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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儿似乎是不太介意,前两天晚上两人长时间搂抱相依时,感受到自己冲动的她,似乎很纳闷自己为何强行忍住,不采取实际行动。然而,自己却无法接受这份体贴。
蜜月时期的情事,是一个女人弥足珍贵的甜蜜回忆,自己不希望枫儿因此而受委屈,在日后回想时,变成非常恶心的恐怖回忆,所以,为了她,也为了自己,不管有什么风险都要先回复人形。
不过,兰斯洛与枫儿的蜜月生活,在隔日便有了访客到来。
为了要试做新学到的筑前煮,提着菜篮外出购物的枫儿,听到附近村人提起了新近听说的骇人之事。
京都那一夜的六月飞雪,被全日本的神社视为异象,纷纷以为是即将有大事发生的前兆,本来还推测是不是有某种异兽即将出世,但是一种说法很快地在乡间传开,就是京都发生离奇冤案,死者怨气冲天,令得八百万神明震怒,降下大雪,为即将到来的各种天灾作预告。
这个枫儿不管怎么听都觉得有问题的谣言,却在有心人推波助澜之下,如野火燎原,迅速地传开,闹得附近人心惶惶。而这天枫儿外出时,听见几个村人低声谈论,说附近来了一个近日到过京都的胖子,正在茶馆中现身说法,为大家讲述发生于京都的那件千古奇冤,每位入场者一枚银币。
“这位先生,你说的那个胖子,生得什么模样?”
“这个……他五短身材,又矮又胖,笑起来满脸肥肉,眯着眼的样子非常地淫贱……”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形容怎么听都像是枫儿的故人。很好奇雪特人为何会流落此地,枫儿赶去茶馆,想看看在那边的是否真是有雪。
到了茶馆外头,从门口看过去,只见里头黑鸦鸦地一大片人,尽管是大晴天,但是却把窗户都关得死紧,而熟悉的声音正从里头传来。
“……话说饭岛窦儿临刑之前,向监斩官要了六尺白绫,这卷白绫长六尺、宽六尺,高也是六尺,所以称作六尺白绫……”
“怎么白绫也有高的吗?那样子不是好大一块东西?”
“这……混帐,我的意思是在她身后吊高六尺,你没听完怎么可以随便乱问?”
“这也有问题,吊高到六尺,可是白绫本身的长度也有六尺,那不是刚好垂到地上去了?”
“八格野鹿,我是说白绫的尾端吊高到距离地面只有六尺,你们到底是来听故事还是来量白绫长短的?”
悄悄走进茶馆,由于说书人要求保密,所有窗户都被关上,屋里几乎漆黑一片,二十来人团团围着,大气也不敢喘一声。有雪则端坐在中心的木桌上,前头点着一盏蜡烛,映照着他惨兮兮的肥脸,用生动表情,述说着惨案经过。
“刽子手快刀一过,饭岛窦儿人头落地,咕噜咕噜地滚了出去,颈中鲜血喷爆上天,沾上了飘荡在空中的六尺白绫,哗啦~哗啦~一场腥风血雨,洒了在场之人满头满脸,刹时间万雷怒吼,明明是六月天的晴朗天空,却吹起刺骨寒风,一点又一点的白雪慢慢地飘下来,那是饭岛窦儿的怨气不散,六月飞霜,控诉着她的冤情……”
仿佛身历其境的清楚描述,引得众人屏息倾听,看着说书人的手挥呀挥,那颗不存在头颅好像也滚到脚边,阵阵寒意,从背脊上直冒了起来。
“负责收殓的殓官上前办事,却怎么也没法把窦儿的眼睛闭上,吓得一跤跌倒在地……唉,窦儿她死不瞑目啊。在那天之后,京都就不平静了,每到子夜时分,阴风惨惨,人们总是看到窦儿穿着一身白衣,两眼厉红,在街上飘啊飘的,颈上一条红线,鲜血点点滴滴落在地上,吓得京都人都不敢出门……”
有雪长长的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尽的悲凉意味,听在众人耳里,更是相顾骇然。
“有分教:衙门自古向南开,从中无个不冤哉。在座各位看倌,饭岛窦儿的这场千古奇冤,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有她知道……”
“那个……是哪个她啊……”
“就是现在正在角落瞪你们的那个。”
顺着有雪的手指看去,赫然见到屋子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白色倩影,恍恍惚惚,在黑暗的屋里仿佛还散着一层碧光。跟着,她抬起了头……
“哇啊啊啊啊~~”
像是万马奔腾一样,二十多个人大声惊叫,火烧屁股般地狂奔在大街,朝四面八方跑去。可以想见,不久之后,这个日版窦儿冤的故事,又会在这个地区如蝗灾般蔓延开来,届时人心不安,愚夫愚妇,烧香祈祷,但愿饭岛窦儿沉冤得雪,投胎转世,上苍不降灾祸……云云。
“啊,故事说完啦?”
