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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拿出钱给棺材商人,又赏了小孩一点,那小孩高兴得不得了,就叫着要去看坟地!
木尺子就向蒲天河道:“我累得很,你跟着他们去吧!”
蒲天河想了想,点点头,当时由两个棺材工人抬着棺材,拿着锄头,小孩在头前带路,一行人直向后面青草地里行去。
费了半天事,才找好了地方,蒲天河督促着工人挖了坑,看着把棺木埋下去,这时烈日似火,几个人简直热得受不了。
一切就绪之后,蒲天河又赏了些钱,叫工人走了,才同小孩回去。
不想才来到村子里,就见几个蒙古人在指指点点,乱成一片,小孩过去问了,跑着过来道:“那位老爷子走了!”
蒲天河一愣道:“哪个老爷子?”
小孩道:“哎呀,就是你的那个朋友呀,听说他偷了人家两个骆驼,带着箱子,一个人走了。”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走了好!”
忽然一想不妙,忙跑回去,在屋子里找了半天,跺足道:“坏了!”
小孩翻着眼睛道:“丢了什么吧?”
蒲天河点点头道:“他把我一个小箱子也带走了!”
小孩怔了一下道:“我一看这老家伙就知道不是好东西,这可怎么办呢?怪……他有这么多钱,干什么还偷你的小箱子呀?”
蒲天河也不理他,想了想,就冷笑道:“小孩,问问他们看,他往哪个地方去了,还烦你给我弄匹马来行不行?”
小孩翻着眼道:“马怕弄不着,这里只有两匹老马,还留着耕地呢,驼驼还有,不过也得用钱买!”
蒲天河摸了摸身上,钱还不少,就点点头道:“好吧,要多少?”
小孩随口开了个价,蒲天河如数照付,小孩拿着钱笑嘻嘻的走了。过了一会儿,真弄了个骆驼来。
蒲天河见骆驼背上水囊食物都有,还有一个羊皮筒子,也不知是什么,小孩告诉他说:“这也是吃的东西,是青棵粉和粟米粉,混奶子茶,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大爷,你快追下去吧!那老贼,是往南面去了,大概是往‘达木三帖’去了!”
蒲天河摇头道:“别乱说话,他不是贼,那东西原是他的,不过我要向他要过我的东西就是了。”
说罢又赏了小孩一些钱,拍拍他的头,正要跳上骆驼,那骆驼却叫着跳开了,小孩道:“我来!”
说着一跳过去,一只手抓着骆驼一只耳朵,另一只手抓着骆驼脖子上的皮,那只骆驼被迫跪了下来,小孩道:“快上,快上!”
蒲天河就骑上去,小孩放开手,骆驼才站起来,他嘱咐蒲天河道:“这东西性子野,白天不能叫它歇,一歇它可就不走了,晚上睡觉要记住把它前腿拴上,要不然它就跑了。”
蒲天河道了声谢,就照小孩手指处行去。
走了一程,心里不禁有些灰心,暗想:“我追下去有什么用?就算追上了,木老头莫非还会把珠子给我不成?他和我曾有口头师徒之谊,我还能跟他翻脸不成?一旦翻了脸,讲打我更不是他的对手,这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他心内对于上官姐妹的去世,那层悲伤尚没有除去,眼前却又面临了如此一个棘手的问题,真令人懊丧!
他本想就此而去,不再去追回那四海珠了,可是自己亲口承诺多指师太及其弟子杨采苹,岂能空口无信?
骑在骆驼上思之再三,似乎已经没有多想的余地了,只有一条路,继续追下去,追到了木尺子,无论是明抢暗偷,也要把“四海珠”弄回来。
时过午后,艳阳高悬,骑在骆驼上,奇热难耐。
本地人行走沙漠,多是用数十尺长的一条白布,把整个的头脸包扎起来,仅仅露出目前一线,以供视物。蒲天河没有这种习惯,只戴上一顶大帽子,蒙上一层布纱,可是这样根本没有办法防御吹袭而来的沙子。
他整个身子,由于汗和沙子的混合,黏在一起,说不出的麻痒,真恨不能立时找一池清水;洗它一个痛快才好。
在沙漠里行走,日出日落都似乎显得特别快,不久天边又现出琦丽的彩霞,一群大雁低低地飞掠过来,排成一个大大的“人”字形。
蒲天河勒住了骆驼,抬头看了看,大地一片浩瀚,人在这种情况下,真是渺小,渺小到了极点。
蒲天河长吁了一声,真有些气馁了,那匹老骆驼嘴里淌着口涎,满嘴喷着唾沫,人兽都有些倦了。
他听从那小孩的话,一个劲地狠走,想不到却陷在了沙漠深处,放眼望过去,尽是黄沙,真不知什么地方有水草,可以打尖休息。
忽然他想起了方才那群大雁飞行的方向,据常理推测,大雁栖落之处,必是水草芦沼地方,在如此一片沙漠地方,那木尺子必是在有水草的地方落居了。
想到此也只好勉强打起精神,继续往方才雁落之处行去。如此行走了一段极长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午夜时分,他鼻中果然闻到了一种潮湿的空气,一种特殊的水草味道,这种味道,使得他精神不由得一振,他胯下的老骆驼也提起精神,足下加快了许多。
渐渐眼前现出了一片绿色的影子,骆驼喉中开始发出了呼噜呼噜的声音,足下更加地快了。
现在面前是一片青色的草原,甚至于可以在生满了芦苇的地方,看见亮光闪闪的水面。
骆驼来到此,是再也不肯走一步,只管低头去吸吮着低凹处的浅水。
蒲天河飘身下了骆驼,只觉得长行了一日,两胯由于骑骆驼之故,酸痛十分,肚子更在这时咕咕地叫了起来,饿得令人有些受不了。
蒲天河打开了羊皮筒子,吃了一口小孩为他备下的食物,只觉得又臭又酸,忍不住“噗”的一口喷了出来,腥味扑鼻。
这时候,却有一阵奇异的肉香,随着微风,一阵阵地飘了过来。蒲天河皱了皱眉,仔细地向四下望了望,立时,他吃了一惊,目光望处,在一棵老榆树下,搭着一张帐篷,篷前还悬着一盏红灯。
蒲天河不由心中一动,冷冷一笑,心想你倒真会享受,居然还有此心情?
