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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觉得困难,更别说这些骑着马的骑兵了。
燕子岭的南北两峰虽有道相通,但是如此狭窄崎岖而又凶险无比的道路,却等于是没有。整整二百多米的长度,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落下,因此人们称其为一线天。
就连精通山地作战的山狗军都不愿走这条路,梁中流困守待死,同样也不敢走这条路,这条路,是勇者的象征,冒险者的地狱,每年因为行走一线天而不慎跌落悬崖的,已经数都数不清了。
然而今天,浅水清别无选择。
再好的智谋,有时候也比不上勇气的可贵,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
当浅水清带着虎豹营骑兵冲到一线天前,看着那条狭长的山道,还有山谷间凛冽的山风,几乎每个人心中都寒了一把。
两千多名虎豹营骑兵,就要从这条路上,逃离惊虹大军的围剿。
有战士舔了下嘴唇,然后看着浅水清道:“浅督,你知道我们都不怕死,可是我情愿转回头和那帮惊虹人拼命,也不愿意就这样摔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
“是啊,浅督,咱们回头和他们拼了吧,这条路太危险了!要想过去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呢;这样死不值得。”不少士兵都叫了起来。
浅水清厉声大吼:“闭嘴!我知道你们的想法,没错,走这条路是很危险,不过再大的危险,再多的困难,我们也都能闯过去!我们需要的是信心,是勇气,而不是懦弱与后退!不要以为你们不怕和敌人战死就是真正的勇士,我告诉你们,这世界还有许多比战死更需要勇气的事情!现在在你们眼前的,只是其中之一!只要过了这条路,咱们就能海阔天空,继续在惊虹的土地上纵横驰骋!可要是过不去,咱们就都得死在这里。我告诉你们,我浅水清能走到今天,坐在这铁血镇督的位置上,不是因为我有通天的本事,而是因为我从不放弃!我绝不会放弃任何生的可能,为了生存而舍命,这就是我们作为战士的责任。你们既然都已经不怕死了,那还怕这条路干什么?啊?”
战士们倒吸了一口气,浅水清已经大叫道:“有不怕死的就给我上!”
“我来。”离楚高叫道,第一个走上了那条代表着死亡的一线天山道。
风,凛冽地吹,离楚就象是走在横架两岸的钢索上,身体摇摇晃晃,却牵动了每一名战士的心。
他走得很慢,牵着马,蒙住马眼,不仅要自己行走,还要小心不让战马走岔了步子。一米半的宽度,不算长,也不算短,对人来说或许还可以,但对马来说实在太过困难。
一阵大风突然吹过,战马一下没战稳,一脚踩空,整个庞大的身体向着地面急坠而去,离楚被这一带,身体陡然失衡,竟也跟着向峡谷中坠去,引起一片惊呼。
还好离楚的身手着实不错,他在空中一个翻转,急速甩开缰绳,任由战马嘶鸣跌落,自己却扒住了山道峭壁,硬是将五指插在山道中,将自己牢牢固定在山道上,然后又爬了回去。
他重新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对面的峰顶走去,过了一会,他终于出现在燕子岭的南峰峰头,对着这边大叫道:“我过来了!”
“噢!!!”所有的战士都兴奋狂嚣。
浅水清不失时机地大叫:“立刻排成队形,蒙马眼,每骑间距两米,不许向下看,有人失足更不可去拉,立刻行动!”
一个又一个虎豹营战士就这样开始颤颤惊惊地走上这条不归路。
山风凛冽,道路狭窄,这条长长的涉险队伍走在山道上,如履薄冰。
有一些战士,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两腿发软,站都站不住,最终失足落下悬崖,发出凄厉的惨号,严重地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可是他们却只能关注前方,小心脚下的道路。
在这里,他们没有关心和拯救的资格,保住自己,就是对国家,对军队,最大的回报。
后方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近,开始有惊虹兵接近山顶,巨石轰隆隆的推动,碾压出一片凄厉的惨号,但是冲锋登顶的声音并没有因此消去,却愈演愈烈。
拓拔开山摇了摇头:“太慢了,这样下去,咱们根本来不及全部从一线天过去。”
浅水清也是面色阴沉,他回头看了看,沉声道:“最多还有半柱香时间,惊虹军就会杀到我们的背后,象这样的走法,只怕连二百人都过不了,大部分还得留在这山头。”
“惊虹人不是笨蛋,他们本就知道我们没可能从这条路上过去的。”
浅水清眼中厉光再闪:“那是因为他们都是懦夫,我浅水清可从不相信什么叫不可能。”
说着,他突然跨上飞雪,闪电般冲到一线天的山道前,拦阻了试图继续上山道的战士。
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看着山道上的战士一个个或者走到对面峰顶,或者跌下悬崖,心在滴血,脸上却涨出一片紫红。
然后,他回身看着自己身后大批的虎豹营战士大叫道:“兄弟们,作为一名战士,勇气是我们最为宝贵的财产。但是我们的勇气到底有多高,我们的财产有多丰厚,或许你们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今天,这一线天就是检验大家成色的地方!我告诉你们,我现在需要的不仅是你们有勇气走过这一线天,我还需要你们有勇气跑过这一线天。”
“我们的身后,敌人正在向山顶进攻,我留下的兄弟不多,他们正在用自己的命,为我们争取时间。如果我们不懂得珍惜时间,那我们就等于是在害死自己的兄弟!所以,我们要想对得起他们,就要有足够的,去创造奇迹的勇气!告诉我,你们有没有勇气去做马上我将要做的事!?”
