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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势变了,刀把子也牢牢控制在自己人手里了。于是,别有用心的人,便“针插不进,水泼不进”了。这还不够,还要把游击战术运用进来,异地关押,异地办案,让对方鞭长莫及,两眼一抹黑。
第十九章
19、利益均沾
侯磊想得很周全。只有感到危机的人,才能想得周全。他不爱应酬,不爱喝酒,不爱玩。除了工作,就是看书。读理论书籍,也读政治小说。读报花的时间也不少,重要的用红笔画上,然后由秘书剪下来。他总要把本职工作上升到理论的高度来研究,还把心得体会写下来。报纸杂志就向他要文章。《检察日报》为他开了一个专栏,每周星期三发一篇,最后结集出版,曰《周三杂记》。他有一项业余爱好,就是收集毛主席像章,收集了很多,举办过展览。他很平淡而正统地生活着。远离声色犬马。很有心思反腐败。能够静下心来深入研究斗争的方法和策略。因为思考,而产生危机感;因为研究,而想得很周全。
整日歌舞升平,吃喝玩乐,一天一小宴,两天一大宴,那就很难保持他这样一种心情了。他的心情保持得很好:客观,冷静。面对检察工作,必须是这种心情。这是一种静态。他在静态中思考和研究。越思考,越研究,工作任务就越重,越多,越细。他必须赶快坐上那部性能良好的轿车,风驰电掣地去办。这是一种动态。他在动态中操作和指挥。
把陈晓颖派上阵去就是一种操作。告诉陈晓颖怎么干就是指挥。
他坐在小车里用手机与各方面联系,发布指示,部署工作。小车在高速公路上开得很快,不断超越前面的车辆。他不怕危险。曾经出过一次车祸,也不接受教训。他要赶时间。他经常在午间和夜间出动,正好给支持不住的身体留个休息时间。他躺在后排座位上睡得很香。那次车祸就是在睡梦中发生的。
到各个分级负责的办案点上去已经很劳累,都需要他听情况,拿主意。但他还有额外的任务。
新闻舆论对反腐败的宣传报道是很敏感的,遇有重点题材,定会抓住不放。一般情况下,在案子还没有查结时,是不让报道的,把记者拒之门外。但侯磊不这样,他很尊重记者。自己也是搞文字出身,知道舆论宣传的价值和作用。他接待记者,在不涉及机密的范围内,谈一些情况,利用舆论监督,推动案件查办。这也是他事先设计好的一个重要步骤。
查办李真这个案子,从上到下,情况都很复杂。在问题没有最后解决之前,谁胜谁负,很难预料。有时会出现一种微妙的平衡,对立双方势均力敌,相持不下。这时候如果给予宣传报道,借用一下舆论监督的力量,就等于向天平的一方加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砝码,立刻打破平衡,出现新的转机。
面对复杂的局面,面对全方位的阻力,侯磊不得不想到这一切。
如果他只知道孤立地指挥专案组,而不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探测、收集各方面的情况和信息,调动各方面的力量,发挥各种积极因素,消解不利因素,引导舆论,造成声势,他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
很可能最后失败的是他侯磊。所以他要抓宣传报道。
干什么事总是要先造成舆论,何况反腐败这样的大事?群众迫切想知道李真的事情,那就让大家知道好了,天不会塌下来。
新华社记者就李真案件作了出色的宣传,对案件查办发挥了促进作用,社会效果也非常好。记者们感谢侯磊检察长为他们的工作提供便利和支持。侯磊说:“我还要好好谢谢你们呢!”
