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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线灯光,首被司马瑜看见,喜极叫道:“咦!那边有一线灯光,必有人家,我们不防前去歇息歇息。”
长后笑煞萧奇阻道:“荒山绝岭之中所居绝非常人,你我有重任在身,我看不要去惹事生非了。”
一行五人,毫无疑问,唯水晶宫主为马首是瞻,她本无意休息,一听萧奇之话,却又有意逞强,言道:“萧老前辈金言,不无道理,但夜风甚寒腹内空空,也需要休息一下,进点饮食,不妨前去一看,格外留意就是。”
沙克浚与长乐真人同声附合,萧奇自不便再提异议,一行向那断崖奔去。
五人来至断崖之下,不由得同声叫苦。
原来那断崖两旁是股垂帘瀑布,水流自山颠一泻而下,水声哗然,别无他路可上。
众人均暗自纳闷,唯独水晶宫主在仔细查看,究竟让她看出了端倪。
水晶宫主一眼看穿这山庄主人的奇妙设施,不觉喜于形色,向从人挥手示意,人已腾空而起,向那瀑布纵去,只见人影一闪,已穿帘而过,没入水中。
众人见水晶宫主没入瀑布之中,谅想其中必僻有暗路,乃纷纷向瀑布纵去。
果然,这瀑布后面竟隐藏着一条登山之路,青石砌成的石级,光洁整齐,堪称鬼斧神工,却又偏偏碰上慧眼独具的水晶宫主,被她轻易识破。
众人抬级而上尚不须片刻,已上得断崖。
走至近前,方见这座山庄楼房重叠,倒是极大一所庄院所在,庄门上悬着四个大红六角风灯,那风灯上书着“碧云山庄”四个字,铁划银钩,笔力苍劲。
正待举步,一阵悠扬笛声随夜风吹来,悦耳动听,水晶宫主挥手示意,众人仁立静听。
笛声吹过一阵,歌声忽起,嗓音甜润,却又无限凄凉,那歌声唱道:“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翔,问晓来,谁染得霜林绿,总是离人泪千行。”
水晶宫主摇头叹道:“看来是一个薄命红颜!
忽然那笛声一转,变悠扬而为杀伐,歌声又起,却不似先前那样甜润凄情,声调异常严厉,歌词道:“奈何天,断魂地,夜风紧,冤魂来投,问晚来,谁进得碧云庄,难免枭首断肝肠。”
萧奇闻歌忙道:“不妙!山庄主人已然知道我等行踪。”
水晶宫主也似一骇,但仍镇定道:“既来之,则安之,走,前去叩门。”
五人来到庄前,正待叩门,那两扇朱红大门,竟呀然自开。
沙克浚一纵进得庄院,倏忽向两旁各发一掌,砰然声响,地上尘土飞扬,根本就无半个人影。众人陆续进得庄院,身后两扇朱红大门,竟又呀然一声,自动合拢。
众人不禁失笑!原来那庄门装有机关。
进得庄门,里面是偌大一座花园,中间一条调廊,栏杆雕工精巧,两旁花木扶疏,亭台掩映,风铃在夜风中叮当作响。
众人沿廊前行,来至正厅。
厅檐下挂着一盏玻璃风灯,一块横匾,书着“不二法门”四个大字,门旁悬挂一付对联。
上联写道:“无名小辈请走别路。”
下联写道:“贪生怕死莫入此门。”
众人不禁叹道:“好大的口气!”
进得厅内,众人不觉一亮。
靠椅脚踏,俱都是锦绣为套,华丽无比,此外,古玩玉器,兽炉添香,四时盆景,一应俱全,只是了无人声。
众人再往前行,经过一个大天井,来到内厅,厅门挂着一匾额,横书“迎宝堂”三个大字。
这迎宝堂摆设虽不及前厅华丽,却也窗明几净,清淡雅丽;红幔低垂,香烟钦绕。
五人一人这迎宝堂中,眼前景象突变。
只见那低垂幔帐冉冉而起,幔后早已摆好一桌筵席,珍肴罗列,美酒盈杯,不多不少,摆着五付杯盘碗筷。
席后厅壁之上,挂着一付对联。
上联写道:“座上客堂满,”
下联写道:“壶中酒不空。”
那横额竟是“请君自饮”四个大字。
这五人虽都久经阵战,处于眼羊境地,一个个莫不面面相觑。
水晶宫主究竟机智过人,爽朗笑道:“主人确是善解人意,知我等饥肠漉漉,着人端治好美酒佳肴,你我如不拜,岂不辜负主人一番好意,来,来,入座,小妹代主邀客了。”
口里虽是笑语爽朗,却以眼色示意众人小心,各人会意,依次入座。
杯内酒香扑鼻菜肴热气氤氲,好似离锅未久。
水晶宫主正在审视酒菜,察看是否有诈,久久,未见异状,暗忖道:一座宛如仙境庄院,必有异人,谅不致做出暗下毒药的勾当,将杯一举,言道:“请各位举杯,这第一杯酒,我们拜谢主人盛情款待,恭祝主人千秋康泰,干杯!”
语异,众人一仰颈,不觉大骇。
原来各人而前都站了一个三尺童子,约摸十二三岁,清一色滚边没领对襟青衫,各端桌上酒壶,笑吟吟地为各人空杯斟酒。
这五个青衣童子从何时而来?在座五人都是耳聪目慧的武林高手,竟而浑然不觉,如何令人不骇?
