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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述一翻眼睛对方天华李一定等人笑道:“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方天华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笑笑道:“我在太湖中的一块基业被你们连根拔去了,弄得也是无处安身,年华日逝,我也懒得再去另创天下了,既是齐老儿那里有块现成乐土,我也想上那儿享几天清福!”
信口开河李一定则拈须笑道:“我就越老越恋旧,舍不得离开你们!”
苦核谈谈地道:“老衲陪死人腻了,陪活人又不太习惯,只有你们这些行将就木的老家伙,介乎生死之间,陪你们混混也不错!”
马卓然高兴地道:“群豪快聚钓鱼矾,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兄弟也想去凑一角,只不知道主人嫌弃否?”
齐濑清笑道:“马兄太客气了,无为门虽不见之于江湖,马兄却是个道道地地的掌门人,只要马兄肯赏脸,敝兄弟欢迎还来不及呢?”
公孙述大笑道:“好极了!我们这些老家伙都要去,喂!小伙子你呢?”
司马瑜蹉跎难言,方天华却道:“我们陪你上了一趟毒龙岛,虽然没有帮你多少忙,至少已把冷姑娘等救回来了,你答应我的事呢?”
司马瑜想了一下道:“前辈可是指找到薛前辈替您解释之事?”
方天华一瞪眼道:“别的事我也用不到求你!”
司马瑜慨然道:“晚辈决定不负所托,只是……人海茫茫,上那儿去找薛前辈呢?”
方天华微怒道:“你不会去找?天下虽大,也不过就是这么一点范围!”
司马瑜点点头道:“好!晚辈立刻就开始……”
方天华一笑道:“这才像话!我们老头子聚会,年青人夹在里面也没有意思,各位姑娘小姐们若是没有别的事,不妨帮帮这小子的忙,人手多!办事找人都方便些!”
那些女孩子都没有表示意见,也没有人提出异议,那自然是同意了!
司马瑜在心中直叫苦,可是他知道这是方天华故作安排,也无法提出反对!
方天华见大家的行程都安排定了,十分高兴地道:“今宵且一醉,明日各西东,我们在东海大约有一年聚首,假若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就找人带个信,否则一年后,你们都到东海来,大家再作决定,时日虽短,我倒希望你们这些年青人在江湖上做几件轰动的事……”
语毕未毕,众人只觉得船身轻轻一动,一条人影,飘落水面上,踏波向岸退去。
从那灰色的背影上,谁都认得是无忧!
司马瑜微诧道:“她怎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方天华轻轻一叹道:“她也应该走了!我们各有去处,就是无法替他安排,她不走还等什么呢!唉!茫茫天涯,但愿她也能找到一块安静的地方……”
大家都默然了!
长舟再度扬帆向东,峰下却留下了四女一男!
司马瑜满腔愁绪,面对着四个玉人,不知如何是好!勒春红自毒龙岛归来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飞扬矣傲,豪情四敬,她只是默默地追随着冷如冰,柔顺得像她的小妹妹!
冷如冰对她也是十分照应,两个人在悲难中结下了深厚的友情。
马惠芷一向是温柔的,北海之行时,她会像火一般的热过,可是此刻她却收敛起热情,默默地追随着大家。
凌绢则更不必说了,她在冰原上长大的,虽然有时不免在眸子里迸出火样的情花,然而外表上却始终是冷冷的。
只有冷如冰,她的年纪最大,在四个女担子中间,严然像个大姐姐,对司马瑜也是一样,她照料他,却不过份亲热。
司马瑜原本是怕,怕在她们之间缠夹不清。
可是出乎意外的四个人都不大理他,反而使他感到有点寂寞了!
此行的目的虽说是在寻访薛冬心与薛琪,可是谁都明白,像这样盲目寻去,无异大海捞针。
唯一的希望是薛冬心她们自己找上来,这倒是可能的,因为根据司马瑜以前的经验,他在中原的一举一动,从未脱离出薛冬心的注意。
薛家母女想见他,随时随地都有机会,反之,她们就一定有不能现身的理由,而他呢!
便只有等待!
等待不是株守,因此他们一行五人漫步所之,上溯珠江,而及西江,再准备从西红之源而人桂,直往云贵。
因为他们平日行侠中原,都未曾到过百粤边地,久闻都儿山水胜迹,别饶异趣,既然有此机会,为什么不顺便一游呢!
这一天,他们趁着游兴,走进了云开大山,粤地天候温暖,况又时值初春,满山野花盛开,景色十分宜人。
不知不觉间,入山已深,先前光顾着玩赏,大家都忘了饥饿,直到日影半偏,约莫是未申之交,司马瑜第一个忍不住了道:“冷姐姐!我饿了!”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不用你说,我们早就饿了,可是你看看这四周,除了花生树,就是怪石峥嵘,那里有可以裹腹的东西?”
司马瑜苦着脸道:“原来你们也饿了,先前我还只道只是我一个人的肠胃空得厉害呢,看你们游兴很浓,我不好意思说,早知如此,还不如……”
冷如冰道:“还不如回头是不是?”