虎豹营战士同声大吼道:“誓跟浅督同进退!”
“好!那你们就看着我!”浅水清大喝道,他轻拍飞雪的脖颈低声道:“飞雪,你是马中之王,这一次,我就不蒙你的眼睛了,我要你看着这条路,用你最快的速度给我跑过去,去做给他们所有人看看。你若做不到,我们就一起死在这片峡谷里,我和你,或者同生,或者共死!”
飞雪仰天长嘶,它竟真得就那样冲上一线天,在这狭窄的山道峭壁上放蹄急奔,只是转眼之间,就已经奔到了对面峰上,站到了所有已经过去的战士身边。
让大家没有想到的是,浅水清竟然掉转马头,又重新冲回了一线天山道,以同样的速度,奔回了燕子岭的北峰上,来去轻松,竟是无惊无险。
如履平地!
他对着自己的战士大喊道:“看见了没有!这就是一线天!老子骑着马跑了一个来回!这***山路就是那么一个吓吓人的玩意,你越是怕它,它就越是嚣张,你要是不怕它,它就屁用都没有。别忘了你们练习骑术的时候,我们的考核标准是一米窄的山路上进行五百米的急速奔驰而不得偏离线外,那时候我们不照样都完成任务了吗?你们已经是最优秀的骑兵了,你们本就可以做到这并不算困难的任务,你们唯一需要克服的就是内心的恐惧。当你们不再恐惧时,你们会发现这条路宽得简直闭着眼都可以过去了。现在,你们就把这条路,当成最后的一次骑术大练兵吧!我要你们用你们的行动来证实自己的勇气和能力!”
“现在,所有人有勇气的就给我上,要么冲到对面,要么就摔下悬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活着就是立功,死去的我当他战死!而我,就站在你们的背后,我将最后一个走在这条路上!如果你们看不惯我,想害死我的话,那就继续在这里磨磨蹭蹭的爬吧!”
“噢!!!”所有的战士同声大叫起来。
他们纷纷上马,冲着那条狭窄的山道狂奔而去,将这条通向地狱的奈何桥,当成了可以任他们纵横驰骋的康庄大道。
一名战士冲了上去,又一名战士冲了上去,马蹄得得,震踏在这连站在上面都要瑟瑟发抖的狭窄山道上,看得人心惊胆颤,看得人无法置信,看得人头晕目眩,看得人几乎要昏死过去。
他们狂冲海嚣,冲向那地府大门,一名骑兵失足落了下去,后面的骑兵看都不看一眼,反而加速前行,在空中,那坠落的骑兵放声大喊:“兄弟们,冲啊!”
“冲啊!”所有人都高喊。
两千个声音汇聚成一片巨大的声浪,回响在空谷上方,几乎每一名不幸坠入峡谷的战士,在他们最后的时刻,都叫出了这句话,仿佛那山道的对面,就是敌人的阵地,他们要冲上去,将所有的敌人撕扯成碎片。
说他们是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也好,说他们是以求死之心以求存也罢,这场通向胜利与自由的死亡冲锋,注定将成为大陆战史上一场旷古绝伦的奇观。
两千多名骑兵,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里,纷纷冲上一线天,上演了一场有史以来最为令人惊叹地绝地大逃亡。
当惊虹军的战士杀死了留守在山顶拖延时间的几名虎豹营战士,急急赶到一线天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虎豹营的最后一批战士在那场疯狂的大冲锋中尽情展现出自己的无畏神勇,肆意张扬着冲到对峰。
那最后的背影,赫然正是浅水清!
“我的天啊!”一名惊虹士兵失声叫了起来:“他们。。。他们是什么人?他们竟然。。。竟然骑着马跑过了一线天?”
“疯子!这***是一群疯子!”一名基层指挥官近乎疯狂的大喊大叫起来:“就连山狗走这条路都他妈得要小心翼翼!从来都没有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过去这么多的人!他们疯了,全是疯子!”
对面的峰顶上,虎豹营的战士拥护着浅水清尽情绽放出胜利的欢呼,这一次,他们又赢了,他们胜利的摆脱了惊虹军的围剿,所付出的代价却是极微。
没有人想到,在前面小心走过去的不到二百名战士中,不慎跌落的足有四十多人,可后面的两千名虎豹营战士,却只跌落了五十余人。
当他们克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