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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我……”莲月被吓了一跳,打翻了手里的茶盏,不依地正要让自家姐姐做主,却听那朵龙氏小花笑呵呵地补充。
“只要我提了这个要求,莲月小姐今天晚上都不能看我家老爷一眼了,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这是我们桐溪马吊的规矩。”
“什么烂乡下地方的规矩,你血口喷……”那莲月指着她正要跳脚起来,却听那顽童似的大夫人一拍手掌笑道:
“这听起来是比玩银两有趣多了!”大夫人立刻差人撤了桌边的银票,赞许道, “十九媳妇说的是,都是自家人,这银票玩过来玩过去都在咱们几个人口袋里打转转,没意思,咱们今天就玩十九媳妇说的桐溪麻将,可好?”
可好?她这当主人的都说好了,她们这些做客人的还有拒绝的权利吗?
于是桐溪麻将在三殿下的府邸里大放异彩,龙小花吐了吐舌头,为自己争取到的初步胜利吐了吐舌头,朝桌下的三朵金花比出一个胜利的手势,朝下个目标继续进发。
偏厅里的男人们正在话古论今,从圣上的病体谈到当今局势,从曜王爷可能会以钦差身份出使番邦,与邦交换新约谈到曜王爷统帅的兵部正打算边境屯兵,从暄王爷弹劾迂腐的右相大快人心到今年恩科圣上英明地重用暄王爷,总之一团乱麻的政治场面,惹得暄王爷不耐烦地僵着官方笑意,而曜王爷早已架起二郎腿去巡游太虚了,总之,吃官家饭就是累。
这厢男人正讨论的热火朝天,突然六殿下皱了皱眉看见自家二夫人尴尬又难堪地朝这边走过来,他不解地张嘴道: “怎么了?”
那位二夫人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回头看一眼,只见所有的女眷都朝她这边打量过来,就连麻将桌都暂且停了下来等着看这场好戏,尤其是那朵罪魁祸首幸灾乐祸的龙氏小花,她坐在椅子上晃动着两只脚,一脸“愿赌要服输”的表情劝解这位二夫人,谁让她那么喜欢劝人娶二房嘛。 六殿下被自家二夫人含糊的态度弄得摸不着头脑,就连所有在场的男人也都停下喝茶聊天,不明白这二夫人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六殿下看了一眼女眷那边的麻将桌,猜想道: “哦,是不是输光了银两不好意思开口了?”
“……你……”那二夫人艰难地发出埂在喉咙里的声音,“你这个月都不许进我房里,去找别的女人吧!呜!”
说完,她根本不敢看周围所有男人瞠目结舌的表情,转身就逃回方桌边,推翻了马吊牌,对那小人得志的龙小花怒道: “不玩了!哼,你这是什么缺德的乡下规矩!我不玩了!”
偏厅里一片安静,男人们正不知对这幕狗血戏做何反应,只觉得六殿下的二夫人疯了,三殿下同情地看着六殿下,他还沉浸在被自家媳妇莫名其妙嫌弃一个月的震撼中,十九殿下了然于心地挑了挑眉,对自家女儿乖张的整人手法不置可否,只是打定主意让她今晚继续面壁思过,毕竟要教训女儿还是得回到家里,关上门来好好教育,在外人面前,先让她嚣张地恃宠称娇一次好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朵龙氏不愧是他培养出来的品种,记仇小心眼斤斤计较,谁敢得罪逮到机会必定报复,谁对她做鬼脸她必还以抠牙齿,谁抢她夫君,她就让人一个月不能行房,让别人明白她龙氏小花的东西动不得,咳,看在这还算顺眼舒心的报仇计划的份上,他便不与她计较了,只是她怎么就只会把小聪明用在使坏上呢?该学的一点也灌不进去,哼,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拜见长辈显示她是有爱的良家妇女,这就是她干出来的好事。
暄王爷正端坐在位思量回家如何教育小女儿,曜小王爷却突得发出一阵赞许地轻笑,斜眼看着那桌散落的马吊牌,从座位上轻跳起身,一整衣,挥手张扬道: “既然婶婶们三缺一,侄儿就不陪几位叔叔去那头敬个孝道摸几圈马吊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揉了揉僵了一晚的肩头,歪了歪脖子,走到全是女眷的方桌边,掀起衣袍没规矩地跳坐上龙小花身边的椅子,朝她淡淡瞥去一眼,懒懒地说道: “看来,你们桐溪的规矩倒是比银两好玩多了,那就陪小王玩两把吧。”那边虚夸浮言太没趣了,还不如来跟这朵小花闹闹。
真心话大冒险都是不错的规则,让这朵龙氏小花做什么好呢?拿她那颗满是废料的脑子撞撞门板,去曜王府当一个月的小婢,再伺候他小爷吃一次葡萄,或者,逼她喝下一缸女儿红变身成接吻魔,这些都是不坏的选择,留着备用。
“喂,姓龙的,轮到你出牌了!”
