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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伊特知不知道什么,你知道吗?莎蒂彼有没有跟她说过?”
“她比较有可能跟她说而不是跟我——不过我不这样认为。事实上,我确信。”
“凯伊特怎么认为?”
“凯伊特?凯伊特从来就什么都不想。”
雷妮生回想着,凯伊特只是趁着莎蒂彼异常温顺的时候,为她自己和她孩子夺得新近织好的最好的亚麻布——在莎蒂彼正常的时候绝不会容她这样做。不吵翻了天才怪哩!莎蒂彼几乎吭都不吭一声地由她得逞这个事实令雷妮生印象十分深刻。
“你跟伊莎谈过吗?”雷妮生问道:“我们的祖母对女人以及她们的行为很了解。”
“伊莎,”亚莫士有点困恼地说:“只说我该为这种改变感到高兴。她说要莎蒂彼继续保持这样明理是可遇不可求的事。”
雷妮生有点犹豫地说:“你问过喜妮了吗?”
“喜妮?”亚莫士皱起眉头:“没有,真的。我不会跟喜妮说这种事。她太过于自以为是了。我父亲宠坏了她。”
“噢,那我知道。她非常烦人。不过——哦——”——雷妮生犹疑着——“喜妮通常无所不知。”
亚莫士缓缓说道:“你问问她好吗,雷妮生?然后告诉我她说些什么?”
“好吧。”
雷妮生跟喜妮独处时提出了问题。她们正在前往织布棚的路上。令她有点惊讶的,这问题似乎令喜妮不安。她平常聊天的那股热呼劲一下子全不见了。
她摸摸身上戴着的护身符,回头望了望。
“这跟我无关,我确信……我没有必要去注意任何人正不正常。我只管我自己的事。要是有什么麻烦,我可不想扯进去。”
“麻烦?什么样的麻烦?”
喜妮迅速侧瞄了她一眼。
“没有,我希望。不管怎么样,没有什么跟我们有关的。你和我,雷妮生,我们没有什么好自责的。这对我来说是一大安慰。”
“你的意思是莎蒂彼——你是什么意思?”
“我没任何意思。我在这屋子里只不过比仆人好上一点点,我犯不着对跟我无关的事情提出我的看法。要是你问我,这是个往较好方面的改变,而且如果就保持这样,那么我们就都好了。拜托,雷妮生,我得去留意一下她们在亚麻布上标好日期。她们都这么不小心,这些女人,总是只顾谈笑,疏忽了工作。”
雷妮生不满意地望着她一个箭步冲进织布棚里去。她自己则慢慢踅回屋子里。她悄悄进了莎蒂彼的房间,莎蒂彼在雷妮生碰碰她的肩头时跳了起来,大叫一声。
“噢,你把我吓死了。我以为——”
“莎蒂彼,”雷妮生说:“怎么啦?你不告诉我吗?亚莫士在为你担心而且——”
莎蒂彼的手指飞向双唇。她的眼睛张大、惊惧,她的声音紧张,结结巴巴地说:“亚莫士?他——他说些什么?”
“他在焦虑。你在睡觉时大喊大叫——”
“雷妮生!”莎蒂彼抓住她的手臂:“我说——我说了些什么?”
她的两眼因恐惧而扩张。
“亚莫士是不是认为——他告诉你些什么?”
“我们两个都认为你病了——或是——或是不快乐。”
“不快乐?”莎蒂彼以奇特的腔调低声重复这三个字。
“你不快乐吗,莎蒂彼?”
“或许吧……我不知道。并非如此。”
“不是。你在害怕,可不是吗?”
莎蒂彼突然以敌视的眼光瞪着她。
“为什么你会这样说?为什么我该害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知道,”雷妮生说:“但是,这是事实,不是吗?”
莎蒂彼努力恢复她往日傲慢的姿态。她头往后一甩。
“我不怕任何东西——任何人!你竟然敢对我作这种暗示,雷妮生?而且我不容你和亚莫士来谈论我。亚莫士和我彼此了解。”她停顿下来,然后厉声说:“诺芙瑞死了——死得好。这是我说的。你可以去告诉任何人,我的感想就是这样。”
“诺芙瑞?”雷妮生质问式地叫出这个名字。
莎蒂彼激动得使她看起来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诺芙瑞——诺芙瑞——诺芙瑞!听到这个名字就叫我恶心!我不用再在这屋子里听到她的名字了——谢天谢地。”
她的声音,升到了往日刺耳的高音,在亚莫士踏进门时突然下降。他异常坚决地说:
“静下来,莎蒂彼。如果我父亲听见了,又会有新的麻烦。你怎么可以这么傻?”
如果说亚莫士的坚决和不悦的语调是异常的,那么莎蒂彼的突然瓦解、温顺下来也是。她喃喃道:“对不起,亚莫士……我一时没有想到。”
“好了,以后小心一点!你和凯伊特以前总是惹麻烦。你们女人真没道理!”
