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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尺子忽然明白过来,呵呵笑道:“这就是了,这是天竺国王存下的东西,自然是留下天竺字了!”
说时那石板已完全现在了二人眼前,在石板的两边,各镶有一个牛耳状的把子。
蒲天河与木尺子各人分持着一边,用力地向上一揭,凭着二人的内功神力,竟为他二人把这一方足足有千斤重的大石板实实地抬了起来。
立时,一股阴沉沉的潮气,扑面而上,石板之下,现出了一个漆黑的大洞。
二人放下了石板之后,木尺子频频地笑着,手舞足蹈真是快乐极了。
他用力地抓住了蒲天河一只手道:“看见没有?这洞内就有上千上万的金子、夜明珠。猫儿眼,哈!我们真发财了!来,我们下去看看!”
说罢,他就在附近找了两根干树棍子,点着火后,就成了两根火把,木尺子试着把火把往下照了照,看出并不很深,不过是丈把高下。
在火光照耀之下,他们看见这间石室,全是用五色的花岗岩石砌成的,四壁都打磨得很是光滑。
石室两侧立有两个古灯架,灯盘里甚至还有灯油,二人把火炬插在架上,室内立时光亮了许多!
这真像是传说中的神话一样难以令人置信,呈现在他二人眼前的是一副奇妙的景象。
在一扇黑铁门前,两个身着白衣、腕配金环的卫士侍立左右,两个人头上都缠着白布,腰上皆都插有腰刀。
这两个卫士,各自站立在一个已然生锈的铁笼内,身子旁倚,并没有倒下去!
乍然看过去,极像是两个活人,可是待二人走近看时,才发觉出,那是两具早已干枯的尸体,只是肉身并未腐烂。
木尺子看到此,手捋长须嘻嘻一笑道:“天竺人惯以松子油和树胶浸抹尸体,据说尸身可以永不腐烂,看来这两个人正是如此了!”
说到此,用手指轻轻在铁宠上一敲,只听见“噗”的一声,整个铁笼在他这一敲之下,竟然全数都碎成小段,那白衣卫士“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别看他站在笼内,活灵活现,这一倒下去,立时全身粉碎,四肢分家,由此足见二人在此陪葬有多么长的一段时间了。
蒲天河目睹此情形,不胜惊骇,木尺子却连连摇头道:“可惜!可惜!”
蒲天河问故,木尺子却道:“这两个天竺武士,最少也死了数百年以上,天竺人对于这种不朽的尸身,是愿意出高价收购,据说供在屋内,可以保人畜四季平安的。”
说罢兀自频频摇头连道可惜,蒲天河暗笑师父大批财宝即将全数到手,对于这种小利,仍然不肯放过,此老之财迷也实在是到家了。
二人遂又来到了那大铁门前,门上锁有两把极大的铜锁,只是其上绿毛生出了寸许多长。
蒲天河试着用剑一砍,立时断落在地。
两把锁都是一样的腐朽,铁门毫不费事地就弄了开来,木尺子上前来双手抓门,用了很大的力,拉开了这扇大铁门。
当铁门打开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在铁门之后,另有一面大石墙,石质如玉,十分平滑。
木尺子嘿嘿一笑,由身上取出了绿玉匙,那是一柄细长轻灵之极的钥匙,从匙柄到顶端,其间约有六寸长短,中间部分,至为细薄极易折断。
木尺子在那白玉门上摸敲了甚久,才发现出一个极为细巧的锁孔,他试着把这只绿玉匙向其中一插,那绿玉匙和锁孔配合得严丝合缝,就听到玉石门上咔唯一声大响。
二人吓得左右一闪,他二人身子闪开的当儿,那扇玉门竟自动地徐徐移了开来。
随着石门开处,室内现出了一片灯光。
这真是一件难以令人置信的事,这石室内竟然还燃着两盏极为明亮的灯。
所谓的灯,乃是四具大可二人合抱的大石缸,石缸内注了满满的油脂,由一股极粗的灯芯,贯穿在石缸上端,每两缸列为一组,因为燃料充沛,灯光竟然至今不熄!
这一间石室,却又较入门的那一间大大的不同了,布置得更是富丽堂皇,地上铺着厚厚的藏毡,室内陈列一几一案,无不呈现出一派珠光主气!
蒲天河就见这间房子正中地方,设有一张长榻,榻上却直挺挺地睡着一个人。
这个人,全身上下,都用白色的缎带,紧紧的缠着,仅仅露出了面部,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经过包扎过的重伤病人一般!
木尺子口中哦了一声,点头道:“这就是那位大竺国的王爷了!”
只见榻上这位天竺的王爷,瞪着一双大眼睛,嘴上留有一圈黄色的短须,他那么直直地挺睡着,简直就像是一具石膏像。
在他床边,左右两侧,各放着一个高有一人的大红铁箱子,木尺子走过去,打开了第一具箱子,只见箱内竟是满满的一箱红色蓝色不等的宝石,奇光耀目难睁,试取出其中几颗看了看,无不是色泽光润,价值连城!
