。”
若即跟着笑了几声,我靠着的胸膛里闷闷地响。他手指纤润而白,红色的发带缠在他手上异常妖艳,手掌反复手指捻搓,在月光下好似要迷了人的心魂去。
他这般圈着我,头落在我肩上,一呼一吸全落在我耳朵里。
恰他又翻出个我不会的花样来,我把着他的手比划了半天,还是想不得怎么挑。
他轻轻地笑,低低在耳边道:“便这么好看?”
这时月亮起了照得一片寂静,歌坊里一个女子的声音吊得极高极轻,沿着水面在夜里滑开,抓不住一般。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
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我回过头去,恰对着他垂下的眼,满满是笑,青丝披散,在月下是道不尽的风流。
两人唇间只隔着一指的距离,我也嘻嘻笑看他,和着那音调轻轻地唱:“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眼中神情一转,睫毛轻轻地颤着,俯下身来贴上我的唇,吞了我残的音。
抚着我脸的手上,还纠缠着那红色的发带,残红似血,好像挣不开一般。
挣不开,挣不开,这一世一生,如此纠缠了,还如何挣得开去。
他微微抬起头来,轻轻说道:“回房里去可好?”
我应了声,攀住他,任他将我抱起来。夜风吹起幔帐和他的发,向后扬去,抚过一派湖光月色。
凑上去吻他的眉眼,唤他的名字。
他只静静将我抱着坐在榻上,垂着眼,轻轻笑着随我蹭。
我觉了不对,便问道:“怎么?”
他只道:“若一直如此,便好了。”
我不答,依旧恋着他的眉眼吻,手从他的颈上滑下去,滑入衣衫,巡着他的锁骨摩挲。
若即含着我的耳垂啃,痒得我笑出声来。
这三十日,若即,便全当你我只有这三十日罢。
梦回芳草夜,歌罢落梅天
第二日起的时候,红日早升得三丈透了。外边风瑟瑟地,吹得湖水粼粼地响。红色的幔帐下部被压住了,飞不起来,只是鼓得满满地。
我一翻身,那幔帐挣脱开去,哗得拍空一声响,罢了猎猎扬在风里。
拉紧衣服翻下床来,楼上空空无人。那些丫环买来只是粗使,这些近身的事情都不让他们沾,更衣洗漱都是若即一手,这般的日子,倒像是和原来清风楼的无异了。
下床来并不见若即的影子,我自去洗漱了,却不知道要换的衣服在哪里,不得下楼,只能捻了些点心,往露台上坐去。
赖在躺椅里看着湖光,还不到一盏茶的时候,便听到身后衣袂悉索,转头便撞在了若即怀里。
他手里正是捧着件衣服,抖开来于我穿了,在我耳边轻轻问道:“这边起了?可觉得身子疲?”
这话里有话,我扫了他一眼,脸上还是不自禁飘起红来,道:“这日头还不要起,真正是要晨昏颠倒了。”
若即只笑笑,拥我在怀里昵道:“我不也是为了你想。下面来了客,我方才还想你要睡,既然起了便随我下去罢。”
我有些奇了,到鄱阳湖地头上还不到四日,怎么便有人来访了?这来的人难不成是百里?
还在想,若即已经轻轻带我下去,一边说道:“你便想不起来了?刚到这地头上,就赶紧的寻了一箩筐的螃蟹给湘大人送去,不就是明儿了跟人说你在这里么。”
我一惊一喜,嘴里问道:“楚冉来了?”却是连回应也不等,急急冲下楼去。
二楼厅里坐了一人,绾的是楚冉平时绾的发髻,身上着的是楚冉平时喜爱的青色官锦,笔直的背影对着我,正在喝茶。
自那次山头一别,我许久都没再见过楚冉,此时喜从中来,冲上去就将他拦腰一抱,喜滋滋道:“楚冉,你可来看我了。”
被我抱着的那人一口茶水喷了出去。我还没动,就被若即一把拉开,圈在怀里,好气好笑道:“青天白日想得变出人来了,你倒看看这是谁人。”
那人呛咳着回过头来,我一看不好,冯京变马凉了,明明是楚冉的行头里面,怎么会是晋子安那厮。
晋子安想是被吓得不轻,咳到现在还未缓过来,一张脸都憋得红了。稍稍缓了气,便拿眼看我:“谁道是将死之人,手脚这般灵便,只有眼睛不好使了。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你便老了这么多,连人都看不出了?”
