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腋肋,贴身了。
不动则已,动则移位如电火流光,两人一攻一守,在刹那间换了十七招之多,人影八方
闪动腾挪,愈打愈快,浑雄内劲及体的气流迸爆声联珠,拳掌接触所爆发的罡风连绵不绝,
好一场势均力敌、凶险方状的罕见恶斗。
两人都掏出真才实学,劲气直逼丈外。
银衣剑客心中暗惊,行家眼中,这才是内力相搏的真正恶斗,双方都禁受不起打击,除
非击中要害,不然很难在短期间分出胜负来。但要是击中要害,必定立即有人溅血丢命。
他知道自己估错了两人的实力,于兴山高明与否他心中并无把握估计,但余豪的造诣,
却大大超出他意料之外,似乎比姚文仲要高明得多。
也就是说,他认为姚文仲决不是于兴山的敌手,余豪才是他的劲敌,余豪比姚文仲高
明。
无形中,他又对姚文仲消去了两分戒心。在和州客店食厅,姚文仲踹中于兴山一脚,那
只是小巧的应变功夫,与实学无关。
可能的是,于兴山那次是故意被踹中的。
他的目光变得阴骛怪异,目不转瞬地紧紧捕捉于兴山的每一举动。
二十招、三十招……
余豪始终沉稳地攻击和防御,以不变应万变,任由于兴山倾全力八方进攻,在狂风暴雨
的攻击下屹立不摇。
激斗中,蓦地传出一声沉喝,接着传出三声气流的迸爆,劲气呼啸中,人影终于倏然分
开。
于兴山身形稳下时,马步一虚,脸上大汗如雨,退了两步这才用千斤坠完全稳住马步,
右手似乎有点抬不起来了,脸色泛青。
余豪也好不了多少,而且多退了一步。
“阁下好严密的掌法。”于兴山用并不怎么稳定的嗓音说:“像你这样不敢放手抢攻,
学三昼夜也分不出胜负来。”
“刚才姚兄说得不错。”余豪说笑中呼吸有点不稳:“你阁下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要
不了不接招的人的老命,在下承认你很了不起,但妄想在近期间置在下于死地,无此可
能。”
“咱们剑上决生死。”于兴山被激怒了。
“抱歉?在下毫无兴趣。”
“恐怕你非拼不可了,”于兴山向银衣剑客叫:“薛兄,可否请贵价借他一把剑?”
“也好……”银衣剑客求之不得,欣然向薛忠挥手示意,同时将于兴山的剑信手抛过。
路旁的树林内,突然传出一声刺耳的冷笑,踱出一位花白胡须、脸色阴沉的老道,一双
冷电如镞的三角眼极具震慑人心的威力。
接着,出现八名中年道侣,每个人都佩了剑,手握拂尘,真有几分神仙气概。
“你们果然在此地。”高年老道的语音十分刺耳难听:“贫道要超度你们这些孽障。”
村栅口,出现了另八名老道,有四名挟持着廖姑娘主婢,主婢俩似乎昏昏沉沉,连举步
都不会。该说是被老道架住拖着走的。
银衣剑客脸色一沉,哼了一声。
于兴山也知道情势不妙,不再理会余豪,往银衣剑客身侧一站,表现了并肩待敌的气
概。
“金庭道长,你居然神气起来了。”银衣剑客狂态又回来啦:“听说道长的五鬼阴风,
名列武林九绝技之首,在下早就有意专程前来向道长请教,只是无缘途经贵地,今日该算是
有缘,道长离开了金庭十八福地,在下用不着与贵府翠微居的机关削器玩命了。”
金庭道人的翠微居,在江湖朋友的心目中,有如金城汤池,其中布满了机关削器与奇门
生克设备,如不是受到邀请的人,踏入一步亦有性命之忧。
银衣剑客的语气已明显地表示出,这次前来江左的目的所在。
姚文仲抓住机会,向脸色已变的余豪打眼色。他知道余豪对廖姑娘颇有好感,所流露的
关切神色瞒不了他。
余豪果然可以称得上是他的知交,一看眼色便了解他的心意。
两人抓住金庭道长刚接近银衣剑客的好时机,不等九老道发动,便同时转身向村栅口飞
掠而走,速度有如流光逸电,奇快绝伦,数十步距离,似乎一闪即至。
刚通过栅口仅十余步的八名老道,事先毫无准备,做梦也没料到有人胆大包天扑来,还
以为银衣剑客与姚文仲等六个人,必定与金庭道人打交道,决不可能脱身的。
攻其无备,冒险的人成功了。
人影狂野地疾冲而至,走在前面的两老道刚看到人影,刚发现警兆,刚想伸手拔剑,但
人已近身,一切反应都嫌晚了。
“啊……”狂叫声乍起,两老道飞跌出两丈外,跌了个人仰马翻。
第三、第四个老道抛出,挟持两位姑娘的四老道但见人影疾冲而过,打击已经及体,身
驱便被摔飞,挟持着的人易了主。
说快真快,有如狂风扫落叶,眨眼间,姚文仲与余豪已经各带了一位姑娘,消失在村
内。
姚文仲抱着侍女小菊,钻入一条小巷。
“是迷香,快找冷水。”他向跟来的余豪叫:“前面那一家有水塘,快!”冷水一上
脸,两位姑娘神智一清。
“那些该死的妖道!”廖巧巧暴怒地叫,这时的她,已经不像一位淑女了,一蹦而起:
“他们竟然躲在屋四周施放迷香,我决不饶他们。”
“你们是第二次被算计。”姚文仲摇头苦笑:“咱们在斗地头蛇,一切都得十分小心防
备意外,他们占了天时地利人和,不小心太危险了。”
廖巧巧瞥了他一眼,目光突然变得十分温柔。
“谢谢你们。”廖巧巧脸上的神色改变得好快,这时又变成可人的淑女了,但行动却不
像淑女,一跃三丈如飞而去。
“廖姑娘……”余豪急叫。
“小姐要回去取剑。”小菊说,也飞跃而去。
“咱们潜回去看看,知已知彼。”姚文仲说:“测出于兴山的底细吗?”