然而,座中五人究竟不凡,面上不动声色,饮啖如故,只在暗中戒备。
五人已然半日未进饮食,早已饿极,那消片刻,如风卷残叶般,将酒菜吃个干淡。
那五个青衣童子,见五人饮食完毕,又各自递上净面深巾。
这一来,五人更感奇怪,五个青衣童子未离席前半步,这热气腾腾而巾从何而来?
众人只得纳闷在心,净面已毕,从未说话的五个青衣童子此时齐声言道:“请贵宾移玉内室待茶。”
语毕,巡自前面引路,五人随后而行,从经转折,进人内室。
这内室更是布置得超尘脱俗,壁上字画琳郎,窗帘淡绿,地毡柴红,椅几均罩以洁白丝套,五杯香敬置于几上。
五人人室已定,正自察看,门外轻飘飘走进一男一女,那男子着一袭暗紫色大衫,女子一身翠绿裙袄,惜乎两人面上均覆以一重深纱,虽窥庐山真面目。
二人各自为礼,齐声道:“五位贵宾前来敝庄,款待不适,千祈不怪。
五人一齐起身答礼,水晶宫主代表回道:“在下等一心赶路,错过宿头,多蒙酒筵款待,实铭刻在心,我等未经允肯,擅人贵庄,冒昧之处,尚祈二位海涵。”
那男子言道:“看五位绝非凡人,何秘出此俗套,请坐用茶。”
五人纷纷落座。”
那男子又问道:“敢问五位侠驾如何称谓?”
水晶宫主答道:“这位少侠复姓司马,单名瑜,这位乃司马少侠师尊,姓萧名奇,江湖人称长眉笑煞,此位道长号称长乐真人,这位姓沙名克浚,乃塞外武林高手,小妹乃东海水晶宫主,姓凌名嫱,二位高姓大名,可否见告。
那女言道:“小妹姓李,此乃家兄,至于名字,已暗嵌在方才两首哥词之中,各位如不健忘,极易猜出。”
一时,众人纷纷搜竭枯肠,极力猜想,内中以司马瑜记住最大司性最大,稍加思索,已将哑谜猜破,爽朗一笑,言道:“好谜!
好谜!端的好谜!那第一首歌内,‘霜林绛’三字,暗隐‘冰红’二字,想必李冰红即是姑娘芳名。”
那女点头应道:“少使真乃神猜,那么,家兄名字呢?”
司马瑜低吟道:“今兄大名倒真难猜,不过,第二首哥词内最后一句,难免枭首断肚肠,那‘枭首’暗隐‘项空’,不知对也不对?”
那男子宏声笑道:“对!对!对!在下李项空,因喜弄横笛,人称玉笛神童,舍妹李冰红,人称俏艳罗刹。”
这“俏艳罗刹”四字一出,顿使举座皆惊,已然有了俏艳二罗刹,忽又加上个俏艳刹女,看来这刹比那二刹更为厉害。
李冰红谓然言道:“小妹虽号称俏艳刹女,其实是既不俏,又不艳,所以面覆黑妙,怕丑容见骇于诸位。”
李项空也道:“在下面容与合妹一般无二,面覆黑纱,仅为藏拙掩丑,并非故弄玄虚,尚祈各位见谅。”
众人这才知道李氏兄妹黑纱蒙面的道理,各自暗中叹息,水晶宫主凌嫱慰道:“武林之中,容貌不足为恁,纵然容颜绞好,武功平平,也不过庸碌脂粉,令兄妹二人,察之即可想见,定当身怀绝技,冠盖群伦,容貌乃属皮囊表记,何必耿耿于怀?”
李氏兄妹同声应道:“这是凌宫主谬奖。”
李冰红又道:“各位身居中原武林,武林中人谅必熟识,小妹想打听两人?”
司马瑜问道:“但不知姓氏名谁?”
李冰红言道:“这二人俱是女子,一个是俏罗刹冷如冰,一个是艳罗刹靳春红。”
司马瑜一听提及冷靳二人,心中一动,忙问道:“这二人在下倒曾相识不知姑娘为何动问?”
李冰红言道:“既然司马少侠相识,就烦带个口信,请说碧云山庄俏艳刹女李冰红言讲,叫她们二人改号易名。”
司马瑜一怔,不解何故,试探言道:“名字与生俱来,称号也是舍命闯荡江湖所得,她二人未必会肯。”
李冰红恨言道:“她二人如不改名易号,我兄妹二人将血洗中原武林。”
一语宛如春雷,震人眩耳。
司马瑜惊问道:“这是为何?”
李冰红冷然道:“她二人的名号,头上分用俏艳二字,末属分用冰红二字,不但将我的名号斩头削足,而且她二人容貌姣好,明艳照人,竟也自称罗刹,分明蓄意讽刺,令人难容。”
司马瑜婉言劝道:“名号的相同,乃是一种巧合,请姑娘不必介怀,再说,她二人行为正大,并非为非作歹之人,也不致辱没了姑娘的宝号。”
李冰红厉声道:“少侠对冷斩二人,刻意袒护,莫非关系亲密?”
司马瑜慨然言道:“冷为师妹,靳为至友。”
李冰红娇声一笑,沉声道:“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司马少侠,委屈你留在碧云山庄,那冷靳二人何日易名改号,何日释你离庄。”
语毕,欺身而上,右掌拍向司马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