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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蟾子老前辈!”丁浩直说了,他直觉地感到这年轻人定与“天蟾子”有密切关系,不然不会出现此间。
“天瞻子!”武三白神色变了变,瞬又恢复正常。
“不错!”
“何为?”
“求药!”
武三白觉默下来,笑意收敛,变得很凝重,许久。
“兄台真的是为求药而来?”
“敝人从不说狂语!”丁浩有些纳闷。
“听说兄台与天下第一高手‘黑儒’有相当渊源?”
“蒙‘黑儒’老前辈垂青,曾有过淡薄的交情,渊源却谈不上。”丁浩心里犯了嘀咕,师父当年结的仇家曲指难数,如果跟“天蟾子”也有过节,那可相当不妙,要求到药恐怕要大费周章,心念之中道:“武老弟知道‘天蟾子’老前辈的仙居在何处么?”他故意把话岔开,转回正题,同时也是一种试探。
“拔剑!”武三白俊面沉了下来,不答丁浩所问。
“这是为何?”丁浩大惑。
“酸秀才丁浩是继‘黑儒’之后的第一高手,能与之一搏便不枉跻身武林。”武三白的意态是坚定的。
丁浩有些啼笑皆非,这叫“盛名之累”。 “敝人从不作兴争强斗胜。”
“这恐怕由不得兄台!”
武三白拔剑在手,青光蒙蒙,是—柄神兵。
“敝人认输如何?”
“哈哈哈哈!不屑跟小弟动手吗?”披了披嘴,傲然道:“兄台,小弟刚说过由不得你,坦白地说吧,我武某不是为了急于成名,也不是讨教高招,乃是为了一段过节,既然巧遇了,正好趁此了断。”
丁浩楞住了,过节,这从何说起?
“敝人与武老弟素昧生平,那来过节?”
“上一代的!”
“噢!请先把话说明?”
“分出高下之后自然会加以说明。”
“不说出因由敝人不会拔剑。”
“酸秀才,不拔剑是你自误!”欺身上步,举剑便攻,一道青芒如灵蛇出洞,招式玄奇无方。
第十三章 将计就计
丁浩以最神奇的步法挪移了身形,非常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同时也拔剑在手。这的确是毫无来由的挑衅,什么上一代的过节,分明就是借口。但对方已经出手,这一架是非打不可,看样子八成是想较量一下剑法,如果自己刚才不报出“酸秀才”的名号,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只有使对方知难而退一途了。
老苍头退了开去。
武三白—剑落空,第二剑又告出手,照情势来看他是玩真的。—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少年如此不讲理,的确少见。
丁浩挥剑迎出,本来是准备封闭门户,却不料对方的剑术相当诡异,击出之后连变三式,角度部位都不循武学常轨,差一点被突破守势,不由心头一震,在紧急应变之后还以一招。
武三白的身手的确不赖,竟然以攻应攻。
两支剑如夭矫神龙,盘旋飞舞。
一场罕见的激烈剑斗叠了出来。
丁浩有很多次机会都放过了,他不想伤他,不管对方的意图是什么,要找到“天蟾子”
非着落在对方身上不可。
武三白的剑势愈来愈凌厉,而且杀着频仍。
丁浩竭力控制自己不展杀手,到了第十九招、丁浩已按捺不住,第二十招,他展出了“梦笔生花”,这一招连半月教主都接不下,他只展出七成。
金铁交鸣声中,武三白退了一个大步,俊面泛红。
“兄台名不虚传!” “承让!”丁浩收剑,也后退一步。
“输在‘酸秀才’的剑下绝不丢人!”武三白回剑入鞘,神色又转为初见时的平和,丝毫没有敌意。
“过节就此算了?”丁浩故意问,同时剑归鞘。
“根本就没这回事,介口讨教而已。”
丁浩很无奈地笑笑。
“武老弟现在可以告知‘天蟾子’老……”
“家师已经作古!”武三白黯然地说。
丁浩大感意外,想不到武三白是“天蟾子”的传人。
“兄台刚才说此来是求医?”武三白又开口。
“是的,不过……说求药较恰当,求治的对象不是敝人。”
“兄台是代人求药?”
丁浩心念电似一转,对方既是“天蟾子”的传人,当然是承接了衣钵,求他与求“天蟾子”并没两样。心念之中应道:“是的,是一个五岁不足的幼童。”
“哦!”武三白很惊奇:“什么症状?”
“中了慢性麻痹之毒,人呈半昏迷状态。”
“这……”武三白来回走动,似在推敲解治之方,抬头又低头,眉峰皱得很紧。许久,才停了下来,闪动着目芒道:“是什么人会对一个幼童下此毒手?”
“半月教主,又称‘法王’,当然也许不是他本人,但这是该教下的手没错。”丁浩心头有些焦灼,他怕武三白说出“解不了”三个字。
“半月教主……法王……很古怪的称号?”