我见不是楚冉,一颗心从天上哗啦塌摔到地里,哪还有心思跟他辩什么,任着若即脸色一变,我只将他手微微推开,口里道:“且,空欢喜一场。”言罢便往楼上走去。
晋子安面色不变,语调是一如既往地讨人嫌:“楚冉且拜托我来与你问诊,既是他有所托,便是万般不情愿我也来了这趟。只是若姑娘看来身无恙疾,如此便是打扰了,区区告辞。”
那厮复将盏中茶水饮了,才站起身来,作势要往外面去。
我甩都不想甩他,什么顶着一世神医的帽子,将我折腾来折腾去都没折腾出什么名堂来,最后还不是要去随了那百里。
若即却起身留他:“既然来了何不喝杯水酒再走,如此车马劳累,在下便是对湘大人也交待不及。”
那厮不理,我见着愈发不爽,只将若即得手一拉:“你便随他去,且看他这次回去,楚冉要用几日便过来了。”
说完转身还未走两步路,便听到那厮沉沉的声音:“既然木公子如此挽留,区区也不好拂了脸面。”然后转身就问身边的丫环,“用膳前区区且往哪里歇去?”
见他差使我的人毫不见外,蹭得又是一股火上来,回头扫了一眼刚要说话,见了他那身官锦青衣,念头一转问出别的来:“你怎么穿着楚冉的衣服?”
听我问这个,他要走的身子顿了顿,回转过来,竟给了我个挑衅似的笑,扯在他那张面皮上面,阴渗渗地吓人。罢了又回过去,随那丫环走了。
我一时没回过神来,眼睁睁看他走下楼去。
若即今天好似特别地开心,一直笑,凑在我耳边问:“怎么,吃醋了,不舍得了?”
他这么一点,我才幡然醒悟过来,楚冉是什么性子,若不是极亲密的人,怎么肯让别人动他的东西。晋子安他这一身行头,不为了别的,就是今日示威来的。
想到这里愈加怒从中来,我说晋子安那阴阳怪气的性子,怎么只有楚冉在场的时候收敛得不行,怎么一大清早撞见了我跟若即,第一个便是去告诉楚冉。往日情情种种种种情情,愈想愈觉得他蓄谋已久,一早便对楚冉另有企图,只等着我被贼人掳走,他就好趁虚而入。
阿,难保他不是和百里勾结的,不然以若即得功夫,怎么能让他们这么轻易得逞。
愈想愈来火,分析之下我发现现在的窘境都是源自于晋子安,楚冉一世聪明怎么突然脑子不灵光了,看上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不对,楚冉那么宅心仁厚,一定是被晋子安的故作姿态给迷惑了,看不到他的狼子野心。
想到这里我从若即怀里挣脱开来,蹭蹭蹭就要往楼下冲。若即手快,立刻将我捞回去,圈在怀里问:“要去做甚?”
我咬牙切齿:“撵那人出去。”
他吃吃地笑,头埋在我脖子上,热气全打进我衣服里了。我躲了两下,推推他道:“又笑什么?”
他道:“你又与他较什么劲,他要真与了楚冉,说起来还是你长辈。”
我一字一句从牙齿缝里挤出来:“就他,做梦,他哪里配得上楚冉?”
若即淡淡地笑,依旧靠在我身上:“湘大人还觉着,我配不上你呢。”
正在气头上,我一听立刻急道:“混说!”
若即一听便喜了,在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