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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滚!”笑夫子沉叱,一掌拍在大丑的右颈根上。
大丑厉叫一声,直冲出七八步,方踉跄稳下身形,脸色大变,这一掌力道恰到好处,而
颈根却是弱点,挨一下必定头晕目眩好半天,气极大乱,稍重些不但会昏厥,而且会伤了头
筋和肺喉。
大丑的右手也抬不起来了,想拔刀拚命也不从心。
另一面,二丑许福像疯了的牛,横冲直撞追逐姚文仲,而姚文仲却滑溜得像泥鳅,不时
滑过二丑的身侧,掌爪齐施,一击即走,或者扫上一脚捣上一拳,看情景,不是灵猫戏鼠,
而是鼠戏笨猫,笨猫怒叫如雷枉劳心力,吃足了苦头。
当然,姚文伸手脚的力道有限,想重创二丑也是不可能的事,二丑也休想占丝毫便宜。
“老二……”大丑急叫:“咱们走。”
二丑一听叫声有异,知道大丑一定遭了意外,姚文仲那一脚固然够狠,但不可能在大丑
身上造成重大伤害。
“老大,你……”二丑跳出圈外讶然叫,看到大丑脸上的扭曲丑像,心中一凉。
看不到本来面目的笑夫子,在一旁轻拂着山藤杖,站的姿势轻松得很。
“咱们认栽,走!”大丑叫,向荒野的坐骑退。
“老大……”
“那用杖的家伙可怕。”
“阁下亮相,亮名号。”二丑手按判官柄,找上了笑夫子。
“你不配!”姚文仲嘲弄地叫:“冲小爷我来。要不了多久,小爷一定可以把你弄到那
堆马粪里.用马粪替你糊脸。”
“小狗你……”
“老二,走!日后再说。”到了坐骑旁的大丑叫,叫声急促,二丑不再迟疑匆匆撤走。
目送二丑策马驰走之后,笑夫子的目光回到姚文仲身上,眼神怪怪地。
“师父,怎么啦?”姚文仲惑然问。
“假使你没挨你老爹一顿狠教训,也不曾被开封五义暗算,今天,你会用巧打应付
吗?”笑夫子问得也怪。
“不会。”姚文仲答得简要坦率。
“会怎样?”
“至少要与他们拆几招。”
“结果会怎样?”
“这两个混帐东西,是黑道人物中恶名昭彰的厉害人物,比开封五义恶毒百倍,阴狠两
百倍。一比一,为师可稳操胜算;一比二,胜算不会超过两成。”
“真是一次教训一次经验。”
“徒儿学聪明了些。”
“孺子可教。”
“谢谢师父夸奖。”
“今后,你必须把全副精力,放在练气与锻炼内功上下功夫,智慧与巧打,加上浑雄的
内功实力,你一定可以在第一流人物的风云榜上列名。”
“徒儿必定全力以赴。”
“看样子,为师已经没有什么好教你了。”
“师父……”姚文仲吃惊地叫,他已听出笑夫子话中的弦外之音。
“你别慌,我打算替你物色名师。唔!我得好好想想,哪一个妖魔鬼怪可以做你的师
父。先不要急于下决定,现在赶路要紧。”
两人洒开大步,轻快地踏上旅程。
似乎有许多府州交界处的要道处所,都有一座称为界首的村镇。南京和河南布政使司交
界的地方,就有这么一座界首集,东面,是南京颖州太和县境,西面,是河南陈州府沈丘县
境。集本身属沈丘管辖,设有巡检司维持治安,设有关卡检查行旅客货,包括管制旅客出人
境。过往的旅客,必须在这里找巡检司的公爷们,在路引上盖关防,没有路引就必须偷渡,
谁不幸被抓住谁倒楣。
江湖人可不吃这一套管制,尤其是黑道的凶枭,经常发生杀巡检的事故,天下各地亡命
之徒太多了,真正受到管制的都是善良的百姓。
这天未牌时分,一老一小到达集东五里的五里亭,再往前走,就是河南地境了。
界首集距太和约在七十里左右,算是一处小宿站,西行脚程慢的旅客,不愿赶路可以在
此地投宿落店。
两人并不急于赶路,早已预定在界首集投宿。
亭内坐着一个梳了懒人髻,白胡了乱糟糟,眼茫茫似乎要睡觉的糟老头,一袭百衲青衫
已变成灰黑色,一根草绳拴在腰间当腰带。
人老并不可怕,怕的是老来穷。这糟老头的神情气色,分明又老又穷。
“进亭喝口水,或许我得换双草鞋。”笑夫子往亭口走去:“老天爷实在让人受不了,
好像这五月天整月没下过半滴雨,真要闹旱灾了。”
“去年闹水灾今年旱,老大爷好像真有点存心给人过不去。”姚文仲信手摘下枯萎了的
遮阳树圈丢掉,踏入凉亭瞥了老穷汉一眼,取水杓替师父舀茶桶中的茶奉上。
老穷汉似乎耳朵也不灵光,对两人的进人毫无感觉。
“所以人不可以信天,天是靠不住的。”笑夫子喝完茶递回茶杓:“老天爷和人一样都
是势利鬼,永远站在强者或成功者的一方。”
“老夫深有同感。”老穷汉突然接口,翻着见白不见黑的无睛白果眼:“所以说,有些
人攘臂高呼人定胜天,这种人一定比向天求助的可怜虫,活得有骨气些。老夫又老又穷,就
算我向天磕破了头,老天爷也不会平空掉下一文钱给我买衣穿,不会掉下一碗饭给我充
饥。”
“那你怎么办?有儿孙倚靠吗?”姚文仲问。
“拔野菜拾麦穗充饥呀!”老穷汉说:“儿孙更靠不住,一个个撒手走得不知去向
啦!”
