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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
刚想将血迹擦掉,突又重新将手举起,举近鼻端嗅了两下。
“哈哈哈哈……”这人突然狂笑起来。
银衣剑客得意极了,这是他凭真才实学击败了姚文仲的首次,依他自己的估计,至少击
中了姚文仲三剑之多,虽剑没有他以前的银剑锋利,但足以击破姚文仲的护体魔功,见血就
是最佳的明证,三剑虽不致命,受创也不会太轻。
他的同伴已经不见了,但他并不介意,自己所带来的高手都是特等的好人才,赛吴刚逃
不了多远的。
他觅路扑奔长河镇,要在长河镇等消息,相信第二批赶来拦截接应的人,已经到达长河
镇了。
终于找到路了,正是伸向长河镇的大道。
折过一座树林,前面出现脚下踉跄的宝蓝色身影。
“妙哉!这狗东西还在这里。”他忘形地大叫,飞掠而进。
前面的姚文仲扭头一看,大吃一惊,立即踉跄狂奔。
相距仅五六十步,受伤的人怎逃得掉?尤其令银衣剑客兴奋的是,姚文仲不向树林躲,
反而沿大道踉跄奔跑,显得脚下虚浮,速度有限。
片刻间,追了个首尾相连。
“哈哈哈……”银衣剑客狂笑,拔剑出鞘:“你也有今天,我要……”
姚文仲突然脚下失闪,向前一栽。
路右的矮林中,绿影电射而出。
“挣!”剑鸣震耳,火星暴散。
一剑下点的银衣剑客,竟然被震飘八尺。
“你来得好!”他咬牙怪叫,立即扑上。
是南门灵凤,四侍女也衔尾掠出。
南门灵凤情急救人,灵犀剑来不及注入用力,因此剑尖前没有晶芒发出,银衣剑客的剑
总算缺了口而不会毁断,遭遇仓促,未能全力一击。
但这瞬间的停顿,局势已变。
南门灵凤的剑向上一升,晶芒出现了。
嘎一声怪响,双剑相错而过,铁屑纷飞,银衣剑客的剑被刮掉了半边剑锋,灵犀剑的锋
尖,击毁了剑锷,几乎伤到了银衣剑客的虎口。
晶芒续进,有如电虹排空。
银衣剑客久斗之后,精力未复,再一看剑已半毁成了废物,不由大惊失色,无法再招架
续发的一剑,猛地倒退丈外,在四侍女合围前,两起落便远出六七丈外去了。
“等我找到宝剑,再和你算账。”他止步咬牙厉叫:“小泼贼,我会好好凌辱你的,你
等着好了。”
他瞥了爬伏在地、无法站起的姚文仲一眼,再哼了一声,大摇大摆走了。
南门灵凤制止四侍女追赶,收了剑奔近姚文仲。
姚文仲吃力地转身,缓缓地挺腰坐起,右胸、左胁、右背腰,血迹怵目惊心。
“哎呀!你……”南门灵凤惶然叫,在他身旁蹲下,伸手去扶他,却又像触电般收回
手。
“又碰面了。”他冷冷地说。
“伤……伤势……我替你裹伤……”
“你不补我一剑?”
“你……”南门灵凤的脸庞,突然由红转白,突然扭头他顾,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很好,谢啦!”他看到了些甚么,口气一软。
南门灵凤将剑解下,搁在他的膝上。
“这把剑可以对付他。”姑娘幽幽地说:“给你,本来应该是你的。”
“我不要。”
“不要就算。”姑娘突然爆发似的尖叫,抓起剑便扔,泪水终于洒落胸襟。
剑没能扔掉,手被姚文仲抓住了。
一个坚强骄傲的人,流泪就表示她暴露出软弱的另一面,极强烈的自尊受到伤害,女性
的矜持崩溃了。
“你比我更需要这把剑。”姚文仲的语气柔和了:“不过,千万不要太过信赖它。”
“我……”
“我们不会成为朋友。”
“为甚么?”她不安地抚弄着剑。
“因为早晚我会和你的凤云会正面冲突。”
“我说过,我与凤云会无关,还要我说第二遍吗?”
“这是不切实际的话。”姚文仲笑了:“你不能说凤云会仅是你父兄的,毕竟你们是一
家人。”
“凤云会妨碍了你的霸业吗?”
“我对江湖霸业毫无兴趣,但随波逐流,身不由己,有些事是无可避免的,你我都心里
有数。”
“我们先不要提这些烦人的问题,目下最迫切的是你得裹伤……”
“伤?哦!”姚文仲摸摸右脚被剑刺裂的破孔笑笑,血迹与宝蓝色凝合,已变成黑色
了:“谢谢你的关注,伤并不严重,那一个闯道人身上没有几处疤痕?涤尘庄来了许多高
手,你们要当心些,再见。”
“你……”
姚文仲已经走了,脚下如行云流水,轻灵飘逸地冉冉去远,哪像个受伤的人?
