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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热罗。”
“你撒谎!”
“我看见她。他俩一起走了。”
贝舒终于挣脱了,穿过街道。犹豫不决。
但是,他没有进到房子里。他
“不,”他说道,“让我们停在这里。最好是跟踪马丹,以防万一她避开了上面的埋伏。你的意思呢?”
“我对此毫不在乎,”德内里斯字字清晰地说道,越来越情绪激昂。“这事涉及阿尔莱特。你到过她妈妈家吗?”
“讨厌!”
“你听着,贝舒,要是你不回答我,我就通知洛朗丝·马丹。你见过阿尔莱特的妈妈?”
“阿尔莱特没有离开巴黎。她每天出去,只是回家吃晚饭。”
“撒谎!你说这些是为了使我烦恼……我了解阿尔莱特……她不可能……”
七八分钟过去了。德内里斯默不作声,在人行道上走来走去,用脚敲击地面,推挤过往行人。贝舒监视着,两眼盯着大门口。突然,他看见那个女人出来了。她看了他俩一眼,然后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走得非常迅疾,带着明显的不安。
贝舒尾随着她。但是,她走到一个地铁站的梯口前面,突然钻进拱门里检了票,刚好一列车进站。贝舒却隔着一段距离。他想打电话给下一站,又担心浪费时间,便放弃了那个打算。
“希望落空了!”他跟德内里斯会合后说道。
“见鬼!”德内里斯冷笑道,对于贝舒的失望感到相当满意。
“你正好跟应该做的南辕北辙。”
“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一开始就到勒库尔瑟那里去,你亲自动手逮捕马丹。相反,你却拿阿尔莱特来令我烦恼,让你回答我的问题,你支吾其词,总之,你要对发生的事情负责。”
“发生了什么事?”
“咱们去看看吧。说真的!你很会要手腕!”
贝舒一直爬上市议员办公室所在的中二楼。他发现那里一片混乱与嘈杂。两个负责监视的便衣警察,像疯子一样呼喊与摇晃。楼房的看门女人上楼来,大声叫喊。房客们突然拥过来。
勒库尔瑟先生躺在他办公室中央的一个沙发上,奄奄一息,额头上穿了个洞,脸上满是鲜血。他连一句话也没讲出来就死了。
两个便衣警察简单地向贝舒报告了情况。他俩听见那个姓马丹的女人就某份报告提出她的建议,点了银行的钞票给勒库尔瑟先生,可他太紧张了,错误地发出呼唤,他俩准备冲进办公室。女人立即猜到处境危险,插上了插销,他俩撞到一道紧闭着的门上。
那时他俩想切断那女人经过门厅的退路。但是,第二道门也是推不动,尽管它不像里面的门,要用钥匙或者插销才能关好。他们用尽力气去推。这时,传来一声枪响。
“马丹这时已经逃到房子外面了。”贝舒提出异议道。
“因此,就不是她杀的人。”一个便衣警察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会是谁呢?”
“只能是一个穿得很糟的老人,我们曾看见他坐在门厅的软垫长椅上。他请求接见,勒库尔瑟先生答应在那个女人来访之后才接见他。”
“他是个同谋,毫无疑问,”贝舒说道,“但是他是怎样关上第二道门的呢?”
“用碎铁钩子,塞进门扇下面。这样就不可能把门推开。”
“他怎么样了?有没有人遇见他?”
“我遇见他了,”看门女人说道。“听见枪响,我从门房里跳出来,一个老人正从楼上下来,不慌不忙地对我说:‘上面有人打架,快上楼去。’可能就是他开的枪。但是,我怎么能怀疑他呢?一个驼背老人……腰都伸不直……瘸着腿。”
“他瘸着腿?”贝舒大声说道,“您肯定?”
“完全肯定,他痛得挺厉害呢。”
贝舒喃喃说道:
“这是洛朗丝·马丹的同谋。看见她有危险,他就干掉了勒库尔瑟先生。”
德内里斯一面听,一面瞟了一眼堆在办公桌上的文件,问道:
“你不知道那是份什么文件吗?洛朗丝·马丹希望得到什么吗?”
“不知道。勒库尔瑟先生没有详细谈那份文件。市议员负责对某份报告作某些修改。”
德内里斯读着那些文件的标题:“《关于屠宰场的报告》……《关于街区市场的报告》……《关于延长沼泽老街的报告》……”
“你有什么想法?”贝舒问道。他为这事件非常担忧,在屋内走来走去。“这是件卑鄙龌龊的事,对吧?”
“什么事?”
“这宗谋杀……”
“我已经对你说过,我对你的故事全都不在乎!这个一贯收受贿赂的人被杀死,你办事像个傻瓜,你要我怎么办呢?”