揉揉惺忪睡眼,泉樱看着有雪朝己走来。这故事她起码已经听了百多遍,虽然每次听都有一点小变化,却也早就熟烂于胸,无聊地在角落打着瞌睡,顺道充当有雪的说书道具。
“哈,日本鬼子的钱真是好骗,又赚到一票了,以后应该把我们族人都找到这里来,这里人听说书出手很大方。”
有雪喜孜孜地算着钱,尽管已经贵为一国丞相,府内积藏金银无数,但是贪财天性,每赚到一枚银币,还是开心得不得了。正要再与泉樱说话,却见她露出讶异目光,看着门口,转头看去,赫然是老朋友的出现。
尽管天位高手能够感应彼此气息,但是当对方不想行踪外泄,刻意收敛起自身气息,隐遁于人海中,要感应便殊不容易。为了避免骚扰,静心养伤,兰斯洛和枫儿这几日都敛起气息,而逃亡中的泉樱,为了怕遇上织田香,自也不敢有分毫大意,因此直到此刻相遇,两女才发现对方的存在。
看着有雪十分熟络地与这美貌女子拉手、说话,泉樱心中闪过一丝迷惘,因为她已经认出来,这女子就是日前要嫁来和亲的异国公主苍月枫,自己在新撰组任职时,曾经与她有过一面之缘,为什么她会与俊太郎好像很熟识呢?在这之前,俊太郎待在炎之大陆,不应该认识雷因斯公主啊。
“你们两个……”
泉樱的事,枫儿曾听兰斯洛提起,尽管心内对于他这做法感到不妥,却也不愿拂逆他心意,就此把谎言拆穿。但此刻窄路相逢,出现了可能穿帮的危机,枫儿素无口才急智,实不知该如何圆谎才好。
幸好,身旁有一个靠编故事混饭吃的高手。看枫儿张口结舌,说不出话的样子,有雪暗暗摇头,把泉樱带到一边去,详加解释。
“认识她的人其实不是我,是我老大你夫君。而且不只是认识,他们还有超越友谊的亲密关系。”
“为什么会这样?”
“这说起来都要怪你了。在京都的时候,老大和你整天泡在一起,一定有想要和你发生进一步关系,而你肯定是没有答应他,对不对?”
“好厉害,俊太郎,你为什么连这也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事情才糟糕。我老大是个精力非常旺盛的人,他欲求不满,又得不到发泄,那天酒后糊涂,兽性大发,就冲进驿馆把这雷因斯公主给圈圈叉叉了。”
“为、为什么夫君他要做这种事?”
“当然是你的错啦,你想想,就算你不肯浇花,也不能让花枯死啊。我老大是个很挑剔的人,就算吃不到上品鱼翅,好歹也要喝燕窝,当时整个京都城除了你之外,就属这位雷因斯公主最漂亮,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有雪道:“后来宗次郎那小子不甘心绿云罩顶,当只名符其实的小乌龟,所以才召集高手,找藉口到池田屋捉奸,要手刃奸夫,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昏迷前又怎么会看到我老大和她光溜溜地抱在一起,消失不见呢?”
“他们、他们两个是抱在一起,可是没有光溜溜的啊……”
“唉,如果不是他们穿衣服穿得太快,就一定是你记错了,那种情形下很容易看走眼的。”
这一轮胡扯,虽然无耻下流,但其中却也有个道理。当泉樱听得耳根发烧,为丈夫的荒唐行径羞惭不已,虽然还有若干疑点想问,但想到其中细微关节,却又怎有脸问得出口?更何况那日昏迷前,确实依稀见到丈夫与这异国公主相拥相偎,流露出无限依恋的表情。
那神情从未看他在自己面前流露过,每当念及此事,胸口就是一阵沉重,现在听俊太郎这般解释,哪里还假得了?
“那……这位公主娘娘应该是受害者啊,为什么她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呢?”
“这就是我老大厉害的地方了,你不懂得享受,不见得别的女人也不懂啊,更何况根据我从旁观察,这女人多半是个被虐狂……”
有雪虽然是和泉樱小声说话,但这些言语又怎么逃得出枫儿耳里,只听得她气到浑身发抖,但又觉得非常好笑,真个是给弄得哭笑不得。
也亏得是这雪特人的瞎缠烂打,换做是自己,计决编不出这些荒谬怪诞,却又符合当事人个性的圆滑谎言,三言两语就穿帮了。
“……所以,前后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两位女士,你们就和和气气地握个手吧。”
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泉樱和枫儿偷偷打量着对方,最后却是不约而同地躬身一礼。
“上哪去了?买东西需要那么久吗?”
等不到人,兰斯洛心中急切,搓着手,只是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不安。
忽然,他停下动作,很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手臂,那种痒痒的感觉,再次刺激着他的神经。自从由异界归来,就有了这种情形,手、脚、背部,都时常有这种异样的痒,虽然每次时间都不长,但却越来越频繁。
运用天心意识检查,什么也扫描不出来,照理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自己的直觉却晓得一切并非如此简单,有某种异变正在体内发生,不知是好还是坏,但确实是开始影响着自己身体。
是因为进出过异界的影响吗?那么枫儿会不会也有事了?如果她感觉不到问题,那么这些变化的源头是……
不知是否错觉,这两天手臂上的汗毛好像更