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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我就不说谢了。兄弟我拼了这么多年,自问也对得起这份荣耀。不过在这之前,咱们怎么也得先治了申楚才这老王八才行。”方豹说这话时,从骨子里透出一股子杀气。申楚才,你施加在我们身上的所有侮辱,最终都将一点不少的全部落在你自己的身上!
“那是自然。”浅水清一握拳头,狠狠地说道。
方豹嘿嘿得意地笑了。
那一刻,浅水清的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
在这短短三个月里,他已经经历了太多生离与死别,今天方豹的离开,不过是又一个生离罢了。而就在一个时辰之前,他才刚刚和云霓分手。
老天真得很会捉弄人,总是给你一棒子,再扔个糖果给你吃。云霓走了,飞雪回来。飞雪回来,方豹却要走了。那么下一刻,他还有什么可以得到或者失去的吗?
他想不出,也想不明白。
人走,人留,人聚,人散,悲欢离合,百般滋味尽上心头,他一时被这情感的大潮冲击得太强太猛,整个人都随之飘然起来,伤感到了极点;竟再不知身处何处。
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三十二章 侵掠
事情的发展,开始如浅水清所知道的那样朝糟糕的一面进行。
接连数天,申楚才都拒绝接见浅水清。
大军需要的攻城器械,饷银,还有各种一应物资,都在清野城的军需仓库里压着。没有城守的盖印,谁也不能将它们取走。
申楚才并不否认浅水清的职责和权利,但是他很聪明地玩起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手法他生病了,并且拒绝会见所有客人。
正如那名士兵在东风楼所宣扬的那样。
这场病没人知道什么时候能好,但可以肯定,要想在短时间内从申楚才的手里得到那些物资,怕是不可能了。
雨季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一个月左右。待到雨季过后,大军攻打京远城的战役就会打响。浅水清知道自己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在这里消耗,但是申楚才,却显然很乐意和浅水清玩这种猫捉耗子的游戏。
前去催促的士兵派了一波又一波,得到的答案却总是“城守大人有恙在身不宜见客。一应事务待大人痊愈后再行处理。”
不过浅水清可全然不在意。
躺在那片草地上,浅水清的嘴里还嚼着草根,感受微风的吹拂,他怡然自得的享受着这难得的清净下午。
这里是清野郊外的一片小山坡,四周袅无人烟,远离了都市的繁华,也没有战场上的喧嚣。听不到战争的号角,更没有那死亡的呼喊,从前线回到这里的日子,心情在这刻竟是前所未有的舒畅,在一个瞬间得到了一次质的升华。
浅水清感觉好极了。
他站了起来,矗立在小山坡上,面带微笑看着远处的清野城。
当年,他就是从这里出来,走上了成为军人的道路,今天,他却又要杀回去,给世界一个震惊。
他要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浅水清,早不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小小兵卒了。
“狗子。”狗子从树后鬼魅般的现身。
“属下在。”
“豹子他们回来了吗?”
“刚刚回来,一共四十一人,全部带到,申楚才那边还一点消息都没得到呢。”狗子那冰冷的语调中,带出一点阴冷的狠毒。
一抹邪邪的笑意,从浅水清的眼中掠过。“很好,让兄弟们准备一下,沐少回来了,大伙也要上路了。”
“是!”狗子抱拳而去。
山坡上;浅水清迎风肃立,凝神眺望,似在等待着什么。
。。。。。。。。。。。。
远方的一袭飞骑快马向着山坡奔来,正是沐血。
他跳下战马,匆匆跑到浅水清的身边:“浅少,三千新兵已全部征募完毕。”
浅水清满意地点点头:“传我命令,立刻前往军需仓库领取武器,马匹还有攻城器械。”
沐血一呆:“我们自行领取?”
浅水清的口气中透露出冰雪霜寒:“申城守身患小恙,无暇应奉,我奉军部所命押运辎重,重责在身,非常时期,也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了。”
他霍然转身看向沐血:“沐少,立刻命令那三千个新兵弟兄,排成战斗队型全速前进,目标,清野城军需仓库。”
沐血的心头震撼,浅水清却已经握紧了手中的铁拳:“就象我在北门关说过的那样,要想得到更多更好的东西,仅凭别人的施舍是不够的,必须自己动手去拿。告诉兄弟们,让他们打开仓库,不必客气,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我们把整个仓库搬空,包括申城守自己的府库也不要放过。钱,器械,武器,粮草,所有能拿的全部拿走,一点不留。”
“就把这,当作是新兵们的第一场检验吧。一个真正的好兵,总是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上司的每一个命令的。就看看你挑来的兵,和戚少挑来的,有什么区别。”
沐血摇头苦笑,果然是这样么?浅水清,你永远都是什么事都敢做啊。这几天他人在新兵营,却也听说了申楚才拒见浅水清的事。
“那么你呢?你不一起去?”
