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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顾惜朝便恢复了大半,手脚也能行动如常。这一日是沪水县的最后一日,戚少商找了个酒肆,叫了酒菜。
时下年景不济,大街上一片萧条,几人少年游荡在街头乞讨,路人们径自走开并不理会。
看了如此光景,戚少商一叹,道:“兵荒马乱,苦的是黎民百姓,多少人家流离失所,可怜。”
顾惜朝转头望望窗外道:“十几年前,顾惜朝便和他们一样,在街上乞讨过活,受尽欺凌,都不知道怎么熬到现在。”
戚少商喝口酒道:“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可怜,当年我和卷哥初出茅庐之时,也是到处流浪,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那时一点也不觉得苦,反觉得有趣得很。”
顾惜朝瞅他一眼道:“那是因为你身边有个伴,知音作陪,行走江湖,相知相扶,岂不逍遥快活。哪象我,永远孤零零一人,自生自灭。”
戚少商听他这么说,倒有些纳闷,道:“奇了,从小无依无靠,你哪里学了这身本事?”
“戚大侠,你要掀我的底吗?”顾惜朝愠道。
“呃~不说算了。”戚少商知他出身青楼,不太光彩,这事说出来难保不会揭他伤疤,便是好奇也不敢问了。
顾惜朝似乎想起什么,望着天,眼中尽是凄楚之色。
戚少商有些心痛,忙道:“都过去了,咱们不说这些,喝酒吧。”
“嗯。”顾惜朝接过酒碗,一饮而尽。
吃喝完,掌柜的过来结账,一共三两银子,戚少商伸手去腰间摸银子却摸了个空,一时大窘。
顾惜朝见他脸色不对,忙问:“怎么了?”
“钱袋不见了。”戚少商愠道。
“别急,再仔细找找。”顾惜朝皱眉道。
“没有。”戚少商浑身捉虱也不见钱袋的影子,“呃~你身上有没有银子。”
顾惜朝甩甩袖子道,“就这身衣服,你又不是不知道。”
掌柜的见他二人拿不出银子,变了脸道:“二位,小店本小利薄,可是概不赊账!”
“你等着,少不了你的。”戚少商从怀里摸出个包袱,打开来却全是顾惜朝的物件,两本书,一封信,居然还有两柄银斧。
顾惜朝拈起来笑笑道:“原来黄金麟把我这家伙也还给你了,倒值些钱,抵了酒债也好,反正我如今也用不上。”
“掌柜的,这斧子是银子的,抵这顿酒钱,够不够。”顾惜朝转头道。
“够了,够了。二位爷,走好。”掌柜的见了银子立时眉花眼笑,前倨后恭。
“走吧。”戚少商有些不舍地收好包袱道。
“怎么了。”顾惜朝见他愁眉苦脸,问道。
戚少商叹口气道:“钱袋丢了倒不打紧,可是里面有~~平乱钰。”
56
湖山洞天寒烟翠,绿枝新芽别样天。时值阳春三月,乍暖还寒之时,一路上倒也春光无限。
二人一路打马向西,只是没了银钱,不能住客栈,只能住破庙。好在过几日到了别处的县衙,多少总能支些银子,以后记在六扇门账上也就是了。
晚上两人找了间破庙栖身,戚少商在地上铺了草,旁边生了火,炖上一大锅草菇汤,一边听着叮当的铁链声。
他没给顾惜朝戴那压死人的刑枷,只是在不骑马时给他戴上脚镣,这样顾惜朝走路时会有声音,自己便知他远近。
这几日没钱到酒肆吃饭,便只能自力更生。这晚和顾惜朝捉了鱼和野鸡,又采了蘑菇,顾惜朝在下面灶上煮鱼烤鸡,忙活得锁链直响。
要是再有些酒就好了,戚少商咂巴着嘴想。
顾惜朝手脚快,一会儿工夫,香喷喷的鱼和鸡便做好了,戚少商边吃边赞,险些连舌头也吞下去了。
不象戚少商般狼吞虎咽,顾惜朝吃得倒斯文,一口一口,不紧不慢。
顾惜朝吃了还不到一半,戚少商便吃饱了。
吃饱了,抹抹嘴,却觉得脑袋大了,晕晕呼呼。“好困。”戚少商强打精神,眼皮却不听使唤,一个劲地打架。身子也渐渐麻痹,手脚象不是自己的,终于坐不住,倒在草堆上。
“顾惜朝!你!”
顾惜朝冷笑着站起身子,伸脚朝戚少商的腰间重重踢了两下,见戚少商丝毫动弹不得,有些得意地蹲下身子望着他的脸道:“对不住,我不小心在你碗上抹了些香郁花粉,风大,又是春天,花粉到处都是,你知道。”
“顾惜朝!”
“戚少商!”顾惜朝拨出逆水寒剑指着地下人的鼻子,一脸坏相。
剑锋离戚少商只有毫厘之远,顾惜朝手腕一抖,又将剑锋滑向他的眉头;剑尖微颤,寒光晃得戚少商直眨眼。顾惜朝脸色一变,一股杀气冲上眉间,逆水寒剑猛地一挥。
戚少商只觉寒光一闪,咬牙一闭眼。却听呛啷一声,却是顾惜朝斩断了足上铁镣。
“戚少商!再见了。我实在不想跟你去那塞外苦寒之地熬上大半生,要去,你自已去吧!!”
