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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南星半仰着头,粉红的唇,开启出小小无声的缝隙。
星眸半张,一片迷蒙。
“原来,你……”喜欢的是男人啊。后半句在对方会心一笑中,咽回了肚子。风清痕无端郁闷,你喜欢就喜欢,拖上我又算个什么。我可是有家有室的,小歌知道了指不定怎样看我呢!
苏沐云捂了捂鼻子,还好,定力没退步。
在风清痕正准备声讨他无良到极点的偷窥行为时,苏沐云把他一拉,压低了声音道“你还记得顾惜朝脖子边,有个碎了的半月痕迹吗?”
……
皱眉想了想。的确。顾惜朝脖颈左下确实有个半月痕迹,那痕迹很怪,像是把满月硬是掰成了俩半,边缘很不齐整。
心下电转“难道?”
“恩,厉南星也有这样一个痕迹。不过,是在胸口。”
一本正经的答完。
一本正经的往回走。
后面悠然传来“就算这样,你还是偷窥。”
风、清、痕!
苏沐云回头,瞪人!可他的视力实在太好……一不小心……厉南星刚好站起来拿浴巾……
光溜溜的身子上,水珠纷坠……
一、览、无、遗!
6
唯愿一心,生死不计。
——引
“苏兄,风兄,俩位,石后露重。你们出来吧。”
眼角余光瞄到一色暗红,清晨的日光,却投下俩抹淡淡人影。厉南星取了浴巾,也不急着入水,只笑着朗声说道。
在他心中,这俩个劳心劳力将顾惜朝送至斯憔小筑救治的人,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他就不会胡乱猜测,这俩人鬼鬼祟祟窝在山石后是有什么企图。
何况。
都是男人。
何况。
以前有个人……也曾这样跟自己玩闹过。
淡云如影,拂过眼角,瞬时不见。
厉南星的笑,还是清澈温存的无可厚非。
风清痕本来就是被人拖来,心中无甚惭愧可言,见着厉南星微笑磊落的样子,对这个人的好感不由得多添几分。
看到他准备穿衣,迎接自己和苏沐云这俩个不速之客,立刻一抱拳,回道“自家兄弟闹着玩,到叨扰了厉兄洗浴的雅兴。我们这就回去,你自便吧。”
苏沐云自厉南星言笑晏晏的打招呼开始,面色就往下沉,现在更是黑了整张脸。阴郁的眼,似苍鹰挥赶自己长大的孩子时的眼,一丝了然,三分醒锐,更多的,是让人喘不过气的亮。
逼人欲逃。
风清痕说要走,他的嘴角才皱出一纹笑“厉兄果然磊落。叨扰了。”
语罢转身。
大步而去。
风清痕见他风雨欲来的样子,又实在不知一笑一回间,他又想到了什么。只觉得,实在失礼于厉南星。只的再次笑了笑,去追苏沐云。
那样的眼神。
似乎要把自己的灵魂也照出躯体。
厉南星吁出口气。这个苏沐云。到底在想什么呢?
怎么一瞬间,原本尴尬带着愧意的眼,就转成了那样逼迫而危险的神色。
双眉一蹙既分。
罢了。别人的情绪,还是别人去想吧。
自己这个澡到真泡的有些久了。
小音她们该等急了。
顾惜朝今日……该会醒吧。戚少商守了五日五夜,铁打的也会散架。何况,他还被小歌下了焚心针。
唉……
这三个妹妹……虽非血亲,一路走来,到是比血亲更加入了心底。
只是啊,她们什么时候才能少惹点事呢?
一忽儿间,厉南星的思绪已经拉的很远很远。方才的小插曲,早抛至脑后。
斯憔小筑
风扶幽把顾惜朝安排在阳光最充裕的那个房间里。
她说,无论见不见的到,能被阳光包围着,总是好的。
戚少商在被种下焚心针的第十八个时辰后醒过来。心脏突突地跳,针阻在血脉之间,稍运内力,就痛比焚心。
他几乎是爬到顾惜朝所躺着的那张床边的,风清痕当时正好进来探看他们。伸手想要扶他一把,戚少商摇头,自己一寸一寸的爬了过去。
所有关于顾惜朝的。
都要自己去努力。
戚少商明白,无论怎样他都不是一个弱者。
能站在顾惜朝身边的,绝不会是一个弱者。
风清痕的选择是垂下眼睑,退出去,带上了房门。
作为男人。
他懂得最起码的尊重。
戚少商的手终于搭在顾惜朝胸口的时候,他触到了一个小而坚硬的物事。
圆肚细颈,那是放了晚晴骨灰的瓶子。
在他的胸口。
最靠近心脏的位置。
喘着粗气。
用力将自己撑上床沿。
戚少商面上现出桃色的红。连嘴唇都红的妖娆。大而圆的眼睛,微微眯着,眸中雾色印染,水气森森。
心脏在一呼一吸间,痛出眼底的水。却被雾遮了去,晕染成墨色山水。
顾惜朝在睡。
戚少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没有半分疼痛。
绣着玉兰花的天青色被褥松松的盖至颈项,露出几寸脖子处,苍白的肌肤。
那里,有个不齐整的半月形印记。
顾惜朝的脸,不是自己见惯了的,玉白颜色,嫣红浅浅。整张面,都透着种古怪的青。
好象是一个被泥封了的精致玩偶。
没有表情。
没有……呼吸?
