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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其声,知其名,即已足矣!”
“兄台!”余宏神色一正。“听闻近日江湖中崛起了一个自称‘都天教’的门户,教主座下有四大尊者,武功惊人,根据传言,有人猜测教主便是当年的‘黑儒’,依兄台的看法,这会有可能么?”
丁浩心头一凛,想不到自己一时与至玩了这么一手,却引发了这样的后果,也好,让他们去猜疑吧,原来余宏找上自己的目的是想求证自已的来路。当下微一莞笑,作出一副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唔!是好象有这么一说。”丁浩只说半句。
“兄台认为呢?”
“照那自称灭命尊者所说的口号,该教的目的是要君临中原武林天下,至于是否‘黑儒’东山复出不敢妄测。”顿了顿又道:“不过……依区区的观察,可能性极微,因为那尊者的剑法并非‘黑儒’的路数。”
“兄吧与‘灭命尊者’交过手?”余宏惊问。
“没有,听别人说的。”
“谁?”
“酸秀才丁浩?”
“酸秀才?”余宏的眼睛瞪得老大。
“对,酸秀才是唯一与‘黑儒’建立过交情的人,他对‘黑儒’的武功路数自然了解,他目睹过‘都天教’尊者跟人交手,所以才有此一说。”丁浩说得煞有介事。
余宏皱眉沉思了片刻。
“酸秀才怎会告诉兄台这桩事?” “因为我们打了一架。”丁浩淡淡地说。
“啊!”余宏的两眼又瞪大。“结果如何?”
“打了一个时辰不分上下,收兵了,如此而已!”
“这……这……”余宏显得很激动的样子。“兄台,这要传出去可是震惊武林的大事,从来没听说过……谁能跟酸秀才斗上一个时辰而不分上下,要不是兄台亲口说,小弟真不敢相信,佩服!佩服!”双手抱拳拱了拱,又道:“那名尊者跟什么人交手?”
“这倒是不清楚!”
“兄台没问?”余宏对这回事似乎极感关切。
“区区对这类事兴趣不浓。”
“结果谁赢?”
“当然是那名尊者。”
“如果换作是兄台呢?”余宏紧缠问题不放。
“不会换作,因为区区不喜欢打架。”
“要是对方找上兄台呢?”
“哈哈哈哈!除非对方也是‘酒道’中人!”丁浩知道余宏如此不断地追问是别具深心,而可以认定的其中一点是想套出“醉书生”的身份来路,不用说是执行“法王”的命令,所以他故意以佯狂的姿态应付。
余宏果然没辙了,怔望着丁浩无言以继。
就在此麇,又一个客人进了门。
丁浩是面对门处,马上便发现了,—颗心立时抽紧,情绪也激荡起来,直觉地感到情况不妙。
第 九 章 阴霾顿扫
来的客人是书僮奉书,现在已经长成了个英挺少年。
丁浩等于无法开口打招呼。
奉书不在岛上突然出现洛阳,这情况相当不寻常。
姜老实立即过来招呼。
方萍却已抢先开了口:“啊呀!老三,你怎么也来了?”挤挤眼又道:“快过来,咱们三兄弟难得有机会一道喝酒!”
奉书发愕,他一下子认不出易钗而弁的方萍。
方萍接着又道:“老三,发什么楞,我知道准是家中发生了什么使你不称心的事,我明白,你有什么悄悄话要告诉我对不对?好,到外面说。”随说随起身走过去。
奉书却望着余宏。
丁浩心里大急,但却无可奈何。
方萍伸手拉奉书。
奉书却在这时开了门。
“舅老爷!”
“啊!”余宏起身。“原来是奉书,怎么到洛阳来了?”边说边走过去。
方萍傻了眼,她再机伶也无法应付这突发的场面。
“舅老爷,小的……在找我家主人!”
“噢!有什么急事?”
“岛上发生了意外,就在舅老爷离开的第二天晚上。”
丁浩一颗心顿往下沉,想不到余宏又去了离麝岛。
“哦!这……好,我带你去见你家主人。”说着,转向丁浩。“兄台,对不住,我们下次再聚。”拉着奉书往外便走,还深深盯了方萍一眼。
丁浩已顾不得再隐秘身份了,急匆匆地道:“此事大有蹊跷,我必须追回奉书,你们随后暗中配合,”最后一个字离口,人已到了门外。
斐若愚起身道:“我先走,你两个的身份已经有问题了,小茉莉,你知道该怎么做。姜老实,立刻传令出去,要此地的弟子们注意情势发展。”说完,也匆匆出门。
* * *
洛阳城北郊。
荒凉的马道。
余宏与奉书在疾奔。
“舅老爷,我家主人到底落脚在什么地方?”
“快到地头了!”
“他为什么不住城里?”
“奉书,你以为你家主人是到洛阳来游历的?”
