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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莫非那白龙龙脉的龙气旺发,只能应验于先生的孙儿一辈身上么?
他接而又暗道:先生的儿辈天命如此,先生复兴汉室的遗志,看来只可容托于他的孙儿辈了……而我亦唯有竭力延续三分天机势的势格,以保那复兴汉室的天命之人诞生……孔明心念电转,便再无犹豫,呵呵笑道:“主上放心,五路来兵,臣怎会不知?臣非观鱼,实静思破敌之策。”
刘禅道:“相父计将如何?”
孔明从容笑笑道:“五路来兵,其势淘淘,实乃表面之象,魏国欲令我首尾不能相顾而生乱地罢了!羌王金必能、蛮王孟获、反将孟达、魏将曹真,此四路我已有破敌之策。但第五路吴国之军,我虽有退敌之计,可惜仍缺一能言善辩子才,未得其人,故须详加思虑。”
刘禅仍带疑虑,忙道:“五路奇兵来犯,蜀国兵力薄弱,相父有何妙计退敌呢?”
孔明微微一笑,道:“先帝以陛下忖托于臣,臣怎敢丝毫怠慢?朝中诸官,多不晓兵法之妙,贵于神速而不为敌之所测,因此不可轻泄。”
孔明说罢,即亲自扶持刘禅入内堂,君臣二人单独相对。
孔明这才将他的破敌之计,向刘禅详释一番。
关于鲜卑国和金必能率兵攻打西平关,孔明早就派密使到马超军营,令马超镇守,而且马超的祖辈属西川人,极得西羌鲜卑人的敬畏,因此,由马超镇守,西面的一路奇兵,可不战而退。
第二路是南蛮王孟获所统的十万南蛮大军,孟获已兵犯南面蜀国四郡,孔明接报,即调魏延率军前去反击,但教他只疑兵布阵,左出右入,右入左出,令蛮兵心疑,不敢放胆进攻,这一路亦已保不败之地。
第三路是叛将孟达之军,出兵欲攻汉中。孔明知李严与孟达有生死之交,便立刻派李严东赴白帝城镇守,孟达见守边之将是李严,即推病收兵,不再进攻汉中。
第四路是曹真率领的魂军,为数十万,最难对付。孔明调派魏军最畏惧的虎威大将军赵子龙,亲赴阳平关镇守。赵子龙的神威,就连当日的曹操亦十分怯惧,更何况是曹操的子侄辈曹真?孔明又授计赵子龙,在阳平关多布旗号,坚守不出。曹真果然不敢贸然轻进,等待其他四路的动静,再作打算。因此魏军被挡在阳平关前,不敢进攻。
孔明将他的部署,告知刘禅。刘禅不由惊叹道:“相父用兵,果然神鬼莫测碍…但未知东吴一路,相父如何克破?”
孔明沉吟道:“东吴有陆逊为帅,此人深通兵略,不可轻视。但陆逊用兵谨慎,他此时必在等待;若四路兵马取胜,他必出兵;但四路不成功,他便必按兵不动。但五路兵马中,以东吴一路最为重要,我须先行瓦解,以稳定东面。但派赴东吴的使者十分关键,我此时又决不可能抽身前去,因此一时之间,尚未有决断。”
刘禅一听,才完全放心,他心性又很坦白,便向孔明笑道:“太后亦十分担心,打算见相父问清楚呢!但相父已伏下万全之策,朕已如梦初醒,不再忧虑啦。”
孔明见刘禅毫无心机,暗道:他毕竟是十七岁的少年人。
也不忍令他太难做,便又安慰几句,更与他一同饮了几杯酒。
让他安心而去。
孔明送刘禅出府。府外朝中百官仍在守候,环立于门外,但见后主面有喜色,心中皆不明其故,却准也不敢询问。
因为百官多感惊惶,谁也没有主意。
孔明送走刘禅的车驾,返回府外,但见百官神色犹豫不定,皆有惊惶之心,其中却有一人,正欣然而笑,似已窥破其中的奥秘,原来此人是朝中的吏部尚书邓芝。孔明送走百官,却暗中令人留住邓芝。
孔明邀邓芝入相府,直抵他书房密室,请邓芝坐下,才道:“当今之势,魏、蜀、吴三国鼎立,若求一统山河,当必征伐哪两国呢?”
邓芝毫不犹豫,断然说道:“丞相大人,下官以为,主上初登帝位,局势未稳,魏国虽然是汉贼,但势力强大,非一时三刻所能摇动,因此宜先稳定局势,再徐图征讨。而蜀、吴处境相同,实力唇齿相依,唇亡则齿寒之势,因此宜与吴盟好,将先帝与吴下仇怨瓦解冰消,彼此相助,方才是保国以图北伐进取的长久之计。丞相以为如何?”
孔明一听,不由欣然大笑,道:“我欲得此人才很久了。
今日终于遇上。”孔明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邓芝已深知孔明之意,却故意含笑道:“未知丞相欲差此人办何事呢?”
