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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没有。”她说道。
“你被爱过吗?”
“我不知道。”
“然而,有人追求过你,对吧?皮埃尔和菲利普?”
她坦率地抗议道:
“不,他们的名字是奥克塔夫和雅克。”
“他们是诚实的小伙子吗,这个奥克塔夫和这个雅克?”
“是的。”
“因此不可能参与这些阴谋?”
“不可能。”
“后来呢?”
“什么后来?”
他俯身向着她,然后轻轻地、要施加深刻的影响似地低声说道:
“好好想想,阿尔莱特。问题不在于回忆你生活中明显可见的事实,那些你喜欢或者不喜欢回想的感动你的事实;问题在于回忆稍稍掠过你的意识,可以说你已经忘记了的事实。你没有发现有点特别,有点异常的事吗?”
她莞尔一笑。
“确实,没有……丝毫没有……”
“有的,有人无缘无故地劫持你,那是说不过去的。肯定是有所图谋的,某些事情跟你有牵连,而你不知道……好好想想。”
阿尔莱特用尽全力思索。她动脑筋从记忆中搜索他所要求的已沉睡的细小回忆,而让·德内里斯进一步指出:
“你感觉过曾有某种东西出现,暗中在你周围不怀好意地转来转去吗?你有过因不安而微微颤抖,就像接触一种神秘东西的感觉吗?我跟你说的不是实在的危险,而是模糊的威胁,你对自己说:‘瞧……有什么东西?……发生了什么事?……将有什么事发生?’”
阿尔莱特的脸部轻轻地抽动。她的眼睛好像注视着一个点。德内里斯喊道:
“成功了!我们找到了。啊!贝舒和范霍本不在这里,那就太遗憾……解释给我听吧。漂亮的阿尔莱特。”
她带着沉思的神态,说道:
“有一天,一位先生……”
让·德内里斯把她从长沙发上拉起来,这个开场白激起他的热情,他开始跟她一起跳起舞来。
“好,问题就在这里!这个开始就像一个童话!有一天……天哪,你是多么妩媚动人,脸蛋柔软的阿尔莱特!你的那位先生怎么样了?”
她又坐下来,缓慢地继续讲道:
“那是三个月前的事了。一天下午有很多人来观看为做善事举办的连衣裙展示会,那位先生和他的妹妹也来了。我起初没有认出他来。但是一个同事对我说道:‘你知道,阿尔莱特,你征服了一个人,一个出色的人,十分潇洒,他正贪婪地盯着你看。按照女主任的说法,那是个关心慈善事业人。这来得正是时候,阿尔莱特,你正在募捐呢。’”
“你在募捐?”德内里斯打断她的话。
“是我的同事在捉弄我,”她说道,“因为我想为我们公司的工场建立一个援助基金,提供嫁妆的基金,总之只是梦想。一小时以后,我发觉一位绅士在出口处等我,他跟着我走,我想我也许能够劝诱他出钱。但是,他只是跟我走到乘车的地铁站就停了下来。第二天,同样的一套,以后几天都一样。我大失所望,因为一个星期以后,他再也不来了。几天以后,一个晚上……”
“一个晚上?……”
阿尔莱特压低了声音。
“是这样的,有时我在家里吃完晚饭,做完家务,就离开家,去看一位住在蒙马特尔高地的女朋友。要经过一条相当黑暗的胡同才能到那里,以前到十一点整我回家时,在那里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然而这之后,我连续三次发现那里的一个大车门洞里有个男人的影子。那男人两次都没有动。但是,第三次,他从躲藏处走出来,企图拦住我的去路。我大喊一声,就开始逃跑。那个人也不追赶。从此以后,我就避开那条胡同走了。我讲完了。”
她默不作声。她讲的故事似乎不能引起贝舒和范霍本的兴趣。可是,德内里斯问道:
“你为什么向我们讲述这两个小奇遇?你认为两者之间有联系吗?”
“是的。”
“什么联系?”
“我始终相信,那个窥伺我的人正是跟随我的那位先生。”
“你凭什么相信呢?”
“第三次时,我刚好来得及注意到,在蒙马特尔高地出现的那个人穿着带护腿套的鞋或者浅色高帮鞋。”
“就像在林荫大道出现的那位先生?”让·德内里斯急切地高声问道。
“是的。”阿尔莱特说道。
范霍本和贝舒感到惊诧。雷吉娜十分激动地询问道:
“阿尔莱特,你还记得吗?在歌剧院劫持我的人也是穿着这种高帮皮鞋的。”
“确实是……确实是……”阿尔莱特说道,“……我当时没想到。”
“劫持你的人也一样,阿尔莱特……昨天的那个人……假的布里库大夫……”
“是的,确实是……”姑娘重复道,“但是先前我没有作这种比较……只是刚才我的记忆才清楚具体了些。”
“阿尔莱特,作最后的努力吧,小姑娘。你还没有告诉我们那位先生的姓名。你认识他吗?”
