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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茬,王土姚心急火燎的迈开大步朝原路返回。
天已经大亮,王土姚快步走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气。
“哟,王员外又去晨练呢?”一个大婶打开院门,扫着落叶。
“是啊是啊,晨练!”王土姚呵呵傻笑。
“呀,王员外,你抱着啥?捡到宝贝了?”一个刚刚摆摊的老头打趣问道。
“是啊是啊,捡到宝了!”王土姚接着傻笑。
“哦?我看看!”老头好奇地一甩手里的活,几步冲了过来。
“诶呀!一胖娃娃,你看这眼睛这鼻子,长得忒好!宝呀,宝呀!”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王土姚一个劲儿傻笑。
老头这一嚷嚷,好多人涌了过来,把王土姚给围了个严实。
大家七嘴八舌开始议论。
“真是个漂亮的娃娃!”
“王员外你这媳妇都没有哪里来的娃娃啊?!”
“呵呵,呵呵,神树赐的!”
“王员外,找个奶娘吧!不然娃娃饿坏了!”
“呵呵……行啊,你不是刚下了小崽子么?就着方便把我的宝贝也喂一喂,多少钱我都给!”
“咦,王员外你这娃娃叫啥?”
这一问,王土姚愣了。
是啊,这娃娃才捡的,虽然说自己家财万贯,不过肚子里却没有啥墨水,谁让咱就知道做琉璃灯呢?
王土姚苦着一张脸。
“看看,这娃娃笑了,诶哟喂,真漂亮,宝呀,真是宝呀!”
王土姚一个激灵!
“哈哈哈哈……我这娃娃叫宝丫,王!宝!丫!”
我叫王宝丫,小时候爹爹老是乐呵呵的叫我宝丫宝丫,听着喜气,我也高兴,可是后来慢慢懂事了,长牙了,爹爹还一天宝丫宝丫的叫喊,邻里家的小孩都笑话我‘龅牙’,其实我的小牙两排长得可整齐了,白白滴,他们肯定是妒忌!
倚在雕花桃木窗前,手杵香腮,望着天边一朵云。
好无聊啊……
“宝丫,我们河边玩吧?”张员外家公子张小胖在院里朝我喊喊。
我眉头一皱:“不去!”
小屁孩,我干嘛跟你们一天瞎闹?有空闲我还乐意一个人呆着,那些个抓鱼摸虾的,真幼稚!想想人生,憧憬一下未来,那不是挺惬意的么?
天才总是寂寞滴,想我一岁,会走会闹,能说会道;三岁,爬高下跳,舞棒弄灶;五岁,花红女织,看书写稿;七岁就已经是学无可学,游手好闲了。如今十二芳龄,就想把爹爹的琉璃灯手艺给承袭过来,谁知爹爹死活不让!
别人乐于做米虫,比如那张员外家的张小胖,可我偏偏是个闲不住的性子,一定要折腾一下心里才踏实。充分说明做米虫也是讲究天份的,就我这天上仅有,地上绝无的资质,恐怕轮回千次也做不了米虫了!
张小胖见我神游天外,几步走过来,踮起脚,扯了扯我垂在窗外的衣袖:“宝丫,去吧,很好玩的!”
我瞪他一眼,一把扯回袖子:“你玩你的,那些个蹉跎光阴的事情,有啥意思?!”
“蹉跎光阴是啥?”张小胖不耻下问。
我一撇嘴:“小胖啊,叫你爹爹快给你去李书匠那里报个名吧,老是这么文盲着也不是回事儿啊,以后你爹爹的琉璃床生意要交给谁打理啊?”
我苦口婆心,想要引导一个稚童走向光明的文化人生,可惜,看了一眼张小胖那疑惑的神情,我知道,我再一次的对牛弹琴了。
“去去去,爱哪玩哪玩儿去,别耽误我思考人生!”
张小胖嘟着嘴,眼里泪水一圈圈的,欲滴未滴。
诶呀,男子汉大丈夫,动不动就哭鼻子,虽说比我小三岁,可也不用像奶娃娃啊?!我无语。
为了不要惹哭鼻涕娃,我柔声细语道:“小胖呀,你再不去他们就要把鱼摸完了,我今天脚疼,改天再跟你去摸鱼可好?”
张小胖一听,眼泪奇迹般的就消失在眼眶中,笑脸一张:“好吧,我明天把摸到的鱼带来给你看!”
我忙点头应下,心里琢磨着怎么样把大门锁死,明天不让张小胖进我的院门!