戚少商已讲不出话来,眼皮也越来越重,只觉得临死之前又被人踹了好几脚,终于模糊了意识,迷迷沉沉……
第二天晌午头,戚少商才睁开眼,肚子饿得咕咕叫,却不敢再碰昨晚那些东西,顾惜朝只把逆水寒剑带走了,连马也没要。看看腰间,被他踢得一片青,又着了顾惜朝的道儿,戚少商心中暗骂自己不小心,捡些顾惜朝碗中剩下的鸡肉鱼肉充了饥,有了些力气,戚少商指天发誓,顾惜朝,不追你回来,我戚少商就不叫九现神龙!!
57
终于自由了,顾惜朝张开袖子,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那淡淡的泥土的芬芳沁入心脾。
久久不愿睁开眼,好象做梦一样,又想笑又想哭,今后终于不用束手束脚,遨游四海,驰骋天下,只要不撞见戚少商,终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高兴之余,也不理身上有没有银子,上酒楼要了酒菜,自斟自饮起来。酒是烈酒,不亚于炮打灯,顾惜朝不一会便醉了,一会儿敬晚晴,一会敬戚少商,一会儿吟诗,一会儿作对,疯疯颠颠,胡言乱语。
吃饱喝足,畅快淋漓,顾惜朝把逆水寒剑往柜上一压,道:“掌柜的,我身上没银子,你收了这剑吧。”
“这位爷,有人早付过您那桌的帐了,小店怎么敢收爷这么贵重的东西。”掌柜的陪笑道。
“哦?”顾惜朝一惊,问道:“不知付账的人什么模样?”
“模样?”掌柜的挠挠头道,“是为方方正正的大爷。噢,来了来了,就是你身后这位爷。”
“顾惜朝,别来无恙。”
顾惜朝忙转头,酒吓醒了一半,来人方面阔耳,一脸正气,不是铁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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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商拧眉苦想,什么时候被偷了钱袋,自已一点印象也没有,抬眼一望街上的那些行乞少年,一拍大腿,是了,回想自己和顾惜朝下了马,曾有一群少年从自己身边经过,有几个还真是擦身而过,一定是……
戚少商叹口气,只是自己当时完全没留意那些少年的样貌,看来这平乱钰是找不回来了。
再想顾惜朝,郁闷!三番两次着了他的道儿,看他平时并无异样,人也还算顺从听话,敢情一直在算计自己,一刻也没断了逃的念头,心里的固执也是有增无减。倒是自己,一次次被他利用,戚少商啊戚少商,你若再遇见顾惜朝,断不能再心软,不把他老老实实押去边关,就不叫戚少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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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请你喝酒吃东西,谢字也不说一声,就走。”
“谢了!”顾惜朝说了两字,拨腿就走。
铁手展开轻功追上,在他前面一拦道,笑道:“我又不是鬼,怎么见了面招呼也不打一声,拨腿就跑,什么意思。”
顾惜朝见走不掉,重叹一口气,扬眉道:“铁手,你现在已经不是六扇门的人了,难不成又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说过要管你的闲事吗?”铁手笑道,“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哦?那你……”
铁手一摆手,拦住他的话头道:“故人相见,就不能叙叙吗。”
“你跟我有什么好叙。”顾惜朝冷笑道。
“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了。”铁手一叹道。
顾惜朝脸上一麻,皱着眉转过脸,在京城示众三日,任凭谁也知道了。
“追命飞书跟我说的。”铁手见他脸色难看忙补充,顿了顿接着道:“这时你应该和戚少商在去边关的路上,而顾公子却一个人在酒楼喝酒,不见戚少商,想必是逃出来的。”
顾惜朝一甩袖,斜着眼冷冷地道:“铁手,你分析得倒不错,脱了官衣,辞了四大名捕真是委屈你了,唉,朝庭不幸啊~”
“多日不见,顾公子爱挖苦人的性子倒是一点没变,不过话虽不中听,道理却还有点,铁手自问虽离了公门,但遇见不平不公之事还是要管一管的。”
“哈。”顾惜朝朝天打个哈哈道:“铁二爷想必是又遇到什么不平不公之事了吧,怎么,要拿顾惜朝开刀吗?”
铁手笑笑道:“斗嘴我自不是你对手,顾惜朝,我也不绕弯子了,有件事要你帮忙,跟我走吧。”
“什么事?”
“跟我走就知道了。”
58
跟在铁手后面,顾惜朝苦着脸,一腔怨念。
刚从戚少商那儿逃出来,本以为从此海阔天空,却没想到刚享得片刻自由又遇上铁手,比起戚少商来,铁手更是打不死的蟑啷,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脱,只能乖乖地跟在后面,只是眉头一刻也不得舒展。
跟着铁手走了大约两个时辰,两人在一处门庭阔气的大宅院外停了下来,这宅子虽比不得京城的王府相府,但出了京怕是首屈一指的了,红漆的门楼上硕大一快篇:震远镖局。
“到了。”铁手道,“顾惜朝,看见这宅子了吗。”
“这么大一个宅子还有看不见的,我又不是瞎子。”顾惜朝一甩袖子,没好气地道。
“我是让你看这宅子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铁手白他一眼道。
顾惜朝细看,不禁轻咦了一声,看这宅子的外观,八角飞檐的排列,竟是依据两仪四象而定的,转头对铁手道:“这倒奇了,不是镖局吗,怎么房子盖得这般诡异,有点象地下的十字迷宫。”
“别管他诡不诡异,我只问你,这宅子你可闯得进去。”
“这倒不难。”顾惜朝笑笑。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