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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雾茫茫。
土方岁三的身影模糊不清。
踽踽而行。
锦织漱看着虚弱的土方岁三，上前伸手要扶他。
土方岁三一个反手，甩开她。
“别跟了。”
千鹤从拐角处跑来。“锦织。土方先生他。。。。”
语无伦次，千鹤焦急的看着土方岁三。
锦织漱语气很平静，只是盯着前面那个白色的身影看。“千鹤去扶下他吧。”
心，一点一点的疼痛。
“锦织你的脸。”
她白皙的脸上，有清晰的掌印。
“快去。”锦织漱声音略提高，带着严厉。
“是。”
千鹤跑上前，扶住土方岁三。
“土方先生赶紧跟我回去休息。”
“前方，有个白发的男人为了保护宿场而战斗，一定是总司。一定是总司，他现在哪里还能战斗。。。。”
锦织漱站在原地。
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背影刺眼的让她想流泪。
迈步随后跟上。
她只是远远地跟着，看着前面吃力的土方岁三，手指深深的掐进肉里。
那几百层的阶段，就跟走不完，望不到尽头似的。
18、此情随风舞 。。。
r》 当迈上最后一层的时候，千鹤哭了。
入眼的是地狱般的小道，到处横七竖八的尸体。
血染红了土地。
走近，才知道之前发生的是一场恶战。
没有看到冲田总司。
只看到他的刀，插在地上。
刀柄处的白布随风飘扬，说不出的凄凉。
日升，安谧。
如果不是风中吹来的血腥味，让人几乎以为那场恶战不过是臆想。
千鹤低低的哭声。
土方岁三看了一会儿。“走吧，回去了。”是对着千鹤说的。
千鹤看了她一眼，咬咬唇，转身奔到土方岁三旁边，扶着他回去了。
锦织漱没有动，立在原地。
冲田总司，对不起。
锦织漱的目光迷离。想起初次相见时，那个总是爱笑，爱捉弄人的冲田总司，那个把近藤勇当做生命一样的男孩子，间接也是她害死的吧？
千鹤扶着土方岁三下阶梯。“土方副长。”
“恩。”
“锦织还没有跟上来。”
土方岁三倒吸了一口气。“。。。。。。”
没有说什么的，回到暂住的地方。
土方岁三盯着自己的手，他居然错手打了她。
不断的往外张望。
一直都没有看到锦织漱的身影。
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日暮快暗的时候，锦织漱才回来。
经过土方岁三的房间，不看一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以近藤勇和冲田总司的死为转折点，她和土方岁三的关系降至冰点。
从未有过的僵。
。。。。。
锦织漱在自己的房间，盘腿坐在床铺上。
她的头发已经很长了。
她想，要是盘成传统的头发，应该很不错吧？
恍然，又想起在京都时，她和千鹤假扮艺伎的事。
那时，山崎丞还在，近藤局长和冲田总司也在，还有原田左之助和永仓新八。
叹了口气。
她不是感性的人，为什么最近这么频繁的想起过去的事？
缓缓的躺下，蜷成一团。
神态放空，慢慢入睡。
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恍惚间，是谁在耳边叹息。
“。。。。我该。。拿你。。怎么办。。。。。”
好像还有谁在捋她的头发，弄的她很不舒服。
锦织漱再也没有跟土方岁三说过战争的事。
19
19、生死相随苦难为 。。。
八月。
天气已经炎热的让人觉得烦躁。
锦织漱的精神越发的不济。
会津母成峠战役，大败。
要退至仙台的那个晚上。
斋藤一来找她。
她歪着头。“一君？”
斋藤一手握成拳，在嘴边轻咳一声。“锦织陪我去外边走走吧。”
“恩。”
长长的头发，随意的绑成一个马尾，她穿了月牙白的单衣，跟斋藤一出去。
“副长他们明天就会退往仙台。锦织，我打算留在会津。”
许久没有动过脑的锦织漱努力想着原先书上的情节。
很久，才想起来。
锦织漱大惊。“小一。”
“恩？”斋藤一转头看她，眼神温柔。小一，还真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他们都是叫他斋藤，一君，阿一。
“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锦织漱眼里的惊惶，他没有忽略。
斋藤一嘴角微扬，“锦织有要守护的，我也有啊。”
锦织漱沉默，张开嘴想说什么，对上斋藤一的表情又把话咽下去。
他们缓缓的走着。
士兵大都已经歇下。
斋藤一指着他们，“虽然已经很累，明知道无望，但为了心中的信念，还是勇往直前。”
出了营地，他们往街道走去。
锦织漱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
斋藤一低头看她。
锦织漱开口，”小一会保护我的吧？
“恩。”
锦织漱指了指屋顶。
