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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一根肚肠通到底。
“邱公子是我家少爷的朋友,但我们兄弟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邱玉秋却是笑笑说:“喔!那是当然。囚为我们彼此末谋过面。”
“我家少爷似乎也没有提起过邱公子……”
邱玉秋仍然不以为意的接下去说:“这大概是子材兄认为小弟不才,光会吃喝玩乐,不
值得提吧?”
那是自谦还是自嘲?恐怕只有他自己心理明白。
尤建庭唯恐“铁琶金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他立即打岔的也有点讨好的说:“我倒
听见我家少爷曾始谈起过呢!”
这也是他的天性,为表示石子材对他比较亲近、比较推重。究竞有没有同他说起过?耶
只有天晓得!
到底是一丘之貉,臭味相投,邱玉秋马上谀声说:“尤总管精明,尤总管能干,尤总营
必然是个过耳不泯、过目不忘的人。也只有尤总管这样的人,才能担当起石家庄繁杂琐碎的
职务。”
尤建庭一听就坐不住了,抖楼着山羊胡子,暴露着黄板门牙,乐得个摇头晃脑、眯眼扬
眉,二只手也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摆着、舞着,他前世一定是猴子投的抬,骨头决没有四
两重!
“邱兄谬奖了,邱兄夸耀了,我哪里有像邱兄说的那么好?呵呵呵……”
他把邱公子改为邱兄了。这表示热络,这表示投机,也有亲近、相知的意味。
“一点也没有呵!”邱玉秋依旧讹着脸说:“这乃是子材兄他亲口对小弟这么说的呢!”
邱玉秋左—个“子材兄”,右一个“子材兄”,可见他和子材必定是交称莫逆、情同手
足的朋友,一如“石家五蟹”,一如“四大金刚”他们。
尤建庭不禁五内俱铭,满怀感慨的说:“我家庄主和少爷对尤某人真是情深义重、渊臼
流长,我这辈子决决要仿效诸葛孔明,鞠躬尽瘁,殚竭心智,以报答石家庄对我的知遇之
恩!”
石家庄和金家庄一样,他们不同于沈家庄。沈家庄是世居江南,村庄之中有不少户的人
家全都姓沈。沈逸尘兄弟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家大户罢了,是以造有土地祠,是以建有城隍庙,
而石家庄和金家庄都是来自北国,在各该之地筑了宅、落下藉,虽然是独门弧户,但却都屋
宇连天接云,人口不单继众。
“喔!这—说起子材兄,子材兄他到底到哪里去了?”
客厅之人心情都感到十分的沉重,尤建庭迟疑了一会,最后黯然的说:“我家庄主和少
爷……”
“尤总管,说话请多加考虑、多加谨慎。”“踏螫金刚”立时接上了口,他们兄弟虽然
以尤建庭认识来人的那句话而消退了心中疑念,但是,庄中的遭遇似乎仍然不宜为外人知道。
尤建庭转目朝着“四大金刚”说:“这有什么关系呢?邱公子是少爷的朋友,也等于是
我们的朋友。”他已经把邱玉秋认作一位知音,是以义昂起声调继续说:“人家诚心的、专
程的来访而见不到少爷,在道义上、在礼貌上,我们都应该告诉人家。”
观颜察色,闻语听音,邱玉秋也是一个聪明人,他似乎已经领悟到了什么,随即沉下口
气说:“怎么?莫非是子材兄遭遇到什么困难了?”
尤建庭原本也有犹豫,但是,话出如风,而对方又叮了上来,为了面子,为了情况,不
由期期艾艾的说了。
“是的。”
“这怎么会呢?”邱玉秋心中感到万分的困惑,他接下去说:“石家庄宇内之鼎,名震
武林,别说子材兄乃是虎子,功力精深,并且上有雄才大略的虎父,下面还有四尊天神和
‘石家五蟹’他们相匡扶,相辅佐、这……这怎么会呢!”
颜面攸关,尤建庭难以出声了,他叹了一口气,就闭口不言了。
邱玉秋不愿场面就这么冷却下去,他紧接着说:“对方是谁?”
“沈家庄和麦小云他们。”说话的人仍然是尤建庭,不过他说得幽幽的、怯怯的。
“沈家庄和麦小云?”邱玉秋忿然的说:“那龚叔爷呢?”
三位供奉中他只认识龚天佑曾经同着石子材去过杭州。
“龚供奉走了。”
“这么说,子材兄是避难去了?”
对方既然有所误会,这么误会,尤建庭也就不于点破,他又闷声不响了。
“什么麦小云!我邱某人倒要找个机会斗斗他。”
邱玉秋枯黄色的面也眨上了青白之容,尤其是那条刀疤,刀疤更是显得特出,他咬着牙
齿站了起来,右手猛然一压茶几,这红木制成的茶几人概是年代久了,已经变酥、变蚀,随
着他的掌印、指头,竟然陷入了有二分深!
对武学,尤建庭是门外汉,但是,他听得多、见得多,因此,他咋舌了。“四大金刚”
乃是个中人,什么功力,什么手法,他们都是了如指掌、闭目能详,故以一见之下,心头齐
自震惊连连,迷雾层层,邱玉秋究竟是何许人也?
