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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天河道:“娄兄去天山为我取行李去了,马上可以回来,姑娘只要在此少候,他也就要回来了!”
说着双拳抱了一下,转身就去。
他足下方自前行数步,就听见那姑娘娇声嚷道:“蒲兄你回来!”
蒲天河皱了皱眉,强作笑脸,回过身道:“姑娘有事么?”
这丑姑娘向前走了几步,笑道:“我看你这副样子,又是小骥子哥的朋友,必定是会武功的……”
说着摇着身子嘻嘻一一笑,道:“我想跟你比划两手功夫,你看怎么样?”
肩天河不由呆了一呆,他倒没有想到,和对方第一次见面,她竟然说出此语,当下苦笑了笑,道:“我不过是略通拳脚,哪里有什么真功夫,姑娘你不必取笑,再见!”
说着疾速转身,不想足步方移,却觉得头顶上“呼”的一声,那姑娘竟然由自己头顶上越了过去,不前不后,正正地站在了蒲天河身前。
她身材轻灵,落地无声,看来确是武功不弱。
这种情形,使得蒲天河大感为难,他后退了几步,苦笑道:“姑娘不要见逼,我岂能如此放肆!”
丑女咧唇笑道:“得了,不要装啦,你是有功夫的,我一眼就看出来啦,咱们比着玩玩又有什么关系?”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头,他真后悔不该到院子里来,想不要对方一个姑娘,竟如此放荡,自己与她兄长既是朋友,怎能方才来此,就如此失礼?
想到此,好不为难,当下摇了摇头道:“我不会什么武功,尚望姑娘原谅!”
丑女口中“哟”了一声,那双猪眼,微微向着蒲天河瞟了瞟,嘻嘻一笑道:“我可不信,我要试一试你!”
说着上前一步,把手上竹鞭向雪地上一丢,右手轻轻抡起,向着蒲天河肩上摸去!
这种动作,自然使得蒲天河吃了一惊,他当时肩头向下一沉,已躲开了对方的来手。
丑女“哈哈”一笑,手掌蓦地翻起,第二次向着蒲天河脸上摸去!
这种轻佻的动作,使得蒲天河又惊又怒。
他后退了一步,面色一沉道:“姑娘请尊重一点!”
话声未落,这姑娘格格一笑道:“呶!你原来也会武呀!”
说到此,双掌一并。平着以“排山运掌”的掌式,直向着蒲天河当胸打来!
掌力疾劲,不禁使得蒲天河心头一震!事已如此,不打是不行了。
蒲天河一声冷笑道:“姑娘,你何苦逼人太甚?”他说着话,身形由不住向下一矮,两只手蓦地向外一分,施了一招“分花拂柳”,直向着对方一双手腕上点去!
丑女口中“唷”一声,道:“好厉害!”
只见她身形霍地向后一挫,硬把击出的双手收回来,足下向外一滑,快同电闪似的,己到了蒲天河身形右侧!
她轻叱了声:“接招!”
这姑娘竟然真个老着脸皮,和对方动上了手,右腕向外一分,右手五指“野马分鬃”,直向着蒲天河肋骨上按插了过去。
蒲天河只觉得她掌风疾劲,内力充沛,指尖尚隔着自己甚远,已然令自己可以感觉到她指尖上的潜力。
他不由深为惊心,暗自付道:“常闻得娄氏兄妹武技精湛,非比等闲,今日一见果不寻常!只是自己如果当真输在此女手上,传闻出去,可就丢了大脸了!”
想到此,不由把牙一咬,决心要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当下身形纹风不动,容得她手指几乎已挨在了自己衣服边上,他猛然把肩骨向内中一收,低叱了声:“打!”
骨骼上下之间,发出了“喀”的一声,一股无比的劲力,已自他掌心中发了出去!
丑女满以为自己这一手功夫,定可奏效,当时尚怕自己用力过度,伤了对方,于心不忍。
就在她正预备临时收敛掌力的刹那之间,蒲天河的乾元真力已自迎势撞了过来。
他此刻已然完全融化了父亲灌输于自己体内的功力,功力大增,比之方才又增加了不少。
这一股内力由他掌心发出,真有万钧之感!
两股内力甫一交接,立时分出了功力上下!
当时就见那丑女面色一变,蒲天河忽然觉出不可如此,当下猛然把掌势向后一抽,掌力骤减了三成!
尽管如此,那丑姑娘显然已是受不了啦!只见她身形晃晃悠悠,一直后退了七八步,“噗”的一声,竟然坐在了雪地上!
她那张丑脸登时变成了猪肝颜色,蒲天河也不由呆了一呆!
他显得极为尴尬地搓了一下双手,道:“我一时收手不及,姑娘尚请原谅!”
丑女双目一瞟,却格格笑了起来!
蒲天河眉头一皱,道:“姑娘为何发笑,莫非不堪承教么?”
丑女姗姗由雪地上站起,非但不怒,那张丑脸上却带出了一团笑容,向着她一竖拇指道:“行!姑娘我可服了你!”
说着,由不住仰天哈哈大笑了起来,声如鸭鸣,别提有多么难听刺耳了!