宫曜凰不耐烦地敲了敲桌板,看着从他一坐下就全身冒冷汗的龙小花,这牌都砌上开打了,她还心不在焉,做贼心虚地不敢正眼瞧他。
龙小花抓着手里那张疑似炮子的六饼捏在手里,斜视了一眼坐在自己上家的宫曜凰,心头悲愤交加,他坐在她的上家,却硬是狠心到一张牌也不喂给她吃,饿得她嗷嗷待哺,只想哭鼻子,还总姓龙姓龙的叫,一点也不尊敬她这个有爱的小婶婶,哼,绝对不能放炮给他。
这张六饼不打,打九饼,边张比较不容易放炮,而且刚刚大夫人才打过九饼,她接着打一定安全没事啦!
“九饼!”她将牌拍出去。
“胡了!”他捡起她刚拍出的牌,倒牌收工。
“噗!”他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呀,好阴险好邪恶好不公平呀,啊啊啊,大夫人打的九饼他不要,她傻乎乎地跟着打出去,他就立刻就抓她的炮,呜!他根本是故意的!
“清一色,七小对,和绝张。”宫曜凰淡声说道,手撑着下巴,一双深幽的黑瞳直盯着她气到扭曲翻白眼的脸儿,从她的圆眼落到她的鼻尖,最后滑到那两片骚扰了他一晚上的嘴唇,轻轻问,“现在,让小王来想想,要怎么罚你呢?”
第七十七章
龙小花很大无畏,随便怎样都好,她反正可以学狗叫猪哼,在地板上爬来爬去,根本不痛不痒,玩这个游戏她有一个很大优势,那就是脸皮厚呀!
她怒瞪着搞特殊针对的宫曜凰,示意他可以随便放马过来。
宫曜凰并不急,他一边砌着新一轮的麻将一边笑得很是诡异,大家以为他要宅心仁厚地放过自己小婶婶,跟着把新一圈牌砌起来正准备打,他身为庄家,抓起筛子把玩在手里,挑起眼眉问道: “你跟他到什么地步了?”
“什么东西?”
“装傻?”他哼笑一声,把他真心话的问题再问一遍, “你跟我家十九叔到什么地步了?小王是说闺房里。”
“噗!”
“不是真心话大冒险么?最好说实话。”对付这种脸皮厚的家伙,大冒险自然没用,只有用真心话才能让她原形毕露。
“……”她干吗要出什么馊主意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这下完全搬石头砸自己的蹄了。
“愿赌服输,说话。”
龙小花用翻江倒海的表情憋足了一口气,不甘愿地抬起了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很好。”宫曜凰眯了眯眼,对着那两片被人染指的嘴唇咬了咬牙,视线往下凝重地一移。
龙小花挪了挪屁股,警戒地离他远了点: “你在看哪里呀!”
“你最好是说实话了,否则,小王拆了你的骨头。”
“我是那么没原则的嘛,我绝对不会说谎的啦!”
“很好,轮到你出牌了。”
新一轮陷阱开始,他一边说着一边拍下马吊牌,不顾其他两家已经开始蹊跷的面孔,敲着自家小婶婶的台面。
“八……八条。”她心有余悸地扔出一张拍。
宫曜凰利落地推牌轻笑: “胡了,混一色,碰碰胡,三暗刻。”
“噗!”有没有搞错,他要不要赢得那么嚣张离谱哇,马吊是她唯一的小优点,他这样不留余力地打击她是什么意思呀。
没理会她受打击的小自尊心,宫曜凰径自进入真心话时间,盯着她那两片只能吐实的唇淡问: “你中意什么德行的男人?”
“唉?”这算什么问题。
“答话。”
“……就……”她回身想去看爹爹大人,那是现成的标准答案。
“不准看别人,小王要听你自己说。”少拿现成答案来搪塞他, “哼!给小王实话。”
她咕噜地咽下唾沫,她的真实答案真的不堪入耳耶,但为了小原则她不得不开了口:“成熟稳重优雅型,专一霸道羞涩型,唔,如果能再有爱狗血一点就更好了,时不时对人家‘我怎么也爱不够你’或者’你这磨人的小妖精’还有还有‘我该拿你怎么办’呀呀呀呀……好有爱呀!要是能穿上白衣衫骑上白马,对我伸出梦幻的手……”
“……”狗屁要求还真多,而且一条比一条蠢。而且怎么看他家十九叔也不是讨她欢心的那一型,倒是姓白的那个家伙很符合这些混蛋条件。
“你那是什么表情哇。”他那种很鄙视很唾弃很嫌弃的表情和自家爹爹如出一辙,很吓人呀!
“轮到你打牌了。”
“唔,怎么又轮到我打了?我能不能不打呀……”她已经放炮放出阴影来了耶。
“可以啊,留着那张牌当相公吧。”比所有人多一张的人,就不能胡了,哼哼,大不了他自摸一把,用真心话问候另两位婶婶贵体是否安康,再来好好收拾这朵龙氏小花。
她很委屈地看了他一眼,千挑万选一张红中,这总不会有错了吧,她半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牌按上桌子,然后一脸惊恐地看向宫曜凰。他没动静,撑着下巴不耐烦地看着自己的牌面,她一舒心以为自己安全过关了。
“胡了。”
“噗!”
“刚才没瞧仔细,单吊,门前清,三色三步高。”
“……”
再好的风度也被他搞崩溃啦!她很没风度地丢牌要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