这等功力,这种造诣,怎会名不见经传?别说自己兄弟愧叹弗如,就是连庄主本人,恐
怕也勉强得很,而对方只是一个年仅弱冠的少年人。
哈!说起曹操,曹操就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班房中的一个警卫匆匆跑了进来,气喘
如牛的说:“报告总护院.庄门外面来了一个年轻人……”那个警卫喘息了一下继续说:
“他……他自称是麦小云,说是要找‘福寿堂’中的龚供奉。”
“麦小云!”“四大金刚”心中又是一震,他们兄弟彼此互望了一眼,“铁琶金刚”站
了起来继续说:“是一个还是两个?”
他的脸色显得凝重得很,其他的人,除了邱玉秋本就站着尚未坐下,另外三个金刚和尤
建庭也相继站起来了。
“一个。”
“穿白色的衣衫还是蓝色的衣衫?”他们还是分不清两个麦小云的面貌,只有以衣衫的
色泽来鉴别来人是谁了。其实,这是人的习性,一个两个倒是要问,衣衫的颜色大可不必分
了,因为,两个麦小云非但是面貌相同,而他们的功力也是在伯仲之间呢!岂不是多此一举
吗?
“穿蓝色的衣衫。”
“麦小云真不知天高地厚,他敢指名要找龚叔爷,那就请龚叔爷出去将他长留在此地不
就没有事了?”邱玉秋也照着石子材的口吻,叫龚天佑为龚叔爷。
尤建庭接口说:“奈何龚供奉如今不在庄中。”
他是靠口吃饭,以故他的话多。
“龚叔爷去了何处?”
“不知道。”尤建庭说:“自在沈家庄那边出了事故之后,三位供奉俱都随着失去了踪
影。”
“邱公子请原谅敝兄弟失礼。”“铁琶金刚”三人说:“走!我们出去会会他。”
“邱兄!你不是也想斗斗麦小云吗?”尤建庭靠心计吃饭,以故他的点子也是很多。
“对呀!小弟也正拟斗斗他呢!”
“好!那我们一起出去,在下也想见识见识邱兄你的神威。”这当然也是尤建庭所说的
话。
大敌当前,“铁琶金刚”当然要慎重其事,他提高了声音,抬头朝站在门门当班的两个
庄丁说:“你们进去,招呼几个同伴,将我们兄弟的兵刃给抬出来。”“四大金刚”不像尤
建庭,他们都没有架子,对待庄丁下人一视同仁,犹若弟兄,而庄丁下人们对他们兄弟却更
是衷心景仰、尊敬万分!
“是。”两个庄丁同声应了一声,同时转身—躬,又一起向后头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两个人抬着一柄铁琵琶,两个人扛着一支风火轮,一个人背着一根尉迟鞭,
一个人肩着一条链子枪出来了,脚步显得艰辛、踉跄而又蹒跚!
他们一行人先后的步出了客厅,经过了广场,走出了栏栅木门,“四大金刚”举目一望,
外而果然站着一个年轻人,他身穿蓝衫,果然就是麦小云。麦小云却首先开口说:“怎么不
见龚大佑呢?莫非他畏事不敢出来?”
这话说得虽然并不苛薄,但却坚硬得很,有挑的口气,有激的意味!
“铁琵金刚”乃是铁汉一个,他昂然的说:“麦小云,你也不要太过自负,龚供奉目前
不在庄中,而不是不敢出来,你想找事,由我们兄弟四人接着也是一样!”
“那不一样。”麦小云淡淡的说:“龚天佑与我有仇,我找他为的要了断私人恩怨,同
你们却毫不相干。”
邱玉秋踏上一步说:“你同龚叔爷有仇,奈何他因事不在庄中,而本公子和你也是有仇,
我们二人不妨就在此比划比划。”
“阁下何人?”麦小云疑惑的说:“在下从未见过阁下,我们又何来之仇?”
“在下邱玉秋,系石家庄石子材的朋友。”邱玉秋冷冷的说:“不错,我们彼此并未见
过。但是,你同石子材有仇,怎么样?出手吧!”
这算是理由吗?应该说是,也应该说不是,那要看人与人双方的交往、人与人彼此的情
意,来衡量、来互认!
麦小云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了,他微微笑着说:“那更不一样了。在下不善逞强,当然也
不作无渭的争端。”
“你怕事了?”
“我是来找龚天佑的,既能他不在庄内,那我下次再来好了。”
“龚叔爷不在,这笔账你何如记在我邱某人的头上?”
“人不同,理就不直,理不直,气势也就壮不起来。”
“麦小云,莫非你真的怕事了?”邱玉秋努力睁了一下丹凤眼。口吻中含着浓重的轻视、
不屑的意味。
麦小云笑意仍旧地说:“就算是吧。”
“四大金刚”曾经耳闻、曾经目击,知道麦小云口中虽然这么地说,但并不是真的怕事,
他们皆有自知之明,对方既然不找他们,他们也就不主动妄言邀斗,只是遵照着庄主的嘱咐,
守着庄院,护着大人、小姐,静等将来。
“你算怕事也不行!”邱玉秋突然飞了起来,右手出掌,如劲风、若急雨,既快速,而
又出人不意的猛向对方胸际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