莎蒂彼再度喃喃道:“对不起……”
亚莫士走出去,他抬头挺胸,步伐比以往坚毅多了,仿佛他一旦重建了权威便不可一世。
雷妮生慢慢走向老伊莎的房间去。她感到,她祖母可能提供她一些有用的意见。
然而,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葡萄的伊莎,拒绝正视这件事情。
“莎蒂彼?莎蒂彼?为莎蒂彼这样大惊小怪的干什么?难道你们都喜欢受她欺侮支遣,一旦她行为得体,你们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吐出葡萄子,评议说:
“不管怎么样,这太好了,维持不久——除非亚莫士能让她保持这样下去。”
“亚莫士?”
“是的。我希望亚莫士终于觉醒了,好好痛打莎蒂彼一顿。她需要的就是这——而且她是那种也许会高兴挨打的女人。温温顺顺,可怜兮兮的亚莫士一定令她非常讨厌。”
“亚莫士是个可亲的人,”雷妮生愤慨地叫了起来:“他对任何人都好——像女人一样温柔——如果女人是温柔的话”,她怀疑地加上一句。
伊莎咯咯发笑。
“最后一句加得好,孙女儿。不,女人可不温柔——或者如果她们温柔的话,愿伊西士女神助她们!而且没有几个女人喜欢仁慈、温柔的丈夫。她们会要个像索贝克那样英俊、装腔作势、残暴的丈夫——女孩子迷的是他那种人。或者是像卡梅尼那样英俊潇洒的年轻小伙子——嘿,雷妮生,怎么样?他真是无可挑剔!而且他的情歌好得无话可说。嗄?嘻,嘻,嘻。”
雷妮生感到脸颊红了起来。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道貌岸然地说。
“你们全都以为伊莎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知道没错。”她以半瞎的眼睛盯住雷妮生:“或许,我比你还先知道,孩子。不要生气。生活就是这样,雷妮生。凯依是你的好丈夫——但是他现在已扬帆另一个世界里。做太太的需要找个新的丈夫到尼罗河上刺鱼——并不是说卡梅尼有多好。一只芦管笔,一卷草纸就是他的梦想。尽管是个像人像样的年轻人——对歌唱有一套。这一切在我看来,我可不确定他是配得上你的男人。我们对他所知不多——他是个北地人。应贺特赞赏他——不过我总认为应贺特是个傻瓜。任何人都可以奉承他,诱他就范。看看喜妮就知道了!”
“你错了,”雷妮生一本正经地说。
“很好,那么,我错了。你父亲不是傻瓜。”
“我不是指那个。我的意思是——”
“我懂你的意思,孩子。”伊莎露齿一笑:“但是你不懂得真正的笑话。你不懂像我这样安安稳稳地坐下来有多好,脱离了这一切男男女女,爱爱恨恨的事。吃着可口的肥鹌鹑或芦苇鸟,再来一块蜂蜜糕,和一些美味的韭菜、芹菜,然后用叙利亚的葡萄美酒润润喉——永远无忧无虑。冷眼旁观着一切骚乱、心痛事件,心知这一切都不再能影响到你。看着你的儿子为了一个漂亮的女孩出丑,看着她把整个地方搞得风风雨雨——这令我捧腹大笑,我可以告诉你!就某一方面来说,你知道,我喜欢那个女孩!她是个魔鬼没错——看她令她们吵吵闹闹的。索贝克就像被针刺破的气囊——伊比被搞得就像个小孩子——亚莫士以一个受太太欺压的丈夫而蒙羞。这就像你对着一池水看你自己的脸。她令他们看清楚了他们一般的样子。可是为什么她恨你,雷妮生?回答我这个问题。”
“她恨我吗?”雷妮生怀疑地说:“我——曾经试着对她表示友好。”
“而她并不领情?她是恨你没错,雷妮生。”
伊莎停顿下来,然后突然问道:“会不会是因为卡梅尼?”
雷妮生脸色升起红晕。“卡梅尼?我不懂你的意思。”
伊莎若有所思地说:“她和卡梅尼都来自北方,但是卡梅尼在院子里望着的人是你。”
雷妮生猛然说:“我得去看看泰娣。”
伊莎刺耳、逗乐的咯咯笑声跟随着她。她的双颊一阵臊热,快速越过院子,来到湖边。卡梅尼从门廊那里喊她:“我做了一首新歌,雷妮生,留下来听听。”
她摇摇头,匆匆前去。她的心愤怒地跳动。卡梅尼和诺芙瑞。诺芙瑞和卡梅尼。为什么要让者伊莎,喜欢恶作剧的老伊莎,把这些想法加入她脑子里去?为什么她要在乎?
无论如何,这又有什么关系?她不在乎卡梅尼——一点也不在乎。一个有着甜美的声音、结实的肩膀,令她想起凯依的粗鲁的年轻人。
凯依……凯依……
她固执地重复他的名字——但是他的影像首度不再出现她的眼前。凯依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在阴府里……
卡梅尼正在门廊上轻柔地唱着:“我要对彼大说:‘今晚把我的爱人给我……’”
三
“雷妮生!”
贺瑞连叫了她两次,她才听见,从望着尼罗河的冥思中转过身来。
“你想得出神了,雷妮生。你在想什么?”
雷妮生气冲冲地说:“我在想凯依。”
贺瑞看了她一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