“认识。”
“他叫什么名字?”
“德·梅拉马尔伯爵。”
雷吉娜和范霍本浑身战栗。让·德内里斯抑制住一个惊讶的动作。贝舒耸了耸肩膀,而范霍本惊呼道:
“这简直是发疯!阿德里昂·德·梅拉马尔伯爵……我跟他见过!我曾有机会在慈善委员会开会时坐在他旁边。他是个完美的正人君子,我为跟他握过手而自豪。德·梅拉马尔伯爵,竟然会偷我的金刚钻!”
“但是,我完全不是指控他,”阿尔莱特目瞪口呆地说道。“我只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阿尔莱特说得对,”雷吉娜说道,“别人问她,她就回答。但是,很明显,根据大家都知道的德·梅拉马尔伯爵同跟他一起生活的妹妹的情况来看,德·梅拉马尔伯爵不可能是那个在街上窥伺你的人,也不是劫持你和我的人。”
“他穿着浅色高帮鞋吗?”让·德内里斯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是吧……有时是……”
“几乎总是。”范霍本干脆地说道。
在这个肯定之后,是一阵沉默。后来,范霍本又说道:
“在这方面有某种误会。我重复一遍,德·梅拉马尔伯爵是个完美的正人君子。”
“咱们去看看他吧,”德内里斯简短地说道。“范霍本,你不是有位朋友在警察局吗?那个名叫贝舒的先生?他会带我们进去的。”
贝舒肺都气炸了。
“你认为我们可以这样随便进到人家家里去;没有事先调查,没有控告的罪名,没有传票,我们就向他们就愚蠢的无稽之谈进行讯问吗?这是愚蠢的胡说。半小时以来,我听到的全都是愚蠢至极的废话。”
德内里斯低声抱怨道:
“真想不到我跟这个傻瓜在一起滚铁环呢!真后悔呀!”
他转身向着雷吉娜。
“亲爱的朋友,劳驾您打开电话号码簿,并代我要求跟阿德里昂·德·梅拉马尔伯爵通话。我们可以不求贝舒先生了。”
他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雷吉娜·奥布里把电话机递给他,他说道:
“喂!是德·梅拉马尔伯爵家吗?我是德内里斯男爵……您就是德·梅拉马尔伯爵吗?先生,请原谅,打扰您了。两三个星期前,我在报上看到您刊登的一则启事,说有些物品被盗:火钳柄上的球饰,一个银烛台托盘,一个钥匙孔盖,半截拉铃蓝丝带……这些东西并不值钱,但是出于特殊原因,您珍视它们……我没有弄错,是吗?先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您愿意接见我,我可以就这件事向您提供有用的情报……今天,两点钟?……很好……啊!还有一句话,我可以领两位女士同来吗?她们将给您作解释……您太好了,先生,无限感谢您。”
德内里斯挂断了电话。
“如果贝舒先生在那里,他就会看见有人想进入别人家里就进去了。雷吉娜,您在电话号码簿上看见伯爵先生住在哪里呀?”
“于尔菲街十三号。”
“那么,是在圣日耳曼城厢。”
雷吉娜问道:
“那些物品现在在哪里?”
“在我手里。就在看见启事的那天我买下了,非常便宜,总共花了十三法郎五十生丁。”
“您为什么不送还给伯爵?”
“德·梅拉马尔这个姓氏使我回想起某些错综复杂的事来。我觉得十九世纪时发生过一宗德·梅拉马尔案。我没有时间去打听。但是,我们将重新调查这件事。雷吉娜、阿尔莱特,你俩在差十分两点到达波旁宫广场。碰头会到此结束。”
碰头会真的有效。德内里斯只用半小时就足以扫清道路,发现该去敲的门。一个侧影显现出来,问题更加清晰了:德·梅拉马尔伯爵在这案件中起的什么作用?
雷吉娜留阿尔莱特吃午饭。德内里斯比范霍本和贝舒迟一两分钟离开。但是,他在三楼楼梯平台处遇见了他们。贝舒突然发怒,抓住范霍本短上衣的衣领。
“不,我决不让你长时间地走在肯定导致灾难的道路上。不!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招摇撞骗者的牺牲品。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德内里斯继续往前走。
“显然,贝舒先生正提到我,他想和盘托出。”
他递上自己的名片。
“让·德内里斯男爵,航海家,”他对范霍本说道。
“说谎!”贝舒喊道,“你既不是男爵,也不是德内里斯,更不是航海家。”
“好吧,你彬彬有礼,贝舒先生。那么,我是谁呢?”
“你是吉姆·巴尔内特!吉姆·巴尔内特本人!……你徒劳无益地伪装,你徒劳无益地不穿那件旧外套、不戴假发,我从你那贵族与运动员的假面具下认出了你。正是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