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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见我倒不一定说得出。来,干一碗。”
顾惜朝举起碗。
戚少商也举起碗。
“不掺水的炮打灯。”戚少商干了一碗喜道。
“嗯。”顾惜朝点点头。
看了戚少商一眼,顾惜朝笑笑,自顾自地望天道:“我找了十来天,才在一间小酒肆里找到的。闻到这香味儿,我便想起当年在旗亭酒肆,我们初见面,一起喝得便是这不掺水的炮打灯。那时我们弹琴舞剑,各自谈自已的心上人。你能听出我琴音中的郁闷,我能听出你琴音中的胸怀。”
“我本是奉命来杀你的,可是荒村野店得遇知音,叫我怎么下得去手。当时我掏斧子的手犹豫了一下,就发生了后来这许多事。”
又干一碗,顾惜朝接着道:“我入了魔般的追杀你,遇佛杀佛,遇祖弑祖,偏执得象个疯子。我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身不由已?骑虎难下?还是~~我根本就是喜欢和你背道而驰、大相径庭却又能分庭抗礼、各领风骚甚至更胜一筹的感觉。”
“你对我说‘真正逃的人是你’。没错,我知道,却停不下来。那时我恨你,讨厌你。恨你一直不死,做我的绊脚石,挡我的青云路;讨厌你满口侠义道德,迂腐无聊,愚蠢沉闷。所以你说的话我全当成了白愚之言。大当家的,我有些蛮不讲理,是不是。”
戚少商脸色有些难看,好在顾惜朝并没发觉,叹口气又道:“后来我终于万劫不复,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世间败类,早该横死街头、尸骨无存、遗臭万年了。而如今非但没有,反而登坛拜帅,指点江山~~大当家的,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再生之德,大恩不言谢,你的恩情,顾惜朝只怕要生生世世的还了。”
“那日在乱石谷遇险,你对我说‘士为知已者死’,我听了着实欢喜。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看见铁手追命青梅竹马,亲密无间,我好生羡慕,当时我想,就这么一起死了,也不错。”
“后来我们都没死,我很开心,虽然你为我搞成这样我心里痛,但是我想,没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若真的又聋又瞎了,我便一辈子做你的眼睛,当你的耳朵。”
“大当家的,你的脸怎么红了,是啊,这酒好烈,我也有些醉了,哈,一喝多了,就絮叨了这么多,还语无伦次的,幸亏你听不见,不然你要嫌我烦,笑我迂了。”
看看戚少商,顾惜朝满意地笑笑:“喝酒吧,你就快好了,就快意气风发又是当年的九现神龙了。来,再干一碗。”
顾惜朝又端起碗,戚少商便也跟着端起来,硬着头皮一口咽下。
“到处找你俩个,原来躲在这儿喝酒,也不叫上我,真不够意思。”赫连春水不知何时从戚少商后面凑了过来。
顾惜朝打个手势,示意戚少商让他给小妖挪个地方。
戚少商硬着头皮一挪,赫连春水大刺刺地坐下,忽道:“哎?奇怪了。顾惜朝,他都能听见了,你还比划什么。”
“什么!”戚顾二人腾地一下脸红到耳根子。顾惜朝把酒碗一放,拿脚便走。
“赫连春水!”戚少商狠瞅他一眼。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戚少商,戚大侠,你,你就当没看见我好了。”赫连春水一边说一边起身往后退,话音末落拨腿就跑。
“小妖别跑!”戚少商追过去,这家伙,两次了!
108
拨开帐帘一角,看见顾惜朝在家擦斧子,戚少商伸了个头,再不敢进。
“进来吧,鬼鬼祟祟趴在门口干什么。”
“呃~顾惜朝,我~呃,对不起……”戚少商结巴道。
“什么都别说了,也不用说对不起,你听见了便听见了,反正那全是我的心里话,是我故意做作了,男子汉大丈夫原不该这般扭捏。”
“呃~本想跟你说了的,只是你说话跟别人不一样,这一大段说下来,抑扬顿挫的,很好听,就忍不住多听了一会儿。”
顾惜朝白他一眼,:“叫你说得,我好象说书的一样。”
戚少商有些尴尬地一笑,转开话题:“呃~对了,这些日子我也没去升帐,都不知道战事如何。”
“朝庭那边已发来公文,仍由我挂帅抗辽,这仗又开打了。”
“你~可有把握?”戚少商皱眉道。
顾惜朝轻叹一声:“大当家的,这次的战阵非比寻常,乃是失传已久的八荒六合阵,由星宿神君亲自主持。上次探谷吃了大亏,那还是战阵雏形,并未驻一兵一卒,近日萧宗佑倾四十万兵力进驻阵中,我怕是遇见对手了。”
“这阵就没有破法?”
“三样东西可破此阵。”
“什么东西?”
“三宝葫芦,赤焰花,劈雳雷火阵。”
“怎么说?”
