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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且慢。”
“何事,贤弟。你发现了什么?”
黑衣者围着土地消散的地方转了一圈又一圈后,说道:“大哥,据我所知这正气本身是没有杀伤力的,除非有人把自己的阴神往上面撞。”
城隍不愿多想。“那就是他把自己阴神往上面撞。”
“可即使他往上面撞,也不过是返本还原,让他成为毫无法术之鬼,而不会魂飞魄散。”
城隍说:“贤弟有所不知,这土地法力并不是他自己修炼所得,阴神一失,自然法力乱窜,因此法体自爆,是很正常的。”
“大哥说的不错,但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哦,那你担心什么?”
“大哥可知道上次王母大寿。”
“知道是知道,但这种盛事不是我这种阴神可参与的。莫非贤弟可知道什么?”
他点了点头,说:“我也是从一个路过我本体的仙人那听说的。吕洞宾等仙人曾有言,他们只有七人,做事不是那么吉祥,欲寻一人以补八仙之数。”
“贤弟是说那吕祖相中了他?”
他虽然不想承受,却不得不点头。“比起那土地以阴神撞上正气,法力自爆。吕洞宾传他法术,欲渡他为仙,反倒更有可能。”
他说的很对,如果法力是能量,那么阴神便是使用和控制这能量的阀门。没有人,没有人会用阀门去撞危险之物,而不用法力。
“那这人我们岂不就动不了了?”
“如果他真是八仙之一,我们还真动不了。”
“唉!这是什么事?这阴司的官做起来实在是憋曲。走了!”身体一卷,他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城隍都走了,黑衣者自然不会多呆,只是临走前却自言自语道:“一切在乎实力,做神也是如此啊!”卷起一道黑风,离开了这“伤心地”。
有鱼娘的法术,宁母很快好了起来。为了感谢她,宁采臣特地在她的房间不留下任何文字。
只是宁母虽忘了受阴神鞭打之事,宁采臣却没忘。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可以允许永远都没有回应的真神在。却实在接受不了这等压榨凡人,寄生于凡人身上的妖孽在。
为免那妖孽没有死绝,借助泥胎念力再度恢复阴神,宁采臣做了一个极大胆的决定,拆庙。
自从来了这世界,知道妖魔鬼怪,知道了吕洞宾说出的秘辛后。对《封神榜》《西游记》有了新的认知。
为什么封神要打仗?为什么西游要搞得三界皆知?
以他们仙人圣人的手段,完全能够做到打完了,凡人也一无所知。
以前不明白,可若是为了人道业位,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就连再往上,众圣为什么退去一教之主的业位,也全都说得通了。
封神大战中,为什么老子会与原始联合外人破了自己兄弟的截教,也全都说得通。
如果仅仅是勾心斗角,那还算什么圣人?更不必说历史上佛门入侵可是从道教发源地开始的。连这样的断信仰之根的行动也算不出,恐怕就连仙人也称不上了吧。
现在,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从鸿钧传道,通天教主便没有镇压气运之物。也就是说他一身气运全在教派上。
所以老子与原始不是害他,而是帮他。帮他灭掉教派,从而回收气运,超脱人道,再次重证天道。
老子、原始、通天三人本为盘古元神所化,这盘古的气运,只要天地一日还在,便不会消失才是。所以什么气运不足,显然只是借口。
这才是圣人,这才是圣人所为。为善为圣,为恶为魔。这本就是“字”的本意。字以载道,字的本意,也就是道的本意。
这大概便是:人心为善,观之善为善,观之恶为恶;人心为恶,观之善为恶,观之恶为善吧!
明了道之善恶,宁采臣只觉神消气爽。他识海处的“律”字不再悬浮于识海处,反倒与他领悟的正气相融。
有了“律”字加持,他的正气虽然细小,但是却有了一种拥有了蓬勃生机的感觉,仿佛就像一棵树有了根,一个木偶有了心。不再是那无根之本,无源之水。
宁采臣自然不会告诉宁母自己去拆庙,所以这事他得偷偷地来,趁人不注意的时候。
只是当宁采臣来到土地公庙的时候,却发现这里日夜都有人在。
上前打听一下,才知道,原来当阴神法力自爆时,不仅仅是魂飞魄散,就连他们的神像也都炸毁了。而这些人,正是茅家找来的工人,重新制作神像,恢复庙宇。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因为这也就是说,即使他宁采臣拆了这庙也没有用,只要茅家还在,便可以无数次地重建。
宁采臣再也没有拆庙的心思,他除非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否则这庙拆了也没用。
你能拆掉一座庙,还能拆掉这世间千千万万座庙不成。这可是连君王都办不到的事。
卷二:出门第59章、年完
更新时间:201261411:05:06本章字数:3752
灰心?是有。
丧气?也有点。
信仰永远都是驱除不了的,它不在于你拆了多少座庙,在于未知。后世已明确证明了这点。
至于让所有神官都做好神、好官……
这种事还是不要想的好。
这事放下,宁采臣只是请求鱼娘帮他看着点母亲,如果再有阴神捣乱,务必通知于他。
宁采臣自己再次央村人驾上牛车,备上礼物,送他去王复家。
到了王复家却没见到人,说是去了杭州城。留下礼物,他也就回来了。
回来的路上遇上了王二叔,他手上又提着鱼,说是这几日不知怎的了,这水中的鱼总往岸上跳。同时因为这鱼也引来了山中的野兽,他在水岸边便看到了野狼的足迹。要宁采臣小心点。
“上次便想说这事,却遇上你母亲生病。你母亲的病好了吗?”