长河镇静悄悄的,湖边泊了五六艘小船,船上空空无人,该走的人都走了。
举自向姥山远眺,有不少船只正向姥山急驶,有些已经接近姥山,最慢的也过了中途。
看光景,众多高手截击赛吴刚的计划失败了,因为快要抵达姥山的船,是分水神犀一群水贼
的蜈蚣快舟,看船队的排列,便知是胜利航行的姿态,而不是溃败的零落景象。
南门灵凤率领四位侍女,走向镇西的湖滨。蓦地,她警觉地止步,凤目光芒四射,冷然
注视右面的树丛。
雨露观音倚着树干,阴森的目光也注视着她。
“他受了伤,你不去找他照顾他吗?”她久久方沉声说:“你好像满不在乎呢。”
“哦!你好像很关心他。”雨露观音嘲弄地说:“邪门,不像是你南门灵凤的口吻。关
心死仇大敌,你是不是昏了头?嘻嘻!连衣裙的颜色都变了,真变啦!”
“你知道我不会把他当成死仇大敌。”
“是吗?”
“你快去找他,他受了伤,几乎死在银衣剑客剑下。”
“真的?”
“是我……我……我恰好赶上,所……所以……”
“所以,你感到失望了,他不是银衣剑客的敌手,你少了一个强敌,对不对?”
“你好像毫不关心他的死活。”
“他死不了的,因为目下不是决定性的时刻。奇怪,我关不关心他,与你何干?”
“我明白了,原来你把他看成与你其他的情夫一样,等他失去利用价什,就不加理睬
了。”她愤怒地说:“我就知道你不是东西。”
“怪哉!你一个黄花闺女,怎会想到这种事的?”雨露观音怪笑:“你瞧你,说出来脸
都不红呢,你到底懂得多少呀?”
“你……”她羞怒地拔剑。
丛中钻出虎鲨,及时拦住了雨露观音。
“不要逗她了,汤姑娘。”虎鲨笑笑:“已经知道她不再与咱们的主人为难,就不必激
恼她。再说,主人也不希望在紧要关头两面树敌。”
“这是一个不知感恩的小女人,真该教训教训她的。”雨露观音嘴上不饶人:“她除了
动不动撤她那把甚么宝剑之外,我实在看不出她那一点值得骄傲。”
“我忍了。”她收剑咬了咬银牙:“我要是不知感恩,就不会赶过湖来相机救应。你告
诉我,他曾经救过我,不久之前我也救过他,从此扯平,恩怨两消,我不再欠他甚么了。”
“你不久前救了他?”雨露观音一怔。
“当然。”
“我不信。”
她哼一声,将从银衣剑客剑下抢救姚文仲的经过—一说了。
“你真是个扫帚星,只会误事。”雨露观间跌脚叫:“你这一来,他又得大费手脚啦!
你是说,那时只有银衣剑客一个人,没有其他的爪牙在?”
“是呀!你……”
“那该是捉银衣剑客的好机会。”
“你在说梦话,他已经受伤……”
“你这笨女人,有理说不清。虎鲨,去召船,看来他应该快到了。”雨露观音不再多
说,催虎鲨快走,自己也往树丛里一钻。
她怔在当场,一头雾水。
低头沉思片刻,她举手一挥,率领四侍女隐起身形,留意湖滨的动静。
片刻,芦苇丛中划出一艘快船,八名桨手都是赤着上身、精壮结实的大汉。船头,虎鲨
不时搜视湖岸。
不远处传来一声唿哨,接着出现了姚文仲,身上血迹依旧,但健步如飞神清气朗,哪像
个受伤的人?
后面跟着雨露观音,也掠走如飞。
“我……我做错了甚么?”藏身在树丛内的南门灵凤茫然自问,她已看出姚文仲与先前
大为不同,一个人受了三处剑伤、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在短短期间,居然恢复常态了,显然
她真的错了些甚么,可能眼睛看错了。
她发出一声暗号,跃出向湖滨飞赶。
追不上了,姚文仲飞跃登舟,八桨齐动。等她追到湖边,船已远出百步外了。
另一面,驶来一艘快舟,控舟的人是风云会的人。
“追上去!”她跃登快舟急急下令。
“追不上了,大小姐,那是水贼们最快的蜈蚣快舟,速度比我们快一倍。”控舟的人苦
笑说。
“不管,追!”
四侍女刚先后跃登,最后多出一个人。
“咦!”四名舟子同声惊呼。
那是一个灰衣人,灰巾包头掩额齐眉缠,下面也用灰帕包掩住口鼻,仅露出一双冷电森
森的双目,眼瞠深陷,显得双目深而小,但依然可见冷电般的奇光。依深陷的眼眶与皮肤估
计,该是老年人,但冷电般的奇光,却像年轻人般锐利。
侍女小春不假思索地伸手拦阻,手一伸却连退三步。
“开船。”灰衣怪人用怪嗓门怪腔调说,站在前舱面屹立如山。
“甚么人?”南门灵凤叱。
“不要管我是谁,只要把我带到姥山就行。”
“你……”
“我就是这样乘坐霸王船往来了。”
“不行……”
“再吵闹不休,你就追不上他啦!”灰衣怪人指指快逾飞矢的蜈蚣快船:“要不,我把
你们……”
“好了好了,就让你搭便船,快坐下啦!”南门灵凤让步,接着下令开船。
“哈哈哈哈……”灰衣人坐下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