对待2000万元巨款,李真多少有些操之过急。他不应该急于从吴庆五那里索取回报,论彼此的人品和友谊,这件事都应该从长计议。不过当时也太让人眼红了,李真怎么能搂得住?当时李真、吴庆五和乙已经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在最困难的时期三个人差点闹崩了。那就是1993年夏天,三个人一直对2000万元的处理想不出一个好办法。这之前吴庆五已经向乙借过两次款。一笔是给他的朋友海南世通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高某借的,一笔是自己借的,各1000万元。吴庆五想让乙用调汇的那2000万元利润给他冲抵了。可是乙有想法,不同意。其实想法很简单,那就是他也想分点。如果这钱都给了吴庆五,也就是等于给了吴庆五和李真两个人,他就什么也得不到了。李真也有些犹豫,吴庆五就向他解释说:“这利润是你和李国庭的因素才产生的,跟乙没有关系。况且他通过调汇已经得了很大的实惠。所以这钱应该转到我的名下,只给李国庭一定的回报就是了。至于咱们俩,那是一个利益共同体。”
李真同意吴庆五的观点,2000万元应该以合法的形式转到吴庆五身上。但是乙不同意,一切都办不成。点了戏没人去唱。李国庭倒是可以唱,但吴庆五认为烟厂转款不安全。只有乙是合适人选。乙没有利益,又担风险,坚决不干。方话不入圆耳朵,反贴门神不对脸,三个人闹得很不愉快。正是在这个时候乙出事了,吴庆五、李真合力把他救出来,乙才彻底改变了观点,世上哪儿有烧不热的锅?关键时刻还得靠哥儿们。通过这次出事他也看出来了,有权不使过期作废,该干就得干。况且自己得的实惠已经不少了,你吃稠的总得让朋友们也喝点稀的吧,没有朋友你能干成这么大事吗?再僵下去,李、吴二人跟你掰了,你就完了。
河北证券公司以短期融资的形式贷给张家口烟厂5000万元,可是这款直接汇到东租冀办公司,除了李国庭,烟厂根本没有人知道这笔贷款。不久上边就下达了文件,要求紧缩银根,整顿金融秩序,短期融资必须尽快收回。行长立刻催李真帮忙收回这笔贷款。乙不着急,吴更不着急。最后李真还是动员李国庭把款还上了。李国庭说:“小李,我们做事太仗义了,为了帮助别人,差点把自己装进去。今后再不能做这种傻事了。”
其实烟厂也没有钱,由省行协调,让张家口工商行贷给烟厂5000万元,然后直接打到河北证券公司的账上了。拆东墙,补西墙。烟厂的其他领导和财务人员对这一操作莫名其妙,打电话问李国庭,李国庭说在河北宾馆见省领导批的,偿还59号贷款了。张家口烟厂在东租冀办账上确实欠着一个5000多万元的59号贷款,这是长期替烟厂购买进口设备积攒下来的老账。总之通过调汇、贷款、还款这么里外一倒腾,乙领导的东租冀办骗取了张家口烟厂5600万元,不仅有明着的李真和吴庆五都知道的2000万元的利润,还有他们并不知道,只有乙一个人知道的购买国外公司的250 万美元和注册秦皇岛中兴电子公司的250 万美元。
古来芳饵下,谁能不吞钩?面对成百万、上千万的美元和人民币,三人热情高涨,前赴后继,最后变成了“前腐后继”。
乙是稳扎稳打,吴是急于求成,李是摇旗呐喊。
先由李真跟乙谈妥,高某的1000万元借款,东租冀办不要了,直接汇到吴庆五指定的账户上。然后李真对吴庆五说:“高某借的1000万元不要给乙了,让他给我们,顶我们2000万中的1000万。”
吴庆五就通知高某,说有个投资计划,东租冀办把钱借给我了,你赶快把钱打过来。不久,高某就把1000万元和180 万元利息汇入吴庆五指定的账户上。
吴庆五要求乙也把自己借的那1000万元用同样的办法顶了。乙同意。过了几天乙对吴说:“我把账平了,你借的那1000万元就算清了。你签的那份贷款合同在我家里,抽空找出来给你。”然后乙就到国外办公司去了。
至此,吴庆五和李真已有了2000万元,飞机打哆嗦———抖上天去了。当然这笔款暂时只能记在吴庆五的账上。他们也想到了,凭空得了这么多钱,将来会不会有麻烦?但是刮别人的油,长自己的膘,已经形成习惯,改不了啦。
李真还与乙、吴庆五利用河北企业投资公司在国外办的尼瓦利斯公司共同谋取了300 万美元的国有股份,并且于1995年实分红利每人10万美元。李真的10万美元由吴庆五打到新加坡柳絮的账户上,1997年李、柳二人分手后,李真抢走了装有存折的手提箱,然后转移到香港的保险箱里。
名义上那2000万元是吴庆五的,但二人有言在先,互相支援。前一段都是李真支援吴庆五,现在该吴庆五支援李真了。
1994年初,李真把吴庆五叫到家里,说柳絮要到新加坡学习,实际是办移民,需要5 万美元。吴庆五就马上回香港,把5 万美元换来了,交给了他和柳絮。李真说:“谢谢你!你真够朋友。”
1993年吴庆五在北京花市买了两套住房,他和李真每人一套,但是到了1996年房子还不交工。李真说我不要房子了,给我10万美元吧!吴庆五又赶紧到香港换回10万美元,送到他家里,说:“花市房子钱给你带来了。”李真说:“这就行了,我也不再向你要钱了。”
第二十章
20、审官与罪犯还在讲学问
吴庆五在北京西什库买了10套房子,据他交待这是他花钱为自己和李真共同买的,但实际落实到李真名下的是一套房子。1996年初,李真住在河北办事处,让吴庆五领着去看房子,说要一门403 那套,吴庆五就把钥匙给了他。过了一段时间,李真又拉他去看房子,正在装修。李真说:“庆五,我得买套家具。10万。”吴庆五说:“行。”一个月后,还是在那套房子里,吴庆五给了李真10万元人民币。
1998年李国庭出事了,专案组在查烟厂5000万元贷款的事。李真、吴庆五脚上长草———慌(荒)了手脚。他们赶快问乙,有事没有?乙说5000万元贷款都用在给烟厂购买进口设备上了,不会出问题。二人虽然谁也没有看到他怎么购买设备的,但还是放心了。乙很有办法。又问调汇问题。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