“然而,”贝舒说道,“如果洛朗丝是个杀人凶手,被你看作是她的同谋的法热罗……”
“法热罗也是杀人凶手……法热罗是个强盗……我指控他。一旦他落到我的手里,他一定会落到我的手里,不然我就不姓德内里斯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他戴上帽子,迅速走了出去。
一辆小汽车把他载到韦尔德雷尔街,阿尔莱特的家门前。这时差十分三点。
“啊!德内里斯先生,”马佐尔太太喊道,“好久没有见到您了!阿尔莱特会遗憾的。”
“她不在家里吗?”
“不在。她每天这时候去散步。您没有遇见她,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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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马丹父女纵火
阿尔莱特跟她母亲长得很像。马佐尔太太尽管饱经风霜,脸上的轮廓和神态使人相信,她年轻的时候要比女儿更漂亮。为了抚养三个女儿,为了忘记两个大女儿的行为给她造成的悲伤,她拼命工作,还搞古代花边的修补,干得很出色,使她能够维持温饱的生活。
德内里斯走进了那个明亮清洁小套房,问道:
“您认为她不会马上回来吧?”
“我不太知道。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阿尔莱特几乎不告诉我她所做的事。她总是害怕我担心,所有有关她的谣传都使她痛心。然而,她对我说要去看望一个生病的时装模特儿,那个姑娘今天早上来信请求她照顾。您知道阿尔莱特的心地有多好,她很关心自己的同事!”
“那么,这个姑娘住在哪里?”
“我不知道她的地址。”
“可惜!我是多么高兴同阿尔莱特聊天啊!”
“但是,这很容易。她是把这封信同废纸一起扔进字纸篓的,恰好我还没有把它们焚烧……瞧……应该是这个。是的。我记起来了。塞西尔·埃吕安……住在勒瓦鲁瓦—佩雷,库尔西大道十四号。阿尔莱特大约四点钟到达那里。”
“她也许是去找法热罗先生了吧?”
“你这是什么想法?!阿尔莱特不喜欢跟一位先生一起出去。况且,法热罗先生经常来这里。”
“啊!他经常来?”德内里斯问道,声音颤抖。
“几乎每天傍晚都来。他俩谈论阿尔莱特非常感兴趣的事情,您知道……嫁妆基金会……法热罗给她捐赠大笔资金。于是,他俩做帐……订计划。”
“那么,他很有钱了,法热罗先生?”
“很有钱。”
马佐尔太太讲得非常自然。很明显,她的女儿为了不让她担心,没有把梅拉马尔案件告诉她。德内里斯又说道:
“有钱又讨人喜欢。”
“很讨人喜欢,”马佐尔太太肯定地说道。“他非常关心我们。”
“他们会结婚吧……”德内里斯说道,做出微笑的样子。
“哎呀!德内里斯先生,别嘲笑我们吧。阿尔莱特可高攀不起……”
“谁知道呢?!”
“不会的,不会的。首先,阿尔莱特不总是喜欢跟他在一起。她变了很多,我的小阿尔莱特,经历了这些事件之后,的确变了。她更加敏感,有点古怪。您知道她跟雷吉娜·奥布里闹翻了吗?”
“真的吗?”德内里斯高声问道。
“真的。没有什么理由,至少她没有告诉我那些理由。”
德内里斯对她俩失和感到大吃一惊。究竟出了什么事呀?
德内里斯和马佐尔太太又交谈了几句就离开了。他急于要行动,因为到阿尔莱特赴约的地点找她为时尚早,他就叫小汽车开到雷吉娜·奥布里家附近。她正要出门,于是急匆匆地回答他提出的问题:
“说是我跟阿尔莱特闹翻了?确实不是的。是她跟我闹翻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一天傍晚,我去看她。安托万·法热罗,即德·梅拉马尔兄妹的朋友,也在那里。大家聊起天来。有两三次,阿尔莱特对我很不友好。于是,我只好莫名其妙地离开了。”
“没有别的事情?”
“没有。只有一件事你要小心,德内里斯,如果你对阿尔莱特有点依恋的话,就要提防法热罗。他一副大献殷勤的样子,而阿尔莱特对一切都无所谓。再见,让。”
德内里斯回想着,以便弄清把阿尔莱特和法热罗连在一起的联系。他突然醒悟了。他发现法热罗哄骗那个姑娘,也同时发现了阿尔莱特在德内里斯自己的心中占据了重要地位。
法热罗毫无疑问在追求并爱上了阿尔莱特,她是否也爱法热罗呢?这问题令人痛苦。德内里斯觉得,只要提一提这个问题,都是对阿尔莱特最残忍难堪的侮辱,也是对他的不能容忍的凌辱。
这个问题的突然出现引起了他的感情冲动,维护他受伤的自尊一下子成了他的生活原则。
“现在是四点差一刻,”他想道,在离开那指定的地点有段距离的地方下了车。“她一个人来吗?法热罗会陪她来吗?”
库尔西大道是在勒瓦鲁瓦—佩雷新开辟的,在工人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