浅水清嘿嘿一笑:“你们动手抢府库,总是免不了会惊动清野守备。为了不让他们打扰你的工作,我只能主动去找这位申大人,给他也制造点麻烦了。”
沐血眉头大皱:“浅少,你不要胡来。劫府库,你有紫心勋章护体,咱们有烈帅的行事令撑腰,这些还都说得过去。可是攻击城守,罪名可就大了。紫心勋章只能保你不被立斩,可不能免罪。事情一旦闹大,皇帝也不会饶过你。”
冰霜般的冷笑扬起,浅水清的眼神中再度出现几天前受其折辱时的仇恨怒火:
“沐少,这几天你都在新兵营选新兵,所以有件事一直还都不知道。”
“什么事?”
浅水清眉头一扬:“你可知道,申楚才把我交给他的那些死难将士的家信,全都一把火给烧了。”
“你说什么!”飚扬的怒气腾的一下从这名汉子的身上升腾而起,席卷全身。他是彻底愤怒了。他在新兵营的这几天,忙于挑选士兵,只知道申楚才就军需领取一事多有刁难,心中虽敢不忿,却也没太放在心上。这些贪官大都会借职务之便为自己捞取些好处,这种事碰得多了,也不希奇。可是他没想到,申楚才竟然把自己兄弟的家信给烧了。这分明就是对那些死难将士的最大侮辱。
浅水清冷冷一笑:“所以,申楚才我是非教训不可的。不过你放心,我这次已经为他准备好了一份超级大礼,这份礼,绝对会让他想都想不到。沐少你在那边就放手大干吧,这次,咱们要叫他欲哭不得,求死无门,从此以后都得乖乖看我的眼色行事!”
话音落,他凑到沐血的耳边轻轻说了几句,沐血的眼神立刻亮如寒夜星芒。
“遵将军令!!!”沐血大喝,这次,他再不会阻止浅水清的行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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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的风角,在清野城空旷的营地上响起,激荡空气,鼓跃出一片天地间的肃杀。
第三卫一千战士,再一次在浅水清的命令下集中起来。
他们长矛铁甲,肃穆而立。
长期跟随浅水清的他们,已经学会了从风角的吹鸣节奏中判断事情的大小。
今天的风号,凌厉急促,充满杀意,尽管士兵们不知道身在后方何来战事,但只要浅水清的长剑所指,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地杀将过去。
他们是最好的战士,他们只听从自己长官的吩咐。
站在这一千名战士的身前,浅水清再一次披挂上盔甲,飞雪昂首踏步,呼啸出王者的尊严。
浅水清振臂大呼:
“兄弟们,我浅水清又一次用战号集合起了你们!”
“就在半个月前,你们曾经听过一次战号!那一次,我们正面临被处死的绝境上。我们选择了不退缩,选择了进攻,选择了用我们的生命来捍卫我们的荣耀与自由!”
“而今天,我又一次召唤了你们!”
“我知道你们在惊讶,惊讶这是为什么。那么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就在这里,清野城的这片土地上,三天之前,清野城主申楚才,亲手焚烧了我三百多封写给死难将士家属的家信!!!”
呼!平地生起一股愤怒的波澜,壮阔席卷,漫舞穹苍。
一千名战士同时愤怒了,他们的怒,超越海洋深处最强烈的呼啸,腾空出可震撼天地的杀意。
浅水清继续大叫:
“我们!是天风军中最强大的战士!我们打过无数生死之战,为帝国开疆辟土,为百姓保国安家!可是帝国里,却有那么一些蛀虫!他们无视我们的尊严,践踏我们的骄傲,将我们看成是一批野蛮人!视我们为粪蛆,蔑我等为劣民,横眉以对,冷眼相待。对待这样的混蛋,我们应该怎么办!”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所有的战士同时奋臂高呼,音浪贯彻云霄,直冲天际。
浅水清微微一笑。
“不,我们不杀他。杀了他,会让我们真得成为只知道杀戮的野蛮人。但是我们也绝不容忍一切对我们战士荣耀的践踏。我们要让他们知道,天风的军人,是最伟大的,是不可轻辱的。既然他看不起我们,我们就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浅水清仰面向天,眼神中已隐含风雷阵阵:“清野城守申楚才,擅焚我死难将士家信,无视我军人荣耀,践踏我士兵尊严,诈病以待我军,推脱军需供应,上负帝国皇恩,下辜百姓期待。无道之官,天地可谴。我若不教训他,天理不容!”
所有的士兵都静静地看着浅水清。
一名士兵高声大喊:“浅营,你就说吧,我们该怎么做?打南门关的时候,那么危险的事,我们都听了你的。现在这小小一个清野城,就更不放在眼里了。你要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
群起呼应。
“好!方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