奉书语塞,他当然知道丁浩离岛的原因,心里只是奇怪主人何以会落脚在这种荒僻的地方,但对方是舅爷,主母的堂弟,他不敢再多问。奔行之间,远远出现了一间破败的小庙,一条似乎极少人行的小路由马道岔了出去,余宏竟折上了这条几乎全被野草湮没的小路,他心里又犯了嘀咕,忍不住又开了口。
“舅老爷,我们是去那小庙?”
“不错!”余宏奔行的速度丝毫不减。
“那……能住人么?”
“你的废话太多了!”
奉书又闭上嘴。
不久,两人进入小庙,奉书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庙里野草没胫,烟扉破穿,蛛纲麝封,那里象容身的地方。
“舅老爷,这……”奉书问不出话来了,余宏脸上的狞笑把他的喉头堵住了,直觉地感到情况不妙。
两人现在是面对面站在覆隐的草叶里。
“奉书,你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这……不……不知道。”奉书心里发毛。
“你家主人就安眠在此地,太寂寞,你一向是伺候他的,留在此地陪他不是很好么?嘿嘿嘿嘿……”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
“舅老爷,你……不是说着玩的吧?主人他……”
余宏的手按上了刀柄,眼里进出杀光。
奉书惊怖地后退,面无人色。
蓦在此刻,一个蒙面人鬼魅般出现在门槛边。
余宏惊觉回身,不由脸色大变。
“你是什么人?”余宏的武士刀随声亮出。
“灭命尊者!”四个字森寒如极地玄水。
“都……都天教主座下的……”余宏后退两步。
奉书却惊呆了。
“灭命尊者”当然是丁浩的化身,他是跟踪而至的。余宏竟然把奉书诱到此地来加害,这是他做梦也估不到的事,让他想上三年六个月也想不出余宏要杀奉书的理由。他的杀机已冲顶门,但他按捺住了,他要究明真相。
“余宏,你为何要杀这少年?”
“这……是逗着他玩的。”余宏栗声回答。
“你杀害对你一片痴情的东瀛女梅子也是逗着玩?”这句话仿佛一柄利剑直扎入余宏的心脏。 余宏的脸孔起了扭曲。
“阁下这话……”他由你而改称阁下。
“你在东瀛时叫太郎,对不对?”
余宏的脸扭歪了。
“余宏!”丁浩心中的激愤已到了顶点,他无法不发泄。“你空具一副人的形象,内里却是污秽卑鄙,狼心狗肺。你自命武士刀客,实际上却是毫无人性的下流禽兽。这年轻人是你姐夫的书僮,你竟然要取他的性命,为什么?什么理由,你说?”当然,这种态度并不适合“尊者”的身份,但他实在无法克制。
余宏连连咬牙。
“阁下……也是江湖人,江湖人常常身不由己。”
“是你们主子‘法王’的指示?”
余宏真正的颤栗了,这神秘而可怖的人物似乎无所不知。他现在的感受就象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间被剥光了衣服,完全暴露,毫无遮掩。
然而羞极就会转变成愤,他是在东瀛习武长大的,东瀛武士的一般特色是残狠,他闭紧嘴,武士刀徐徐扬起。
杀了这畜生!丁浩心里有这样的中动,然而他毕竟是有理性的,不能不顾及后果,杀了他对岳家便无法交代,但先给他一个大教训是免不了的,否则难出心头这口恶气。于是,他的剑也出了鞘。
奉书完全不明所以,向后退到院边厢房前。
余宏自忖不可能是“灭命尊者”的对手,但他是成名人物,而且另有顾忌,他不能逃避,只有豁出去一途。
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
丁浩是特异的化身身份不说。
余宏是有名的刀客,扬刀的架势是很栗人的。
日正当中,直照这荒芜的庙院。
刀与剑在日光映照下放射出肃杀的森森寒芒。
对峙!
许久!
时间似已停滞在某—点上。
丁浩如果有心要杀余宏根本就不必浪费时间来摆这种阵仗,他只要出剑,余宏绝无幸理,但在“不能杀”的这层顾虑之下,他只好如此了。
“呀!”震耳的栗喝声中,刀光进发,余宏闪电出手,用上了十二成功力,刀法与功力都是极限,他志在必得。
剑芒闪耀,象霹雳前的一瞬。
“锵!”似金钟被猛击,其声足以撕裂耳膜。
余宏踉跄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稳,脸色灰败。
奉书的脸色已变白。
丁浩飘前,剑斜扬。
余宏的武士刀下垂。
“姓余的,你们的主子‘法王’是何来路?”
“我不会告诉你!”余宏似乎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这也许是东瀛造就出来的武士遭精神,可惜缺少了“仁德”二字,这就是与中原武士最大的差异点。
“本尊者要先卸你的左臂!”丁浩当然是恫吓之词。
“随便,身为刀客不在乎生死。”余宏态度突然转强硬。
奉书想开口,但只是口唇翕动,发不出声音。
丁浩目光扫向奉书道:“小子,你还不快走?”他知道斐若愚他们定在暗中待机支援,所以要奉书赶快离开,他不想要奉书在现场目睹自己对付余宏的经过,同时也想到如果“法王”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