“他的攻击技巧很诡异,武功很杂。”余豪眉心紧锁:“内力修为超出他的年纪。假设
他隐藏了三分实力,这七成的成就已经够惊人了。”
“我看得出,你也隐藏了三分实力。”姚文仲说:“他想胜你,还得下不少若功;走!
我希望看看这位银衣剑客,到底有多厉害。”
两人悄然出村,消失在村外的树林内。
风扫残云似的快速一击,把金庭道人的怒火浇熄了一大半,九名道人皆目定口呆。
八名挟持两位姑娘的老道,一个个头青脸肿狼狈地爬起鬼叫连天。
银衣剑客与于兴山也脸色一变,心中暗惊。
“这两个人是何来路?”金庭道人大声问,似乎问自己的道侣,也像是问银衣剑客。
“一个叫姚文仲,一个叫余豪。”于兴山信口答:“两个来历不明,刚出现江湖的高
手。哼!我会刨出他们的根来,不然将是江湖的心腹大患。”
金庭道长现身时,曾经看到于兴山与余豪交手的最后情景,还以为双方闲得无聊交手松
筋骨呢!这时深感后悔,后悔现身得太早了些。
“他们是你们的对头?”金庭道人追问。
“如果阁下不知道和州的事故,可知阁下还算不得是江左的地头龙。”银衣剑客语气中
饱含讽刺:“咱们与他们还不算是对头,只是对追求女人方面,意见有些冲突而已。”
“那就一定会成为死仇大敌。”金庭道人阴阴一笑:“天下可争的事,惟名与色。小
辈,你抬出涤尘庄的招牌,有意来江左示威的?”
“涤尘庄并不是用来唬人的,金庭道长,你心里明白,不然的话,你岂敢在薛某面前说
大话?在下与于见前来贵地,一方面是顺便替南门姑娘办些小事,一方面确是有意前往姥
山,参观江左群豪会盟的盛况,希望结识二些知名的高手名宿。”
“你们前来天龙禅寺………”
“南门姑娘要找不戒禅师,南门姑娘的事,也就是在下的事。昨日在客店,向在下提警
告,下逐客令的孙永李强,一定是道长的人了,也是道长所授意的?”
“不错。”
“很好、”银衣剑客点头说。
“什么很好?”
“道长名列武林九绝,也是江湖前辈,算得上是江左的领袖人物,向薛某这个晚辈下逐
客令,现在,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小辈,你给我听清了。”金庭道人厉声说。
“你不要那么大声鬼叫。”银衣剑客嘲弄他说:“在下耳朵又没聋,而且在出城之前,
曾经在东门外的洗耳池洗过耳朵。几千年前巢父能把耳朵洗干净,在下当然也洗得耳聪目
明。”
“这小辈可恶!”一名中年老道怒极大叫,突然冒失地疾冲而上,手中拂尘猛地迎面抖
出,马尾丝发出破风的锐啸,劲道十足。
薛忠身形一晃,大手疾伸,有如电光一闪,扣住了老道的右肩。
一声狂叫,老道飞腾而起,手舞足蹈翻腾,砰一声大震,重重地抛跌出两丈外,蓦尔昏
厥。
“这种货色,也敢出来丢人现眼。”薛忠退回原地冷冷地说:“金庭道人威名显赫,却
调教出这种不堪一击的货色,委实令人失望。”
金庭道人勃然大怒,哼了一声,一袖抖出。
罡风乍起,腥味刺鼻,彻骨奇寒的阴风怒卷而出,阴柔中暗隐极为浑雄的劲道,向薛忠
迎面刮去。
银衣剑客四个人屹立如山,四只左掌几乎同时拍出。
浑雄无匹的掌劲,有如怒涛反卷,阴风突然四散而泄,腥味也随之四下飘散。
金庭道人身形一晃,退了两步脸色一变。
“在下是有备而来,你这点点五鬼阴风毒袖,怎么配武林九绝?浪得虚名,在下估高你
了。”银衣剑客豪气飞扬朗声说,手一动银光耀目,银剑出鞘:“拔剑吧!你的五鬼阴风毫
无用处,在下今天要将你从江湖除名,你们这些老不死早该进入坟墓安息了。”
这才是他银衣剑客的本来面目,剑在手威风八面,豪气干云,目无余子。
金庭道人激怒得几乎发疯,愤怒地拔剑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