小胖一走,我就蹦跶着找爹爹去了。
我这爹爹,虽然琉璃城里大家都说他长得丑,确实,他……不咋地漂亮,不过我看爹爹那张脸怎么看怎么喜欢,也许是爹爹特别宠我的缘故吧。
爹爹虽然长得不咋地,可那制作琉璃灯的手艺一顶一的棒!怪就怪在爹爹总是躲在库房的地下制作琉璃灯,每次我问他,他总说那是因为制作的时候不能见光,不能见光能见我啊,可是爹爹只要做灯一定会把我赶出房外。
我一生气,不搭理他,他总有办法哄我气消,给我做好吃的,带我去戏楼看戏,给我讲琉璃城外的世界。
爹爹总说我有主见,那是因为每次讲到外面的人情世故时,我总会提出不同的看法。
爹爹说人世间,尔虞我诈,总是为了钱和权斗得头破血流。我说,人世间可怕的是他们总以为只有自己是天地间的唯一,熟不知还有别的东西与他们共存。爹爹听我这么一说,眼神中透露着不可思议,一把拉住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嘴里还不停嘟囔:“是个人啊,没有不妥啊……”
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稀奇古怪的想法从哪里来,可是我就是这么认为的。
刚刚走到爹爹门前,就看到王伯穿过回廊而来。
王伯是我家的管事,爹爹做好的琉璃灯都是他赶车贩卖到琉璃城外,我很想看看琉璃城外的世界,可是爹爹总说我小,外面危险,不放心我去。
今日又是王伯出城的日子,我蹑手蹑脚的尾随在王伯身后。
“老爷,这次的琉璃灯不多,还要出城么?”
王土姚长叹一口气道:“王伯,这次你出城多走些地方,宝丫也大了,我想给她寻门亲事,咱们琉璃城里的男子不适合她!”
王伯一怔,应道:“老爷,小姐才十二,这个时候就找婆家会不会太早?”
“诶!王伯,宝丫是我的心尖尖,她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安慰,十二年前菩提灵树将她赐给我,我一定要让她有个好的归宿!”
“可是,小姐嫁出去,老爷就见不到小姐了!”
王土姚面色一僵,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可不想她嫁给琉璃城里的任何人,毕竟那会毁了她,她还是应该回到属于她的地方……”
嗯?怎么爹爹的话我有些不明白呢?什么叫属于我的地方?嫁人?嗯,这个人生大问题我想过的,可是,没有想到爹爹也想过……
嫁人可以,不过夫君我得自己挑,不能嫁给有财无脑的,也不能嫁个有才无貌的!想我王宝丫怎么也是琉璃城里一枝花,万万不能插在牛粪上!
为了我的幸福,为了我的将来,这次一定要悄悄的尾随王伯出城,我的夫君我做主!
说动就动,我小跑着,躲闪几番,溜到了王府侧门,如灵猴般钻到了车厢里,藏在一个琉璃灯木箱后。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开始动了。
我终于要离开琉璃城了,心里兴奋之余有一点点愧疚,毕竟不跟爹爹知会一声,他发现我不见了铁定伤心……
可惜决定得太匆忙,忘记留书了,罢了罢了,天才做事,就应该不拘小节,回来再跟爹爹请罪好了!
我低估了这远行的辛苦,在车厢里,颠簸得我头晕目眩,所幸我靠着木箱沉沉睡去……
轰!车外一声雷鸣。
居然要下雨了?我趴在车壁上从缝隙中往外瞧,天已经黑了,想来已是深夜,王伯还在赶路,马车疾驰中。
天空又划过一道闪电,轰隆声半响才传来。
不知道为何,从小我就喜欢这电闪雷鸣的,其他小孩都怕得要死,我却觉得那是多么恢弘的气势,如果有一天我能拥有天地神力……诶,想远了。
透过那窄窄的缝隙,外面灿烂一瞬的光条在空中立显,我看得呆了,好美!
嗯?那边天空为何一直金光耀空?!
马车骤然停下,只听王伯低呼:“不好!”
急转方向,马车又开始疾驰,我被一甩,撞了鼻子。
靠,这是干嘛?!我捂着鼻子不住的揉。
心里奇怪,继续趴在车壁往外瞅。
啊!金光快速的朝这边移动,再看,仿佛……是两个人在……空中对打?!
一青一紫,交缠撕斗,身影变幻之快,让我眼花缭乱!
哇塞,才不过刚刚出了琉璃城没几个时辰,居然就看到那么震撼的一幕?!琉璃城中十多年的岁月啊,如同白开水,一点滋味没有,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我兴奋地偷瞄,眼睛眨也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王伯似乎没什么兴致,因为马车赶得更快了。
上了年纪的人就是没啥好奇心,这么罕见的一幕,咋王伯就不能停车围观一下呢?
轰隆隆!雷声大作,外面金光银光乱晃。
近了近了!我瞪大了眼睛,只见缠斗的两人都是年轻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青袍的明显打不过紫袍的,处处受制,而且肩膀破了一大块。
紫袍男子面容冰冷,手下丝毫不留情,嘴角微挑,含着一抹冷笑。
青袍男子双眉尾部有红色印记,上扬挑入双鬓,说不出的妖冶。
两人均是天人之姿,不过在我看来,单从五官精致角度而言,紫袍男子更美一些,气质高贵,就是整个人过于冰冷了,好像爹爹做完的琉璃灯用冰块封印起来一般,虽然看着闪亮夺目,却是不能靠近,因为寒气逼人。反观青袍男子,虽说五官有那么一点点邪气,不过这样才更添韵味啊,神色的多变泄露了他内心的情感。这么一比较,又让人觉得青袍男子比紫袍男子更亲切一些,或者说更像人一些。
没想到我王宝丫对男人的见解如此深入,明明这琉璃城中就没有几个入眼的,难道说外面的世界美人更多?
嗯,事实胜于雄辩,看样子,琉璃城外的男子更漂亮。
胡思乱想之际,紫袍男子已经完全占了上风,只见他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