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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三天三夜都不准他下床,逼他Zuo爱的经历,一次就够了。
青龙帝怕得要命,所以只敢在旁边小声劝解。
“他痴心?”贺兰隆又在滔滔不绝地叫骂,他和铁穆尔,本来就是见不得面的仇敌,“哼!分明是没安好心,若真是爱得海枯石烂,矢志不移,还用得着来这里找人?”
忽然,贺兰隆邪魅一笑,“皇上,既然他不喜欢这门亲事,我们也不必强人所难,就让瑞王爷一辈子待在宫中,不然,封个藩王也可以。臣就不信,金阈的国库还养不起一个王爷!”
青龙帝无可奈何地摆摆手,示意贺兰隆小声些。
外面突然一片寂静,静得连风穿过窗櫺都能听见,青龙帝觉得奇怪,也有些不安,离开紫檀木书案,走向朱红门扉。
突然间这样安静,贺兰隆也很纳闷,思忖着,守护御书房的五百禁卫军,难道这么不堪一击?
那万一真的来个穷凶极恶的杀手,毫无武功的尹天颀该怎么办?
描金宫门被守在外面的太监无声地推开了,青龙帝迈出御书房,看到青玉台阶下,两排携武器的禁卫军钉子般站着,气氛压抑,仿佛人人都屏着一口气。青龙帝更觉怪异,抬首一看,整个怔住。
貂裘狐冠,锐气逼人的铁穆尔,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双膝着地,跪在了大殿中央。
青龙帝惶恐不已,脸色都变了,从来只有臣子拜皇帝,哪有皇帝拜皇帝之理!他疾步上前,躬身道:“可汗,快请起!这叫朕如何是好?”
“我只想知道天翊在哪里?恳请陛下告知。”铁穆尔低声下气道,没有一点起来的意思。
青龙帝拉又拉不得,劝又劝不起,无措道:“可汗,瑞王爷的下落,朕也不知道啊。”
“不是说他回到了宫中?”铁穆尔愕然。
“你错了,他没有回来,”贺兰隆插话道,一步步走下还结着冰霜的青玉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铁穆尔,“他可是祭祖了列祖列宗之后,远嫁异邦的,他怎么还会回来?要找,回大苑去找!”
铁穆尔脸色蓦然一沉,凶恶道:“贺兰隆,你一直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不过随口说了几句话,你自己当真罢了。”贺兰隆冷言冷语,火上浇油,“本来,不见了王妃来这里找……就很可笑。”
“贺兰隆!”铁穆尔被激怒了,被怒火灼红的眼睛射出两道寒光,抓起手边的长鞭,一跃而起!
青龙帝还来不及阻止,两人就已经交上手,贺兰隆手中无剑,就轻盈一跃,用脚尖勾起一个士兵的长矛,转身应战。
贺兰隆最擅长的武器是青龙剑,不过长矛也是使得出神入化,为报上次被打败的仇,他每一招都十分凶狠,而且迅如闪电,锐利的矛尖气势汹汹,直击印堂、气海、脊中等要害。
铁穆尔愤而避开,威猛彪悍地甩出鞭子,鞭子所到之处,留下很深的印痕。
贺兰隆手握长矛,灵活应战,无论矛柄、矛尖,还是矛身,都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气,再配合自身巧妙的轻功,一眨眼工夫已是十几个回合。
众士兵看得瞠目结舌,青龙帝焦急不已,想阻止,可是无从下手。
在外行人看来,贺兰隆招招狠毒犀利,稳占上风,可懂些武功的就会发现,贺兰隆脚下不稳,闪避仓促,实际上处于被动,而三十几个回合后,甚至连青龙帝都看得出来,贺兰隆陷于苦战了。
“这臭鞑子……”贺兰隆有些招架不住铁穆尔那如暴风雨般落下的长鞭,一步步后退,最后,仓促飞掠上巍峨的大殿屋顶。
铁穆尔的长鞭紧随而至,啪地击中贺兰隆脚下的琉璃青瓦,数十瓦片应声而碎,哗啦一声巨响滑下屋詹!激起无数尘埃和瓦砾,众侍卫惊呼,纷纷护驾。
“混蛋!”贺兰隆暗骂,脚底一滑,急用长矛稳住身子。可就是这一刹那的失手,铁穆尔迅猛犀利的长鞭已经破空而至,“啪!”像狼牙般狠狠绞住了贺兰隆的脖子!
“隆!”青龙帝大惊失色。
贺兰隆喉咙一紧,嘴角淌下血来,更加怒火中烧,他一手牢牢抓着铁穆尔杀气腾腾的长鞭,一手依然握着长矛,稳住自己的身体。“啪啪!”他脚下的瓦片,因为承受不住加重的力道,又纷纷碎成了瓦砾。
两人在互较臂力和内力,铁穆尔冷森森地盯着贺兰隆,巨大的愤怒像烧红的火焰,他使力将长鞭绞紧。
贺兰隆也不甘示弱,唇边竟然还带着讥讽的微笑,他也拽紧铁穆尔的长鞭,两人的目光犹如嗜血的野兽在凶狠撕咬,非置对方于死地不可!
但是在力道上,体态轻柔的贺兰隆明显弱于高大魁梧的铁穆尔,长鞭像贪婪的巨蟒一样越缠越紧,贺兰隆的呼吸变得急促,额角冒出冷汗。
“要杀你,很容易,”铁穆尔目露凶光,残酷无情地道,“青龙帝拿你没办法,可是对本王来说,你就如同草芥。记住,在你欺骗我的这段时间里,尹天翊如果遇到什么不幸,我一定拿你的人头陪葬!”