“谢二叔关心,已经大好了。”
“那,这条鱼便送于你母亲补身子,你知道我是不吃鱼的。”
这是事实,宁采臣知道。不过宁采臣也不能总是白拿他的鱼。也许这时代,乡邻之间互送吃的很正常,但他却不习惯。好说歹说,让他收了五枚大钱。
告辞离去,呆在车上,宁采臣也才想起了一事:李公甫的霉运符。
当时那符是洗进了河水里,会不会与这有关?
看着这鱼,宁采臣实在说不好。
虽然那是倒霉一次便少一点的霉气,不是正宗的霉神星位,但是这鱼,他也不敢再往家带。到了河边放生去了。
“宁相公真是菩萨心肠。”赶车的村人称赞道。
宁采臣笑笑,却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鬼神之事过于飘缈,不知道也未必不是福。
只是对那神位,宁采臣是认知更多了。仅仅是因为有了这霉神星位,便是最为克制这阴邪之气的正气也无法令其消失。
这还仅仅是受神位庇护的霉气,而不是真正的神位。真正的神位又该有多么大的威能?
这么大的威能,却不过是人道业位,那么天道又该有多大的威能?宁采臣实在是无法想像。
宁母忘了一些事之后,不再酬谢神恩的她,宁采臣这个年不用吃冷菜冷饭,是过得很不错。
由于怀疑那霉气被洗进了河水里,宁采臣对鱼娘也就有了一丝愧疚。
即使偶然想到这成了精的鱼应该是大补之物。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从来没有真正实施过。
渐渐发现宁采臣对自己再没那么大的戒备之心,鱼娘安心住了下来。
白天陪宁采臣读书,夜里从鱼娘那听到一些修真的心法。
别误会,他不是要修真。在没有真正收服这正气前,他是修不得真的。他会听这样的心法,完全是为了借鉴。
毕竟比起气之一道的运用,有什么能比得上这些修道的妖、神吗?
正气也是气,控制上多有借鉴之处。
这个冬天,宁采臣的正气有了长足的进步,不仅正气重新恢复了,更是涨到10道。这6道正气已经是把宁采臣书上的正气收刮得一干二净。
也就是说他的正气想再次增涨,要么借别人的书去看,要么自己悟,从字里行间里悟出字意正道。
除此之外,他对修真心法的借鉴也有了不小的收获。对正气的控制,他已能做到收发由心。也就是说,他不仅能自主放出正气,还能再把放出的正气收回来。
这其中第二点最是重要。像以往那样,正气出了便没有了,很是让宁采臣束手束脚。正气本就不多,全发完了怎么办?
这是他心里一直藏着的难题。不是他想去想它,而是因为某些细节,不是他不想它们,而是它们自动便蹦进了他的脑海中。
现在好了,他可以安心了。
当宁采臣渐渐学会了对正气的控制,他也就不必再做一个日日散发正气的书生了。
正气内敛,文质彬彬,书生的气息更浓了。只有眉宇之间,隐藏着正气,还没有收敛。
只这样,鱼娘都轻松多了。至少她可以在宁采臣面前现形了,而不必像以前那样,现个形也得躲宁采臣远远的。
更不必说那正气如芒在刺的感觉了。也正是这变化,让鱼娘对传宁采臣修真的心法显得心甘情愿。并连自己对真元妖力的控制这些年来的体悟,都告诉了宁采臣。
冰雪融尽,一年的冬天过去了,青柳抽絮,春天来临。
燕飞江南,大地解冻。一年的劳作生计再度开始,田垄之间农人们奔走忙碍。没了壮劳力,这年春天,各家各户得花费更多的力气时日。
壮劳力的缺失,也让宁采臣想找人修缮房子也变得困难许多。
这时代可不比后世,各个地方的人流可以自由活动。修缮房子的工人可不是士族,是不允许四处乱走的。一个地方的人,除非徭役、天灾、**等大事,终其一生也就只能呆在那个地方。
这次花石纲一抽调民夫,再度打乱了宁采臣修房的计划。
其实作为士人,他还是可以找到修房的人力的。只是看着田地间稀少了许多的男丁,这口他又怎么忍心开得了。
在全家齐上阵,为一年之计奔忙的时候,他再把本就不多的男丁叫出,只为了给自己修房子。
(全家老幼都在耕地)的此情此景,人心是硬不起来的。
一座房子不过是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