蒲天河在她这种笑声里,只觉得气怒不得,他强作笑脸道:“姑娘你承让了!”
丑女笑声一落,手舞足蹈道:“小骥子哥一向无敌,今天也遇上了敌手了。哈!哈!
真乐死我了!你的功夫可真不错!”
她边笑边说,苍发乱舞,活像是一只在雪地里张牙舞爪的狮子。
蒲天河叹息了一声,这声叹息,是一种无奈的失望,不知怎么,在他想象之中,像娄骥这种神俊的人物,是不应该有这样的一个妹妹的,然而竟然如此……
他苦笑了一下,道:“你错了,娄骥功力,比我高出数倍,方才我二人动手,他如非手下留情,我只怕早已落败了!”
丑女摇了摇头道:“你不要骗人,你们的功夫差不多。”
说着龇牙一笑,道:“你是初次来到这个地方吧?来!我们出去走走,这后院里种了不少梅花,美极了,这地方,我也能算得半个主人,我们去赏花如何?”
说着望着蒲天河媚笑了一下,蒲天河不知怎么,只觉得一阵恶心。
他摇了摇头,不自然地笑道:“姑娘自己去吧,我还有些琐事要清理一下!”
那丑女格格一笑,上前道:“这不要紧,我来帮着你,小骥子哥的东西,我都偷偷给他料理,来!”
说着,竟然抓住了蒲天河一只手,向房内拉。
蒲天河蓦地一挣,挣开了她拉着自己的手,大步向楼内行去。
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羞愤,重重地把楼门关上了,发出了“砰”的一声。
当时他头也不回的,一直走到了书房,默默地坐了下来,冷笑了笑,心想道:“如非看在娄骥面上,我定要……”
想到此,由不住发出了重重的一声叹息,心中却不禁又忖道:“看来此女竟然无有一些羞耻之心,我蒲天河乃是堂堂正正男子汉,莫要如此留下了不洁之名,贻笑江湖,我还是走吧!”
可是,他这种想法,立时又被另一个想法取代了。
“娄骥待我不薄,此刻又为我去取行李马匹,我焉能不告而别?”
想到这里,又叹息了一声,自忖道:“大丈夫只要行得正坐得稳,又何必在乎这些,我与娄骥既有意作肝胆之交,怎可为了这点小事,就此不告而别,岂不太令人失笑了?”
这么想着,他先前压在胸中的一口怒气,顿时消了不少,当下信步走至窗前推窗看了看,已不见那姑娘踪影。
他不由心中一动,又想道:“是了,她必已有了觉察,羞愧而去。”
想到此,发了一会儿怔,心中觉得甚为过意不去,也许她只不过是一种无意作为,自己身为兄长辈人,又何必如此量窄?
当下益发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坐在椅子上细想了想,决定等娄骥回来,只作不知,什么不提也就是了。
这间书房,经过阿力整理,显得很是幽雅,书案上置有一瓶红梅,朵朵蓓蕾,散出了郁郁清香。竹床上,早已铺就了雪白的被褥,枕头套上,用蓝色的红线,绣着“祝君早安”四个字,望过去有一种说不出的舒适感觉。
他这几夜,根本不曾好好睡过,这时看见了如此舒适的一张床,鼻中闻到了阵阵的幽香,禁不住兴出了一些睡意!
当下情不自禁地倒在了床上,不久,即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胧中,似觉出眼前有人影晃动。
蒲天河猛地翻身坐起,却见娄骥正含笑立于床前。见他醒转,朗声笑道:“你醒了,我已来过三次了!”
室内暮色很重,窗棂上带出了将过夜的灰色,蒲天河忙跳下了床,汗颜道:“我真是太困了,想不到竟睡了这么久!”
娄骥一笑道:“你的东西,我都取回来了,马已为你养在后面棚内,至于那些东西,也都为你收起,你可以放下心了!”
蒲天河感激地道:“娄兄你太辛苦了!”
娄骥望着他,目光炯炯地道:“我回来时,在库鲁克郭勒河附近,砍了几株柏木,如用来为令尊制一口棺木,倒甚合用,你可要看看?”
蒲天河心中大是感动,当下叹了一声道:“你对我真是恩重如山了!”
娄骥冷然哼道:“你我兄弟,还说这些作甚?来,兄弟,我们看看去!”
当下二人走下楼来,就听得院内有一阵“砰砰”的斧砍之声,出得院来,就见阿力同另一个梳着辫子的大姑娘,各人在用一把板斧,砍着木头,地上已然作成了一个棺材的形样。
二人走过来,阿力同那梳着辫子的姑娘,各自住手站起身来,那姑娘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向着蒲天河望了一眼,不大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阿力却咧着嘴,用着生硬的汉语道:“只要把木头刨平一点,就行了!”
娄骥向蒲天河道:“你看如何?”
蒲天河看了看,那棺木材料极厚,当下甚为高兴,就由呵力手上拿过了斧子,蹲下身子,亲自刨砍着不平的木头,一面点头道:“这事情该由我自己做,你二人请休息吧!”
那留辫子的姑娘,却微微一笑,红着脸道:“相公不必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