这时蒲天河已打开了第二个箱子,却见箱内一半是金银,另一半却是天竺独产的猫儿眼珠串项链,连眼睛都看花了。
木尺子这时喜得连声怪笑不已,他舞着一双手,大把地抓箱内的宝石,又蹦又跳,简直就像是要疯了一般,蒲天河却望着这两大箱东西发愁道:“我们可怎么才能弄出去啊!”
木尺子这时整个的人都跃在了箱子里,用红蓝耀目的宝石,把半个身子都埋在里面。
他这时的样子,真个是疯狂了。
只听他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谁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些什么,一会像笑,一会又像是咧着嘴在哭。
蒲天河不禁吓了一跳,忙走过去重重地摇了他一下道:“师父你怎么了?”
木尺子嘻嘻笑道:一面丢起五光十色的宝石道:“小伙子,你现在可是相信了?我没有骗你吧!你可看见了……”
他边说边笑,口涎四溢,全身剧烈地抖动着,蒲天河生恐他兴奋过度倒下去,当时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大喝了一声:“嗨!”
木尺子为他这突然的一惊,吓得一呆,果然就老实了下来,只翻着一双白眼望着他道:“你怎么回事?”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你我二人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搬不动这两个大箱子,你究竟打算如何,怎么不说话,一意地发疯,如何是好?”
木尺子闻言,由不住又大声地呛笑了起来,他由宝石箱子里一跃而出,带出了一地宝石,然后他又纵身到另一个箱子上,哈哈笑道:“小子,你用不着急,今天天晚了,我们出去先弄它一条船,然后把这两只箱子搬上去,明天天一亮咱们就走,这不是省事得很么!”
蒲夭河冷冷一笑道:“这两个箱子太大、太重,只怕小船吃受不起,再说那春如水岂有任我们出入之理,一动起手来,谁还有工夫看守这两个箱子?”
木尺子呆了一呆,用力地搔着头上的长发,道:“对,你说得有理,咱们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说罢他翻着双眼,望着室顶发了一阵子呆,忽然跃身而下道:“我有办法!”
他这句话方一出口,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的笑声,道:“好呀!算你们有办法!”
蒲天河与木尺子俱都吃了一惊,一齐向门前望去,只见玉门边,立着一个形容憔悴身材矮瘦的小老头儿,这小老人头上缠着一块白布,身上穿着短衣短裤。
那身衣服,原是白色的,可是却为老人穿成了近乎于黑颜色,露出了他生满长毛的四肢。
木尺子立时一惊,他一言不发,右手霍地向外一翻,他手中原握着一对红宝石,这时当成暗器猛地打了出去。
这双红宝石一出手即化成了两道红光,直向着这小老人双瞳上打去。
可是那个头缠白布的矮小老人,显然是一个具有惊人身手的人物,这一双宝石甫一打到,就见他右手一晃,已把飞来的一双宝石接在了手中。
这老头儿发出了山羊似的一声怪笑,用川滇一带的口音大声道:“老爷子谢了,一赏就是两个宝石,真大方!”
说罢,把那双宝石在眼前看了看,收入袋内。
木尺子怒叱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若不说出根由,我老头子可要掌下无情了!”
矮小的老人抬了抬手,笑道:“老爷子,你先不要急,我们慢慢地说,反正这里除了你我三人以外,别无他人!”
说罢反手把白玉石门关上了,木尺子身子向前一探,正要出手,那矮老人一扬手道:
“且慢……”
木尺子见这矮小老人,如此沉着,不由微微一惊,立时住手怒声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小老人低头笑了两声,摇着手道:“老爷子,这几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才对,不过你先问我,我就告诉你也无所谓!”
说到此,这小老人咳了一声道:“我姓马名大,不是汉人,是天竺人。”
他说到这里,用手向着床上那个身缠白绫的死者指了一下道:“这是我们的九王爷,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么说,莫非你也想来染指这批宝物不成?”
小老人山羊似地笑了一声,道:“老爷子,钱谁不想要呀,你说这种没有主的东西,应该是见者有份呀!”
木尺子一声冷笑道:“谁说没有主?这些东西如今已是我木尺子的了,你休想染指!”
马太呆了一呆,目光又在蒲天河脸上望了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为了找这批东西,已经在落日坪住了有二十年了。妈的!我把全山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想到会在黑蜂窝下面,还是你们汉人聪明!”
说到这里,他向前走了几步,探着头向箱子里看了看,面现觊觎地笑了笑道:“我们三个人三一三十一怎么样?没有我,你们就是东西到手也出不去的!”
蒲天河怒道:“我们为什么要分给你?”
马太冷冷一笑道:“我这是好言对你们说,没有我,你们是绝对出不去的,春如水那老太婆是不好斗的,你们带着这两个箱子,是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