“是很古怪,他来自东瀛,在洛阳设教不久。”
“噢!”武三白点点头,回顾道:“何老,打开包袱,把那扁瓷瓶的丸子倒两粒出来,三角瓷瓶的倒一粒。”
“是!”被称作何老的老苍头立即解下包袱,放在地上打开,取出瓶子小心翼翼地倒出来又塞上,再放回包袱。
何老把药丸交到武三白的手上。
“兄台,三粒一次用温开水送下!”
“敝人敬谢!”丁浩接过药丸:“武老弟也是要下山的么?”
“是,正好也到洛阳!”
“那我们同行一程吧!”
* * *
出山之后,丁浩与武三白分手,奔向离尘岛方向,心里对武三白有说不出的感激,同时也庆幸如果时间不巧,双方在半路上错路,不但此行落空,小强的毒伤也绝了望,再走另一条路向半月教主索解药的话,结果是什么难以想象。于此,对半月教的愤恨更加深了一层,消灭此教的决心也更坚决。
时已晌午,路边有小店,本该打尖稍歌,但想多赶一程,越快赶到离尘岛越好,于是,他继续赶路。
“主人!”一声熟耳的呼唤从小店传出。
丁浩止步回身,两个小混混型的年轻人已站在门口,他立即认出是方萍和小茉莉,奇怪,她俩怎会在这里?于是,他步了过去。
小茉莉有些发呆,她头一次见识丁浩的真面目。
方萍迎上前。
“主人,我猜你一定会走这条路,小茉莉告诉我你去了崤山,我们便急急赶了来。”
“小强的情况如何?”丁浩急切地问。
“不好也不坏,就这么半睡半醒,不能开口说话,但还能吃得下东西,主母急煞了,求到药没有?”
“皇天不负苦心人,求到了!”
“谢天谢地!”方萍以手加额。
“我们往回赶吧!你俩……吃好了没有?”
“刚好吃完,主人不必回岛了,我带药回去。”
“为什么?”
“大表哥!”小茉莉一乐,用了这调皮的称呼:“洛阳方面告急,等着您去处理,我们掌舵的快急疯了!”
“什么事?”
“我们一处密舵被挑,楚素玉姑娘和小桃红失了踪,生死下落不明,最早投靠的朱兰姑娘和九位同门不幸遭害,”小茉莉说这几句话时神情是悲愤的。
丁浩登时血脉贲张,杀气上了脸。
“是半月教做的?”
“不错!”
“他们怎会摸到你们的密舵?”
“据我们斐掌舵的判断可能是对方的密探认出了朱兰,她没改装,而且她原先本来也是半月教的密探,他们自己人当然—眼便能认出。那批狗腿子无孔不入,到处都有他们的爪印!”小茉莉激动得脸胀红。
就在此刻,有两名赶脚的汉子来到,深深望了三人—眼,然后进入小店。
丁浩沉吟了片刻,取出药及交与方萍。
“你带药回去,用温开水一次送服,你们兄弟俩还是做一路,互相有个照应,路上务必小心,这药丸千万不能闪失,再来便无处求了!”
“是!”方萍应了一声,招呼小茉莉随即上路。
丁浩本来极想因去看看爱妻余文兰母子,同时也要知道这药是否奏效,这一来只好放弃了,洛阳发生的是大事。目遂两人走远,他也进了小店。店里客人不多,他随便拣了个座位,叫了酒菜,吃喝起来。
“喂!老吴,不对!”
“什么不对?”
“刚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两个小子很眼熟……”
“嗯!我也有这么点感觉……”停了停又道:“对,我想起来了,城里小巷姜老实的面店,那两个小子常去光顾……唔!‘醉书生’也常在那出现。”
“小声点,还有个人在里面!”
丁浩心中一动,用眼角瞟去,说话的是那两个赶脚的汉子,心里立刻有了数,想不到半月教的眼线分布得这么广,连这种偏僻地方都钻到了。他不动声色,显然这两个小角色并不认识他,不然早就掉魂了。
“我们跟下去!”声音很低。
“刚叫的酒菜不吃多可惜?”
“你他妈的节省这几个钱,误了事你把省下的钱带到阴间去用?那两个混小子在此地出现定有名堂。”
“我们盯住这个不就成了?刚才三个人在外面鬼鬼祟祟,两个小子八成是奉命去办什么事,定会回头……”
“唔!也是道理,吃吧!”
这一来,丁浩也就定下心从容吃喝。
将近半个时辰,丁浩酒足饭饱,精神也恢复了,于是付账出门,朝相反方向走去,不必回头,他知道那两个不长眼的半月教密探定会跟了下来,既然他两个已经认出了方萍和小茉莉的行迹,你只有让他们永远闭上嘴—途。
眼前是个急拐弯。
丁浩在拐过去之后,立即遁进道旁林中。
两名汉子来到。
“咦!怎么不见了影子?”
“八成是趁这拐弯的机会溜了!”
“他不知道我们的来路,为什么要溜?”
“难说,干好事的多半机伶,疑心更重。”
“可是……他们走的是相反方向?”
“楞头青,这是障眼法,他们不可以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