顾惜朝把小斧放进口袋,起身道:“这星宿神君乃是九幽的师弟,他们练得都是三宝葫芦的魔功。八荒六合独尊功迷人心智,损及脑髓,唯有三宝葫芦才能镇得住。三宝葫芦有三色,绿色的用来吐丝绑人,紫色的用来救人,红色的能使人失去记忆,与破阵并无直接关系,但三色合一,再加上赤焰花的花瓣,便可炼成解药,将士们服了,才能抵得住魔功,不被它所控制。而八荒六合阵摆得虽妙,但西山有一片百余里的密林,虽易守,但却使此阵偏属木性,须霹雳雷火阵相助,再有八大高手分攻八方阵角,这八荒六合阵便可破了。”
“这几样东西已经极难找了,还要八大高手,听起来难得很。”
“诸葛先生前日来信说,此役非同小可,如果败了,割地议和不说,朝中力谏主战的几位大臣都会受到牵连,一旦兵败如山倒,萧宗佑势必势如破竹攻入中原腹地,那时大宋江山便要沦为蛮夷之地了,所以,此仗只许胜不许败。”
“好个只许胜不许败,这回你莫不是又立军令状了?”
“诸葛先生怎么会让我立军令状,他只是让我尽力而为,如有需求他会鼎力相助,不日神候会派铁手追命从益州调五万精兵过来,加上连云寨老八带来的义军,再加上这一个月征来的新兵,凑够二十万,破阵免强也够了。“
“兵马是够用了,只是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三样东西?”
“三宝葫芦~我猜得不错,该是在黄金麟手上;赤焰花二十年一生,极难寻觅,但当年我却在毁诺城的雪峰上见过;劈雳雷火阵自然要找劈雳堂了。至于八大高手,我心中自有计教。”
“黄金麟、毁诺城、霹雳堂?去这三处拿东西?太难了吧!”
顾惜朝叹口气,难是难了点儿,不过我们可以一步一步来,不必操之过急。我先去找黄金麟拿三宝葫芦。”
“当年他逃得无影无踪,现在茫茫人海,到哪里去找他。”
顾惜朝笑笑:“下个月是晚晴的祭日,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他一定会去。”
“傅晚晴的墓地?”
“嗯。”顾惜朝点点头,“大当家的,我要去趟京城,也该去祭祭晚晴了。”
“何时动身?”
“三日后。”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想我自己能搞得定黄金麟,再说你伤刚好,休养休养吧,等去毁诺城你再和我一起去。”
听到毁诺城三个字,戚少商心里咯登一下,忙道:“呃~我还是和你一起去找黄金麟吧。”
顾惜朝一板脸:“别罗嗦了,这是军令。”
109
第二日,铁手和追命领了益州的兵马来,五万精兵一入关,宋军军心大振,士气鼓舞。
顾惜朝将新加入的兵马编排好,又安排了铁手追命在军中的职务,之后把军中日常事务交给戚少商打理,最后辞了众将,快马直奔京城。
晚晴祭日这天,下了雪。
顾惜朝跪在坟前,点上三柱香。
“晚晴,我来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夫君来看你了。”
插好香,顾惜朝苦笑着摇摇头:“晚晴,枉你叫我一声夫君,我不配。你在世的时候,我没让你过上一天幸福日子;你走了,我还累得你不得安宁。”
拜了三拜,顾惜朝叹口气道:“都是我不好,你别怪我了,我已经知道错了,现在我听了你的话,做了些好事。我到边关抗辽,领兵打了好多胜仗,立了功。穆鸠平,赫连春水,就连戚少商,他们都不恨我了,还跟我成了朋友。”
顾惜朝一边拨着坟头的杂草,一边说,象个乖顺的孩子在认错。
“晚晴,这回你高兴了吧。你的夫君不会让你丢脸。”
良久,顾惜朝笑着叹口气:“晚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说话就是不怪我了是不是。晚晴,你真好,每次我说什么,你都听着;做什么,你都由着我;做错了事,你也会原谅我。”
“你不怪我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不怪我了。”顾惜朝喃喃地笑语着,腮边不觉挂上两行清泪。
俯身趴上晚晴的坟头,顾惜朝小声念着:“晚晴,晚晴,你说句话,哪怕是骂我也行,我好想听你说话,好想听你再叫我疯子。”
渐渐地,一双眼睛模糊了,蒙胧中傅晚晴微微笑着走过来,擦去他的泪,一脸怜爱地抚着他的面颊:“疯子,别哭。”
“晚晴,你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带我一起,我好想你……”顾惜朝伸手握过去,只扒上冰冷的坟头。
“晚晴,我真的好想你,晚晴……”
面颊轻蹭着坟头上的泥土,口中低念着晚晴的名字,顾惜朝终于沉沉睡去。
一阵狂风卷过,漫天的青雪打着旋降落在他微微抽动的脊背上,仿佛是晚晴的手轻轻抚过,“晚晴……”顾惜朝梦呓着。
寒风中不见傅晚晴的身影,只有那漫天白雪包裹着的单薄青影和那睡梦中依然哭泣的受伤的灵魂……
再醒来,身上已积了一层雪,揉揉哭得通红的眼睛,拍拍身上的薄雪,却发现身上已盖了件裘皮袍子。
“疯子,晚晴若是看见你这样,只怕要心疼死了。”
顾惜朝一愣:“你来了。”
“我来看看晚晴。”黄金麟叹口气道,“没想到捡到你。”
“为什么点了我的||||穴道。”
“现在你是官兵我是逃犯,不得不防,所以暂时封了你的内力。”
“我不是来捉你的,你放心。”顾惜朝笑笑,站起身来,把袍子递还给他,却不觉打个寒战。
“披着吧,都当元帅了,还是一身粗布单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