满是瓦砾的屋詹下,青龙帝蹙眉仰视铁穆尔,一言不发。
“少废话!”贺兰隆暗暗运气,恼羞成怒地说,“你敢杀就杀!”
“总有一日,本王会杀了你!”铁穆尔说着,睨视面色铁青的青龙帝一眼,飕地抽回鞭子,跳下屋顶。
他气势慑人,竟然没有人敢上前拦住,眼睁睁地看着他几乎拆了宏巍殿之后,扬长而去。
屋顶上,气得够呛的贺兰隆,眼神也是相当可怕,他没想到自己会再次输给铁穆尔,而且还输得那么难看,脸色由红转青,由青转白,突然咆哮一声,一脚踏穿屋顶,直接落入御书房内。
飞扬的尘土、瓦砾、碎石、砖头,几乎将御书房变成废墟,青龙帝无奈,重重歎气。
在皇宫大打一场,愤怒离开后,铁穆尔马不停蹄地召集了所有的亲信商议。
种种可疑的迹象表明,尹天翊确实不在宫中,铁穆尔更加心急如焚,如果尹天翊没有回到金阈,那他还在大苑?
辽阔无边,天寒地冻的纥尔沁草原,还有连绵的山脉,危机四伏的戈壁,铁穆尔无法想像,从小生长在皇宫内苑的尹天翊要怎么活下去?
“可汗,”见铁穆尔面色发白,一旁的贴身护卫涂格冬细心安慰道:“汉人都说,吉人自有天相,王妃殿下一定会没事的。”
“察罕没有消息,乌力吉也一无所获……尹天翊是汉人,又穿着雪豹裘衣,应该会很显眼才对,怎么可能……”一点消息也没有?
铁穆尔定睛注视着桌上的大苑地图,像是要从那里面找出尹天翊的身影来。忽然,他看到卜都驿站,脑中灵光一闪,咬牙道:“是商队!”
“商队?”众人一怔,索鄂勒瞪大眼睛,也看着那个驿站标志,吃惊道:“可汗的意思是,王妃是被那运黄羊的商队藏起来了?”
“天翊是在卜都附近的驿站失踪的,当时在刮白毛风,他走不了,而且就算冒险往前继续走,下一个驿站要五百里才到,以他的体力,怎么可能在暴风雪中走那么远?”
众人恍然大悟,不过心里又疑惑,如果尹天翊是被商队救了,走得会更加快,算算日子,也该到金阈了啊!
“糟了!”多傑大叫。
说到商队,他突然想起来一个多月前,有个运黄羊的商队在大戈壁中央被流民营洗劫了,听说还死了很多人,可那个时候,他们为寻找王妃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也就没有像往常一样,一级级上报、派兵追剿,只是让骑兵队加强巡逻而已。
多傑面色惨白,扑通一声跪下,“可汗,请让臣以死谢罪吧!”
“什么?”铁穆尔不明白。
“都尉苏日格曾向臣彙报,一个运黄羊的商队,在戈壁滩中央被流民营打劫了。”
多傑越说越悔恨交加,无地自容,“臣该死,擅作主张,让苏日格不要惊扰可汗,派出阿尔布古部落的骑兵队加强巡逻就可以……”
铁穆尔勃然大怒,“这么重要的事,怎么可以擅自拦下!”
多傑惶恐磕头,索鄂勒赶紧劝道:“可汗,臣想多傑将军也是无心之失,大戈壁滩向来有强盗、流寇出没,不过都成不了气候,所以多傑将军才会自作主张,让阿尔布古的骑兵队处理这件事情,请可汗息怒。”
空气似凝固了一般,铁穆尔怒容满面,握着桌沿的手指一用力,那厚实的桦木便断裂成了两半,众人惶恐跪下。
“流民营吗……”铁穆尔咬牙切齿,“涂格冬!”
“臣在!”既是可汗贴身护卫,又是万骑长的涂格冬朗声应道。
“备快马,通知戈壁滩驻扎的炎军,我们即刻回大苑。”铁穆尔下令道。
涂格冬领命,急步走出屋子,其他人都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多傑仍然垂头丧气地跪在地上。
铁穆尔焦灼不安的视线,望着阳光下的庭院,尹天翊果然在某处受苦!
涂格冬做事很快,顷刻工夫就准备好了马匹和干粮,众人呼啦涌出,上马。
铁穆尔骑在马背上,注视着厅堂里面如土色的多傑,严厉道:“多傑,你和索鄂勒一起留在上京,盯紧贺兰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大苑。”
“是,可汗。”不能跟在铁穆尔身边,多傑很难受,可他也很清楚,他犯下如此大错,铁穆尔没有砍他的头,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第二章
几片蓬松的浮云拂尽了天空,天气仍是寒冷刺骨,一个被冰雪封印了的山谷里,零乱地竖着几十顶脏汙的帐篷,帐篷前有火堆,火堆上架着大铁锅,锅子里煮着马肉或者野菜。
龙蛇混杂,居无定所,这就是流民营。他们之中有犯事被部落驱逐的牧民,有沙漠强盗,有穷困潦倒的乞丐,也有从事风尘的妓女,虽然他们说着不同的语言,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却是一个整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