孔明欣然道:“我正欲派使者往东吴说盟,一直未得合适人眩邓大人既洞悉时局,必不辱所命,赴吴之行,非你莫属。”
邓芝见孔明如此信任,心中感动,但仍谦称:“下官恐难当此重任。”
孔明却决然说道:“邓大人不必推辞,目下乃蜀国先死存亡之际,不容我辈中人谦虚了。”
邓芝亦肃然说道:“是!丞相大人既有钧旨,下官当遵从便是。”
第二天一早,邓芝即动身前赴东吴。
东吴此时已将都城从柴桑迁到武昌,即湖北鄂城。陆逊破蜀退魏,功高盖世,孙权对陆逊十分信任,拜他为辅国将军江陵候,更兼领荆州牧成为荆州最高行政长官,东吴的军权由陆逊执掌。
就在此时,忽报魏国有使者来拜。孙权对魏国进攻荆州,心中仍耿耿于怀,但魏国派来的使者,他又不敢不见。无奈只好召魏国的使者入朝。
魏国使者向孙权奏道:“蜀国派人求救于魏,魏国一时失察,发兵攻吴,已知错矣。今魏国却出四路奇兵,趁蜀国局势未稳,进而击之。请吴国派兵相应。若陷蜀国,可将蜀土各分其半,决不食言。”
孙权犹豫不决,问计于张昭,张昭亦不敢作主,反而向孙权道:“陆将军甚有见地,何不召他商议?”
孙权便急召陆逊,告知魏国之意。又道:“曹丕奸诈,言而无信,出兵攻蜀之约,孤是否答应呢?”
陆逊微思忖,即断然说道:“曹丕雄踞中原,急切间难于摇动,主公若不答应,必与曹丕结仇也。但臣知蜀国丞相孔明,非等闲人物,当今之世,魏、吴两国尚无人可与之匹敌也,因此我军亦不可轻举妄动。宜静观其变,密切留意四路兵马情形,若四路兵胜,则蜀国必危,孔明首尾不能相救,我军即可发兵,直捣成都。若四路兵败,我军只宜按兵不动。”
孙权立刻依从陆逊之策,向魏国使者道:“贵使请先行回覆魏主,吴国因军需未办妥,急切问尚不能起兵。待军需齐备,即出兵相应。”
魏国使者知此乃吴国缓兵拖延之计,但又无可奈何,只好先行回报去了。
不久,蜀国便有探子回报,说鲜卑国金必能的大军,见马超守蜀川西闰关,不战而退。南蛮孟获,被魏延施孔明所授疑兵之计,杀退回南蛮,上庸关盂达,出兵攻打汉中,中途却称病不起,退回上庸关。而由魏国大将军曹真所率的十万大军,进攻阳平关,被守关之将赵子龙神威慑震,交锋不及数日,便吓退回中原去了!
孙权接报,即召陆逊入朝,以手抚陆逊之背,向朝臣笑道:“若非陆将军洞悉先机,孤又险上魏国曹丕恶当,与蜀国结怨了!孤有陆将军辅国,可高枕无忧了?”
吴国君臣正议论问,忽报蜀国派邓芝作使,前来拜见吴主孙权。
孙权一听,惊疑参半,即问陆逊道:“陆将军以为如何?”
陆逊沉吟道:“当今势局,吴、蜀皆元气大伤,魏国独大,蜀亡则吴亦不长,反之吴亡蜀亦将不保,实乃唇亡齿寒之局埃我料孔明必深明此大势,他遣使前来,乃欲修吴、蜀盟好。主公宜善加相待,见机而行可也。”
孙权因荆州之战,与刘备结下深仇大恨,此时尚未释怀,暗道:吴、蜀之仇,难道蜀国便不思报么?若其大局稳定,出兵复仇,我又将如何?因此虽然认为陆逊之析甚有见地,但仍显得犹豫不决。
吴国老臣张昭,对陆逊治国之才,深得孙权信任,甚至已超越凌驾自己,心中不由有点妒恨。他暗道:我在此怎又让陆逊一人独大……他心中转念,便向孙权道:“主公!蜀国遣使至此,乃诸葛亮退兵之计,故遣邓芝来作说客,主公虽决定吴国按兵不动,但亦不可令其过于得意,轻视吴国之力也。”
孙权一听,正合他的心意,便间张昭道:“当以何法应之?”
张昭道:“可于殿前放一大鼎,将油放入,烧沸鼎油;更执雄壮武士,执刀环立,从宫门直排至殿也。再传入邓芝。不待他说话,即责以说客之罪,若犯之则投油鼎烹之。看他如何对答。”
孙权深以为然,又见陆逊默默不语,以为他亦赞同,便大笑道:“此计甚妙!可速依法行之。”
于是迅速放置油鼎、武士,然后再召邓芝入见。
陆逊在一旁思忖着:吴蜀如今虽已是唇亡齿寒之局,然而主公对于蜀国似仍存顾忌,若此时反对张昭之议,不仅不能解除主公之虑,反徒招张昭忌恨,不如暂且先看蜀国使者如何应对,我再见机行事吧!
第十章 旋乾转坤
邓芝奉召,即整衣而入,他走至宫门前,但见两行武士,威风凛凛,各执钢刀、大斧、长剑,一直排列到殿上,邓芝从容一笑,在刀枪剑阵中穿行,来到殿前,又见大油鼎,鼎内油沸,两旁武土怒目相向,十分可怕。
张昭喝道:“见了我主,为何不跪拜?”
邓芝傲然说道:“两国通使,须以礼相待,今以刀枪剑阵、沸油之鼎相迎,我岂会拜此无礼之国主。”
邓芝继而大笑道:“不料堂堂吴候,一国之主,意畏我一介寒儒。”
孙权一听,不由动了真火,喝喝:“孤如何惧你?”
邓芝道:“既然不惧,为何怕我说话呢?”
孙权道:“孤知你奉孔明诡计,来说动孤与魏国之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