匆忙间以指去试,心脏因为过激的跳动,承担不住,血便从口中喷了出来。
戚少商慌忙转头,没有喷到顾惜朝面上。
还活着。
还有希望。
他便守着,一步也不肯离开。
整整五天。
戚少商在这五天里,想了很多事情。他想起当年教会他那首童谣的女子,暗淡的脸色,逝去的风华。
她病死的时候,口中一直念“惜朝……惜朝……”
劝君惜取今朝?
那一年,戚少商还不是连云寨大当家。
那一年,顾惜朝可能还在四海为家。
所有的一切都还没有发生,所有的一切却都写在了命运的轮盘上。
转在“棋庭酒肆”那里,交错。
君失红泪,我失晚晴。
他曾经这样说过。
而其实,戚少商现在才明白。应当是,君失晚晴,我失心。
如果没有晚晴的死。
我不会明白,你爱到惨烈的眼神,竟然足以让我放弃一切。只是你我之间,横梗了太多人心繁复。
我纵不想你死。
却也不想你活。
活着太累。
也许你就这样睡着,我这样看着,也是一生罢。
而若你真醒了,我又该怎样呢?
7
欲语双飞,梦先圆,人却远。
引
涩。
张了张唇。
口中涩的发苦。苦中有腥。血腥。
胸口痛的似乎开了一道没止没尽的口子。血堵住伤口。逼在喉管,逼出满口苦腥。
“惜朝。惜朝……”
温柔清脆的唤声。
温柔洁白的女子。
晚晴!
晚晴你在叫我吗?
“惜朝。是我啊。你来陪我好吗?这里好黑,一个人都没有。你来啊……”
好。
我去陪你。
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伸手想握黑暗中,独独支棱在那里的,苍白纤细的女子的手。
那是晚晴!
我要去!
“顾惜朝,够了,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我受够了!!你这样不死不活的算什么?!”
谁?
在那里晃动我的身体。在那里声嘶力竭的喊叫。谁?
一瞬的迟疑。
再回头,女子的手已然不见。只余下满目满目的黑。
晚晴!
晚晴你说要我去陪你的!!
几乎挣足了全身力气,想要挥开铺天压地的黑。
睁眼,阳光太闪。又闭了回去。
一睁一闭间,看见谁的脸,憔悴不成颜色。
戚少商。
几乎要叹息了。
为什么总是你。总是你!烧了晚晴的是你!霸了我在人世的,也是你!
“顾惜朝。”
为什么要叫我。带着哭音的叫我。你是谁,你是九现神龙戚少商啊!
无奈。
总也被这个人自鬼门关拉回来,顾惜朝也不是喜欢寻死觅活的人,况且,晚晴,毕竟不存在了。
而灵魂,究竟有没有,谁有知道呢?
所以他睁开眼。看守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人。眼底,明灭不定。难道他昏迷有好几个月了吗?
戚少商怎么瘦的跟个竹竿似的。面色蜡黄,唇色却红艳如火。
等等!
焚心?!
脊骨处穿来一阵恶寒。
顾惜朝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皮肤上一个一个的冷战打出的小疙瘩。
动了动唇。
发不出声音。
戚少商却看出了他的口型,苦笑点头。
“喝点水吧。”
见着他干涩的唇,戚少商转身去取放在床边的茶杯。倒上水,扶起顾惜朝,把水凑到他唇边。
圈在肩膀上的手臂在颤抖,杯子在唇边颤抖。戚少商整个人,都在颤抖。
根本是在硬撑。
他,也该是力乏人疲吧。
还种了焚心……不知是毒,还是焚心针。
水入喉。
戚少商再撑不住顾惜朝的重量。虽然,那是很轻的重量。
俩人一起跌落床塌。
顾惜朝被揽在他的怀中,只觉得这个人,已经只余下了副骨架子。而他看向自己的眼,却喜悦的惊人。
还带着微微湿意。
难道,真的,哭过吗?
“为……什么?”
为什么你会受焚心之苦,为什么要哭,为什么不让我死?我是你的仇人啊!!我自己都能听见那些亡灵哭叫着,要我还命!要天理昭昭,收了我的魂去,再打落十八层地狱。
无论这些究竟有没有。
我也总是能听到的。
可你,戚少商,你发过的誓言,是杀我,不是救我!
为什么?
怀中的人,沙哑微弱破碎的声音,问出这三个字。戚少商呆滞。是啊。为什么。为什么要了你的人,我还是不满足。为什么看着你死,我宁愿焚心,也要救你回来。
我本当是向你索命的阎罗。
答案。
没有答案。
只有乱了的心跳,让我知道,你没有死,你活着,我是多么开心。
惜朝。
我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戚少商没有力气再动,怀中的人也没有力气再问。俩人就这么相拥着,发缠着发,手搭着手,额抵着额……
“幽子,你站在门边不进去,在看什么?”
厉南星好听的声音响起。
站在房门前看了半天好戏的风扶幽缩了缩肩“幽这就要进去啊!!”
“正好,我也想看看顾公子的伤势。”
“大哥啊,幽认为你没必要这么含蓄嘛,他明明就是你的……”
“你跟我走。”暗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