斋藤一明了，牵过她的手，跃上屋顶。
由于战乱的缘故，十室九空。
没有人对他们的行为说什么。
平衡了□体，锦织漱扭头。
“谢谢小一。”
“恩。”
。。。。
。。。。。。
战乱后的夜晚，带着一丝颓废的安静。
“在乱世，真的很无奈。活着，那么艰难。真希望国家早点安定下来。”斋藤一低低的说。
锦织漱没有看他，而是抬头看天空。
夜幕深蓝，星星罗布。
可能是因为坐在屋顶上的关系，锦织漱觉得天更近了。
“我觉得，离天堂更近了。”伸手，探了探。锦织漱淡淡的开口。
“天堂？”
“恩。那是个没有战争，没有忧愁的地方。”
斋藤一看着已经陷入某种迷幻表情的锦织漱，没有开口。
“我之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和我很要好的小哥哥，他
19、生死相随苦难为 。。。
就在天堂。我记得，那年的冬天真的很冷啊，小哥哥就在冰凉的河边，一动不动，全身僵硬。无论我怎么叫他，他都没有应我。最疼我的小哥哥，不在了。”
锦织漱的声音平淡，表情空洞。
“明明说好要一起长大，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可是，最后却又剩下我一个人。那年啊，我才十一岁。”
斋藤一心里微微疼。
“其实，对于百姓来讲，不论谁当政，只要生活安慰，家人平安，就够了。他们没有那么大的志向，去管谁管理着国家。乱世，活着真的艰难。‘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
斋藤一安静的听着。
“你们有自己的信仰，即使我可以告诉你们历史的进程，你们也不会动摇。可是，小一。无论如何，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恩。”
夜风吹起了两人的头发。
“以后不要再用那个力量了。会损伤身体的。”
“恩。”
“副长会保护你的。”
“恩。”
“锦织，。。。我喜欢你。”
“恩。我也喜欢小一。”
斋藤一苦笑。
月光下，背影孤寂。
土方岁三远远的看着。
如果，平助他们还在话，肯定会很聒噪的喊，“斋藤你跟锦织怎么跑到屋顶上去了。”
新选组，如今等于四分五裂。
前方战事又吃紧。
土方岁三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
很久之后斋藤一想起今天的事，才知道。这是锦织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么倾心跟他交谈。
第二天。
吃过早饭，他们拔营而退至仙台。
斋藤一远远地看着锦织漱。
“副长。”
“恩。”
“锦织，一定要好好保护她。”
土方岁三点点头。
“那么，再见了。”
锦织漱回头，斋藤一卓然而立。
紫色的头发，温顺的垂在右侧，军装笔挺，别在腰间的刀。
一如当初帅气。
她还记得，在岛原的时候，他对着千鹤说的话，她在门外很想跟他说，要表白就大胆一点啊。
喝下变若水的那晚，她嘲讽他，斋藤君觉的有你们在，我逃的出去么？
杀人的那个晚上，她拒绝他的羽织，他说衣服他自己洗。
他不顾呕吐的臭味，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一点一点，她的眼里全是他认真的神态。
他说，我会保护你的。
他说，锦
19、生死相随苦难为 。。。
织，我喜欢你。
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不能回应他任何。
可是，现在。现在他却是要去送死。
锦织漱湿了眼眶，唇微动，无声的告诉他。
一定要活着。
斋藤一点点头。
退到仙台。
仙台藩很不对劲。
不断传来试刀杀人事件，整个仙台藩人心惶惶。
土方岁三第一次正面问她。她只是冷淡的回了一句。“雪村纲道。”
再无交谈。
千鹤在庭院晒着被套，她则是懒散的窝在室内。
好困。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庭院外纷沓而至的脚步声，对话声，让她睡意全无。
已是快秋季，在单衣外又添了件衣服。
拉开门。
雪村纲道和罗刹队。
想转身已经来不及了。
雪村纲道惊喜的声音，“这位姑娘。”
面对他们。“什么事？”
刺耳的笑声。“就是上回我跟你说的，许你荣华，帮助我们。”
“我对你的白日梦没有兴趣。”不想再看雪村纲道那嘴脸，“平助，你带千鹤先走。”
“诶？怎么可能，锦织你不要开玩笑了。”
“你们今天，谁都走不了。给我拦下他们。”
低咒了一声。
反抗的下场就是她们成了俘虏。
只不过千鹤是被迷晕过去的，而她则是清醒的。
锦织漱看着已经对她说了两个小时的雪村纲道，很无奈的想，他都不会累么？
她很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