当时正要扑身过去,忽然心中又动了动,暗忖此刻他也许睡着了,我又何必惊动他,不如偷偷过去,把四海珠偷到手中,就此而行,岂不可以避免与他起一场正面冲突?
想到此,甚觉有理,当时就放轻步子向那帐篷行去,鼻中这时也就更为那阵肉香所吸引,渐渐行近帐前,只见皮帐高悬,帐内空无一人,在架着的木柴火炉之上,两个瓦罐中正咕咕有声地烹煮着什么。
蒲天河先在门外窥探了一番,不见人来,他就大着胆子走进帐篷,见帐内空无一人,当时就在帐内翻觅起来。
他翻寻了半天,非但没有找着那匣四海珠,就连那两大箱珠宝也没有找着。事实上,这帐篷内除了皮被褥以及马鞍等物以外,别无长物。
蒲天河不由大为灰心,忽然目光窥见一双女人的花鞋置在褥边,他不禁吃了一惊,心想糟了,莫非这不是木尺子住的地方?是一个女人的帐篷?
想到这里,脸色一阵红,赶忙向篷外跑,待跑到了帐外,鼻中又触到了那奇异的肉香,禁不住口涎滴个不已。
“管他的,先吃他一顿再说!”
想着,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去把瓦罐拿下来,打开一看,两罐内,一罐炖的是兔子肉,另一罐却是一罐稠稠的粟米粥。
蒲天河四面看了看没有人来,他就添了一碗粥,夹起了兔肉试着吃了一口,随后愈吃愈香,一时风卷残云,大吃了起来。
正当他开始再吃第三碗时,忽然背后一声冷笑道:“不要急,慢慢地吃,小心烫了舌头!”
蒲天河猛然转过身来,才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个长身黑衣的少女。
这姑娘头上扎着同色的细纱,看过去如同是月里嫦娥一般的美,蒲天河不由吓得立时丢下碗,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心想不对,这姑娘太眼熟,莫非她是……
心中一动,禁不住慢慢回过身来,这一看顿时把他惊得呆住了,说不出是羞,是喜,口中喃喃地道:“小兰……真是你,你……”
可不是娄小兰吗!只见她一双瞳子似恼又恨地望着他,有点想笑,却又极力地忍着,不过嘴角已现出了浅浅的笑意,她瞅着他道:“这些东西我本来就是留给你吃的!有什么害臊的,你把它吃完吧!”
蒲天河窘笑了笑,红着脸道:“噢……我吃饱了。姑娘……你自己吃吧!”
娄小兰映着火光,面上也似现出些羞涩,她忽然低下了头,喃喃道:“我早就吃饱了!”
蒲天河想不到这姑娘还没有去,居然在这里又等着自己,他那一腔至情,怎会不有所激动,当时忍不住向前走上来几步,激动地道:“小兰……你……”
娄小兰一扬脸,冷冷一笑道:“我早该告诉你,木尺子靠不住,你为他出生入死,太不值得了……”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吃一次亏,学一次乖,以后就知道了。姑娘你莫非看见他了?”
娄小兰点点头,不言语。
蒲天河怔道:“他在哪里?”
娄小兰目光中流出一片凄凉,苦笑道:“不必再找他了,你所要的,不是这个吗!
我已经为你取来了!”
言罢,自背后取出一个匣子,随手丢过来。蒲天河接过来,看了看,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
小兰冷冷一笑道:“你的事什么能瞒得过我?拿着去献给华山那个丫头去吧!哼!”
蒲天河脸上一红,叹道:“小兰你误会我了……我蒲天河今生除了对姑娘你……”
娄小兰眸子睁得极大,接着她浅浅一笑道:“说下去呀!”
蒲天河这时,忽然泪珠禁不住滑流而下,这姑娘一番至情,天涯追踪,她为自己化解了多少难题,救过了自己多少危难,人非铁石,焉能无情,更何况蒲天河原本就爱着她,他再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了,于是木讷地望着她道:“我是说,除了姑娘你……
今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