“现在,你可以有钱买衣食了。”姚文仲在腰囊掏出十两的银锭,塞入老穷汉手中:
“到县城的卑田院去吧!老人家,不靠天,靠人要稳当些。”
笑夫子拍拍身上的尘埃,动身出亭,两人轻松地踏着斜阳,走向界首集。
老穷汉仍然坐在亭中,左手将那锭银于一下下往上抛,接着了再抛,脸上毫无表情。
距镇集不足两里地,路左里外的茂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震耳的狂笑声,震得两人耳中轰
鸣,心烦气躁。
“这笑声好可怕,以声伤人,威力十足。”笑夫子惊呼,脸色一变:“是摄魂神君尚君
山的笑声,这黑道巨孽怎么跑到无人的林子里练功?”
姚文仲作了几次深长的呼吸,这才稳定下来,脸上变了颜色。
“任何人也不会傍晚时分练功。”姚文仲自以为是地下定论:“笑几声就停止,也不合
情理。也许,他碰上了麻烦。”
“唔!有此可能。”
“师父,去看看。”
“去看?你抗得了他的摄魂怪笑?”
“还受得了。”
“最好不要过问,这恶贼是不饶人的,假如他迁怒闯入的人,你我将有大麻烦。”
“喝口水都可能有麻烦,师父,去啦!”
“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闯祸精,好吧!走,记住,切记不可强出头。”
两人向笑声传来的茂林掠去,笑声早已中止了。
…
xmwjw 扫校, 旧雨楼 独家连载 旧雨楼·云中岳《小魔神》——第 二 章
云中岳《小魔神》 第 二 章 树林尽处,是一处河湾,河床南折,形成一处广阔的湾流。河岸遍生芦草,间或生长着
一些不知名的树,景色秀丽,在斜阳下显得一片宁静安详。
而在近河滨处的河滩上,却杀气腾腾。由于久旱不雨,出现了近半里宽的干涸河滩,泥
土呈现龟裂的形状,混浊的河水流速似乎减慢了许多。
两个人面面相对,即将行石破天惊的一击。五个旁观人也壁垒分明跃然欲动。
笑夫子远在二十步外,便慢下脚步。
“有热闹可看了。”笑夫子脸色微变,语音尽量放低:“神君斗太岁,鹿死谁手难以逆
料。”
“哦!南首那个巨人似的大胡子,就是京都四太岁之一的伏龙太岁?”姚文仲颇感意
外:“听说这个家伙暗中仍然接受两厂的津贴,依然做官府的鹰犬。”
“正确的说,他在做奸细。”笑夫子说:“四年前,京师东、西两厂失和,因分脏不均
而掀起明争暗斗,利害冲突极不相容。伏龙太岁杨彪是西厂的十大杀手之一,与东厂的八猛
兽黑虎童威,因争夺抄没的一批珍宝结了怨,结果是伏龙太岁丢了饭碗,西厂的势力敌不过
东厂,他倒了楣。”
“他利用过去的声威,在江湖称雄道霸。”姚文仲不屑地撇撇嘴。
“他在西厂任桩头,吃公门饭,在江湖行业中算是白道,所以便以白道英雄自命,替各
地公门人牵针引线,尤其是与那些不肖公人勾结,陷人勒索无所不为,黑道人物不齿他的所
为,白道正直人士更恨之刺骨。看样子,今天该是黑白道高手拚老命的一天呢!”
“呸!这种人也能算白道高手?”姚文仲愤然说。
“哈哈!白道与黑道有时是很难清楚划分的,你是否承认,无关宏旨。”
笑夫子一笑,立即引起七个人的注意。
面面相对的两个人,也因之略为分心。
一声怪叫,摄魂神君抓住机会,进马步一掌吐出,风雷乍起,掌风所发的破空声有如轻
雷,内力之浑雄,令在旁远观的姚文仲大感吃惊。
内功修为精纯,劲道可以伤人于体外。内功修为不够火候的人,想近身几乎是不可能的
事,即使在威力圈之外,也极为危险。
掌上有风雷声发出,不但表示内功修为精纯,也表示出手的速度快得惊人。
姚文仲有自知之明,他的内功火候差得太远,可以说不成气候,所以感到吃惊。
想用内功伤人于体外,自己也冒了相当大的风险,劲道不可能连续发出,多发几次、自
己也会贼去楼空,所以切忌妄发,等到功消力竭,便任人宰割了。
伏龙太岁早已蓄劲待发,立即双掌齐推,以推山填海硬接摄魂神君的风雷神掌。
双方相距八尺,手一伸便拉近了三尺,因此实际上两人的掌心,中有两尺空间,正是掌
劲最具威力的距离,功深者胜,是力与力的硬拚。
伏龙太岁的掌劲,一走的是阴柔路子,一阳罡一阴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