司马瑜道:“人山愈深,人迹愈远,不回头上那儿找东西去去?”
冷如冰含笑道:“我们从人山以来,走过百十里山路了,你看到有人家没有!要是回头的话,恐怕饿倒在地上,也无法找到吃的东西,既然已经挨到现在,委屈你少爷忍耐一下,到前面再说吧!
司马瑜不服气道:“回头没有人家,难道前面就会有人迹么?”
冷如冰道:“没有人迹有兽迹,到时候随便等一头鹿兔之类的小东西,烤熟了塞塞肚子,也比回头跑冤枉路强!”
司马瑜这才不做声了,埋头又往前行,马惠芷却道:“据小妹的揣测,前面不远一定有人家!”
冷如冰一笑道:“马家妹子此言有何根据?”
马惠芷手指着脚下道:“此地又非官道,然而这道路却修得十分齐整,四处既无人家,修路的人一定会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冷如冰微微一笑道:“我倒没想到这一点,妹子不妨说说看,可以见得不远处就有人家呢?”
马惠芷笑道:“以我们的脚程,走这百十里山路,也用了几个时辰,换了普通人,怕不要一天工夫,这家人就是爱清静,住得这么远也够了,因此……”
冷如冰笑着打断她的话道:“妹子这番话听来颇有道理,只是你忽略了一件事,像这样一条宽广的山路,绝非几个人的力量可以开僻的,除非是一村一镇,才有这种需要,可是前面既有村镇,路上断无不见行人之理,因此以我的判断……”
司马瑜听了大感兴趣,连忙问道:“姐姐的判断如何?”
冷如冰笑道:“我也是猜测之词,不见得完全正确,在我的看法中,这条路是人修的不错,修路人住在前面也不错,若要走到那儿,恐怕还有一大截路程!”
司马瑜道:“姐姐的根据又是什么呢?”
冷如冰道:“山居之人,开出这么一条大路,必非寻常,既然住在深山,必然是与世隔绝之意,想要与世隔绝,一定会住得更深一点!”
司马瑜想了一下道:“既然要与世隔绝,干吗又开这条路呢?”
冷如冰笑笑道:“开路必有用途,居深处远,为的是使人却步,所以我们一路上行来,不仅找不到可以裹腹之粮,甚至于连一口水都喝不到,迢迢长途,粮水不继,是为促成行人绝迹之由……”
司马瑜大感兴趣道“姐姐说得真不错,我倒想看看这里面住的究竟是什么人!”
冷如冰道:“恐怕人家不欢迎吧!他们远居深山,就是为着不让世人前去打扰!”
司马瑜倔强地道:“那可不管,好在这座山又不是他们的私产,我们前去看一下,他们总没有理由把我赶出来!”
冷如冰道:“别的都不谈,目前总是找吃的东西要紧,否则你还没有走到地头,恐怕已经饿扁在路上了!”
司马瑜想道:“冷姐姐!假若真如你所言,只怕我们还是找不到东西吃,那开路的人既然有意杜绝人迹,自然也不会容许兽类生存…”
冷如冰点点头道:“你说得不错,地上走的可以杜绝,空中飞的可拦不住,看来我们只有在禽鸟身上打主意了!”
这一说大家都活动了,每个人都在地下拾了几块小石子,以便堵击空中的飞马,因为在他们印象中,这一路行来,鸟啼鸟鸣,几禽倒是不少!
相率着又走了一阵,却令大家十分失望,沿途虽有二三鸟跟,可都嫌体积太小,大抵为营雀之属,小得令他们不忍下手,就是打下来,也不够五个人吃的!
司马瑜越饿越烦燥,不禁怒哼哼地道:“再遇上一头麻雀,我也不放过它了!”
说着跑了十几步,矮树梢上飞起一点黑影,司马瑜不管三七二十一,扬手掷出一烂石丸,黑影应手而落,等他过去捡起一看,连忙又丢了下来!
原来那是一头病鸦,而且病势甚重,石丸只擦破它一点外皮,它已垂头死去,胸前另有一处烂伤,臭气熏人,隐隐有几条明虫在蠕动着,而且身上还长满了虱子,看着就呕心,更别说吃它了!
几个女孩子也跟了过来,见状都吐吐地掩口笑了起来!
司马瑜涨红了脸道:“你们不要笑,等一下我非打下几双大鸟下来……”
马惠芷却蹲在地下,将那头死鸦翻转过来,仔细地省视着,冷如冰过去拉她道:“马家妹子别看了,脏死了,难道你还想烤了它吃不成!”
马惠芷站起身来,满脸惶然道:“我们快回头吧!别再往前走了!”
大家都是一惊,司马瑜忙问道:“惠姑!你发现了什么?”
马惠在手指死鸦道:“这鸟鸦是染上麻疯而死的!”
众人更为吃惊,马惠芷又严肃地进:“麻疯是一种绝症,药石无效,而且最容易感染,岑南一地,此症尤为普遍,一个人若是染上麻疯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